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添倒也不跟她計較,反而一臉餍足的樣子。
“想趁親我的時候搶打火機?”
他將打火機拿到她面前在指間轉了轉。
黎艾見不得他這副玩弄人的樣子,伸手去搶,陳添卻忽然發狠將她一把摁在床上。
他用力掐著她的下颌,迫使她後仰。
雙腿還被他壓著,隻能用力去拍他的手臂,“陳添你發什麼瘋?!”
“就這麼想跑?”
黎艾被迫仰著頭,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表情說出的這句話,卻聽出了他低沉嗓音裡的冰冷、怒意,以及,某種隨時會引來摧毀的危險。
“黎艾。”
他喊她的名字,帶著一種強烈的佔有欲。
這時,他的臉才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完美得讓人心悸又冷戾得叫人心驚的一張臉。
“是不是我說,你跟我上一次床,我就放你跑一次,你也會答應?”
黎艾一愣,沒說話。
“跟我上床?”他笑,笑得惡劣,“要嗎?”
第34章 第 34 章
“跟我上床?”他笑, 笑得惡劣,“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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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嗎?
黎艾想了想,真的要這樣嗎……
好像沒什麼不行,她跟他說過, 她唯一真心喜歡的就是床上的他, 她如果說不要, 那才顯得奇怪,她甚至都懷疑,他是在試探她。
“要啊, ”她笑著輕挑眉,“怎麼不要?”
陳添也笑,“不給。”
黎艾立馬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看吧,她就知道。
“睡完我就跑,你想得美。”
她要這麼說, 她就不樂意了。
誰睡誰?
她是會爽,但更爽的人是他好不好。
“繼續吧,”陳添松開她,“你要是想跑, 現在隻有這一個機會, 搶到我手裡的打火機。”
黎艾早就準備好了跟他繼續戰鬥的打算,但很快她發現一個問題——
如果陳添一開始就讓她一條腿, 那她肯定能搶到打火機,這會兒她已經沒剩多少力氣了,估計最多再來十分鍾她就會到極限, 雖然陳添沒說不能休息, 但以她現在的狀態,估計一休息立馬就會倒頭睡過去, 在這之前她就嘗試休息過,眼皮直往下沉,不動起來完全不行。
這樣耗下去不行,陳添跟她之間可不是讓一隻手一條腿就能抹平差距的事兒,陳添的身體素質是用二十多年鍛煉出來的,她才練幾年,就五年,五年時間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黎艾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狀態,準備把全部體力都用上賭最後一次。
這次她隻管去抱陳添沒拿打火機的那隻胳膊,抱得死死的,等陳添純靠腰腹核心力量再一次把她壓到床上,她還是沒松手,繼續抱著,還沉寂手腳並用,像隻八爪魚一樣纏著他的手臂。
接著她慢慢調整姿勢,用雙腳陳添那隻手壓住,然後一點一點朝陳添那隻手挪過去。
等能夠到他那隻手臂,她又努力去把他那隻手壓住。
眼看時機成熟,她雙腳一蹬,雙手順勢借壓他胳膊的力往前撲過去。
這一次!
她贏定了!
時間仿佛放緩,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在這半秒的時間裡一點一點接近那枚打火機——
三十釐米、二十釐米、十釐米、五釐米!
人還在半空,她的嘴角已經開始抑制不住的揚起,唇角弧度伴隨著距離的接近而不斷擴大,直到她看見本該到手的打火機被拋到了半空。
她眼睜睜看著打火機被拋起來,在她頭頂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後穩穩落到陳添的另一隻手上。
“陳添!”黎艾氣得頭頂冒煙,“你玩兒賴!”
陳添轉了轉指間的打火機,挑唇道:“我說用兩個手指夾打火機,可沒說是哪隻手的手指。”
靠!
黎艾氣惱至極地蹬了下腿,翻身平躺到床上,兩眼一閉,不打算跟他再玩兒這破遊戲。
陳添壓過來。
“我去上個衛生間,回來再繼續,”他食指輕點了點她的鼻尖,“別跑,跑了給你抓回來。”
跑?
哪兒還有力氣跑?
黎艾覺得自己都不是力竭了,是透支,嚴重透支,卸力後,一股令人完全無法抵抗的困意立馬向她襲來,剛聽完陳添這句話,她就睡了過去。
此時天色已熹微,窗簾外籠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光暈,遠處的海與天都是模糊中帶著噪點的藏藍色,像老舊的膠卷影片。
陳添離開臥室,沒有走向衛生間,徑直去了陽臺。
他靠著陽臺,手裡還拿著那枚打火機,一會兒後,他手裡還出現了一支煙。
點燃煙,他深吸一口,望向遠處的海。
將明未明的夜色浸在他眼底,看起來眼神有些深,像在沉思,但其實他什麼也沒想,隻是在等這支煙抽完。
一支煙抽完,某人應該就睡著了。
她可能早忘了,他說要給她做心理疏導。
今晚這場遊戲,就是他給她做的心理疏導。
他讓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場遊戲裡,沒有時間再去想今晚的那些畫面。
親眼近距離看到一個人被擊殺,如果她反復的去想那一幕,心裡很容易會留下一生都無法磨滅的陰影,但如果她在當天對這件事印象最深時被轉移了注意力,那麼即便她日後再想起來,對心理造成的衝擊力也不會太大。
她不像他,過目不忘,哪怕隻是輕瞥一眼的畫面,也會一輩子留在他的記憶裡,普通人的記憶力有限,隻要沒有在短時間內不斷重復加深某段記憶,那麼這段記憶就會隨著時間而快速減淡。等再沉沉睡上一覺,她會產生的陰影的概率就更小了,所以他折騰她,透支她的體力,讓她強制進入深度睡眠。
一支煙燃盡,陳添回到臥室。
床上的人果然已經睡著,呼吸均勻,長睫輕顫著,像在做夢。
不知道是不是噩夢。
她睡在被子上,陳添將一邊的被子拉過來蓋在她身上,自己則就坐在床邊看著她。
他也困,但他不想睡,就想看著她。
都說濃顏不耐看,怎麼她就這麼耐看。
那天,他跟陳柏西說“在他這兒,她就是球花”,這話沒有任何誇大成分,在他眼裡,就是誰都沒她漂亮。
他這人,挑剔。
否則,即便他一直讀男子軍校,又入伍幾年,還是不至於一直單著。他不是沒機會和異性接觸,他有大把的機會,能接觸的女性還一個比一個漂亮,可他就是對她們不感興趣。
而見到黎艾的第一眼,他就挪不開視線。
這張臉,從初見,到現在,他怎麼都看不夠。
他就這麼靜靜看著她,守著她,從日出前的昏茫,到午後的晴空。
室內窗簾拉得嚴實,看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從昨晚到現在,頭頂的燈一直亮著。
陳添落在黎艾身上的視線還沒有移開,她這會兒應該是在做噩夢,眼球顫動得很厲害。
忽然,她大喊一聲並猛地睜開了眼,喊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陳添。
“我在。”
耳邊傳來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
“別怕。”
手被另一隻手握住,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透過彼此緊貼的掌心傳過來,很暖。
黎艾怔了怔,轉頭看過去。
陳添坐在她旁邊,像曾經她生病時一樣,醒來就能看見他。
明亮的光線下,她看得見他眼底的紅血絲,也不知道守了她多久。
“夢見什麼了?”
陳添的聲音裡摻著笑,她在夢裡喊了他名字這件事,似乎讓他很是開心。
但黎艾夢見的,可不是關於他的什麼好事。
夢裡,他被一槍貫穿頭顱,像昨天那個人一樣倒在她面前。
“夢見你被一槍爆了頭。”
陳添卻還是笑著,“夢和現實是反的。”
“我不會死,”他說,“我會活著帶你回去。”
“你不會死……”黎艾聲音很低,眼底逐漸有水霧漫上來,“那別人呢?我不想再看到死人了。”
看著她隱隱有淚光閃動的雙眼,陳添臉上的笑容凝住,眼神很快沉下去。
“陳添,”黎艾眼裡噙著淚,聲音在顫,“我是真的怕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語落,眼角有晶瑩液體也跟著滴落。
陳添靜靜注視著她被淚浸湿的雙眸,似乎不忍心出口拒絕,所以他默然搖頭。
見他搖頭,黎艾眼底頓時沒了那股哀意,等她深吸一口氣再眨了下眼後,原本浸透雙眸的淚也沒了蹤影。
陳添眼神一暗,“你演我?”
“不然?你真以為我那麼脆弱?”黎艾笑了笑。
倒也不全是演,夢到陳添被一槍斃命,她是真的難受,也是真的怕有那麼一天,隻是借著演戲,將那股情緒釋放了出來,她演技沒那麼好,但她卻說:“你看,我演技其實一點兒也不差對不對,所以你怎麼就是不相信,這些年,我都是演的。”
“我就是不信。”陳添冷著眼。
黎艾嘆了口氣,“陳添,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我走?求你沒用,賣慘沒用,上床也不管用,你不是說不管我去哪兒你都能找到我嗎?那你為什麼不敢放我走?”
她激他。
陳添當然知道她是在激他,卻也還是吃這一套,他混不吝地笑起來,“上床還是管用的。”
黎艾眼底冒出一個問號。
什麼意思?
陳添微眯了眯眼,一副壞心思擺明了寫在臉上的渾樣, “接下來的時間裡,你可以盡情勾引我,哪天我要是忍不住跟你上了床,我就放你走。”
可拉倒吧。
黎艾才不上他的當,這人的自制力有多恐怖,沒人比她更清楚。
“勾引你大爺。”黎艾白他一眼。
這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說:“沒玩兒你,對你,我沒那麼強的自制力。”
黎艾想想,也是,以前有好多次他明明答應了她不做,結果還是出爾反爾把她折騰得夠嗆,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始終覺得,隻要他想忍,怎麼都能忍得下來。
更別說,一邊享受她的主動,一邊自撸的事,他不是沒幹過,有回她和他打賭,他就是這麼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