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猜節目組是想讓我感覺害怕,躲進靳言懷裡,順勢漲一波熱度。


但他們忽略了,小龜頭隻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


在我怕得尖叫前,靳言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蹿進了刑之南懷裡。


他一開始還嚴防死守,眸光求救地看向我。


阿飄一出來,就徹底不吱聲了。


眼見著倆人越挨越緊,我偷偷摸出手機,給小靳打了個電話。


鈴聲響起時,兩人發出尖銳爆鳴,死死抱到一塊。


那表情、那姿勢。


再不嗑就不禮貌了。


於是整部電影,我一邊嗑瓜子,一邊當他倆的觀察員。


一直到早上,彈幕還在回味:


【開始的刑之南:老婆你說句話啊~


結束的刑之南:老婆你別搞了我害怕。】


【靳言:我的哥哥一開始是我的姐夫,後來變成了我的男朋友?】


【裳姐:讓我來成為你們play中的一環吧!】


【萬萬沒想到,最後裳姐成了cp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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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第二天,節目組給出的任務是互相給對方做一道菜。


以前擠在破出租屋時,這些事都是刑之南在做。


蒸炸煮燉煎,我隻有燒開水比較擅長。


我下意識瞄了眼他。


好家伙,茶都沏上了,就等著看我笑話是吧。


但沒關系。


我會百度。


我手起刀落。


彈幕也刷的飛快:


【看出來了,顧裳裳不會做飯。】


【友友們發現沒,影帝表面冷靜,其實眼睛根本沒離開過裳姐,茶溢出來了都沒發現,誰在等姐姐求他我不說。】


【刑之南:求求我求求我,老婆求求你求求我!】


【要不哥咱別等了,直接去幫忙吧,顧姐好像快把廚房炸了。】


排骨湯撲鍋,我翻箱倒櫃找東西擦。


不是我說,誰家好人把廚房用紙放最上面那格啊。


我努力踮腳,仍是還差一截。


【服個軟很難嗎?】


忽然,刑之南略顯低沉的嗓音出現在身後。


緊接著我腰上一緊,整個人都懸空起來。


溫熱的掌心握住我的手腕,牽引著我,摸到了那卷紙巾。


我突然想起有一年家裡燈泡壞了,刑之南下戲回來,非要舉著我換。


換好了,也不放開,抱著我在狹小的房間裡晃啊晃。


「姐姐,你好香。」


他貼在我頸側,聲音像江南雨巷一樣潮湿又繾綣。


「很緊張?」


一聲低笑把我的思緒拉回。


我轉身,鼻尖不經意擦過一片柔軟。


偏偏刑之南的雙臂就撐在我兩側,身子還越壓越低。


我故意不看他:「誰緊張了?」


他俯視著我,低眉淺笑:「那你躲什麼?」


剛想說我哪有,一隻大手就託住了我的後腦。


刑之南眉眼低垂,懶懶的目光定格在我臉上,故意拖著調子:


「再躲,就要撞上了。」


彈幕尖叫:


【啊啊啊啊啊終於看到破防修狗兒反殺了!!!!我圓滿了!】


【大傻子,定住七仙女你就吃個桃?】


【就是就是,手都放後腦勺了,不會往自己嘴上按嗎?】


【急得我在床上翻了個身,線不夠長又翻了回去。】


【南哥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去小孩那桌喝娃哈哈。】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靳言端著一大鍋土豆燉牛肉闖了進來,一臉震驚。


「南哥,你剛才說什麼……」


眼看著刑之南藥開口,我趕緊捂住這張吐不出象牙的嘴:「他說他是島民。」


話音剛落,靳言就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


放下鍋,一手拉起我,一手牽住刑之南。


「剛剛做飯的時候,我還一直擔心你們倆會打起來。」


「現在看來,哥,小媽,你們倆好我就安心了。」


???


你安的什麼心?


網友也相當震驚:


【擦,好和諧的一家三口。】


【我怎麼覺得,小靳也嗑孤星(顧刑)cp呢。】


【算了,你們仁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靳言:那以後我叫你哥,你叫我兒子,咱倆各論各的嘻嘻。】


10


大無語家人們。


我本來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我做的排骨湯還難吃的菜了。


但吃到靳言的土豆燉牛肉時,我流淚了。


還真有。


午餐時,節目組要求我們倆甜蜜互喂。


喂是能喂,但是甜蜜不了一點。


勉強咽下一口湯,靳言壓低了聲音:「小媽,真難喝啊。」


我硬著頭皮吃下他喂過來的鋼鐵土豆,咬牙切齒:「你的也不差啊。」


彈幕快笑瘋了:


【甜蜜沒看出來,就是感覺倆人都快吃yue了。】


【很好,你倆勾起了我的興趣,好想知道到底有多難吃,】


【家人們誰懂啊,好像我和我弟在家偷偷煮東西吃,煮壞了硬塞對方吃的樣子。】


好不容易挨過這頓飯,我捂著肚子跑去廁所。


隔間裡卻突然冒出一個熟悉的名字。


「你聽說了嗎?刑之南本來有別的戲,為了來咱們節目,竟然推掉了馮凱謀的賀歲片。」


「真的假的,那部戲的片酬可有八個零啊。」


「這麼多?那他圖啥啊?不會還喜歡…..」


我攥著紙巾的手一緊,後面話根本沒仔細聽。


八個零!


他都有本事放棄八個零了?


老天,我再也不會叫你爺了。


因為你根本沒把我當孫女!


我捶胸頓足,卻在房間門口偶遇罪魁禍首。


他抱臂倚在牆邊,無情嘲諷:【這麼多年過去,廚藝還是這麼爛?】


我氣結,狠狠剜他一眼。


路過他時,卻被抬臂攔住。


「我助理多買了一份粥,你要….」


「不要。」我打斷他。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哪知道他彎腰看著我,似笑非笑:「你說這話最不能信。」


我心裡咯噔一下,臉又燒了起來。


好你個狗賊,亂我道心。


羞到極點,我又神奇地平靜了下來。


望著他,淺淺微笑:「那你猜我廚藝為什麼沒有進步?」


他沒想到我會調轉話鋒,挑眉盯著我。


我一眯眼,努力笑出此生最甜的樣子:


「當然是因為」


「平時都是新歡在做啦。」


趁他發飆前,我腳底抹油,說溜就溜。


刑之南狠狠愣住,寒霜轉瞬席上眼眸。


半晌身後才傳來一聲怒吼:


「顧裳裳!你那個新歡到底是誰?」


哈哈。


你就猜吧。


一猜一個不吱聲。


網友笑瘋了:


【我哥的破防日常,狠狠+1。】


【笑死,你說你惹她幹嘛。】


【這哪是戀綜啊,早知道這麼好笑,就留著春晚看了。】


11


後半程,節目開闢了一小片農場。


我和靳言沒事就除除草、喂喂豬,順帶炒炒cp。


聽其他人說,有組嘉賓已經因為修羅場大打出手了。


和他們比起來,我的日子簡直清闲又自在。


等十八天一到,巨額通告費到手。


光是想想就爽死了。


我麻溜擠了幾下羊奶,不遠處,靳言正在修理雞窩。


我覺得有趣,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還是喜歡這種類型的是吧?」


刑之南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陰惻惻來了一句。


彼時,靳言發現我在看他,忽然抓起一直肥碩的老母雞,在空中畫了個圈:


「小媽你看,雞頭不動。」


「.…」


我一言難盡,扭頭看向刑之南。


結果這人也不知道是怎麼理解的,冷哼一聲,開始陰陽怪氣:「也對,年輕、氣盛、好騙,就和當初的我一樣對吧?」


他忽然彎腰,雪松的香氣襲來,讓我又想起了一切開始那天。


那時在組裡,他戲裡戲外反差很大,我總忍不住逗他。


某天我們走進同一個公交站,我轉身向他伸手。


「手好涼,可以幫我捂捂嗎?」


刑之南愣了一下,卻沒有拒絕。


「不過你的手也太涼了。」


「對….…對不起。」他支支吾吾道歉。


「沒關系,那我放這裡可以嗎?」我把手貼在他的臉上,輕輕摩挲光滑細嫩的皮膚。


「感覺也有點涼呢。」


我再次得寸進尺,從臉頰,到喉結,再到胸口。


每近一分,他的臉就紅一分。


最後我輕輕踮起腳:「嘴也有點冷,怎麼辦?」


雪花輕吻他的睫毛,路燈為他鍍上一層柔光。


他看了我一會兒,潮紅慢慢上湧。


然後低下頭,幹淨修長的手指捂住紅得快要滴血的臉頰。


過了好幾秒才鼓起勇氣抬頭。


「那姐姐,我可以吻你嗎?」


時至今日,我都記得掌心砰砰作響的跳動聲。


真誠、熾烈,一點也不像如今這個嘴硬得要死的唐老鴨。


我翻了個白眼,剛想說你現在也很好騙。


一抬頭,又想起他羞憤欲死的樣子。


昨天,助理小姐姐終於把他的2g網通上了。


他從營銷號得知了訂房真相,半夜懊悔捶床又被起來喝水的我看見了,一整個大社死。


所以今天一整天,他都跟小雞崽子似的蔫在一旁,到了傍晚才敢出來囂張。


俗話說有仇不報非君子。


我甩了甩手:「你好像在意我喜歡什麼類型啊?」


刑之南倒抽一口冷氣,張了張嘴,直到節目組喊他去做觀察採訪,才憋出一句「誰在意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


嗯,不在意。


不在意你把石子踢那麼遠幹嘛?


行程過半,隔壁頭花都扯了一溜,我還在吭哧吭哧種地。


沒別的,一拿到鋤頭,就覺得中國人骨子裡的東西覺醒了。


而且這裡種的小果子酸酸甜甜,十分對我胃口。


以前窮,吃不起,到了這我嘎嘎炫。


一不留神,就把這組搞成了親子種地綜藝。


害怕收視率下滑的,節目組又開始搞事。


把三組嘉賓匯聚在一起,搞了個大聯誼,地點就在我們的農場。


我在走廊外攔住禿子:「導演,準備那麼多人的吃的,我很難做啊。」


導演很上道,讓財務給我打了錢。


很多錢。


我顫著手指點開轉賬記錄。


一瞬間,禿子都變得慈眉善目了。


「不過,你得讓刑之南也加入。」


他若有所思。


開玩笑,這麼多別說刑之南,狗都得被我踢醒了去幹活。


我激動地說不出話,隻能布愣布楞搖頭。


結果導演以為錢不夠,又讓財務轉了一筆。


一筆又一筆。


看著支付寶裡一片明黃。


我哭了,我又哭了。


刑之南你可真值錢。


我什麼時候才能這麼值錢啊?


見我熱淚盈眶,導演還有點心虛:「怎麼了,還不夠嗎?」


我趕緊換上狗腿的笑容:「麻煩出個合同哈,要交稅的。」


該稅的稅,不該睡的不睡。


守法公民,從我做起,。


晚上,十來號人齊聚小別墅。


燒烤準備的食材很多,刑之南也被我拉來烤串兒。


起初他不願意,直言:「這是另外的價錢。」


但是無所謂,我會出手。


畢竟好漢架不住王八啊不對,美女勸。


我跑到靳言身邊,夾起嗓子:


「哇~小言言烤串的樣子也太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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