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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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說什麼!”顧世欽立即趕過來,試圖扯開大太太的手,可大太太恨極了丈夫,更恨勾引丈夫的林晚音,非但不放,反而動手打了起來。林晚音是正正經經的官家女出身,哪曾與人動過手,竟掙脫不能。


  母親被人打罵詆毀清白,清溪急紅了眼,見大太太抓著母親的頭發,她若拉大太太母親隻會更疼,清溪急怒攻心,所有理智都喪失,全憑本能地撲過去,別過大太太的臉就是一巴掌,比顧世欽打顧明嚴那一下更狠更響。


  所有人都僵住了,偌大的院子,鴉雀無聲。


  面對大太太漸漸瘋狂的眼神,清溪怕了,眼淚不爭氣地往上湧,可她強忍著,同樣狠決地盯著大太太:“是顧叔叔要報答我父親的救命之恩,所以才與徐家定親,是顧叔叔君子之風不忍背信棄義,所以才堅持履行婚約。我尊敬顧叔叔,感激顧叔叔對我們的照拂,但我從來沒想過要高攀顧家,您也不用辱罵我母親,今日我與顧家的婚事就此作罷,以後顧家是顧家,徐家是徐家,生死毫不相幹!”


  “娘,祖母,咱們走。”一手拉住頭發散亂低頭流淚的母親,一手拉住神色復雜的祖母,轉身背對顧家眾人的那一剎那,清溪的眼淚,終於滾了下來。


  什麼家大業大,無非是欺負她們孤兒寡母,沒男人撐腰罷了。


  可越是這樣,她越要活出一個樣,給所有瞧不起她的人看。


第24章 024


  大太太跟顧世欽打了起來。


  大太太咬定顧世欽與林晚音有苟且,堅持婚事動機不純,顧世欽澄清她也不聽,哭天搶地。顧世欽煩她,一氣之下甩袖而去。丈夫走了,大太太繼續朝婆婆哭訴,顧老太太不知兒子到底怎麼想的,但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她肯定偏心親兒子啊,敷衍地勸兒媳婦別胡思亂想,然後也溜之大吉。


  大太太埋在沙發靠背上,嗚嗚地哭。


  “娘,先去上藥吧,我看你臉都腫了。”顧慧芳坐在母親身邊,說話時,眼睛卻瞪著親哥哥。徐清溪那賤女人,竟然敢打她母親,等著吧,她一定會替母親報這一掌之仇,她倒要看看,哥哥心裡是母親重要,還是一個口口聲聲要與他退婚的賤女人重要。


  顧明嚴現在很亂,一邊是清溪傷心的眼淚,一邊是母親挨的那一耳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輩子,母親都不可能再真心接受清溪做他的妻子了。


  他剛這麼想,大太太突然抬起頭,臉上的妝容哭花了,梗著脖子威脅兒子:“婚事已退,以後你再敢去找她,就別喊我娘,我沒有不忠不孝的兒子!”


  顧明嚴沉默。


  大太太哭著逼他:“你說,以後還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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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歇斯底裡,顧明嚴頭疼,隻好先哄母親:“不去了。”


  大太太瞅瞅兒子,大概是信了這話,繼續哭一會兒,想起什麼,指著外面抽搭道:“你叫人去把那幾株玉蘭樹砍了!”美人如花,大太太一直覺得牡丹最配自己,然後今天一見林晚音,她就想到了玉蘭,繼而猜忌丈夫。一個美麗又柔弱的女人,她不信丈夫沒那個心,不然怎麼會連續七八天都待在秀城那個小地方,親自幫徐家料理喪事?她熟悉的顧世欽,沒那麼君子!


  真是越想越氣,越氣越哭。


  顧明嚴回頭,看著院中的玉蘭樹,回想父親與林晚音之間,還是覺得母親多心了,又或者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父親有些私心,卻沒得到林晚音的回應,因此彼此保持距離。


  不管怎麼樣,顧明嚴還是叫來下人,讓他們把樹挖走。


  勉強安慰好母親,顧明嚴去找父親。


  顧世欽要去公司,看到不爭氣的兒子,顧世欽臉一沉,叫兒子跟他一起上車。


  “照片怎麼回事?”汽車發動,顧世欽閉著眼睛審兒子。


  “我會查清楚。”顧明嚴目光冷了下來,右手轉動左腕上的腕表,如果跟班趙五在,便知道,這是少爺生氣準備教訓某個人時的習慣動作。


  顧世欽抿了抿唇,扭頭看向窗外。


  他奉父母之命娶的妻子,動手打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叫她在眾人、孩子們面前狼狽不堪。


  他究竟在執著什麼?


  顧世欽說不清楚,想跟晚音重續前緣,卻知道她不會答應,否則當年不會嫁給徐望山。為何非要兒子娶她的女兒?大抵還是將自己的遺憾寄託在了孩子們身上,清溪那麼像她,下半生如果每天都能看到清溪,便好像她就在眼前。


  “父親,您與伯母……”這個疑惑,顧明嚴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同為男人,就算父親對林晚音有什麼想法,顧明嚴也能理解,但,他還想挽回清溪,還想娶清溪,那父親與林晚音之間,就必須保持距離。


  “別聽你娘胡說,你真喜歡清溪,解決好以前的風流債,重新去追,如果不想,那便徹底斷了。”顧世欽對著窗外道,臉上隻有遇到麻煩的煩躁,並無任何心虛。


  顧明嚴按按手指,腦海裡冒出一道身影。


  


  中午時分,陽光暖融融的,錢江上波光粼粼,一眼望去絢爛奪目。


  一輛汽車沿著江邊穩穩地前行,沈如眉抬頭,前面已經能看見顧明嚴的個人別墅了,她再次拿出巴掌大小的鏡子,仔細檢查妝容。確認無誤,沈如眉將鏡子塞回包包,然後對著江面發起呆來。顧明嚴突然約她出來,是後悔分手了嗎?


  別墅門開著,司機直接開了進去。


  沈如眉下車,一邊扶扶頭頂的白色小圓帽,一邊抬頭往上看。


  二層的玻璃窗前,面朝她站著一個一身白色西裝的男人,耀眼的陽光恍惚了他的五官,但那冷漠疏離的氣度,一如既往地叫她著迷。男人喜歡美女,美女也喜歡各個方面都出彩的男人,越是難以馴服,就越想讓他為自己痴迷,緊緊地掌控在手。


  在沈如眉眼裡,顧明嚴就是這種男人,她不惜屈尊做他的情人,為的就是將來徵服他時的快感。


  摘下帽子朝顧明嚴晃了晃,沈如眉昂首挺胸地走向大廳,腳下踩著高跟鞋,纖腰款擺。


  然而顧明嚴眼裡,隻有別墅門外的寬闊江面。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來到了書房門前,沈如眉看著窗邊的男人,故意敲了敲開著的門。


  顧明嚴轉過身來,神色冰冷。


  沈如眉心裡一突,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顧明嚴。


  “怎麼了?”再沒心情玩笑,沈如眉關上門,疑惑地問。


  女人裝地真夠像的,顧明嚴冷笑,斜眼書桌,諷刺道:“沈小姐好手段。”


  沈如眉聽不明白他的啞謎,看看桌子,她快步走過來,然後,就見到了兩人的舊照片。


  “清溪要與我退婚,你滿意了?”顧明嚴坐到寬大的皮椅上,黑眸瞥向對面的女人。交往幾個月,提出分手時,顧明嚴對沈如眉還有一絲絲愧疚,畢竟是他先毀約斷的情分,但現在,若非沈如眉是個女的,顧明嚴便不隻是叫她過來談談這麼簡單了。


  “你以為照片是我拍的?”沈如眉好像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荒謬地看著顧明嚴。


  顧明嚴回視她的目光,不帶任何感情,如果有,也全是厭棄。


  沈如眉忽然覺得,什麼優秀的男人,顧明嚴就是混蛋!


  “不管你怎麼想,我沒做過的事,別往我身上潑髒水!”沈如眉“啪”地將照片朝顧明嚴甩去。


  顧明嚴還是一臉看戲的表情。昨天他接了沈如眉最後一通電話,明確表示以後再無可能,今天照片就出現了,除了沈如眉氣憤之下的報復,顧明嚴想不到別人。


  “是我拋棄你,你生氣,我理解,但僅此一次,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去找清溪的麻煩,別怪我不念舊情。”一眼都不想多看沈如眉虛偽的嘴臉,顧明嚴扔下一句威脅,隨即朝門外走去。


  沈如眉既生氣又不甘,追上去抓著顧明嚴的胳膊要他聽她解釋,顧明嚴沒心情,猛地一甩胳膊,沈如眉不由自主地朝外側跌去,腳下穿的還是高跟鞋,一個沒穩住,“嘭”地摔在地上,手心、腳跟同時傳來一陣疼。


  “顧明嚴!”她哭著喊道,仍寄希望於男人的憐惜。


  可顧明嚴連頭都沒回,毫不留情地下了樓梯。


  


  顧家雞飛狗跳,徐家租賃的小院子裡,氣氛還算平和。


  林晚音脖子被大太太抓了一把,留下三道刺眼的指甲痕跡,清溪幫母親上藥,看一次就恨一次。


  “沒事,破皮而已,養養就好了。”林晚音笑著安慰女兒,再鬧再亂,退了顧家的婚事,如女兒所說,她也覺得甩了一個大包袱,前所未有的輕松。


  娘倆互相安慰,門口突然傳來徐老太太的咳嗽。


  清溪看眼祖母,繼續為母親抹藥,林晚音卻緊張地攥了攥手,擔心婆母懷疑她與顧世欽。


  徐老太太自顧自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地瞅著娘倆。


  清溪猜測祖母還在怨她將事情鬧得太僵,故意委屈巴巴地道:“祖母,今天您都看見了,顧家老太太、大太太連您與母親都不放在眼裡,想怠慢就怠慢,想打就打,我真嫁過去,在顧家的地位恐怕連丫鬟都不如……”


  “行了,退婚就退婚,我怪你了?”徐老太太不耐煩地打斷孫女。不是她不介意,而是孫女甩大太太的一巴掌太狠,大太太不可能再答應,既然木已成舟,徐老太太不想再跟孫女鬧什麼。當然,顧老太太婆媳對她的傲慢不敬,也減輕了她對退婚的遺憾惋惜。


  清溪意外地停下手,祖母就這麼放下此事了?


  “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你娘商量。”徐老太太嫌棄地道。


  清溪瞅瞅母親,稍微一想就知道祖母要說什麼了,但那都是大太太信口雌黃,母親清清白白,清溪並不是很擔心。放下藥瓶,清溪乖乖退到門外,徐老太太防著孫女偷聽,叫她的丫鬟春雨盯著點。清溪還真想聽牆角來著,一看春雨跟了出來,不得不作罷。


  內室,徐老太太審問犯人般盯著兒媳婦:“你與顧世欽,到底什麼關系?”


  林晚音低著頭,腦海裡天人交戰,一面是良心,一面是對婆婆的畏懼。


  “望山就在天上看著,我要你一五一十地交待。”徐老太太語氣陡地嚴厲起來。


  提到亡夫,林晚音心中一悲,隨即湧起一股衝動。秘密瞞了二十來年,她很累,她不想再瞞。


  林晚音低聲向婆母坦白了她與顧世欽的舊情。當年她被顧世欽欺瞞,蒙在鼓中,林晚音承認自己識人不清,但嫁給徐望山後,她一句闲話都沒與顧世欽說,更無身體接觸,她問心無愧。


  “這麼說,望山救了顧世欽,也是人家做的套?”徐老太太眯著眼睛問。


  林晚音垂眸,點點頭。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你,徐家與顧家就不會訂娃娃親,我與清溪就不會坐火車來杭城參加壽宴,不會半路遇見劫匪,望山也不會被劫匪的同伙報復?”徐老太太盯著兒媳婦,平平靜靜地,一字一字地緩緩道。


  林晚音面無血色,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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