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挺喜歡京劇的,傅老師以後有時間門的話,教教我吧,我認你當老師,正兒八經的老師,不是客套話的那種,”賞南側頭打量著傅蕪生的神色,試探性地繼續說,“還是叫師父吧……我覺得師父更適合。”
還未等到傅蕪生的回答,夢境一下子斷了,賞南從夢中驚醒,看著黑漆漆的房間門,外面有汽車鳴笛。
他可以肯定了,肯定這是傅蕪生入侵了他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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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賞南的額頭青了一大塊,成年男人拳頭那樣大一塊淤青,張星火看見之後對葉滿越發的沒好氣。
“隻能遮一下了。”
今天拍的是李巖酒鬼老爹過來鬧事,說孟冬拐走了他的兒子,是拐賣,是人販子,鬧得外面的商鋪老板都過來看。
其實就是要錢。
但孟冬雖然沉默寡言,他不愛惹事,可也絕非不是怕事的主,他還摳門,一個鋼镚兒都不可能撒給李強柱,那不給錢,李強柱就要帶走李巖了。
“我生他養他不要錢?我這麼大一個兒子,你說要就要?”李強柱拖著李巖的手腕,唾沫四濺。
看到這裡,賞南非常佩服李強柱的飾演者宋老師,將一個貪婪成性毫無人性的酒鬼父親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他明知道是演的,卻還是有了滿腔怒火。
李巖無地自容,他給孟冬惹來了麻煩,李強柱要帶他走,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太丟臉了。
“等等,”孟冬把扳手隨手丟在了工作臺上,摘下手套,“他這段時間門在我這裡吃喝,還有住宿費,你既然是他爸,那就給他付了吧。”
李強柱不可置信地扭頭看著孟冬,孟冬眼神平靜,“他在這裡住了兩個月,期間門弄壞了我一個客戶的車,我幫他賠了二十萬,你看,是刷卡還是其他的支付方式?”
“二十萬?!”李強柱不可置信的眼神轉到了李巖臉上,“他說的是真的?”
“二十萬七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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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巖話音剛落,李強柱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也松開了李巖的手腕,把他一把推給了孟冬,“敗家子,你想要你就拿去養!”
李強柱隻覺得倒霉,本來想在孟冬口袋裡狠狠撈一筆的,卻沒想到李巖這個不爭氣的還欠了人家二十多萬。
李強柱走後,孟冬戴上滿是機油的手套繼續修車,他沒抬頭,知道李巖還站在旁邊沒走,“不去學校?”
“今天周末。”李巖聲音沙啞,賞南這點演得很費力,因為他做不到像許多演員那樣可以自由控制身體的生理反應,能擠出眼淚他覺得已經很難了。
時間門仿若過去了漫長的幾個世紀,李巖:“謝謝你,孟冬。”
孟冬的臉上也出現了平時極為罕見的笑意,“那就好好念書,考大學,別像我,隻能當一個修車工。”
張星火的頭從監視器後面伸出來,“這條不錯!準備一下,我們拍下一條,李巖刮了李裨的車那一條。”
昨天出了事兒,葉滿今天收斂了許多,仍是笑呵呵地和賞南打招呼,但拍攝的時候少了很多小動作。
車是李裨自己劃的,他就是看不慣李巖,雖然孟冬和李巖之間門沒什麼親密的行為,但李巖的目中無人真是太令他生氣了。
孟冬的修車行沒有監控,李裨咬死了是李巖劃了他的車,因為李巖嫉妒他有錢,他說自己不可能劃自己的車。
當時孟冬還沒回來,李裨帶著一伙人就要打斷李巖的腿,李巖打不過那麼大一群人,被面朝地按著沒法動,李裨從一堆廢鐵裡抄了根鋼筋,瞅準了位置就要往裡李巖的腿上打,孟冬正好回來。
“你們在做什麼?”孟冬丟下手裡的工具箱,從一群人手中把李巖拉了出來,看向李裨。
李裨指著自己的車,“李巖把我車劃了,我要他一條腿,不過分吧?”
孟冬隻掃了那車一眼,“我給你修好,用最好的材料,免費。”
“不,”李裨搖搖頭,“修好的我不要,要麼賠錢,要麼給我一條腿。”
李巖的臉都白了,他整個人都在發抖,他不是害怕,而是發現自己不過隻是蝼蟻一隻的憋悶和無力。
孟冬的視線從李巖的臉上收回,“多少錢?”
李裨啞了火,他沒想到孟冬會替李巖賠這個錢,行,那他一分都不會少。
這場戲後,張星火看幾人狀態不錯,又抓緊拍了幾場,拍完的時候,天剛剛黑下來,張星火看了眼時間門,“今天結束得早,我讓人去訂大排檔,包下來,要去的在阿張那裡報個名字。”
阿張立馬舉起手,“我在這裡!”
周立看了那鬧哄哄的一群人一眼,抬手拍掉賞南臉上的小沙粒,湊近看了看,“留了好多印子,幸好沒破皮。”賞南被按在地上的時候,周立的心都提了起來,那地上全是石頭沙子,他怕割破了賞南的臉,他家這個可是靠臉吃飯呢。
賞南拍拍臉,“走吧去換衣服,你去阿張那裡報個名。”
“啊,我們也去?”周立有些擔憂,“要是被拍到了怎麼辦?你可是很有名的。”
賞南:“……”周立真的很懂得說什麼話會讓他尷尬。
“張導不是說包場了嗎?”
“對哦,那我去了。”
傅蕪生正好從一旁路過,賞南叫住對方,“傅老師,您去和大家一塊兒吃飯嗎?”
“我今天有點事,你們好好玩。”傅蕪生拍拍賞南的肩膀,和昨晚在夢裡比起來,說是判若兩人也不為過。
傅蕪生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賞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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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排檔的地址在一個並不繁華的位置,但口碑很好,隻做小龍蝦,也隻做夏天這幾個月,因為這幾個月是最適合吃小龍蝦,也正好是吃小龍蝦的季節。
他們平時的生意很好,今天被《緋城之戀》的劇組包了場,也不算虧,張星火是個很大方的人。
賞南出現的時候,穿得像個大學生,不過他年紀本來就不大,二十三歲,用張星火的話來說,就是嫩蔥一根,掐一把都能掐住水來。
張星火不僅會說賞南年輕,還會順帶說:“趁著年輕,多撈點。”
總之,好聽的不好聽的,張星火都很擅長說。
“坐這兒啊賞南老師!”阿張扯著嗓子招呼著賞南過去,“吃完了我們要不要再去打兩圈麻將啊?”
周立搶著幫賞南回答,“不打不打,今天不打了。”盡輸。
阿張和小劉嘿嘿直笑,他倆把菜單遞給賞南,“賞南老師先點。”
賞南也沒客氣,他點了一份涼面和一份滷鴨掌,“龍蝦的口味你們點吧。”
老板站在賞南的後面,搓著手指,猶猶豫豫,還是周立注意到了,“您這是……”
“那個,”光頭老板眼睛一直盯著賞南,“我是想幫我姑娘要個籤名,她可喜歡賞南了,就是今天沒放學,不然她一準要來的。”
“沒問題,籤哪兒?”賞南站起來,光頭老板直接把記菜名的本子給了賞南,賞南很大方地籤了名。
老板歡歡喜喜地走了之後,阿張笑著說:“賞南老師脾氣真好。”
網上對賞南的評價一直不算特別好,流量嘛,是最不討喜歡的角色,而且網上還說賞南耍大牌,說得煞有介事。但經過他們這段時間門的接觸,發現賞南簡直是他們接觸過的最好說話的明星,尤其對方還是流量。
周立給賞南遞過去碗和筷子,“你以前都懶得給人籤名。”
“沒多大點事兒。”賞南撿了顆花生米丟進嘴裡。
“傅老師怎麼沒來?一收工就沒看見他人了。”橙子拎著一打冰啤酒過來,“你們要嗎?”
“要。”
“不要,我喝可樂。”
阿張咬著筷子,“傅老師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他走的時候我還碰見他了,和他打招呼,他都沒聽見,我問了句許圓,許圓說今天是傅老師一個故人的祭日。”
小劉:“啊?不會是情人吧?”
“胡說什麼呢?”坐在對面的一個女生皺眉,“這種話被有心人聽見了,又要鬧出事兒,回頭你去幫傅老師澄清?”
“哎呀,我自罰三杯。”小劉喝了三口啤酒,繼續發問,“不過我覺著,傅老師真的該找一個伴兒,別說我們,就他那些粉絲,一開始生怕他爆出什麼戀情,現在是生怕傅老師一直沒有戀情。”
“但是我們圈裡,像傅老師這麼潔身自好的少哦,”阿張壓低聲音,整個人都快貼到了桌子上,“我給你們說一個事兒,你們別告訴別人,就是那個,前不久傳出有兒有女的那個女星,這事兒是真的!而且兒子和女兒的爹還不是同一個!”
“哇哦~~~~~”
“還有還有,我也知道一個,最近正紅的一個小愛豆,他背後的大佬都快七十歲了,喜歡別人舔他的腳,真舔的那種。”
“我去……”
賞南不停往嘴裡丟著花生米,聽著他們一個接一個往外面爆八卦,沒說名字,但大家仿佛心有靈犀似的都知道,賞南腦海裡浮現出幾個熟悉的名字,看來原身也是知道一些的。
等菜都上齊以後,眾人的話就少了許多,專心致志地剝蝦,周立剝了好一些給賞南。
賞南低聲和他說:“你自己吃啊,別光顧著給我剝。”
周立聽了,差點感動哭了。
飯吃到後半場,他們開始拼起啤酒,賞南問周立吃飽了沒,周立點頭,“那我們回酒店?”
阿張他們聽見賞南說要走,也沒強留對方,小劉的臉上多了兩坨紅色,他鬧著要去送送賞南,被橙子拉住,“別想跑,你還欠我兩杯。”
“別送了,我們自己走就行。”走的時候,賞南另外跑去和張星火說了一聲,張星火抿了口白的,“路上注意點兒安全。”
回酒店約莫一個小時的車程,賞南回酒店想去看看傅蕪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誰的祭日,會不會是那個小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