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前幾天一起吃早餐,他們之間又是那樣的熟絡,之後便從晴瑟的解釋中得知了他們是鄰居,是高中校友,他的不爽便一直存在著。


覃文旭就在對面。


段和鳴透過縫隙掃了一眼,覃文旭正在翻書。


他眯了眯眼,似乎沉思了幾秒鍾,隨後便摟住了晴瑟的腰,聲音很低,但足以讓對面清晰的聽見。


問晴瑟:“明天下午有沒有課?”


晴瑟頂著覃文旭在的壓力,輕聲道:“沒有。”


段和鳴的胳膊搭在了晴瑟的肩膀上,手順勢抬起來捏了下她的臉,“來找我。”


晴瑟不解:“找你做什麼?”


段和鳴挑起眉,吊兒郎當的笑:“陪你男朋友上課。”


第29章 .不分手莫名其妙的開始,莫名其妙的結……


晴瑟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段和鳴會突然提出去陪他上課的這個要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還刻意強調了“你男朋友”這幾個字,就像是在故意提醒誰似的。


現在這一片區域,除了他們兩人在,就隻剩下對面一個覃文旭了。


所以他應該是故意說給覃文旭聽的。


晴瑟不太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在吃醋,她現在滿腦子都隻盼著覃文旭能趕緊走,隻要有覃文旭在的地方,晴瑟就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是自在的,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處於緊繃狀態,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壓力大得就如同一座無比沉重的山壓在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而她,也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答應段和鳴去陪他上課。


或許段和鳴的主動和改變正如覃文旭的意,他肯定會覺得她將這個任務完成這麼好,說不準會很滿意,會對她刮目相看。明明這正是她表現自己的機會,但晴瑟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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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段和鳴去上課的話太高調,而且覃文旭跟他一個班,同在一個課堂,太別扭。她恨不得離覃文旭在的地方遠遠的。


“我明天下午.....”晴瑟盡量將自己的聲音降到最低,低到最後就像蚊子音。


她話都還沒說完,段和鳴就俯下身來,手順勢捧住了她的後腦勺,將她往自己面前一攬,他側著頭,耳鬢廝磨般低聲呢喃:“嘟嘟囔囔什麼呢,靠近點說。”


明明剛才比這更親密的事兒都做了,可現在還有覃文旭在場,他隨時都能從縫隙中窺見他們的一舉一動。晴瑟覺得很別扭,這種感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就是很奇怪和無措。


即便內心再翻江倒海,晴瑟表面還是裝得雲淡風輕,她沒有躲避他的擁抱和親昵,俯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明天下午要畫圖,不能陪你去上課了,學長。”


這還是段和鳴頭一次被拒絕。


他覺得特新奇。


他一言不發的盯著晴瑟看,淡然處之的表情看不出一絲情緒,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不高興。


他在觀察,她到底是真的拒絕還是因為害羞而欲擒故縱?也或許....是不是因為點別的。


晴瑟見他老半天沒反應,被他盯得心裡頭直發毛,很沒有底氣。


隨後像是安撫他似的,手悄悄的勾住了他的手指,像往常撒嬌那樣輕晃一下,眼睫微顫,如蝴蝶的羽翼。


“我明天中午請你吃飯嘛,學長。”她小聲說。


段和鳴饒有興致的反問:“這就是你的彌補方式?”


他的視線有意無意落在了她的唇上,暗示意味一目了然。


晴瑟知道他什麼意思,可她真的不太好意思當著覃文旭的面去親他,她不知道覃文旭會怎麼想,到底會做出什麼異常的舉動,她從來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她下意識往覃文旭那邊瞟了一眼,想看看他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然而眼睛剛看過去,她的下巴就被一股力量攫住。


是他溫熱的手指。


稍稍用了些力氣,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臉正對著他。


晴瑟嚇了一跳,茫然的看著他。對上他驟冷的雙眼,他面色陰沉,唇線緊繃著,明晃晃的不悅掛在臉上,用氣音問她:“往哪兒看?”


晴瑟心一沉,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就將她摟進懷中,一隻手摟著她腰,一隻手摸著她的後腦勺。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在甜蜜的擁抱。


明明是情侶之間的耳鬢廝磨,然而他的聲音環繞在她耳邊,毫無溫度。譏諷的說:“他就這麼讓你不自在?”


晴瑟的心裡猛的咯噔了一下,她一時錯愕。是前所未有的心虛。


難道是段和鳴看出了什麼嗎?


“學長.....”


“噓....”段和鳴綿長滾燙的呼吸在她耳邊飄散,他冷笑著,語氣很怪:“他才是你學長,我可不是。”


說罷,他就松開了她,往後退了一兩步,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你先忙。”段和鳴眯縫了下眼睛,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在離開前,還不忘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這一刻說不出的溫柔:“工作加油。”


他轉身離去,從未回頭看她一眼,也未有半分的留戀。


晴瑟知道,他是生氣了。他或許是因為吃醋,也或許是因為.....看出了什麼。


晴瑟內心忐忑不安,同時也警鈴大作。


由此可見,段和鳴其實是個心思細膩觀察能力很強的人,她剛剛往覃文旭那邊瞟那一眼已經做得很小心謹慎,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這樣下去,遲早暴露。


就在晴瑟焦頭爛額時,一直都保持沉默扮演當隱形人的覃文旭突然間開了口:“我是真沒看出來你還挺有本事的。”


晴瑟沒有吭聲。


覃文旭笑了笑,聽聲音似乎心情很不錯:“這個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你說,段和鳴要是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是耍他玩兒,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會不會殺了你的心都有?”


這種話題晴瑟根本不知道怎麼回應。如果她表現得很恐慌,那正如了覃文旭的意,他說不準真能將真相告訴段和鳴,這樣既報復了她,也報復了段和鳴。


她很想就這麼走掉,可她知道,如果真這麼做了,會激怒覃文旭。


於是她主動道歉:“對不起,昨晚....我沒能及時回復你的消息。”


她清楚,覃文旭絕不會將這件事兒翻篇,他剛才明裡暗裡的威脅,已經是記仇的徵兆了。這筆帳他是肯定要跟她算的。不報不快。


果然,不出她所料,覃文旭用力將手中的書合上,走到了她面前,表情是她最熟悉的,狠戾與陰森。


他一來,晴瑟下意識往後退,恐懼感將她淹沒。


他拿著書,尖銳的邊角抵住她脖頸,言語帶刺:“你也知道無視我後果有多嚴重啊?談戀愛談得早就把我忘到九霄雲外了吧?晴瑟,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跟誰學的?賤骨頭一個。這麼騷,你還上什麼學?也別兼職了,坐.臺來錢多快啊。”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晴瑟索性保持沉默。靠著書架一動不動,默默承受他的謾罵和羞辱。


除了對他的抵觸之外,隻要他不提及覃東,她其實對他的那些話倒是沒什麼感覺了,這些年,他說過的比這還要難聽的話,多了去了,她早就麻木了。


隻要她不回應,他總會覺得無趣,說兩句也就不說了。


他將書拿下來,她皮膚白嫩,被邊角戳了一會兒,此時已然留下了一道紅痕。


覃文旭似乎也顧念到這是人來人往的圖書館,他往後退了一步,抬了抬鏡框,又恢復了以往那個在所有人眼中溫潤的三好學生,仿若剛才那麼暴戾扭曲的人不是他。


他朝晴瑟微笑:“好好享受你時日不多的戀愛時光。”


覃文旭走遠的那一瞬間,晴瑟終於敢大口喘氣。


她的手緊緊握成拳,在顫抖。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或許隻有等她停止呼吸的那一天。


-


段和鳴真的生氣了。


因為從圖書館一別之後,他再也沒聯系過晴瑟。


圖書館閉館之後,她回到宿舍,她其實想過要不要給他發條消息,可還是忍住了。


第二天,段和鳴也沒給她發消息打電話,陪他上課這件事兒好像就這麼被一筆帶過。


其實晴瑟內心很矛盾,她期待著段和鳴來找她,可卻也不希望段和鳴來找她。


覃文旭昨天那番話好像一下子把她給點醒了。


這段本就開始得很荒唐的戀愛,讓她忍不住沉溺,忍不住憧憬,她怕自己會越陷越深,也怕到了一個月的期限,對段和鳴的傷害也越來越大。


所以,幹脆借著這次機會,讓兩人的關系回到原點。


隻要她不主動,段和鳴怕是不會再聯系她了,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是不可能先低頭的。


莫名其妙的開始,那就莫名其妙的結束吧。等過了這幾天,她就可以交差,告訴覃文旭他們已經分手了。


這是把傷害性降到最低的一種方式了。


第30章 .不分手(二合一)將她的心徹底擾亂……


周六,是媽媽的生日。


晴瑟沒有去兼職,特意請了一天假去菜市場買了些媽媽愛吃的菜,然後回家。


自從上了大學後,她還沒有回去過,她都在學校裡呆著,忙著打工忙著學習。


今天回來,還是如同往年一樣,打掃家裡衛生,炒菜做飯,然後帶著飯菜去媽媽的墓地掃墓。


她家住在老城區,這裡魚龍混雜,環境不好,一進巷子老遠就能聞見從垃圾桶裡傳來的惡臭,還有下水道的地溝油味道。乞丐和流浪狗在垃圾桶裡翻找著腐爛酸臭的殘羹剩飯,晴瑟屏住呼吸,虛掩著口鼻,加快了腳步。


她住的房子不屬於小區,而是類似於筒子樓,年代很久遠的樓了,到處都破破爛爛,早些年鬧著拆遷,拆了這麼多年愣是沒拆成。


今兒周六,樓裡很熱鬧。小孩子們都放假了,在院子裡跳繩的跳繩,捉迷藏的捉迷藏,歡聲笑語一片。阿婆老太太們就坐在一起嗑瓜子兒聊闲天。


她一走進去,那群聊八卦的阿婆老太太們一眼就瞧見她了,連忙熱情的朝她招手:“哎喲,兮兮回來啦!”


“快來快來,嗑瓜子兒!吃水果!”


晴瑟提著菜走過去,甜甜的笑了笑,柔聲細語的朝她們挨個兒打招呼。


“兮兮呀,你都多久沒回來了!我乍眼一看,還以為老花眼看錯了呢。”


“哎喲兮兮上了大學後,真是越來越漂亮咯,簡直比那些電視裡的女明星都要水靈。”


“來來來,這是我剛炒好的花生,揣點兒回去嘗嘗,要喜歡,嬸兒待會兒給你再炒點送上去。”


“吃橘子吃橘子,這橘子老甜了。”


嬸子們實在太熱情,晴瑟無法招架,隻好一一接下,揣了一袋子的瓜子花生米還有砂糖橘。她連連道謝,然後轉身上樓,結果沒走了幾步,崔嬸兒就把她叫住了,晴瑟又走了回去。


隻見幾個嬸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崔嬸兒拉著她的手,將她拉低了些,小聲在她耳邊提醒道:“兮兮啊,那爛酒壇子今兒在家呢,你當心著點,別讓他撞見了。”


晴瑟下意識朝三樓望了一眼,最角落的那道破舊的木門緊閉著。


她拍了拍崔嬸兒的背,輕笑著安撫:“崔嬸兒,沒事的,別擔心。”


說罷,她再次轉身上樓。


幾個嬸子們看著晴瑟的背影,搖搖頭嘆息。每人的表情如出一轍,那就是憐憫和同情。


“哎,多好一小姑娘,命咋這麼苦,老天真是不長眼。”


其實別看筒子樓簡陋且不堪,可樓裡的阿婆老太太們都對她挺好的,當年媽媽帶著她背井離鄉,初次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她們娘倆無依無靠,街坊鄰居幫了她們不少的忙。


但畢竟是處於這樣惡劣的環境,匯聚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好心人,當然也少不了心術不正的社會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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