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段和鳴興致缺缺,情緒不高,話也就少了,完全沒有要跟晴瑟聊天的打算,兩人就像是來拼桌的。


而晴瑟最怕尷尬了,就這麼一尊佛坐在她面前,壓迫感頓生,尤其是他沉默不語的時候,更是讓人不自在極了。


她為了緩解氣氛,主動找話跟他聊:“學長,我聽別人說,你之前從沒來過食堂吃飯,是真的嗎?”


段和鳴眼都沒抬:“嗯。”


晴瑟很好奇:“為什麼啊?食堂的飯菜很好吃,也很幹淨衛生啊。”


而且不是說整個榮大都是他家的嗎?難不成他還嫌棄他家學校的伙食嗎?


段和鳴沒什麼表情,言簡意赅:“吵,麻煩。”


晴瑟忍不住腹誹。


“麻煩”這理由倒還能理解,隻是“吵”這個理由.....是不是有點牽強了?


他那麼愛玩一個人,酒吧肯定沒少去吧?他怎麼不嫌吵?


不過也就在心裡吐槽吐槽,這話她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這時候,段和鳴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男生,他端著餐盤,禮貌的問道:“不好意思,能坐這裡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晴瑟喝粥的動作猛然一頓,她幾乎是本能的抬起頭,看到了面前的覃文旭後,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


第21章 .不分手(二更)學長,你吃醋啦?……


段和鳴聞言,側眸瞥了覃文旭一眼,倒沒什麼情緒起伏,微揚了揚下巴:“你隨意。”


覃文旭放下手中的餐盤,坐在了段和鳴的旁邊,坐下時,目光掃過對面的晴瑟,他態度十分友好,微笑著打招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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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瑟壓住內心的波瀾,也對他笑了笑:“早。”


晴瑟不知道覃文旭突然過來是什麼意思,她從來都看不透他。但還是強裝著鎮定自若,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覃文旭跟晴瑟打完了招呼後就將視線轉移到了段和鳴的身上,他推了推眼鏡,問道:“教授布置的那個課題你做完了嗎?”


段和鳴“嗯”了聲,態度冷淡,似乎完全沒打算跟他多說。


雖然跟覃文旭一個班,但他們倆基本上沒什麼接觸和交流。


覃文旭這人的性格溫和、平易近人,但他挺孤僻,做什麼事兒都獨來獨往的,在班上也沒什麼存在感。然而段和鳴對覃文旭印象挺深的,因為他每次考試,都壓覃文旭一頭,經常有人提覃文旭是萬年老二。


成績這東西,段和鳴看得不是那麼重。他也不是狂,隨便考考就能拿個專業第一,這是事實。


隻是他不太喜歡覃文旭這人。


段和鳴總覺得覃文旭安靜謙卑的皮囊下,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面。或沉悶、或不堪,他沒準兒是那種能在你不勝防的情況下捅你一刀的人。


不過,說到底覃文旭為人怎麼樣也跟他沒關系,畢竟沒做什麼對他不利的事兒。


然而這一次一向少言寡語的覃文旭,倒是突然變得話多了起來,他主動向段和鳴請教問題。出於禮貌,他的問題,段和鳴都會詳細解答。


他們在聊專業話題,晴瑟根本聽不懂,也插不上嘴。她就扮演著一個安靜的路人甲,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原本還在擔憂覃文旭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可覃文旭全程都在請教問題,晴瑟懸著的心漸漸落回肚子裡。


或許是她想多了?


但就在剛放松警惕時,覃文旭突然看向她,語氣平平,像朋友之間的寒暄,問道:“晴瑟,你最近回過家嗎?”


晴瑟咀嚼的動作猛然一頓,她反應慢了半拍,遲緩的抬起頭,她抿了抿唇:“沒有。”


覃文旭笑了笑,隨手推了推鏡框,又問:“你媽媽生日快到了吧?”


覃文旭的表情還是那般和善溫潤,鏡片下的眼睛幹淨,整個人非常的斯文。


可就是這樣的他,讓晴瑟的背脊不由自主發起了涼。


她琢磨不透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尤其是當著段和鳴的面,他想幹什麼?是想當眾給她難堪嗎?


她壓下內心的恐慌,點了點頭:“是。”


覃文旭聞言,又笑著點了點頭:“你最近太忙了吧,再忙也別忘了你媽媽的生日啊。”


晴瑟硬著頭皮,強扯出一抹笑:“我知道。”


段和鳴眯了眯眼,審視的目光不露聲色的在他們倆之間徘徊著。


雖然他們也沒聊什麼,但覃文旭的問題,對待晴瑟的態度,總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曖昧,又像點別的。


段和鳴形容不上來,總之有點奇怪。


段和鳴靠著椅背,胳膊搭在上面,懶散的姿態,掀起眼皮漫不經心的問:“你們認識?”


之前晴瑟就說過與覃文旭認識,而且覃文旭都表現得跟她這麼熟了,晴瑟這下想否認都否認不了,騎虎難下。


她點頭:“嗯。”


“當然認識了。”覃文旭看向晴瑟,笑容漸漸加深,“我們認識得.....還比較戲劇性。”


“......”


晴瑟的神經倏的緊繃,她如坐針毡。她垂著眼躲開覃文旭的注視,沒有接話。


她的心跳如雷鼓,那種不安的情緒將她團團困住。


就在她以為覃文旭會接著往下說他們相識的起因和過程,當眾讓她無地自容時,覃文旭卻端著餐盤站起了身,仍舊是謙卑又禮貌的態度:“我吃好了,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他就離開了。


覃文旭走了之後,晴瑟緊繃著的神經這才一點點松緩下來,不過還是心有餘悸。


她發現,她是真的在害怕。


害怕段和鳴會知道她曾經那些不堪的過往,知道她身上背負著一條人命。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是不是也會像別人那樣,用鄙夷、責備的目光看她。


然而剛松了一口氣,可下一秒,讓她更加無法忽視的是段和鳴打量的目光,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她,眼神犀利、帶著刺骨的鋒芒。


壓迫感油然而生。


“戲劇性?”段和鳴意味不明的笑了聲,像是好奇,“有多戲劇性?”


覃文旭那句話實在太過讓人浮想聯翩,段和鳴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覃文旭那點小心思。


晴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剛熬過去一關,下一個難關又來了。


她閉著眼,不動聲色的深吸了口氣,隨後調整好情緒,兩眼還是那般無辜明亮,她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之前跟你說過啊,我跟他很早就認識了,高中在一個學校。”


段和鳴眸子微眯,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看。


那雙眼睛本就幽深,瞳孔收縮時,宛如釋放出冰冷的寒光,陰惻惻的。


晴瑟看不透他此時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相信她這套含糊說辭。


就在她快速組織著語言,想完善一下她的說辭時,段和鳴突然端起餐盤站起了身,未置一言的邁步離去。


晴瑟暗叫不好,這大少爺該不會又生氣了吧?還是說他察覺到了什麼?


晴瑟也連忙端起餐盤追了上去。


段和鳴將餐盤放到回收處,然後大步走出了食堂。


晴瑟隻能小跑著追上去,“學長,你等等我。”


段和鳴置若罔聞。


“我和他一個學校嘛,他是學長,人也挺好的,有一次他無意間幫了我。”晴瑟艱難的胡謅著,“然後放了學,我們回家是同一條路,之後才發現原來是鄰居.....”


晴瑟已經將畢生所學的電視劇套路用在這上面了。


然而段和鳴壓根兒就不搭理她。


依依向物華定定住天涯


晴瑟無奈又頭疼,太陽穴突突突的跳。覃文旭還真是變著法兒的不讓她好過。


她吐了口氣,索性快跑了幾步,直接跑到段和鳴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


段和鳴的腳步一頓,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冷睨著她。


“晴瑟,我不管你以前跟誰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經歷。”段和鳴斂眸,唇線繃成一條線,眼神冰冷,“既然你說要追我,那就麻煩你給我最起碼的尊重,跟別的男人保持點距離。”


晴瑟一聽,頓時松了口氣。


合著段和鳴生氣的點在這裡?


她愣愣的點頭:“我牢記在心。”


段和鳴收回目光,越過她,邁步朝前走。


晴瑟下意識追上去,然而沒追幾步,段和鳴就冷飕飕說道:“別跟著我。”


晴瑟立馬條件反射停下腳步,目送著段和鳴離開。


實際上段和鳴不僅生氣的點在這裡,還他媽快氣炸了。


聽晴瑟三言兩語講她和覃文旭的過去,他不由自主腦補出了一部狗血的青春電影。


一個高中?學長?鄰居?


搞什麼?來鄰家哥哥,英雄救美,歡喜冤家那一套了嗎?


最主要覃文旭居然連晴瑟她媽的生日都知道?


操。


-


晴瑟離開食堂,徑直去了圖書館。


一路上,想了很多。還是覺得後怕,覃文旭的出現讓她心裡七上八下的。


不過好在段和鳴沒有懷疑她,隻是誤會了她和覃文旭的關系。她突然記起來好像之前那一次也是誤會她和覃文旭是在談戀愛。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晴瑟一瞬間茅塞頓開。


該不會段和鳴吃醋了吧?


意識到這一點,晴瑟竟然莫名覺得有那麼一點.....開心?


她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主動給段和鳴發了一條微信:【學長,你是不是吃醋啦?】


她其實已經預想到段和鳴會做出怎樣的回復了,就憑他那張不饒人的嘴,指不定怎麼損她呢,然而她屬實想得有點多,段和鳴壓根兒理都不帶理她一下的。


這條消息猶如石沉大海。


而段和鳴仿佛用他這種視而不見的態度來向她證明,她這樣的想法到底有多可笑,有多自作多情。


晴瑟倒也沒放在心上,進了圖書館就忙得不可開交,壓根兒沒時間胡思亂想。


她的工作還是一如既往的繁瑣與枯燥,她奔波忙碌在各個書架與區域之間。


當推著手推車走到金融學類的圖書區域時,她看到了站在書架前正在看書的覃文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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