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旁邊的位置是空的,連餘溫都沒有。


  是回去了嗎?


  尤念下床去廚房倒水喝,走到客廳才發現陽臺那裡站著一個人。


  黑暗中,他站在落地窗前,還是一樣的寬肩窄腰長腿,白襯衫貼在身上,脊背的肌肉線條清晰。明明是天生的模特架子,背影看上去卻莫名地有些寂寥。


  空氣中,淡淡的尼古丁味道在蔓延。


  尤念走過去,站在他旁邊。


  陸清澤骨節分明的指間,飄著絮絮白煙。


  “不冷嗎?”尤念問。


  一月份的天氣,他就穿了身襯衫西褲站在這裡。窗戶開著,冷風“呼呼”地往裡吹。


  陸清澤沒有說話,沉靜的黑眸對上她。


  尤念伸手,從陸清澤的手上將煙拿走,手指碰到他的皮膚,果然是冷冰冰的。


  尤念將煙塞進自己的嘴巴,一吸一吐,猩紅的火光明滅,白煙從她豔麗的嘴唇冒出來。


  陸清澤如夢初醒,從她手指間將煙搶過來,掐滅。


  “你抽什麼?”他低聲責怪。


  尤念斜斜靠著窗,眼尾微挑,聲音輕浮:“事後一支煙,快樂似神仙。”


  陸清澤睨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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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現在這副風情萬種又妖媚橫生的樣子,讓他很想再來一遍。


  “還沒夠?”他關上窗戶,靜靜看著尤念。


  尤念向來不慫,意有所指地笑著問:“你還有嗎?”


  陸清澤面不改色拉她的手按下去,“你可以試試。”


  ……


  這一遍結束後,尤念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累得倒頭就睡。


  陸清澤坐在床頭,靜靜看著尤念的睡顏。


  她的手臂摟著他,安安分分躺在他的身邊。


  剛得知她把自己當炮友的時候,他氣得當時就離開了。


  因為再呆下去,他不保證會對尤念做出什麼事來。


  回去後,他有意冷淡了這段關系。


  其實早在上個月遇到尤念,劉文炎就警告過他不要再和尤念扯上關系。


  是他自己喪失理智又湊了上去。


  “這世界上女人這麼多,你怎麼就卡在尤念這兒過不去了呢?”劉文炎的話猶言在耳。


  是啊,怎麼就愛上這麼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呢?


  陸清澤也無數次問過自己,怎麼就忘不掉呢?


  在美國那些年,閉上眼睛就是穿著高中校服的她,晃晃悠悠地跑到公交站臺,撐著疲乏的眼皮笑眯眯地打招呼:“早啊,班長。”


  不然就是她想送東西又怕自己會拒絕,故意撒謊說很便宜的模樣。


  還有她吃飯的樣子、說話的樣子、甚至在床上時的樣子……


  可惜感情不是數理化,就算他能解決掉芯片設計中所有的DRC,也沒辦法找到遺忘尤念的方式。


  前段時間,當尤念察覺到他的冷淡後,也就不再來找他了。


  陸清澤也想過就此結束。


  不管是他的一廂情願還是她的露水情緣。


  Game over.


  可今天,他又一次打自己臉了。


  他不僅在見到尤念和另一個男人吃飯時怒火中燒,看到她委屈的神情後更是管不住腿地跑來這裡。


  陸清澤悲哀地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看著尤念在自己眼皮底下和另一個男人親密接觸。


  怎麼能結束啊?


  他根本就過不了自己這關。


  進一步是罂.粟,退一步是懸崖。


  他能怎麼辦?


  陸清澤低頭,轉動自己手上的戒指。


  銀色的素圈在黑暗中模模糊糊。


  良久,他嘆了口氣,躺下。


  身邊的人似乎是嫌棄他身上帶了寒氣,下意識就要躲開。


  陸清澤眼神一暗,伸手將綿軟的身體往自己懷裡帶,直到她老實下來不再亂動。


  他闔上眼睛,喉頭滾動,發出無奈的一聲嘆息。


  面對尤念,他從來就沒有第二種選擇。


  *


  尤念早上醒來,破天荒地發現身邊的男人還在睡。


  陸清澤的睡相很好,規規矩矩地平躺著。長又密的睫毛黑黑的一排,眼睑下有淡淡的一圈青色。


  大概是昨晚睡眠不足吧。


  不吵他了。


  尤念在床上點了個外賣,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洗漱好之後,外賣也到了。


  尤念悄悄打開臥室的門,陸清澤還在睡。


  不是吧?這麼能睡?


  都快12點了。


  印象中,陸清澤從來沒有睡這麼久過。


  尤念微微蹙眉,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這麼熱!


  尤念一驚,急急忙忙從客廳拿來耳溫槍,抵在陸清澤的耳朵。


  “嘀”地一聲,液晶顯示“38.8”,面板顏色也變成了警示的黃色。


  在她的印象中,陸清澤的身體一向很好,很少生病。


  如今突然發燒,尤念頓時手足無措,心跳也慌亂起來。


  愣了幾秒,尤念才想起來家裡根本就沒有退燒藥。


  顧不得太多,她換上外套匆匆出門,直奔小區門口的藥店。


  拿了退燒藥後,店員熱情地問她還需不需要別的什麼。


  尤念想了想開口:“吹風受涼的人發燒還要吃什麼嗎?”


  昨天夜裡也不知道他對著窗口吹了多久的風,肯定是這個原因才發燒的。


  店員建議她再備上兩盒感冒藥以防萬一。


  尤念點點頭應了。


  等她拎著一袋子的藥回到家時,陸清澤已經起床了。


  他穿著整齊,老老實實坐在餐椅上,黑漆漆的眼睛看向門口,臉頰微微泛紅。


  ——有點像一隻等待主人回家的大型犬。


  尤念瞬間就被萌到了。


  她踢掉鞋走過來摸陸清澤的額頭,聲音還算溫和:“你發燒了。”


  陸清澤“嗯”了一聲,嗓子微啞:“你去哪了?”


  “給你買藥。”


  尤念將退燒藥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在桌上,去廚房倒了杯水給陸清澤。


  陸清澤看著她為自己忙碌的身影,眸光暗了暗。


  “你肯定是昨晚吹風吹的。”尤念拉出一把椅子坐下,盯著他把藥吞了,皺眉,“你幹嘛大晚上的要去陽臺吹風?”


  陸清澤頓了幾秒:“想抽煙。”


  “抽煙就抽煙,為什麼不穿外套?”


  “可能……”陸清澤抿了下唇,平靜道:“我犯賤吧。”


  尤念頓時一哽。


  “你是不是氣我在明芷面前那樣說?”


  陸清澤沉默。


  尤念呼了口氣,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


  陸清澤淡淡的聲音響起:“我隻是在想,你說的沒錯。我就是——”


  “——不是!”尤念猶如被針刺了一下,急急忙忙打斷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有那麼想你。”她組織著措辭,“我隻是一時氣憤,想逞個口舌之快……”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嘴硬。”


  尤念解釋了半天,陸清澤還是沒有反應。


  “行吧。”尤念心裡有點過意不去,“那我給你道歉……”


  她抬眼對上陸清澤的眼睛,卻見那沉靜的黑色眼瞳中漸漸蕩漾開了一點笑意,臉部神色也變得舒展,唇角抿起一個微微上揚的弧度。


  尤念的話停了下來。


  “我知道了,沒有生氣。”陸清澤捏了捏她的手,起身,端起桌上的外賣去了廚房。


  “做什麼?”尤念轉頭看他。


  “熱一下,已經冷了。”


  尤念追上去,“我來吧,你是病人。”


  “不用。”陸清澤拒絕,一本正經地說:“晚上你來就行。”


  尤念:………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陸清澤你是變態嗎?”


  “嗯。”


  “你發燒了還能發情?”


  “嗯。”


  尤念被他坦蕩的不要臉驚呆,徹底無語。


  然而,陸清澤變態的地方還不止這裡。


  他吃過飯就帶病去了公司,說有事要處理。


  一直到晚上才回來——睡她。


  *


  大概年輕人的體質真的好吧,周日早上陸清澤就徹底退燒了。


  晚上又順理成章地睡她。


  這幾天,尤念夜夜笙歌,腰酸得有些受不了。


  “陸清澤,你不怕自己精盡人亡嗎?”尤念吐槽。


  她真的懷疑自己會腎虛。


  陸清澤動作一頓:“我就是想用行動告訴你——”


  他低下頭,盯著她棕色的瞳孔,一字一頓地說:“我生病也可以滿足你……”


  他頓了頓,從牙縫中擠出句子:“以前我不管。你現在有我了,如果敢和別的男人……”


  他沒有說完,可深沉的眼神和隨之增大的力道已經說明了一切。


  尤念怔了幾秒,意識到他似乎是誤會了。


  “上次在明月樓的人是影視公司的經理。”風平浪靜後,尤念窩在他的臂彎,小聲解釋。


  陸清澤側頭看她,思考幾秒後就想明白了,伸手摸了摸尤念的頭發。


  “那你呢?為什麼會和明芷一起出現在明月樓?”


  陸清澤的手還在尤念的頭發上摩挲,“公司聚會,她是我的同事。”


  “同事……”尤念立刻腦補了一出暗戀的戲,“她是為了你才進去的吧?”


  她低垂著眼,仔細回想高中時的蛛絲馬跡,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高中的時候本就驕縱張揚,除了自己的那圈朋友和陸清澤,其他同學都不在她的關注範圍內,更別提本就默默無聞的明芷了。


  陸清澤見她微蹙著眉,低聲詢問:“不高興了?”


  如果她不高興,自己反倒有點開心。


  尤念搖搖頭。


  “你知不知道她喜歡你?”她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盛著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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