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懷妄仙尊入紅塵歷劫,與一美貌散修結為道侶。九天雷劫將至,兩人執手相望,約定生死不離。


轉眼雷劫就劈到仙尊腦子上。


散修:……我懷疑他在說謊。


第1章 劫後首逢


  大片祥雲自蒼山雲海之巔席湧而下,白鶴開道,靈鳥送鳴,雲巔立了一抹銀白的身影。


  那道身影後還有四名長老,五十位弟子,蒼色錦袍背後是清一色的雙魚圖,間繡有一字“臨”。


  立於最前端的那人半隱在繚繞的雲霧間看不分明,隻覺似覆雪的蒼山一般巍峨高遠,自千裡外傾臨,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膜拜。


  “快看,是臨遠仙宗的人!”


  “站在最前面的莫不是懷妄仙尊?”


  “這般仙人之姿,除了懷妄仙尊還有誰!”


  高空之下的鷺棲城,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此刻全都抬頭望向雲際,心生出本能的拜服與向往。


  兼竹戴了頂帷帽站在人群,四周喧雜的議論還在繼續


  “臨遠宗是要迎接誰,連仙尊都出山了。”


  “可能是什麼重要人物。”


  “莫不是仙尊的道侶?”


  兼竹,“……”是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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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眾人議論下去,天邊驀地響起一聲渾厚悠長的鍾磬音。兩匹白鹿引著一駕檀木車輿由遠及近,片刻便停在了臨遠宗一行人前方。


  車簾掀開,雙方各行一禮,接著一行人同往臨遠宗而去。


  不過一息他們便消失在了天際,由懷妄仙尊出山而引出的彩雲卻懸在鷺棲城上空久久未散。


  “仙人啊,仙人……”城凡人朝著臨遠宗的方向拜了拜,生意人又轉頭回了店裡招呼客人。過兩日正好是臨遠宗舉辦的弟子大選,鷺棲城這幾天遊人如織,熱鬧非凡。


  兼竹收回目光找了家小茶攤坐下,熱情的小二拿著菜單過來招呼,他這會兒沒什麼胃口,隻要了一壺清茶。


  小二瞬間冷臉,帕子往肩上一搭,轉身去了灶臺。不出片刻茶水端上來,茶杯“咚”地一聲擱在桌上,灑出幾滴熱水。


  兼竹看了一眼,抬起袖子拂了拂。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你這小二什麼態度,看人下菜是不?”


  兼竹轉頭看去,卻見鄰桌一青年站了起來,徑直走到自己身邊拍下幾兩碎銀,衝著面色難堪的小二道,“來碟牛肉,花生米,我請我朋友吃!”


  小二收了錢,趕緊彎腰點頭。


  人一走,那青年便自來熟地坐在兼竹身邊,“你別和這些市侩的人計較,我最討厭的就是捧高踩低的人!”


  青年面上的厭惡不似作偽,兼竹心道這該是個有故事的人,“多謝解圍。”


  兩人一來一往算是結識了,兼竹得知眼前這名青年叫江潮雲,是燕都江家的旁系。他身後幾名年輕人也都是各個家族的旁系,幾人組團來參加臨遠宗弟子大選。


  江潮雲道,“族直系天賦出眾,加上後天資源優厚,資質高出我們很多。我們從小受到歧視,想改變命運隻能來拜師。”


  兼竹拿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勵志。”


  江潮雲喝了茶,順帶打開了話匣子,“對了,你們說剛剛臨遠宗迎接的是何方神聖?”


  他旁邊的同伴道,“連仙尊都親自下山了,不是大佬就是……”


  “是什麼?”


  “仙尊的道侶唄。”


  一群人跟著拍驚嘆,“有道理,有道理!”


  兼竹一口茶差點嗆住這是什麼道理。是兩人的道侶契高掛在了天際,還是臨遠宗敲鑼打鼓嗩吶吹響十萬裡?


  “我覺得不是。”江潮雲突然出聲。


  兼竹心態稍緩有眼光。


  江潮雲拍桌,“仙尊分明已經修成了無情道!”


  兼竹……


  “潮雲,你可別胡說啊。”旁邊的同伴說道,“像仙尊這種境界的大能,婚姻可是界內的大事。”


  江潮雲說,“唉,我也隻是聽說。懷妄仙尊十幾年前下山歷劫,前不久歷劫歸來大乘修士天下第一,但好像失了憶,不記得凡間那段經歷了。”


  兼竹不動聲色地開口,“說不定是經歷了一場絕美愛情。”


  江潮雲被他大膽的說辭嚇了一跳,“道友,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自己細品了兩秒又覺得很有道理,“有可能。吃了凡塵的苦,了愛情的蠱,可惜大道在前,隻能了斷情緣。”


  兼竹,“……”


  兼竹向他建議,“想改變命運也可以當個說書人。”


  這張嘴,不用來攪動界風雲實在可惜。


  “過獎。”江潮雲權當贊美收下,繼續道,“反正臨遠宗內門弟子都說,仙尊一副無情無欲的清冷模樣,定是修成了無情道。”


  兼竹沒再回話,白皙的指搭在膝蓋頭敲了敲。


  無情道——顧名思義,一心向道、了卻塵緣。不管是人修鬼修還是魔修,也無論功法如何,隻要心再無情,便可一念入道。


  他還記得歷劫前的那晚,子夜時分黑雲壓山。巨大的天幕央渦旋旋卷起方圓千萬裡內的氣流匯聚成漆黑的窟窿,像是天漏一


  般。


  狂風從四野而來,掀起兩人的衣擺,青色和銀色的衣袍糾纏在一起。


  懷妄看著他,眼底不見冰雪,唯有熔巖翻湧。抑制不住的靈氣從懷妄身上溢出,牽引著九天雷劫步步逼近,“等我。”


  他心正熱潮澎湃,懷妄忽然又執起他的雙,同他四目相望。


  他莫名浮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懷妄輕啟唇齒,“我此生唯有你一個道侶,縱劫難將至,我定與你生死不離。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那聲“劈”音色清亮,擲地有聲。


  他瞬間大驚失色,“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這不馬上就要被雷劈了?


  話音未落,上空“轟隆”落下第一道天雷——他隻來得及扔出一道護體符便被彈了出去。


  ……


  “道友,道友?”江潮雲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你怎麼不說話了?”


  兼竹定了定神,“被懷妄仙尊的事跡震撼到了。”


  尤其那張嘴,也不知是不是送去禪宗開了光。


  江潮雲理解,“仙尊的事跡可多了,是你消息太閉塞,有會我多跟你講講,加深你對仙尊的了解。”


  兼竹心想他已經相當了解了,深深淺淺都了解過了。但他隻是想想,想過後還是同人道謝,“如此甚好。”


  幾人坐著聊了不一會兒,日頭漸落,天邊祥雲消散,天色變得昏黃。


  兼竹向他們道別,卻被江潮雲拉住,“對了,兼竹道友也是來參加弟子大選的?不如後天我們一塊兒去。”


  兼竹搖頭,“我來做災後重建。”


  “……?”


  懷妄歷劫後就消失了,兩人結下的道侶契毫無反應,仿佛從未存在過。等他一路打聽下來,才知道懷妄已經回了臨遠宗、還失去了在凡間的記憶。


  若是假失憶,那必然另有隱情;若是真失憶,他也要把人記憶給找回來。


  江潮雲不明覺厲,“祝你得償所願。”


  兼竹起身,“借你吉言。”


  幾步之間青色的長袍轉入前方的巷口,帷帽垂下的白紗揚起一角,隱約透出束在發的一條銀色發帶。


  江潮雲幾人目送著他消失在巷口,其一人忽然道,“诶,明晚城北河岸有花燈展,不如約著兼竹道友一起去?”


  “對啊。”江潮雲一拍腦袋抬步追了上去,“我去問問!”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幾步間便到了巷口。江潮雲轉身朝裡面望去,“兼竹道友——”


  長巷幽深,裡面隻零星幾位行人。江潮雲順著巷子一眼望到了頭,卻並不見剛轉入巷的那襲青衣。


  “怪了,人呢?”


  ……


  子時,夜濃如墨。


  兼竹站在臨遠宗門下,一襲黑衣緊腰束袖,面上蒙了層面紗。


  四野無聲,唯有護山陣法層層疊疊環繞於宗門外,山前堂後零星幾名巡夜的弟子。宗門前還拉了一道橫幅擅闖宗門者,陣法必誅


  兼竹緩緩移開目光……他可不是擅闖,夫夫間的事兒怎麼能叫擅闖?這叫夜襲,是情。


  風聲忽起,他提氣凝神飛身而去。能敵萬人齊攻的護山陣法悄無聲息地豁開了一道缺口,待他閃身而入後又快速合攏了。


  不過一息,兼竹便穿過了整座前山。


  下方六堂八院排布規整,裡哨崗,四角符陣。再往後是各長老真人的主峰,重巒之後便是蒼山。


  越靠近山巔,越能感受到下方靈脈的渾厚,與此同時還有撲面而來的寒意,風像刀子般擦過。


  以前他們住在蒹山,蒹山偏是偏了些,好歹山清水秀,適合談情說愛幹好事。不像蒼山清寒,凍得人毫無情六欲。


  飛至護峰陣法前,已經能看見山上蒼遒的梧桐林,唯一的那處庭院亮著燈火。


  白天那句話驀地跳入腦海「莫不是仙尊的道侶。」


  兼竹望了那庭院片刻,他不是不信任懷妄,隻是不喜歡外界將懷妄與他人聯系在一起。


  微吸一口氣調整好心緒,他身後的發帶銀光流轉,深厚的道行法則在其運轉——這是當初懷妄給他的,說是通行證,夠他在臨遠宗橫行鄉裡。


  人雖然失憶跑了,但失憶前還是靠譜的。


  兼竹一腳踏入陣法。


  轟!毫無徵兆的,四方襲來幾道勁風,天地鎖陣層層落下,帶動最近兩道主峰也觸發了陣法。


  兼竹……?


  有一瞬間他想起了民間話本的丈夫,功成名就後拋妻棄子,還給家裡的大宅門換了鎖。


  念頭轉瞬即逝,兼竹反應極快,本能地避開,然而一道蒼山陣法還是以刁鑽的角度擦過他腰間,留下一道傷口。他倒吸一口冷氣,“嘶…!”


  凌空落下一道厲呵,“何人在此——”


  主峰陣法被觸動,臨遠宗六長老檜庾真人飛身出山。澎湃的氣勢橫掃而出,噔……分神期的一擊竟被隨擋住。


  騷動逐漸擴大,下方燈火排排


  點亮,兼竹收回,大庭廣眾,不宜敘舊。


  他轉身衝出重圍,將檜庾真人遠遠落在身後,須臾間已至山門前。


  倏地,一道劍意從背後破空襲來!


  這道劍意無比熟悉,凌厲得如同裹了霜寒,速度、道行都同檜庾真人完全是兩個層次。就在劍意即將沒入他後背之時,身後的發帶突然運轉起道法,將劍意盡數吞沒。


  兼竹在濃稠的夜色回頭看了一眼。


  在那層層疊疊的山巒之後,一道巍峨的身影自蒼山而出。


  載著滔天的劍意,直追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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