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就算未來有一天是你來抓捕我,我依舊會毫不猶豫地撕碎你。”
它說完後,消失在雪夜裡,賞南的心都疼得揪了起來。
[14:你居然養這麼大一隻貓!]
系統也沒想到是一隻體型接近於大型貓科動物的貓,估計是因為變異或者進化,它已經有了野生動物的侵略性和野性,加上體型,異常駭人。
不是做夢,是屬於賞南自己的記憶在逐漸解鎖。
難怪他那麼喜歡小動物,因為他在原來的世界當中,不管是他的生活,還是他後來的工作,都和動物有關。
“我之所以能進入這些光怪陸離的怪物世界,也是因為我原來世界已經開始不正常了麼?”
[14:不太清楚,這些都是沒有解鎖的。]
那隻白貓曾在他被同學欺負的時候出現,在他許多次晚上放學時偷偷跟在他身後,在無數個他感到無聊的做作業的下午或者晚上陪他在房間裡度過,他們共同長大,不是同類,卻是最要好的伙伴。
可後來的他,在白貓心裡,是背叛者。
賞南從夢裡驚醒,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他松了口氣,渾身的熱汗陡然失溫,可又發現,他隻是在夢中解鎖了記憶,關於白貓的一切,都不是做夢。
動物能敏感察覺到人類的身體狀況和情緒變化,賞南還在看著窗外跟雞蛋黃一樣的落日發愣,就感覺自己臉上被什麼湿熱的東西掃過,他回過神,對上狼犬黑黝黝的目光。
“蕭睚,我做了個夢,”賞南趴在枕頭上,手指不由自主地捏上了狼犬的耳朵,“我夢見我養了一隻貓,後來我背叛了它。”
狼犬趴在賞南臉頰邊上,緩緩呼吸著,神情安然。
算了,等成功回去再說吧,目前他的記憶都非常零碎,壓根不完整,更何況,他已經出了車禍,半死不活,那隻白貓最後還是出現了,他隻希望,它除了破窗衝到鬧市以外,不要再為了自己做出更危險的行為。
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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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犬忽然坐了起來,它體型太大了,一坐起來,背對窗戶,面容模糊不清,像是一頭狼蹲在賞南身邊。
賞南躺著眨了眨眼睛,“怎麼了?我把你耳朵捏疼了?”
狼犬甩了甩腦袋,扭頭看著窗外。
賞南從對方的頭頸肩慢慢往下看,如果不是知道這是蕭睚的話,賞南真想大贊它的品相上佳。
視線持續往下,狼犬的胸腹緩緩起伏著,胸腹的毛色要比頭背部的毛色淺淡許多,幾乎已經是白色,而在胸腹一整片的白色之中……
賞南無言地笑起來,狼犬一臉莫名地低下頭看他。
“蕭睚,你的小鳥跑出來了!”賞南提醒道。
犬類是這樣的,太開心了也會激動,賞南知道這一點,所以並沒有多想。
“別別別……別……”賞南躲閃著朝自己撲過來的狼犬,對方的力道和速度壓根不是人類可以抗衡的,它一隻爪子就能按住他,令他無法動彈,加上爪下人類身體本來就差,隨便撲幾下,他就求饒了。
它看起來一點都不累,目光炯炯地看著頭發亂糟糟,臉微微發紅的賞南。
賞南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狼犬脖子那一圈柔軟厚實的毛,“你不覺得,和我玩,沒什麼遊戲體驗嗎?”
頭一次,蕭睚對賞南低吼了,充滿威脅性的一聲低吼,把賞南嚇了一跳。
“好吧好吧,你開心就好。”賞南無奈道。
趴在地上睡覺的斑斑和耶耶昂起頭看了會兒,又重新趴下,斑斑說:“感覺這是牙哥的主人。”
耶耶打了個哈欠,“好羨慕,我也想要。”
.
暮色冥冥。
和蕭睚一起乘坐擺渡車離開,蕭睚靠在椅背上,腿上放著書包,他目光平靜幽深地注視著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堅毅冷淡的側臉,很符合他本身的性格,賞南看了他一會兒,慢慢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低頭看手機。
[媽媽:下周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回家吃頓飯吧。]
[媽媽:正好你小姨從外地回來了,川川也回來了,你倆可以一起玩兒。]
川川是小姨的兒子,今年剛初一,賞南的身體本能地產生厭惡情緒,那這個小孩兒估計不是很討喜歡。
“蕭睚,你想去我家玩嗎?”賞南抬起頭,問道。
“好。”
“怎麼我說什麼你都說好?”
“沒有。”
“……”
-
公共澡堂晚上八到九點是最熱鬧的,新生之間的關系普遍不錯,洗澡的時候喜歡多一些多餘又無聊的交流,賞南一般會特意錯過洗澡高峰期,晚點再去。
蕭睚無所謂,他每次想去就去。
李賽賽不斷放大著圖層塗塗畫畫,還不忘八卦,“蕭睚得多自信啊,媽的,我上個星期被幾個賤種笑了整整十分鍾。”
趙建波用扭曲的表情嗦著冰棍,“就算不看我都知道,蕭睚這麼能打,嗯,其他方面也一定很能打。”
賞南在網上搜了些以前沒看見過的論文和知識點擴充自己,他看的都非常雜,該學的他都已經會了,所以時不時也會聽室友聊聊天。
“賽賽,等會我們可以一起去澡堂,我也還沒去。”賞南也被幾個討嫌的男生笑話過,反正路過的狗都逃不過被他們指指點點的命運。
李賽賽:“你也小?”
賞南:“……你活該被嘲笑。”
蕭睚回來的時候,宿舍裡吵鬧聲慢慢小下來,隻有吃東西和打遊戲的聲音,李賽賽和趙建波的視線跟著蕭睚的移動路線移動,蕭睚的腹肌相當漂亮,比許多吃補充劑吃出來的膨化物要賞心悅目許多,可平時他們也沒怎麼看見蕭睚健身。相反,蕭睚吃特多,還特愛睡覺。
“咋練的啊這是!”趙建波感覺自己都快成了螳螂。
李賽賽舉著他的電子筆,“這是,天賦!”
賞南已經拿了睡衣和臉盆,“走了,洗澡去。”
“好!”李賽賽丟下平板,從床上翻出自己水卡,抱著早就準備好的臉盆跑出宿舍了。
他一走,趙建波立刻就摘下耳機,撿起李賽賽放在桌子上沒關閉頁面的平板,“錢雄!快來!我們來看賽賽整天搗鼓些什麼東西呢?口水都掉下來了!”
錢雄慢吞吞挪過來,趙建波又招呼著在一旁擦頭發的蕭睚,“蕭睚,你也來,我們一起看,好東西要一起分享。”蕭睚是被他硬拖過去的。
頁面上是還沒完成的畫,人體勾勒得標準流暢……
“這畫的什麼啊?”趙建波橫著也不對豎著也不對,“我咋看不明白啊?”
“蠢,我來。”錢雄奪過平板,把頁面縮小到標準比,內容頓時就變得清晰了——畫上面是兩個男生,沒有臉,暫且隻有個橢圓的頭,其中一個人的體型明顯比另外一個大上一倍,清瘦細弱的那個人用雙腿圈著對方的腿……
“賽賽這看不出來啊,還會這一手?”趙建波撓撓頭,“可惜還沒畫完。”
錢雄把平板慢慢放大,觀察了一些比較細微的地方,李賽賽應該有畫之前先打框的習慣,所以除了這兩個主要角色,他自己還有許多設定還沒畫出來,而那些設定,可能才是這幅畫的特別之處。
“等畫完了再看。”錢雄把平板放了回去。
趙建波拉住兩人,“你倆想談戀愛不?”
“不想。”錢雄回答道,“你要談?”
“那倒不是,我雖然喜歡美女,可我不想談戀愛,我沒錢,我姐說要月薪五萬才能談女朋友,不然女朋友會變醜,”趙建波顯然十分信任他姐,“是班裡有兩個女生,讓我問問你倆要不要找對象,估計是對你倆有意思。”
“不想。”
這次是蕭睚回答。
“為什麼啊?蕭睚你條件這麼好……”
“沒有為什麼,”蕭睚甩開趙建波的手,回到自己床上坐下,“我沒打算談戀愛。”
他是狗,不是人類,不會和人類產生什麼感情,可他也無法去喜歡一隻狗,想到此,他腦海中逐漸浮現出的卻是賞南的臉。
他被自己的爪子按住,柔軟白皙像嫩豆腐塊一樣的臉,亂糟糟的頭發,因為羞惱冒出的眼淚。
賞南逐漸在佔據他的人生,他不需要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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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有綜合實踐課,一項每個專業都要上一個學期的課程,主要鍛煉學生的動手能力,做一些“手工”。
是不同專業的班組合成一個大班一塊兒上課,比較節約資源。
賞南他們班和高傑出他們班組合到一起了,高傑出是動物藥學,念名字的時候高傑出也發現了,興奮地朝賞南揮手。
看見這一幕,蕭睚腮幫子微微抽動了一下。
“賞南,高傑出,王澤旺,劉苄,你們四個一組。”老師在前頭拿著花名冊念出小組成員的名字,之後的課都要按照這個小組劃分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