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這是在幹什麼?”門口響起鄭之覃的聲音。


陳仰的思路被一刀砍斷,他沉著臉看對方跟潘霖一前一後進來。


“打擾到你了?”鄭之覃說,“抱歉。”


嘴上這麼說,行動卻並不配套,他旁若無人的拉下拉鏈。


然後陳仰就看到潘霖跪在了鄭之覃面前。


陳仰:“……”


朝簡:“……”


鄭之覃:“……”他拎起潘霖丟到一邊,“乖,讓我撒個尿。”


潘霖窘迫得面紅耳赤。


對潘霖來說,展露出老任務者判斷力的鄭之覃不隻是金主,更是他活著出去的希望跟依靠,他一門心思想著討好對方。


剛才鄭之覃一拉拉鏈,潘霖就習慣性的跪地,忘了這裡還有別人。


陳仰拉著朝簡出去,看到了喬橋跟啞巴,他一愣:“你們怎麼全都過來了,小姚呢?”


【她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啞巴舉便利貼本。


【哥哥,她是不是有問題?】


陳仰說了手機信息的事。


背後傳來扣動打火機的輕響,伴隨著鄭之覃模糊的話聲:“電梯裡的信號不好,有延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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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上的信息顯示是9點25,真正發送的時間會早一些。”鄭之覃在陳仰看過來時,眯眼點燃煙,拇指按上打火機的蓋帽,對他淡笑。


陳仰聞著煙味,喉結滾了滾,這家伙的煙癮比向東還要大,他轉回頭繼續梳理線索,那天他跟朝簡8點40左右進的A3樓,朝簡一直坐在大廳,他在一樓逛了逛。


從他們進大樓到警報響,再到海嘯來臨,任務開始,這整個期間他們都沒聽到電梯出故障,就算電梯又開了,那也會有抱怨聲和死裡逃生的後怕帶起的騷動。


而小姚是8點57跟閨蜜說進電梯的。


一直沒說話的喬橋輕聲道:“9點20到25,那個時間段左右,我跟餘,”她想到了對方吃了李正,牙齒就把嘴唇咬出血,“跟那個怪物在按電梯,周圍還有其他人。”


“兩部電梯都出故障了,打不開,沒反應,我也沒聽到裡面有人求救。”


“之後就是街上的人群開始狂奔,大樓停電。”喬橋說到這就停了,後面的不需要說,都是大家經歷的事。


這些足夠判定一點,小姚一直被困在電梯裡面。


“那現在的她……”潘霖沒控制好音量,他驚喘著叫道,“她是明天的怪物?!”


“原來你一直在試探我。”


同一時間,外面的黑暗中響起小姚怨毒的聲音,她走近光暈裡,兩隻眼瞪著陳仰,攥著鋼管的手抖個不停。


陳仰平靜地看著情緒失控的女人。


“找我聊天,說什麼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你弟弟追星,都是假的,全是假的,沒一句真話!”小姚扭曲著臉說。


陳仰聽到“你弟弟追星”那裡,他咽了咽唾沫,沒敢看朝簡的臉色。


“我在做任務。”陳仰直視女人猶如遭到背叛的神情,“你讓我起了疑心,我總要查一查。”


“查什麼,你查的都是不對的。”小姚緩慢地扭轉著脖子,咯咯笑起來,“根本不對,不對……”


她重復了幾遍,徒然聲嘶力竭的吼叫:“我周四上班當天沒有被困在電梯裡!”


陳仰六人裡,隻有潘霖聞言就產生了動搖,認為是他們弄錯了。


小姚瘋癲的冷笑:“你們被騙了,你們相信那手機上的信息,把矛頭指向我,太蠢了,你們的任務不會成功的……”


陳仰打斷道:“那你當天是怎麼去公司的?”


小姚臉上的笑容瞬間凝住,猙獰的眼裡浮現出一抹茫然。


陳仰看她這個反應,沒有感到意外。


“跟我一樣,少了一段記憶。”潘霖忍不住發出驚呼。


氣氛霎時變得詭異。


小姚的茫然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無以復加的恐懼。


潘霖雖然少了那段記憶,可他摔下一樓,又從四樓掉下來是真實發生的。


依照這個邏輯,那小姚就是確實被困在電梯裡,並且有向閨蜜求救,隻不過她不記得自己在電梯裡發生了什麼,又是怎麼從裡面出來的。


小姚的瞳孔震顫,手裡的鋼管掉到了地上,她抓住頭發胡亂揪扯:“我真的是最後一個怪物?”


“我怎麼可能是怪物……”


別在腦後的水晶發夾被扯掉,小姚後退著踩上去,“咔嚓”碎裂,她發瘋的搖著頭喃喃:“我不會是怪物,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現在不是,等到上午九點就是了。”潘霖小聲說。


小姚停下了搖頭的動作,喃喃聲也停了,她垂下了眼睛,視線落在腳下的碎發夾上面。


“為什麼是我呢,不是還剩七個人嗎,為什麼會是我……”小姚撿起鋼管,怪笑了幾聲,“幸好現在我還不是,我有時間做選擇。”


陳仰:“你……”


“我死也不要成為那種惡心醜陋的怪物!”話落,小姚笑著將鋼管一頭對著肚子捅了進去。


再用力一推。


捅穿了。


第112章 星座書上說,今天不宜上班


小姚捅死自己就消失了, 地上沒有留下一滴血,像是一出幻影。


洗手間門口一片死寂。


“今天沒有怪物了……”潘霖發白的嘴唇一張一翕,瘦弱的身子因為激動而輕微痙攣, 小姚一死, 最後一天就不會有危險了, 隻要等到下班時間就能離開這裡,太好了,終於能回家了,太好了。


陳仰摩挲電筒:“怪物沒那麼容易死。”


潘霖猶如被人掐住脖子摁進冰窟窿裡, 他凍得腦子木木的:“可她死的時候還不是怪物啊。”


沒有從陳仰口中得到應聲,潘霖惶然無措地仰望鄭之覃。


“你是希望那個女人死了, 我們六人裡有個人成為怪物代替她, 還是她不死,照常上班?”鄭之覃溫柔地撫摸著潘霖不對稱的小臉。


潘霖艱難的張了下嘴:“那還是她不死吧。”


起碼能直接鎖定目標。


.


“還有六個多小時就到九點了。”潘霖看了眼電量即將耗盡的手機,看完趕緊按掉, “我們是不是要在這之前做點什麼?要查的東西得抓緊時間查。”


“傻孩子,隻是動腦不行,還要學會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怪物到了上班的時間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反著來呢。”鄭之覃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憐愛。


潘霖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反著來就是, 怪物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它就開始上班了。


“那那那,那怎麼辦?”潘霖結結巴巴,慌亂無措,“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怪物一上班,禁忌就會跟著出現。”陳仰關了電筒從背包裡拿出煙盒跟打火機, 最後一輪已經開始了。禁忌會是什麼?


手機牽扯出了小姚,小姚牽扯出了電梯。


很顯然,電梯是壓軸。


這一步走得這麼容易,陳仰不但沒覺得輕松,反而有種說不出的不安,他的心裡想著事,煙蒂在齒間咬出一圈深印子,打火機遲遲沒有扣下去。


朝簡拿走被陳仰捂熱的打火機,撥開蓋帽。


陳仰叼著煙低頭湊近,橘紅的火光映出他眼底的銳芒,他深吸一口煙:“我們去撬電梯。”


.


不多時,六人站在三樓的電梯前。


陳仰站在原地抽了幾口煙,他拿出小姚閨蜜的鑰匙扣,用那把電動車的鑰匙插進電梯門縫裡:“扳吧。”


說著就退開,啞巴會意的上前,捏著那個鑰匙,向下一劃,讓鑰匙的那頭嵌入門縫,用力扭轉。


陳仰跟朝簡,鄭之覃,潘霖四人分別站在電梯兩邊,強行扳門。


潘霖留了點指甲,很怕翻掉,他快速把指甲咬掉,湊在鄭之覃旁邊把門往旁邊扳,用上了吃奶的勁。


“礙事。”鄭之覃推開擋住他視線的小腦袋。


潘霖難堪地抖了下,他弱弱道:“覃哥,俗話說的好,團結就是力量。”


“歪理。”鄭之覃嗤了聲,沒再讓他走。


和鄭之覃潘霖相比,對面的兩人要和諧很多。


朝簡左腿傷了,不能單腿站立,他拄著一根拐杖,用一隻手扳門,陳仰兩隻手扳的,恰好站在不會擋到他的方位。


等到鄭之覃抬頭的時候,陳仰嘴裡那根煙到了朝簡嘴裡,他挑了挑眉。


朝簡含住煙,散漫的抬了下眼皮。


鄭之覃跟個長輩似的笑笑,間接接吻N次,也隻是間接接吻,孬種。


朝簡的情緒沒有被挑亂,他漫不經心地吸了一口煙,尼古丁的味道跟身邊人的味道一同融進他的口腔,他棄掉前者,纏著後者緩了緩,繼續扳門。


喬橋負責在一旁打燈,她沒什麼精神,也沒多少求生的欲望,白裙黑發,孤魂一般站著,手裡的電筒往下垂。


陳仰喘息著喊:“喬橋!”


喬橋一個激靈,連忙舉起了電筒。


.


小姚對於電梯裡的一切都沒記憶,陳仰幾人不知道她是剛進去就出故障,還是電梯升到第幾層才突然出事。


也不清楚是哪部電梯。


所以陳仰他們把兩部電梯全都扳開了,左邊那部剛好停在三樓,裡面空無一物,而右邊那部的轎廂沒升上來。


陳仰站在右邊那部電梯的邊沿,舉著啞巴的大電筒往下照,背後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不擔心會有一雙手從後面把他推下去。


潘霖覺得陳仰的膽子真大,就那麼照電梯井,也不怕裡面湊上來一張人臉,或者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抓住他的腳踝將他拽進地獄。


潘霖轉而又感到釋然,畢竟是老任務者,有那麼多的經驗。


幾秒後潘霖又低迷了下去,他如果做了老任務者,也沒辦法像陳仰這樣。


“陳先生,轎廂停在二樓嗎?”潘霖沒得到答案,他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變,拔高聲音道,“難道是在兩層樓之間?”


“不,應該是一樓。”陳仰搖搖頭,他們要下去。


陳仰後退幾步離開電梯前,他轉身和朝簡對視:“我們必須要去電梯那裡走一趟。”


是規則設計讓他們去的。


那麼,禁忌就會跟這件事有關。


電梯他們已經碰過了,他們都沒事,說明禁忌不會是電梯本身,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


禁忌是在去目的地的路上。


陳仰看著朝簡,朝簡也在看他。


“水。”


三人異口同聲。


除了陳仰跟朝簡,鄭之覃也同時說了那個字。


潘霖跟不上他們:“小姚藏在水裡?”


【不能看水。】啞巴給潘霖看她便利貼本上的字。


潘霖在啞巴的提醒下狠狠打了個冷戰,倒影嗎?他摳著手心想,這個任務其實沒有搞什麼亂七八糟的,從始至終都圍繞著這個,一直在反復提示。


可是……


一樓全是水,他們要下去扒電梯,卻不能看水,那怎麼走路?這不是死局嗎?


陳仰也想到了這一層,不同的是他沒有潘霖的崩潰,他在琢磨死局裡面的漏洞。


“可以開著手機,透過鏡頭看?”陳仰不是很確定,他在本能的穩妥意識下搖頭,“以防萬一,還是閉眼走吧。”


“你們覺得呢?”陳仰問大家。


沒人提出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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