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九十七章


技術部, 葉裴幾個見祈言一心二用,分神看個人終端收到的信息時,好像有幾秒的出神, 不免疑惑,難道是有什麼突發事故或者緊急情況?


正想著, 他們就見祈言視線移回超光計算機的屏幕, 繃著表情,連續敲擊字符的雙手不得空, 遲疑兩秒:“破軍,你幫我回復將軍,說……稍後再議。”


“議”字的尾音落得很輕。


如果陸封寒在,定會聽出其中的微妙語氣。


而在場的人聽完祈言的話,紛紛恍然大悟——原來是指揮發來的信息, 看來,必然是涉及到戰局情勢甚至遠徵軍發展的重大議題!


破軍按照祈言說的回復完,又匯報:“與敵方‘系統’相連接的星艦信號已經全部阻斷完成, 且不可修復,‘系統’失去所有控制權。首席, 接下來要做什麼?”


“徹底破除‘系統’核心。”祈言臉色微白, 嗓音質感偏冷,“另外, 這次應該是‘系統’首次被投放戰場, 正在積累大量實際數據,我們必須找到一個扼制它的辦法, 否則,‘系統’一旦被投放到中央行政區的戰局中,奧丁方面勝敗堪憂。”


幾乎聽見這句話的人心髒都跟著縮了縮。


“系統”換句話說, 跟開掛是一樣的——以絕佳的反應速度避開炮擊,無限消耗遠徵軍方面的火力儲備,直至耗盡後,再輕松進行收割。同時,這個過程裡,遠徵軍一方的駕駛員也會在一次又一次的無法命中與彈藥存量逐漸見底的情勢下,被徹底擊潰心理防線。


而中央行政區的戰場上,不一定恰好有人能夠阻止“系統”。


一旦“系統”進入戰場,聶懷霆即使能勝,很大幾率也會是慘勝。


越過接連的戰火,反叛軍的指揮艦上,第四軍團長弗雷德腳步聲“咄咄”地踩在地板上,神情不悅:“不是說萬無一失?”


他的眼裂長,瞳仁下方留白,總會給人一種陰鬱暴躁的觀感。


第二軍團長長了一副花花公子的多情模樣,金色長發編成短辮搭在左肩。吹了吹指尖上的灰,赫洛眼也沒抬:“誰能料到,Y那個怪物會正好在遠徵軍的指揮艦上?”


發明出“系統”的使者名義上隸屬第二軍團,赫洛自然不會任由弗雷德指責,踩他的臉。

Advertisement


弗雷德雙唇抿成線,眉頭兩道皺痕明顯:“使者那邊情況怎麼樣?”


赫洛好心地往旁邊讓了讓,露出被自己擋住了身形的使者:“不怎麼樣,碎碎叨叨在說些什麼誰也聽不懂,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盯著滿屏幕的數據流跟瘋了似的。我覺得他八成是被對面刺激到了。”


遠遠瞟了一眼,赫洛全然沒有身在戰場的自覺,語氣散漫:“不過要我說,這群使者就沒幾個不瘋的,從小到大都被圈養,不偏執不瘋才奇怪。”


弗雷德雙手背在身後,眼神陰冷,強調:“我想我需要提醒赫洛軍團長,精神失常不是‘系統’輕易就被遠徵軍擊潰的理由!你我不少彈藥儲備,可都被遠徵軍輕輕松松撈進了自己的口袋!”


話音剛落,使者突然轉過身,興奮得像是磕了藥:“神永遠不會輸!神怎麼可能輸給一個人類?”


赫洛挑起眉梢:“還有希望?說點我們能聽明白的話。”


使者白色長袍褶皺,拖在地上,鷹鉤鼻的鼻翼不住煽動:“當然!隻要‘系統’的核心程序不被攻破,那麼,我們可以換上另一批人連入‘系統’,再次投入戰場!


反正人類的軀體太過脆弱,前一批人已經承受不住,內髒都差不多碎完了,廢了也就廢了。”


他說起“人”這個詞時,帶有明顯的鄙夷和冷漠。仿佛並非他的族類,而是他腳邊的牲畜。


赫洛還沒來得及說話,隔著通訊,弗雷德先譏諷:“再投入一批人,可能還沒飛進戰圈就已經被對面阻斷信號,變成一堆破銅爛鐵。怎麼,還嫌給遠徵軍送的彈藥不夠多?”


使者輕蔑道:“不可能!我已經進行了信號流加密,即使是Y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做出應對。”


他眼中流露出嫌惡,“竟然妄圖比肩神明?這是在瀆神!”


最後一句話甚至有些歇斯底裡。


赫洛掏了掏被震疼的耳朵:“行了,就按照你說的做。要我來說,那個Y才多大年紀,就值得把他放狙殺榜第一位三四年?弗雷德,你忌憚得太過了。”


他朝自己的副官擺擺手,“按照使者說的做。”


正在副官點頭應“是”時,室內突然被刺耳的警報聲穿透,赫洛猛然起身,手扶住座椅的扶手,厲聲詢問:“怎麼回事?”


立刻有人回答:“是使者的‘系統’響起了警報!”


而此時,使者已經奔至超光計算機前,半路上還被白袍絆地一個趔趄。雙手撐在桌沿,他驚恐低喃:“怎麼會……不可能!”


狠抓了兩下頭發,使者雙手懸在虛擬鍵盤上方,不知如何動作,細碎不清地念了兩句後才抖著手,開始鍵入連串的命令。


赫洛坐回椅子,冷臉:“來個人給我解釋,怎麼回事?”


使者的副手小心道:“Y正在侵入‘系統’核心,觸發了預置的警報。”餘光瞥見第四軍團長弗雷德陰翳的神色,他立刻補充道,“當然,使者正在進行阻攔!絕不會讓Y得逞!”


弗雷德冷哼。


正在這時,又一陣警報聲突兀響起,赫洛黑了臉:“那個Y又觸發了預置警報?”


副官連忙匯報:“報告!澶淵號剛剛將我方重艦之間的聯合防護系統轟破,現裝甲層受損程度為11%,請指示!”


赫洛拿起手邊的一枝玫瑰花,將其中一片花瓣重重咬碎,透出散漫下的狠戾:“這種時候,就不用再計算什麼彈藥儲備了。全艦升至最高攻擊水平。”


他睨向弗雷德,“第一軍團前去護衛聖星,你我二人聯合作戰,請第四軍團不要吝嗇那點彈藥。”


完全沒注意到這些暗語機鋒,超光計算機前,使者面色蠟黃,大顆大顆的汗水沿著鬢角流下,肩上的布料多了深色痕跡。他雙手顫抖地不像話:“怎麼會……怎麼可能存在這麼快的計算能力……怪物!瀆神的怪物!”


嘶啞吼出後幾個字,他大口喘著氣,慌亂命令自己的副手:“開啟!立刻開啟!所有防御鏈全部打開!決不能放他進入‘系統’核心!”


猶如城門落鎖,核心立刻被護在了重重高牆之中。


跟他想的一樣,對面的攻勢被阻礙,立刻緩了下來。


Y也不過如此。


正當使者志得意滿,反復安慰自己神之智慧不可戰勝時,超光計算機的屏幕正中心突然跳出刺眼的紅色警示框,警告有人入侵。


隨即,警示框翻轉,出現在使者面前的,是一個白色塔型的標志。


笑容凝固在臉上,變得詭異而僵硬。


他仿佛聽見有什麼轟然崩塌,同時,有人隔著遙遙艦海,一子落局,定下勝負。


等再查看開啟的防御鏈時,原本邏輯嚴密的數據鏈竟然在一個瞬間裡,紛紛潰斷,成為了滿屏亂碼!


使者大腦尚是空白,耳邊突然響起一聲驚呼:“裝甲層受損!開炮者為我方中型艦B113!”


這句話一出,幾乎沒人能立刻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情況,隻因為太過匪夷所思。


直到第二聲匯報響起:“中、中型艦E32即將朝本艦發動粒子炮攻擊!請指示!”


話音未落,所有人腳下都是重重一晃,猶如行駛在急波上的船隻。


此時此刻,每個人都真切地反應過來——不是誤報,也沒有聽錯,而是真的遭到了己方攻擊!


立時便是一團亂,赫洛疾聲要求兩艘發動攻擊的星艦闡述情況,卻隻得到一陣忙音。


人仰馬翻中,嘶啞刺耳的笑聲突兀地響起,像是金屬筆磨在砂紙上。


赫洛已經失去耐心,皺眉朝向聲音的來源:“你笑什麼?”


使者緩緩站直,雙眼瞪大,裡面有著癲狂的光:“Y贏了!他贏了!他打破了我的所有防御,攻入了系統核心!”


赫洛突然有了不妙的猜想:“什麼叫‘他攻入了系統核心’?說清楚!”


“還不明白嗎?蠢笨!”使者語調頑劣,表情誇張,語調虛浮地道,“意思就是,Y,現在是系統的主人!他手握系統,任何一道數據流,都從他的指縫流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隻要他想,他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控制任何想控制的東西!”


他指指亮起的星圖,又指向雷達顯示器,“所有,所有!都在他的掌控中!”


“報告!E103號中型艦被B75擊毀!”


“報告!本艦再次遭到來自我方的炮擊……”


“……報告!”極度驚恐的聲音響起,幾近失聲,“操縱杆、操縱杆失靈!所有炮臺無法啟用!”


赫洛驟然明白使者所說的“Y現在是系統的主人”是什麼意思!


然而已經晚了。


一艘臨近的主艦右舷導彈推進器齊升,黑洞洞的炮口整整齊齊地對準了赫洛所在的指揮艦!


霎時亮起的火光猶如噴發的熔巖,在一片高低起伏的警報聲中,擊穿了裝甲層。


站在超光計算前的使者低喃著“比肩神明”幾個字,被火舌瞬間吞噬。


有如揚起一捧沙,一吹便散了。


遠徵軍指揮艦上,通訊頻道內,梅捷琳幾個都被祈言的操作鎮住了,看著星圖上如燭火般熄滅的紅色光點,一時間,沒一個人說話。


悍然反殺。


遠處,無數敵艦接連爆炸,火光無聲劃破黑暗。


祈言精致的眉眼依稀顯出鋒利,雙唇沒什麼血色,隱隱給人一種脆弱感,嗓音卻輕啞而冷意十足:“想要令反叛軍再不敢啟用‘系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付出足夠大的代價,以作威懾。”


不知道第二、第四兩支軍團覆滅的代價,是否足夠。


第九十八章


梅捷琳一股熱血衝上頭, 喉口發幹,立馬開了私人頻道去問陸封寒:“指揮,你到底——”


這麼厲害的人物竟然被你留在了指揮艦上?


這就是Y的真正實力?


打仗還有這種打法?


一堆話湧到嘴邊, 不知道應該先說哪一句好,梅捷琳卡頓幾秒, 一巴掌拍在操縱臺上:“如果我是反叛軍, 不說敢不敢再次啟用那個什麼‘系統’了,我他媽心理陰影能覆蓋全宇宙!偷雞不成, 不僅蝕把米,連自己都弄沒了!”


陸封寒被她吵得耳朵疼:“梅捷琳艦長,你最近有了長足的進步。”


梅捷琳神情一振:“什麼什麼?”


陸封寒:“話越來越多了。”


梅捷琳:“……”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