第11章

  修無極:“???”


  不是,等等,這是怎麼一回事?雖然自己扮豬吃虎,穿的是門人服飾,但萬劍門的服飾哪裡輸給天極宗了嗎?一樣的用料考究做工精致,這兩個不長眼的幹嘛一見崔敗這個小小元嬰就舔上去?真是有眼無珠!不識泰山!


  這一下打擊不輕,一代劍尊,道心都微微錯亂了起來。


  宦官貓步疾行,到面前,衝著崔敗拜了三拜,這才諂媚地笑著說道:“仙長初來乍到,容老奴給您說說裡頭的情況。如今那花邪更加厲害了,無形無影,觸到就要沾染,性命難保!朝廷作出這樣的抉擇,犧牲半個鎮子,亦是為了大局,其實誰能不心痛哪!”


  “放火燒了整個鎮南麼?”魚初月問。


  “不錯。”宦官道,“仙子萬萬不可心軟,大局為重呀!若叫這邪祟跑到外面,那真真是生靈塗炭,世間大劫!”


  魚初月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道:“天真。既是花邪,又豈會怕你區區凡火,到時火借風勢,平地而起,將那邪種散向四面八方,你這大昭,亡國指日可待也!”


  宦官思忖片刻,倒抽了一口涼氣,急退兩步,揮著雙手招呼手下:“快,快快快,傳咱家的命令,讓他們切勿動手,切勿動手!”


  一聽這話,顧鎮守目眦欲裂:“許公公!您將我拖在這裡說話,其實竟是早已派人去放火了麼!”


  崔敗已拎著劍徑自向外走去:“走。”


  魚初月心中有些發毛。


  花邪這般厲害,連萬劍門的弟子都未能幸免,她這個還沒築基的小身板,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嗎?不然她先留在這裡查查卷宗什麼的……


  心中小算盤剛剛一轉,便見崔敗停下腳步,冷眸微側。


  魚初月頓時聳了:“……大師兄等我!”


  見仙長們要走,顧妙瑩急急抓住了修無極另一邊衣袖,哀哀悽悽地朝他搖頭。


  她好不容易逮到個長相俊朗,且眼睛沒長在頭頂上的修真者,怎麼能放他去死呢?事情能不能解決對於她來說根本無關緊要,隻要能攀上個仙人,將自己和家人帶到仙域去,哪還管它凡界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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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無極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


  低頭一看,看見黑乎乎的袖管,嘴角不由得連續抽了七八下。視線再一轉,發現自己前後腰側,都密布著無數指印。


  這女子……在不經意之間,竟已摸了他這麼多次麼!修無極總算是發現自己被溫水煮了蛙。


  “顧姑娘,你出門都不洗手的麼。放開!”話一出口,修無極自己都氣樂了。


  顧妙瑩:“……”


  她訕訕地松開手,望著自己漆黑的手掌,櫻唇無望地翕動了幾下,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嚶嚶哭著奔回了深閨。


  可惡!這些修真者,一個比一個可惡!太欺負人了!


  修無極面露無奈,拔腳向外走,一邊走一邊抬起袖管來嗅了一嗅。


  闢谷丹。


  劍目一揚,盯住了那尾紅色的小魚。


  “魚初月。”他暗暗磨了磨牙。


  崔敗很快就回到了路障附近。


  鎮南人心惶惶,戶戶都緊閉著門窗。


  局勢比想象中要稍好一些。


  那個宦官派來放火的人,已被鎮中的官差給拿下了,捆住扔在一旁。任憑他們尖聲呼喝威脅,官差們隻當做聾了聽不見——想要放火燒死鎮上無辜百姓,那就是不行!門兒都沒有!


  顧鎮守並沒有放棄鎮南的百姓。他安排了專人,個個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推著一車車幹糧,挨家挨戶發放,擺在每一戶的門前讓他們自取。


  這些差人行走在邪祟泛濫的區域,已是置生死於度外。他們發放完幹糧之後,並沒有離開鎮南,而是住在臨時搭建的窩棚裡,以免沾到花邪,帶到外頭。


  所有人都隻有一個心願,盼著盡快查清真相,救小鎮於危難。


  魚初月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說來也奇,她被穿越女帶到過許多地方,但不知為什麼,那時眼中所見都是蠅營狗苟、惟利是圖。


  如今自己親自去聽、去看、去感受,卻總是在這冰冷的人世間看到一些令人心髒重新變得溫熱的東西。


  這一刻,她很想為裡面的人做點什麼。


  穿越女和妖、魔二界的首腦都曾有過曖昧,行走在妖魔二界時,魚初月也見識過各種奇奇怪怪的邪祟,但這千方古鎮中發生的慘劇,卻是聞所未聞。


  追魂索命,無影無形,發作又急。


  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在魚初月愣神的瞬間,便見霜光一閃,路障在崔敗身前自行分開,他已負手走了進去。


  魚初月:“……”


  崔敗,這麼莽的嗎?


  肩膀忽然被人有意無意撞了一下,魚初月偏頭一看,見修無極似笑非笑地睨著她,與她擦身而過,大步踱進了鎮南。


  他還隨手拽了她一把。


  魚初月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踉跄著栽了進去。


  ‘嘎吱’一聲,路障在身後義無反顧地合上。


  邪祟不除,有進無出。


  魚初月把修無極祖宗十八代的老墳用嘴刨了一遍。


  修無極走到了崔敗身邊,漫不經心道:“你二人,在這裡等待即可,我抓了端木玉,自會勞煩你過來認人。”


  話音猶在,人已消失在風中。


  徑直瞬移而去。


  “走。”崔敗偏了偏頭。


  魚初月能怎麼辦,自然隻能亦步亦趨跟隨著他。


  天塌下來反正也是他頂在她前面。


  這般想著,她抬起頭,看了看他的背影。


  遠望著清瘦的一個人,其實骨架並不小,個高肩寬,走在她前方,將她整個都遮得嚴嚴實實。


  左手闲闲地提著劍,指骨微微發白,皮膚與那玉質劍鞘極搭。


  腕骨突出,是非常漂亮的男人的手。


  有一瞬間,她的腦海裡浮起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和崔敗一樣,像劍。


  冰冷無情,一往無前。


  是兇器,亦是守護。


  “大師兄,”她忍不住輕聲問道,“你不怕嗎?”


  崔敗腳步微頓:“怕什麼?”


  魚初月猶豫片刻:“看不見,摸不著,不知道它在哪裡,何時降臨。無從抵擋,無力反抗。像命運。”


  他沉默片刻,肩膀輕輕動了下,聲音淡淡:“命運可難不倒我啊,小師妹。”


  魚初月吃驚地抬起頭。


  這是她第一次,從他的聲音裡面聽出‘情緒’這種東西。


  之前每次他開口說話,都帶著一種遙遠的、疏離的漠然,包括將一片雪花懟在了劍尊的頸動脈上,然後冷冷嘲諷時,他都不帶任何情緒。


  除了此刻。


  此刻,他是在……笑嗎?


  魚初月很想繞到前面去看看冰山崔敗笑起來是什麼樣子,然而求生欲及時阻止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她默默跟在他的身後,走過一條條無比冷清的街道。


  偶爾能看到那些緊閉的門窗後面有影子一閃而逝。


  有人經過、探查,總能帶給鎮民們新的希望。


  走過兩條街,忽聞一扇門後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旋即,‘砰’一聲巨響,木門被猛地拉開,重重撞在了門後的牆壁上,一個系著圍裙的婦人跌跌撞撞撲了出來,沒跑出兩步,腿一軟,癱在了門前,顫抖著向街道中心爬去。


  在她身後,一個五矮身材的中年男人摔出來,喉嚨中溢出極模糊的一個‘救’字,然後身體直直一挺,手腳抽搐,頃刻不動了。


  一朵純白嬌嫩的玉蘭花,自他的鼻口之間妖娆綻放,他的面孔和五官就像是花苞外的那層花萼一般,四散翻開。


  魚初月頭皮發麻,僵在原處。


  便見崔敗側移一步,將她擋在了身後。


  握劍的手臂微微揚起少許,是保護的姿態。


  “退。”音色清冷低沉。


  魚初月疾退幾步,避到了街道對面。


  崔敗寒劍出鞘,迎上前去查看。


  魚初月注視著他的背影,隻覺胸腔中‘怦怦’震顫,這一刻,她忘記了崔敗是個吸血怪的事情,隻希望他不要輕易就栽在了這裡。


  說好的有危險都是修無極上,她和崔敗隻是走個過場等著辨認真兇的呢?


  就在魚初月全神貫注地盯住崔敗動向之時,她身後有一扇木門無聲地開啟。


  一個長著赤紅酒槽鼻的男人迷迷瞪瞪地攥著一隻酒葫蘆走了出來,他的上唇已不自覺地翻起,鼻腔和喉嚨處隱約可以見到嬌美白色花瓣,若隱若現。


  他一把抓住了魚初月的肩膀,衝著她的耳朵張開了大口,玉蘭便如蛇信一般,眼見便要彈射而出。


  “都來陪我……死啊!”他含渾不清地嚷著。


  就在玉蘭自此人口中綻出的霎那,魚初月猛然回身,手中割草彎刀毫不遲疑地切向那朵嬌美玉蘭,將它狠狠擋了一下,沒能撲到她的臉上。


  她借力避向後方,然而始終遲了一步,臉頰上濺到了少許花汁。


  胳膊一緊,崔敗高大的身形貼上後背。


  他單手拽著她,另一手揚劍護在她的身前。


  “碰到了?”他語氣森冷。


  魚初月覺得他應該是在思考她是不是髒了,還能不能接著吃。


第9章 魚兒水中遊


  魚初月抬起手,照著臉頰上冰涼的地方抹了抹。


  清透的花汁。


  崔敗的寒劍仍然斜在她的身前。


  她轉過身,堅強地凝視著崔敗:“大師兄,請不要提前送我上路,我覺得我還有研究價值,留著我多多觀察,說不定攻克這邪祟的希望就在我的身上了!”


  迫在眉睫的生死危機籠罩頭頂,她一時竟顧不上去愁自己已經染到花邪的事情,隻惦記著當前該如何在崔敗劍下求生,別被他隨手一劍給剁了。


  崔敗:“……”


  他往地上瞥了一眼,收劍歸鞘,單手凌空一握。


  便見死者臉上那朵白玉蘭破體而出,向他掠來。


  此刻魚初月身在崔敗‘懷裡’,簡直就成了一塊擋箭牌。她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那朵怪花逼近。


  它是極美的。


  潔白微透明的花瓣,似玉中包裹著清水,絕美地綻向四方,吐出纖柔的淡紅細蕊。


  看不出任何問題,但它背後隱藏的那些陰暗邪惡,卻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魚初月正要縮,隻聽身前響起了‘咔咔’的凍結聲,這朵鬼玉蘭已被冰霜覆住,凍成了一朵絕美的冰中之花。


  崔敗原來是劍道雙修的!


  冰花落在了崔敗掌中,他託著它,平舉到眼前,眯著眼睛看。


  “端木玉?”他微蹙著雙眉,好像想要從這朵花的臉上,看出一個人的模樣來。


  這花和端木玉,能扯上什麼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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