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侍童搖頭,“沒罰銀錢,師傅...師傅說,侍學苑要...撵了我...出去。”


小童又抽噎了一聲,“我求他們...別讓我走,讓我去院子做灑掃...早上去...宿苑倒恭桶都行...可他們還是不準。”


葉勉頓住,拿袖子在那小童臉上胡亂擦了一把:“這有什麼,我讓人和你們侍學苑的喬總管說一聲,留你下來便是。”


侍童搖了搖頭:“晚了,萃華樓連頂我的人都領進來了,是我師傅的侄兒。”


葉勉“嗤”了一聲,道:“那也無礙,明兒一早你來啟瑞院找我,以後你就在我們院子裡伺候。”


侍童終於停止抽噎,瞪大眼睛看著他。


葉勉胸脯拍的啪啪作響:“放心,本少爺說話最是作數!”


侍童“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葉勉眼疾手快地把人給拉了起來,沒讓他磕頭,“行了行了,本就是被我連累,幫你一把也是應當。”


“葉少爺,嗚......”


“你可別哭了,”葉勉頭痛,“這大冷天兒的,再哭臉都皴了,我可聽說侍學苑有規矩,面有瑕者不可侍人,你把你這臉蛋兒哭花了,連我也幫不了你。”


侍童被他唬地收了聲,葉勉捏捏他身上的青布袄子:“你們的袄子太薄,快回去吧,明兒一早記得來找我。”


侍童看著他一邊抽咽一邊點頭。


葉勉回到啟瑞院時,學屋裡竟然燈火通明還大亮著,門口抻脖等著的侍童見到他趕緊衝裡面喊了聲:“葉少爺回來了。”


魏昂淵、李兆、溫尋和阮雲笙都迎了出來。


葉勉心裡一暖,笑道:“你們都沒走?”


魏昂淵走上前問他:“罰了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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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著抄學規。”


幾人對視了一眼,“就這樣?”


葉勉無所謂地笑笑:“可不就這樣?”


幾人各自思量了一番,心裡都有了數。


五個人齊齊往外走,溫尋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手裡拎著所有人的書袋,幾人存心逗他,都沒理他。


“對了,昂淵,”葉勉一邊走一邊和魏昂淵說:“今兒中午在膳堂的那個侍童,你明兒個和侍學苑的喬總管說一聲,把他調到咱們啟瑞院來。”


“你怎麼想起他來了?”


“剛回來路上撞見了,正躲在假山裡擠貓尿呢,說是要撵他出去,哭得怪可憐的。”


“哦,不過各個院子的侍童都是有定數的,他來了就還得調出去一個。”


“就今早給你解鬥篷那個唄,正好你嫌他笨,以後讓這個新來的專門服侍你。”


幾個人大笑起來,阮雲笙跟在後面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葉四隻知道心疼在他面前哭的,卻不知道要被他調走的那個要在背後哭多少回,對於侍童來說,在膳堂裡伺候和在學屋裡伺候哪能一樣呢......


出了國子學的集賢門,幾家的馬車都侯在門口,一眾奴僕們燃著火把提著燈守在那裡。


魏丞相和溫侍郎,還有李兆,阮雲笙的兄長也都來了,幾個孩子趕緊上去見禮。


素來威嚴的魏丞身上還穿著沒來得及換的一品官服,應該是打官署直接過來的,見到這幾個孩子面上倒是和善,笑著讓他們起身。


溫尋有了父親在身邊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樣,爬上溫侍郎的馬車之前,期期艾艾地和葉勉說:“勉哥,我以後再不吃南菜了。”


葉勉終於破功笑出了聲,“快些回去吧,明個膳堂必是隻有南菜的,你若敢和學裡說不吃,我還得再跪上一回。”


魏丞在車裡掀開車窗上的擋風簾子叫住了葉勉,溫和道:“今日之事罰過便不需掛懷,明日起便不會有人再提。”


葉勉眼睛一亮,恭敬地給魏丞行了一晚輩禮。


魏丞相笑著點了點頭,又道:“你們平日裡都是淘氣的,我也不拘著你們,隻切記一事,和南邊那些個,可捏酸可鬥氣,卻不可胡鬧傷了人,壞了根本。”


葉勉恭聲應是。


“這裡冷,我便不與你多說了,我想你回了府裡,個中緣由你父親自會講與你知曉。”


“是。”


“昂淵與你......”


魏丞相還沒說完,車裡就傳出魏昂淵不耐煩的吼聲:“爹您能不能少說兩句,想把他凍壞了不成?”


魏丞相搖著頭無奈地拍了拍兒子的手,然後衝葉勉說道:“快些回府去吧,你父親在府裡應該等急了。”


葉勉不無羨慕地恭送走了魏家和溫家父子,才上了自家的馬車。


牛管家心疼地給坐在車裡凍得直打擺子的葉勉緊了緊大氅,又緊著拿出幾塊熱乎點心來。


“四少爺快趁熱吃兩口。”


葉勉看了看點心:“我爹正拿棍子在家等著我呢吧,飯都不給吃了?”


牛管家無奈地嘆了口氣:“沒說要打,隻是老爺也著實氣得不輕。”


葉勉接過牛管家手裡的點心就往嘴裡塞,一會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不能餓著肚子和老頭子鬥。


“還是祖母疼我,這芸豆糕是李嬤嬤做的。”


“老夫人已派了人守在老爺書房外頭了,一有動靜老夫人就來了,哥兒不怕。”牛管家悄聲說道。


這個時候道上車馬不多,沒一會兒一伙人就到了家,回了葉府葉勉帶著豐今直接去了他爹在外院的書房。


葉勉進去的時候,倒沒見到葉侍郎拿著棍子堵門口,他爹正坐在黃花梨木書案前扶額發呆呢,書案上的公文齊齊整整地摞成一摞,筆擱上的筆也是幹淨的,顯然是沒被動過。


幫葉勉打簾子的小廝小心翼翼地稟報:“老爺,四少爺來了。”


葉侍郎這才轉了轉眼珠子看向門口,面沉如水。


“跪下。”


葉勉為自己受了一下午罪的膝蓋默哀了三秒鍾,無奈地跪了下去。


屋裡的小廝忙拿了個蒲團過來,不出意外地被葉侍郎截胡。


“就讓他這麼跪著!”


小廝都弓著腰退出去之後,葉侍郎冷聲道:“你就在這跪著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回話。”


葉勉感受了一下膝蓋下硬邦邦拔拔涼的青石磚,扯了扯嘴角小聲道:“兒子知錯了,今兒已經在行思閣反省了半日,現在就能和爹悔過認錯。”


葉侍郎冷哼:“哦?那你說說看。”


葉勉清了清喉嚨:“啟南院的同窗遠道而來,我們作為本地東道主理應友愛關心,團結互助,不該心存鄙薄......”


“混賬!”葉侍郎狠狠拍了下桌子:“你少拿糊弄訓導司正那套來糊弄我,你當你爹是傻的不成?”


葉勉低著頭翻了個白眼,不吱聲了。


葉侍郎瞪著眼睛喘著粗氣:“自打你啟蒙便沒指望過你什麼,隻想你安安分分讀完國子學,別成了那每日隻會放鷹遛狗,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你竟連這也不肯遂我的心不成?”


“勉兒不敢。”


“你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葉侍郎厲聲斥道:“整日在學裡惹是生非,我葉恆的顏面都被你丟盡了!你哥在念書時,哪個不人前背後羨我,到了你這裡卻好,那些人隻差指著我後脊梁恥笑了!”


葉勉深深地吸了口氣。


“今兒你更長本事了,居然都鬧出了國子學,驚動了上面,明兒個你是不是要鬧到天上去?”


葉勉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辯解道:“我隻是給溫尋要了一份南菜而已,哪想後面會鬧這麼大?又不是成心的。”


“混賬東西!你還敢與我頂嘴?”葉侍郎氣極,順手就抄起案上一塊臥馬白玉鎮紙砸了過去,所幸扔的不準,但炸碎的渣子也崩了毫無防備的葉勉一身一臉。


被這“啪”的一聲巨響嚇得沒反應過來的葉勉好久才緩過神來,抬起手摸了摸眉心火辣刺疼的地方,再一看手指上的血跡。


葉勉火了!


這尼瑪是哪裡來的後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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