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顏布布連忙打開牆角的背包,取出手電遞到他手上。


封琛照亮水泥板,看清那並不是什麼細繩,而是深綠色的藤蔓,其間還綴著深心形的葉片。


應該是綠蘿。


綠蘿四處蜿蜒,還箍緊了幾大塊碎石。他順著最粗的那條主杆照下去,看到牆邊有個裂開的花盆,綠蘿根已經長入地裡。


他伸手去扯,綠蘿藤卻異常堅韌,附著牢固,扯了幾次都紋絲不動。他腦子裡突然冒出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莫非這房子在大地震時沒塌,是被綠蘿給託住了?


可那場地震的發生就在瞬間,除非綠蘿也能在那幾秒內伸出藤蔓才行。


他瞬間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電影裡才能發生的情節,放在現實裡明顯不可能。但盡管如此,這些綠蘿也有些詭異,讓人後背心發涼。


“走了,出去。”封琛對顏布布說。


顏布布一直盯著他,雖然什麼都不明白,卻也莫名跟著緊張。現在見他說出去,立即就轉身鑽出了洞口。


“少爺,我們現在去哪兒?”待到封琛也出了洞,顏布布問道。


封琛背好背包,抬眼看了下四周,說:“領取食物要掃描身份芯片,我們沒辦法,現在隻能去其他地方找點吃的。”


“嗯,好,找吃的,走。”顏布布抬手摸了下空空的肚子。


他根本不會問去哪兒找吃的,隻要封琛這麼說,他便跟著走。


第8章


兩人一直往前,再拐向右方,進入了中心城區。


曾經的中心城區高樓林立,夜裡更是燈火輝煌,一片繁華盛世。可如今放眼望去,滿眼皆是荒涼。

Advertisement


空無一人的街上盡是廢墟,破碎的玻璃幕牆反射著正午的刺眼陽光。街邊有一座攔腰斷裂的寫字樓,下半段好好的,二十層往上便不見所蹤,應該垮塌在了四周。


兩人進了寫字樓,偌大的接待廳空空蕩蕩,四處散落著文件紙,幾盆綠植倒在瓷磚地上。


“樓上去看看。”


兩人又上了二樓,進了最近的一間屋子,找到飲水機,一人取了個紙杯,痛痛快快喝了個夠。


封琛喝完水便樓上樓下四處翻找,運氣還行,在一個緊閉的茶水間裡,找到了五瓶瓶裝水,三袋泡面,一整條切片面包,還有一盒巧克力和牛肉幹。


顏布布就跟在他身後,也沒有說話,時不時用舌頭頂自己掉了牙的那個豁口。隻是在看見巧克力和牛肉幹時,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兩人坐在沙發上吃東西,封琛邊吃面包邊清理行軍背包,顏布布在專心對付牛肉幹包裝袋,用手撕,用牙咬,用力得腦袋都在跟著發顫。


封琛接過他那袋牛肉幹,手指小心避開被咬得坑坑窪窪塗滿口水的一端,從另一端撕開,遞還給了他。


顏布布拿出一條後卻沒有自己吃,而是伸到了封琛嘴邊:“少爺,吃。”


封琛垂眸看著他手指,見那細白的手指不太髒,隻有一點灰土,便將牛肉幹咬進了嘴。


他嚼著牛肉幹,把背包裡沒用的物品清出來,再將泡面和瓶裝水裝進去,最後取出那個密碼盒,拿在手裡仔細查看。


這是個銀灰色的金屬盒,大小和香煙差不多,不過是正方形,表面很光滑,其中一方是數字密碼鍵。他隻知道裡面裝著重要機密,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也不清楚打開盒子的密碼。


顏布布在一旁絮絮叨叨:“我可以將牛肉幹卷在面包裡吃嗎?”


“可以。”


“再在中間夾一塊巧克力呢?”


“嗯。”


顏布布在面包中間卷了牛肉幹和巧克力,舉到封琛眼前:“少爺,看我的魔力果三明治,你要嗎?”


“不要。”


封琛想象不出來夾著牛肉幹和巧克力的面包是什麼味道,果斷拒絕。


外面突然響起了履帶車的轟響,還有擴音器傳出的講話聲,聲音由遠而近,逐漸變得清晰。


“……所有幸存者都去往海雲塔,經過身份登記後,進入地下安置點……”


封琛走到窗邊,隻見兩架裝甲坦克在前方開道,後面跟著幾輛站著士兵的履帶車。街道兩旁的殘破樓房裡,陸續走出一些人,經過手腕上的信息掃描讀取後,跟在了車後。


封琛轉回身,見顏布布沒有吃東西,隻不安地看著自己,便說:“我們不能去。”


“嗯,我知道的。”顏布布了解地點頭。


他還穿著封琛的西裝外套,一雙全是泥的腳垂掛在沙發邊。因為坐著的關系,西裝往上爬,兩條藕節似的腿露在外面,小豆豆也若隱若現。


封琛有點別扭地移開視線,說:“雖然現在不能去,但還是可以想辦法,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得先給你搞套衣服穿穿。”


“其實我就穿這個也是可以的。”顏布布說


封琛面無表情道:“不可以。”


“唔,那行吧。”


顏布布側過頭,看見背包口露出的那個密碼盒,有些好奇地伸手指戳了戳,問道:“少爺,這是什麼啊?”


封琛沉吟道:“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父親隻給我講過,這盒子關系到東聯軍的未來以及很多人的生死,所以不能讓西聯軍拿到。他還說如果遇到什麼緊急情況,要我一定記得保管好密碼盒。”


“那西聯軍是壞人嗎?”顏布布問。


封琛道:“說不上,但是如果我倆的身份被西聯軍知道了,情況不會太好。”


“是要把我們打死嗎?”顏布布瞪大了眼睛。


封琛說:“不會,但會拿走密碼盒,也會將我們扣起來,用於和我父親談條件。合眾國馬上不是要總統大選了嗎?他們可以——”


封琛的話突然卡住。


現在海雲城都這樣了,其他城現在都沒派人來救援,情況應該也很糟糕,哪還有什麼總統大選?


“他們可以怎麼了?”顏布布還在追問。


封琛搖搖頭:“不怎麼,反正能藏就藏吧,實在藏不住了再說。”


他將密碼盒放進背包最裡面,說:“今天白天我們就在這裡,等到晚上再出去。到時候我帶你去找個人,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應該能幫助我們。”


“嗯,好。”顏布布繼續吃他所說的魔力果三明治。


封琛瞥了他一眼:“坐好一點。”


“哦。”


“腿並攏些。”


夜幕降臨,兩人離開寫字樓,先去街上找到了一家服裝城。這裡隻垮塌了一半,幾盞汽油燈掛在門口,裡面還有些人。


封琛按亮手電筒,帶著顏布布往最裡面走,進了一家戶外用品店。


店裡很安靜,手電光映在櫥窗模特臉上,慘白得有些瘆人。顏布布隻瞥了眼,就立即轉頭,緊緊貼著封琛。


封琛的個頭接近一米七,從架上取下S碼的衝鋒衣和T恤,想要脫衣服,卻發現衣角被顏布布抓著。


“別怕。”他低聲道。


顏布布剛想說我不怕,便又看見旁邊的模特,反手將封琛大腿抱住。


封琛順手扯了幾件衣服,將那幾個模特的頭都蓋上,顏布布這才松手。


封琛放下包,脫掉襯衫,上半身便暴露在空氣中。


少正在抽條的少年體型修長勻稱,骨骼上隻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卻絲毫不顯孱弱。隨著他的動作,肌肉線條也在流動,隱隱露出了超出同齡人的強悍。


他穿好灰色T恤和深藍色衝鋒衣,又扯過幾條褲子在身上比劃。在伸手解皮帶時停住動作,轉頭看向身後的顏布布。


顏布布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一雙大眼睛清亮坦然,完全沒有回避的意思。


“顏布布,你去架子上幫我拿雙鞋子。”封琛說。


“哦。”


顏布布答應得爽快,腳下卻沒動,封琛的手又從皮帶上移開:“去呀,拿那雙黑色的戶外鞋。”


“哦。”


封琛想了想,將擱在旁邊的手電筒遞給他,他這才慢吞吞地往左邊鞋架蹭了過去。


顏布布走到鞋架前,拿起那雙戶外鞋,轉身時,視網膜邊緣掠過一團黑影。


他側頭看去,什麼也沒見著,但處在手機電筒的照射範圍外,有一對淺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亮光。


“啊!”顏布布嚇得魂飛魄散,手上的鞋掉在地上,剛穿好褲子的封琛立即轉身問:“怎麼了?”


顏布布飛快衝到封琛身旁,躲在他身後,嚇得語無倫次地指著鞋櫃左邊:“那裡,那裡,鬼,那裡,眼睛在看我……”


封琛順著瞧去,被半塊木制板擋住了視線,便從背包裡摸出匕首,準備過去看看。


顏布布死死摟著他大腿,慌張地道:“少爺別去,別去,有鬼。”


“沒事。”封琛將他手掰開,“你跟在後面,用手電筒給我照亮。”


到了木制板後,那裡卻什麼也沒有,隻有兩隻散落的鞋子。


顏布布從封琛身後探出頭,心有餘悸地道:“剛才,剛才就是在那兒有對眼睛。”


話音剛落,左邊鞋架頂上便無聲無息地撲下來一團黑影,在空中亮出鋒利的爪子,對著顏布布的臉劃來。


那爪尖如尖刺般鋒利,如果這一下劃中顏布布的臉,遠遠不止皮開肉綻那麼簡單。


顏布布還沒發現頭頂襲來的危機,隻探頭看著牆角,封琛卻在這瞬間突然轉身,以迅如光電的速度揮出右手。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