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說是付暄也行,但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填充物,已經變得有些麻木。


他現在啊,隻想好好養著阿南。


“睡覺了。”陳懸拍拍賞南的臉,他站起來,過去關了燈。


房間門裡陷入一片昏暗,隻有朦朧月色從窗外穿透進房間門,落在賞南的被子上面,一大片如玉的光斑。


賞南慢慢睡著,隔壁的大床上,陳懸靠在床頭,沒有呼吸,他靜靜地看著賞南,直到對方睡著,他才睡下。


-


第二日,日光在早上七點就開始變得明耀刺眼,漫天金黃。


賞南坐在椅子上,他一勺勺往嘴裡喂蛋羹,聽見身後腳步聲的時候,他頭皮一麻。


不用回頭看,他都知道陳懸在忙些什麼。


在給他找衣服,找漂亮衣服。


“吃完了嗎?”陳懸在身後出現。


賞南舉著勺子,指著碗,“還有幾口。”


陳懸在他旁邊坐下來等。


“……”


他看著賞南碗裡慢慢減少,最後到底的蛋羹,在吃完最後一口的時候,他將空碗從賞南面前拿走,掰著賞南的肩膀讓他面朝自己。


先給賞南擦了嘴,才開始給他換衣服。

Advertisement


賞南一開始還會拒絕,但陳懸根本就不會搭理他,現在他也習慣了,都不用陳懸出聲,他就知道抬手抬腳。


隨便陳懸怎麼玩。


和一隻隻知道做娃娃玩娃娃的傀儡,沒法計較。


今天穿得沒平時那麼精致,就一套白色的運動休闲裝,賞南身形清瘦,哪怕是款式簡單直接的運動服,他也能架得起來。


連鞋都是陳懸給穿的,賞南站不穩,就扶著陳懸的肩膀,或者背靠著牆。


今日周末,店裡生意特別好,多數客人都不是住在這片區的,可惜陳懸這樣的店,整個市裡也就這樣一家,於是隻要到周末,就會不少人從別的地方趕過來,甚至還有隔壁市或者網上那些知道陳懸賬號但沒約到單,就直接跑來店裡的人。


賞南背著一隻黑色的帆布包,裡頭是陳懸硬給他撞上的水和零食,跟小學生春遊一樣。


他站在收銀臺等陳懸。


收銀臺已經排起了隊,但賞南幫不上什麼忙,收銀是一回事,還有不少人是在約檔期留信息的,很麻煩。


賞南就站在旁邊,偶爾會幫忙遞個袋子或者裝一下東西。


但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並且都是衝著他來的。


“你眼睛怎麼是深藍色啊?在太陽底下,跟水晶一樣。”


“皮膚好白啊我的天,一點毛孔都沒有。”


“怎麼比我手裡的娃還要好看。”


“是真人嗎?”有人傾身伸手捏了捏賞南的臉,沒用力,就輕輕掐了一下,是熱的,軟的,是真人。


“劉劉姐姐,這是你們的新員工嗎?”有客人問道。


劉劉看了眼賞南,搖搖頭,“不是,是我們老板老師的兒子。”


“長得好好啊。”


“怎麼養的啊這是?”


得,還是當娃在問。


陳懸從樓上下來,正好看見的是賞南雙手平舉在面前,手掌朝小,那群小姑娘應該是在……研究他的手指與指甲。


“阿南,過來。”他站在那邊,喊了對方一聲。


賞南松了口氣,終於下來了,他和大家說了再見,走向陳懸。


賞南跟在陳懸旁邊,看見陳懸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把車鑰匙,不是從李彩碧咖啡店門口的花盆地下掏的,他疑惑,“你把李老板的車鑰匙揣身上了?”


“我揣他的鑰匙?”陳懸看著慢吞吞的阿南,抬起手臂就把人帶進了懷裡,帶著往前走,“剛買的車,給你買的。”


“我?”賞南沒明白,他在這個世界應該是不會開車的人設。


“我不希望你坐別人的車,就隻能買了。”陳懸笑著,眸子漆黑空洞得像一口井,但總有什麼東西,會被這口井拽進去,填滿它,驅走它的冷寒和孤獨。


賞南被陳懸推上了他的新車,也是一輛越野車,隻是車型比李彩碧的更大,車內也更加寬敞。


陳懸是真的有錢。


雖然他總是沉迷於自己做衣服,或者讓棉花打工娃給他做衣服。


上了車,車門都沒關上,陳懸便將上身探進來,給賞南系好安全帶,身後過路的人不少,不少人路過的時候伸長了脖子想看裡頭是不是坐著一個小女朋友,結果不是。


賞南滿臉滿身都寫著不自在,他小聲說:“哥,我現在是人類了,你能別這麼周到嗎?人類不都是講究獨立嗎?”


“人類講究獨立,阿南不需要。”系好安全帶以後,陳懸又給賞南調整了座椅靠背,全部弄好之後他才繞去駕駛座。


賞南靠在椅背上,“這個世界好難。”


[14:是啊。]


“你好敷衍。”


[14:我隻是一個系統,而且你daddy把你照顧得這麼周到細致,多好。]


“我生活能自理。”賞南說,“再說了,誰照顧人是連穿底褲都給一手包攬了啊。”


[14:不清楚,我隻是個系統,不用穿底褲。]


賞南懶得再和14搭話,他看著窗外,距離慢慢縮短,他在想,等會該怎麼面對付東餘和衛淑。


這夫妻倆到底怎麼回事啊。


連死都不讓人死幹淨,非得折騰。


過了一個多小時,車駛進院落,兩老早就緊張地等待在院子裡了,眼巴巴地瞧著車子。


陳懸先下了車,他推上駕駛座的車門,從前面繞到副駕駛,他手指輕輕點在車窗上,回頭看著付東餘和衛淑,最後還是選擇和衛淑說話,“師母,您要做好心理準備,阿暄已經完完全全改變了,您可能會認不出他,但是他的骨骼和器官,都還是阿暄的。”其實過不了多久,這些,也都屬於阿南了。


現在隻是處於一個短暫的磨合期而已。


衛淑眼含熱淚,點點頭,“師母知道,師母都知道,師母隻要阿暄活著。”


陳懸打開了車門。


賞南從車上下來,他背著書包,有點緊張,下意識去看陳懸,陳懸拍了拍他的肩膀。


“媽,爸。”賞南喊了人,更加不自在了。


付東餘和衛淑的身形都僵硬在了原地,說是石化也不為過,他們看著眼前陌生的少年,可以說無一處和阿暄相似,拼盡全力,他們都在這個少年身上或者臉上,找不出阿暄的痕跡。


可他又叫了他們。


衛淑有些頭暈,她扶著腦袋往後退了兩步,被付東餘扶住,付東餘隻能低聲問陳懸,“陳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和阿暄一點都不一樣啊?”


付東餘蒼老的臉上全是焦急與震驚,他有些不太能接受。


陳懸微微笑著,“就是您看見的這樣,阿暄的身體已經腐壞了,已經無法使用,這是我給阿暄另外捏的身體,您覺得陌生是正常的,因為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阿暄,他現在叫賞南。”


“賞南?”付東餘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笑得頗為勉強,“可他如果是阿暄,怎麼能改名字呢?”


“老師,阿暄不想再被叫做付暄,他覺得那幾年他很痛苦。”陳懸不炸眼睛,一點都沒有撒謊的緊張,“老師,請您也尊重他自己的選擇吧。”


陳懸說得很認真,又有著跟付暄一模一樣的臉,付東餘和衛淑不得不相信。


可眼前的少年實在是太陌生,客客氣氣的疏離感,給他們的感覺甚至還不如和陳懸親近。


但陳懸怎麼會騙他們呢,陳懸說自己是阿暄養大的小怪物,會代替阿暄照顧他們,現在阿暄也回來了,他們應該高興才對。


隻是他們內心沒辦法這麼快接受這個面容氣質甚至連說話方式都和阿暄不同的陌生少年。


但隻要一想到他身體裡是阿暄,付東餘和衛淑又覺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不管阿暄變成了什麼樣子,都是他們的孩子,這不就是他們這些年反思的結果嗎?


如果隻是因為外表變了,就不再接受他,那他們和以前有什麼區別?


賞南不知道這對父母的心路歷程,他看著衛淑忙前忙後地做飯,連等水開的間門隙都要跑來看看他,和他說說話,付東餘也是,一直坐在他旁邊,給他介紹著電視節目,說這已經是什麼年月了,說現在什麼明星最火。

推薦書籍
前腳吃完小龍蝦,後腳就被曝我有了孕肚。還不等我澄清,京圈太子爺的電話便打來了。「孩子生下來,我養。」我:「我沒有....」太子爺:「爺爺說了,生曾孫女獎勵三億,曾孫子獎勵一億。」我:「生!馬上生!老公你在哪兒,晚上我有幾個億的生意想和你談談!」
2024-11-22 16:08:42
驕矜嫵媚野薔薇?陰鬱偏執掌權人 她不需要講規矩。除了我,沒人配教她規矩也許有些人天生不適合溫和的相處,隻適合撕扯、撕咬、廝殺、廝磨 其實我以前就想過了,三年前如果你不走,我們該結婚了,沈姒 我說娶你,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你。懂嗎?
2024-11-13 17:26:00
中博六州被拱手讓於外敵,沈澤川受押入京,淪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蕭馳野聞著味來,不叫別人動手,自己將沈澤川一腳踹成了病秧子,誰知這病秧子回頭一口,咬得他鮮血淋漓。兩個人從此結下了大梁子,見面必撕咬。浪蕩敗類紈绔攻vs睚眦必報美人受。 惡狗對瘋犬。
2024-12-04 17:41:05
我是一個殺手,一次任務受了傷,為躲避仇家追殺,我躲進了一處僻靜山莊。 山莊裡有個漂亮的小瞎子。 小瞎子每天的生活枯燥乏味,聞草藥,曬草藥,每日亥時準時上床睡覺。 我以為他沒發現我。 一日,小瞎子要沐浴,我津津有味地坐在房梁上,等著他脫衣服。 遲疑片刻,小瞎子忽然抬起頭,隔著蒙眼的白綾,直直看向我待的地方,臉頰微紅:「公子,在下有些害羞,這個就不要看了吧?」 我一驚,一個跟頭栽進了那冒著熱氣的木盆裡。
2024-12-04 17:54:06
失憶後我發現自己手機裡有個備注叫「男朋友」的聯系人。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撥過去。 「請問你是我男朋友嗎?」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後響起一道懶散好聽的男聲。 「當然了,寶貝。」
2024-11-14 16:17:46
追了秦滿一個月,我在他的衣櫃裏,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小裙子。我把他拉黑,去酒吧放縱,一向冷靜自持的他,親自來酒吧逮我。「不是說隻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對別的男人笑?」我甩開他的手:「裝什麼,你又不喜歡女人。」
2024-11-20 14:48:5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