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幾隻變異種喪屍雖然行進得狼狽吃力,但它們的精神力攻擊從未中斷,封琛一邊往前走,一邊不得不連續豎起精神力屏障阻擋。


就要走到沼澤邊緣時,他感覺到精神力有些接不上,直到攻來的精神力距離後背不到半尺時才樹起屏障,險險擋住了這一擊。


他知道自己因為在短時間內大量使用精神力,又沒有向導梳理,精神域已經接近枯竭。他看了眼前方,遠處是一片濃濃黑暗,心知現在隻能堅持到進入那片暗物質區域才能逃出去。


封琛滿身泥濘地上了岸,立即放出黑獅,翻上了它的背。


黑獅便馱著他,朝著那片濃黑衝了過去。


幾隻喪屍也出了沼澤,飛快地衝了過來。


黑獅拼盡全力往前奔跑,封琛看見身旁已經出現了不少羞羞草,而額頂燈的光束也逐漸變得暗淡,這是馬上就要進入黑暗區域了。


他察覺到身後又有一股精神力襲來,剛布好的精神力屏障已經被擊碎,便立即調動精神力重新布防。


隻要躲過這一次攻擊,他便能進入羞羞草的暗物質區域,那時候四處一片黑暗,就算是喪屍也不能視物,他也就安全了。


可這次他能調出的所有精神力都湊不足半面屏障,整個精神域裡空空蕩蕩,再也找不到可以調動的精神力。


封琛還在努力,卻突然感覺到身體一僵,手腳都軟軟地失去力氣。而正在奔跑的黑獅也突然踉跄著撲在地上,連帶著他也一起摔了出去。


封琛在地上翻滾時,意識到這是向導的精神力束縛。他忍著手臂被擠壓的疼痛,就要翻起身重新跨上黑獅背,但緊接著又是一道精神力朝他襲來。


這次是哨兵的攻擊,精神力之箭破開空氣,帶著尖銳的嘯鳴聲疾衝而來,目標正對著他的胸膛。


封琛情急之下往左邊翻滾了半圈,躲開了那致命的一擊,但卻沒有能躲開剩下的兩道哨兵精神力攻擊。


他聽到兩條大腿骨發出斷裂的咔嚓聲,同時傳來鑽心的劇痛。


黑獅艱難地站起身,四條腿都在不停顫抖。它渾身冒著黑煙,身形開始變得模糊,卻堅持走到封琛身旁,叼著他肩頭上的衣物,將他往自己背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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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又是一道精神力襲來,封琛拼勁全力往旁邊躲閃,但雖然避開了致命部位,右肩卻被擊中,那裡頓時多出一個血洞,鮮血往外汩汩湧出。


黑獅瞧見這一幕,松開封琛轉身面朝喪屍奔來的方向,一雙獅眼裡全是狠厲,像是想要不管不顧地迎著衝上去。


“快走!我們必須走!”封琛在腦海裡下令。


眼見喪屍越跑越近,黑獅忍住憤怒,咬住封琛肩頭的衣物,倒退著將他往那黑霧裡拖。


封琛周身都是血,紅色的液體一路灑落,瞬間就浸入深黑色的潮湿泥土裡,消失不見。


第174章


黑獅終於在喪屍追來之前,將封琛徹底拖進了那片黑暗。它沒有直走,而是拐向左方,在聽到喪屍也衝進來的腳步聲後便一動不動。幾隻喪屍直直地追向前方,終於離他們越來越遠。


封琛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腦子裡像是插.入了數根鋼針,正在狠狠攪動。


他清楚這是在短時間內大量消耗精神力的結果,他正在進入神遊狀態。


“薩薩卡,我們已經把喪屍甩掉了,現在必須要出去,不能迷失在這片區域裡。”封琛在腦內對黑獅道。


黑獅一直咬著他肩頭的衣料沒有松嘴,聞言又拖著他往反方向走去。


封琛被拖行了兩步,隻覺得身下的泥土逐漸變成流質,像是粘稠的液體。而他正在往裡深陷,口鼻也快要被液體糊住。


他意識模糊地知道這是神遊狀態時的感知失衡,隻一遍遍機械地重復:“薩薩卡,我們一定出去,這些都是假的……別怕……我們一定要出去……”


封琛突然感覺到肩頭一輕,那股拖拽的力道消失。他喃喃地喚了聲薩薩卡,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腦子這才有些遲鈍地反應過來,薩薩卡應該是維持不住形態,已經消散了。


封琛感覺到自己已經深陷入泥漿之中,並且在不斷往下沉,直到沉入地心。他像是一顆墜入樹膠之中的小蟲,徒勞地撥動四肢,卻毫無作用。


他渾身劇痛,也很累,很想放棄掙扎,然後就這樣靜靜地沉在泥漿裡,隨著歲月流逝,直到成為一具融在地心的化石。


他開始放任自己下沉,但腦子裡卻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哥哥,哥哥,哥哥……


顏布布……


封琛一個激靈,這剎那有著短暫的清醒。他知道不能呆在原地束手待斃,便費力地劃動四肢,在“地心泥漿”裡向著某個方向爬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確的方向,隻知道不能停下,哪怕每動下手腳都劇痛難忍,哪怕身體的感知還在繼續下沉,他也向著那方向不停爬動。


“顏布布,顏布布……”


他在心裡一遍遍念著,又摸索到脖子上的項鏈,一把扯下攥在手心。他用大拇指摩挲著墜子上的紋路,一遍又一遍,似乎隻有這樣,他才有繼續往前爬的力氣。


身旁的黑暗裡,被觸碰到的羞羞草都瞬間縮回地裡,片刻後又慢慢鑽出來,試探地往他身旁靠近。它們的葉莖和地面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處於神遊狀態的哨兵,不光會出現幻知,身體上的痛感也會被放大數倍。封琛覺得手腳的斷骨處像是有千萬隻蟲子在啃噬,他甚至聽到了蟲蟻啃噬骨肉時發出的沙沙聲。


“顏布布,顏布布……”


極致的黑暗中,封琛竭盡全力往前爬。他不清楚自己到底爬了多遠,隻知道現在不能停下,他得活著,有人還在等著他……


羞羞草們蔓延著枝葉,跟著他身側並行。它們似乎是察覺到這個人已經失去了攻擊性,便不斷用葉片輕輕觸碰他一下,又飛快地縮回,再繼續跟著往前。


封琛身側就是一條深深的懸崖,但他毫無知覺,隻慢慢往前爬。他這一片的地面是個長長的斜坡,身下的泥土潮湿松軟,他爬經之處,泥塊不斷往旁邊的懸崖滑落。


封琛的意識像在風中飄忽的絲線,斷續而縹緲,他必須用上全部意念,才能抓住若有似無的一縷,維持那僅有的清醒。


他聽不到泥塊的掉落聲,也感覺不到身下的地面正在往旁邊滑,他隻朝著前方,固執地、一點一點地前進……


直到轟一聲響後,他跟著一大塊泥土跌下了山崖,原地隻剩下個坑洞,一條項鏈靜靜地躺在坑洞裡。


顏布布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山中。


上山並沒有路,他得從那些灌木和石塊中穿行。雖然手裡有電筒,但那小小的光束也隻能照清前方一小團區域。


比努努走在他身旁,一路不斷在尋找封琛經過的線索,諸如踩斷的根莖和印在泥土上的腳印。


隨著越往山上走,泥土越潮湿,那些腳印也就越來越清晰。


“比努努你看,這裡有兩種腳印。這種肯定是哥哥,鞋碼大小一樣,而且印出的紋路,就是我們軍隊的制式鞋底。”顏布布確認這是封琛留下的鞋印,心裡卻更加焦急:“另外一個腳印就是他在追的人。哥哥應該追到山頂上去了,我們也快一點。”


一人一量子獸開始發足奔跑。


陰硖山的夜晚氣溫很低,顏布布卻一頭一身的汗。比努努跑得比他還要快,像是一隻皮球般在前面彈跳,隻偶爾停下腳步,等著他追上來再繼續往前。


顏布布很快就跑到了一個小窪地。


他用手電照著四周,覺得這裡有些眼熟,想起以前那名叫做陳留偉的哨兵學員失蹤後,他們一群學員來這山上找人,各個小隊就是在這裡分的路。從這裡往左經過一片沼澤,再往前就是查亞峰,那個被暗物質籠罩的地方。


顏布布沒有在這裡停留,而是繼續順著封琛的腳印往前。隻是手電照向左邊時,他像是看見了什麼,頓住腳步喊道:“比努努等等,先等等。”


前方的比努努停下,又掉頭跑了回來。


左邊的泥土特別潮湿松軟,上面有個形狀清晰的小坑洞。


“這是不是薩薩卡的腳印?這像是它留下的啊!”顏布布問道。


比努努在看清那個小坑後,立即驚慌地左右打量,還抽動著鼻頭在空中嗅聞。


顏布布往前走,又發現了黑獅的腳印,他再回到原處,用手電照著封琛留下的腳印:“薩薩卡的腳趾方向正對著我們,證明它是從前面跑回來的。可為什麼哥哥的腳印朝向卻和我們一致呢?還有那個人,那個梭紅蛛量子獸的主人,他的腳印也是朝著前方的,會不會——”


“嗷……”還在找黑獅腳印的比努努卻突然發出一聲吼叫。


它平常很少出聲,這聲吼叫裡也充滿慌張。顏布布頓時察覺到不妙,聲音發緊地問:“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


比努努蹲在那裡沒動,顏布布急忙衝了過去。他跑得太急,差點被一塊石頭崴了腳,踉跄了幾步後才穩住身形。


手電筒光照下,比努努面前有一些凌亂的腳印。雖然鞋底花紋都一樣,但大小不一,看得出至少有三人以上。


這些腳印都非常清晰,帶起的泥土碎點就濺在旁邊,一看就是剛留下的,中間還混雜著一些不明動物的蹄印。


顏布布可不會認為這些蹄印是真的動物,顯然這是幾名哨兵向導和他們的量子獸。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他們是在追薩薩卡嗎?還是薩薩卡在追他們?那哥哥呢?哥哥為什麼沒留下痕跡,隻看到他跑向山頭的腳印。”


顏布布在發現封琛追趕梭紅蛛量子獸主人時,本來就已經很緊張。現在發現突然多出來幾個身份不明的哨兵向導,更是亂了陣腳,腦子裡一片亂糟糟。


“走吧,我們還是追著哥哥的腳步走,他反正是去了前面的。”


顏布布往前跑了幾步後,發現比努努沒有跟上,反而在向著左邊的查亞峰方向走去。


“比努努。”顏布布叫了聲,比努努卻沒有回頭,相反還在繼續往前,不時蹲下身看著地面。


顏布布知道它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是個可怕的猜測,他光是想一想就渾身發涼。


不會的,哥哥不會在山頂方向受傷,再被薩薩卡背著往這邊逃亡……


哥哥那麼厲害,肯定不會的,再多的人都對付不了他……


一定是薩薩卡想引走那些人,所以方向才不一致。


一定是這樣!


顏布布雖然在這樣告訴自己,但雙腳卻不受控制地向著比努努走去。


隨著他倆往左邊行進,越來越靠近沼澤,這一帶的泥土也就更加松軟,腳印也就更加清晰明顯。


薩薩卡每一個腳印都隔得很遠,顯然是在用盡全力奔跑。


顏布布從目測了薩薩卡腳印的距離後,心髒就一直沒有平緩下來,跳得快躍出胸腔。


走到那片沼澤前時,薩薩卡的腳印卻消失了,但顏布布卻在那堆紛亂的腳印裡,再次發現了封琛的痕跡。


“這幾個腳印是哥哥的!哥哥到了這兒!”


顏布布剛叫出聲,比努努就突然衝向右方,在靠近水澤的邊緣處撿起了一樣物品。


它死死盯著自己的右爪,站著一動不動。顏布布將手電筒照向它爪子,發現它爪心裡竟然攤著一個彩色的塑料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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