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頂峰久了,總會皮痒吧。
姚浪深吸一口氣,沒有反駁,他其實對大皇子妃還沒有什麼喜歡和在意,隻是覺得有點有趣。
並不足以作為任何的談判條件。
他也知道衛聽春在故意誇大其詞,但是不可否認,她確實會抓人性弱點。
姚浪真正感興趣的,是這個能創造bug卻不會被主系統探查到的世界。
如果成為了這個世界的男主角,他能創造出什麼?他想想就覺得興奮。
而他也知道,他之前的那一堆話裡面,真正吸引衛聽春的是什麼。
是那個還沒上線的“靈魂伴侶”,她根本不滿足做這個世界的女主,她想把她的bug男主,從這個世界帶走。
他們一樣貪心。
二人心照不宣地對視片刻。
姚浪又說:“你怎麼說服薛盈的?你有沒有告訴他,你從來沒有給過他所謂的第二種選擇?”
“如果他不願意,你會囚禁他,還是索性讓他徹底瘋了,離開你就活不下去?”
衛聽春聞言捏著杯盞的手緊了一下,面上卻八風不動。
他們都在瘋狂抓彼此的小尾巴。
“這種話,你可以當著他面說。你看看他是會興奮,親自折斷四肢把自己鎖好送到我手裡,還是會害怕逃走。”
姚浪聞言笑了。
Advertisement
衛聽春便也笑了。
而後他們才開始真正的談判。
等到談好了回來,衛聽春腳步都雀躍很多,夜色之中飛檐走壁,一路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內的侍衛死士,對從半空中落地的衛聽春視而不見。
衛聽春進門,屋子裡溫暖明亮。
薛盈穿著常服,靠坐在長榻上,看上去還稍微裝扮過,頭發半束,端得好一番如玉如蘭,龍章鳳姿。
衛聽春站在門口挑眉,想起她第四次穿越的時候,見到薛盈長大的模樣的震驚。
那時候的薛盈,正如此刻。
衛聽春走近,本想看看他在看什麼書,結果一看上面的圖,就忍不住笑出聲。
“太子殿下,你一本正經地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在處理什麼家國大事。”
她坐在薛盈身邊,問他:“研究得怎麼樣了?通曉了幾式?”
薛盈其實有些不適,晚飯都沒有吃。
他還是看不了這些糾纏的身體,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怕衛聽春看出來,他甚至沒有抬眼和她對視。
隻是合上避火圖。
對著門口道:“藥端上來。”
衛聽春把披風解了,隨手甩上屏風,散了長發,帶著一些夜裡的涼氣,偏頭親吻了一下薛盈的側臉。
“想我沒有?”她從來不是個黏黏糊糊的人,但是這句話卻很自然問出口。
薛盈偏頭看她,誠實道:“一整日都在想。”
但他不問衛聽春和大皇子商量什麼,甚至不問她這一整天都去幹嘛。
衛聽春就喜歡他這樣子,忍不住捧著他的臉,親吻他好看的眼睛,在他眉心紅痣上輾轉。
“大皇子死了,現在的大皇子,是和我一樣的人。”
“別擔心,我都安排好了,我們去四季如春的南方,氏族不豐,富饒溫暖,適合你養病。”
這時候婢女將湯藥端了上來。
“你晚上還沒喝藥?”
“我來喂你。”
“晚飯吃了嗎?”衛聽春隨口問。
薛盈沒回答,垂頭看著送到唇邊盛著湯藥的湯勺。
他伸手攥住衛聽春的手腕,說道:“這個藥,能延緩男子泄精時間,我們今晚再試一試吧?我想進去。”
衛聽春:“……”
第72章 五穿
屋內燈火通明, 衛聽春才跟姚浪打了一晚上的交鋒,整個人像是一隻豎起了尖刺的刺蝟。
雖然嘴上逗著薛盈,實際上她渾身都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漠。
但是薛盈一本正經的這一句“我想進去”, 讓衛聽春愣怔了片刻之後, “噗”地一下笑出了聲。
她笑著看向薛盈, 想到他隻要一涉情欲,就緊張繃直的身體, 冷汗津津的模樣, 甚至在她手中泄身的無措,眉宇之間冰雪消融隻剩一片溫情繾綣。
她將手中藥碗放下, 伸手摸了摸薛盈眉心, 又曲指彈了一下, 而後說道:“怎麼,陳太醫隻罵我不罵你嗎?”
衛聽春坐在薛盈身邊,側頭看他故意道:“他居然還敢給你開這樣的虎狼之藥, 看來是不打算要他的老命了, 他明知道你動欲傷身,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我這就去殺了他!”
衛聽春當然知道,陳太醫這是“欺軟怕硬”, 根本不敢忤逆薛盈, 背後指不定要怎麼罵自己妖孽呢。
薛盈見衛聽春作勢要起身,連忙放下避火圖, 扣住了衛聽春的手腕。
他本也是七竅心肝, 隻要稍稍仔細觀察, 不難看出衛聽春根本就是在揶揄他。
但是他最近剛得“神明”垂愛,衛聽春甚至答應帶他走, 他像個乍富的窮人,根本不敢招搖揮霍,他甚至無時無刻,被不真實感所籠罩著。
他擅長拿捏人心,可衛聽春這個人根本沒有把柄可言,薛盈更不願用對付他人的手段,去對衛聽春。
因此他便隻剩下自身,這具他自己根本無所謂的身體,或許還討她的喜歡,知道她想要,他自然是想盡辦法去給。
在薛盈看來,“進去”,才是真的交媾。
交媾過後的男女,才算是世俗意義上的同心一體。
他怎麼能不急?
不過這確實和陳太醫沒有關系,因此薛盈抓著衛聽春道:“是我要他開藥的,他不敢忤逆我。”
衛聽春看著薛盈道:“所以我讓你好好休息,你就敢忤逆我,要喝這種傷身的東西,是吧?”
薛盈被衛聽春質問,瞬間啞口無言,被她盯著看,耳根也慢慢發熱起來。
他抿了抿唇,松開了抓著衛聽春手腕的手。
他不敢告訴衛聽春,是他害怕,怕再等一等,她就不喜歡他,不想要他了。
他雖然沒有愛過誰,卻知道情愛短暫如野火,有時候可以燎原,有時候卻又會因為一陣風熄滅無蹤。
慶嫔也愛過離王,但最終也毫不猶豫害死了離王。
皇帝也愛過慶嫔,但最終因為猜忌,生死不見。
薛盈所得到的一切正向感情,全都來自衛聽春,固然他明白,他們之間的牽絆絕不隻有淺薄不可捉摸的情愛,但是她給了他,他就不想失去。
他都想要。
他甚至在恨自己的沒用。
不過他的胡思亂想還沒等過度發散,衛聽春便反過來抓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不再逗他了,笑盈盈道:“不急在這一時,我們日後去了群安,你養好了身體,有的是時間。”
“盈盈。”衛聽春拉著他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說,“我還有五十三年,你若一晌貪歡傷了根本,剩下的那麼多年,我與誰度?”
手背上的溫熱柔軟,讓薛盈有些晃神。
衛聽春拉著薛盈起身,溫聲道:“我們去睡吧,很晚了。”
“你晚上正經藥吃了嗎?不是那種傷身的,是陳太醫給你開的正經藥。”
“吃了。”
“晚飯吃了嗎?”
“吃了。”
“洗漱了嗎?”
“洗漱了。”
衛聽春拉著薛盈到了床邊,而後手腕一甩,便將毫無防備的薛盈甩到跌坐在床上。
衛聽春直接一撩衣袍,單膝跪在床榻邊上,長腿一跨,就騎在了薛盈腰上。
而後低頭傾身道:“小盈盈,愛侶之間,除了床笫之歡,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呢。”
“進去也不是隻有一種方式。”
她的眼神一寸寸描摹薛盈的模樣,薛盈真的就像是一張任人潑墨的白紙。
她低下頭,親吻他的眉心。
拉過他的手,抱著自己傾身。
她當然能感知到薛盈的不安,這種不安不隻薛盈有,她自己的也絲毫不比薛盈少多少。
她哄薛盈放棄了男主身份,跟她做一個普通人,薛盈不僅絲毫沒有猶豫,甚至比她還要急切。
衛聽春心中酸軟溫熱,這對她來說,擁有的不隻是一個伴侶,而是一個家人。
薛盈又比她小了那麼多,從今往後,衛聽春都會好好地保護他,讓他和自己在一起,快快樂樂的。
因此這一晚上,衛聽春都在安撫薛盈,用混著熱息貼在耳邊的軟語,用雙手,用唇齒。
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又好像什麼都做了。
薛盈整個晚上都閉著眼睛,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身體似乎都脫離開來,扭曲糾纏成虬結的樹藤,扎根進地底後又拔地而起,轉眼長成亭亭如蓋的大樹,所有的葉片,全都向著衛聽春生長而去。
他從生來便不被疼愛的靈魂,他缺失的擁抱親吻和溫柔,似乎都在這一夜被補足。
薛盈近乎溺斃在這一場如同暴雨一樣盛大熱烈的親近之中。他像一株幹渴瀕死的禾苗,驟然飽水,整個人都被沒頂。
他每一條經年不愈的傷疤,每一寸他自己未曾探索過的肌膚,都被衛聽春用柔軟的唇瓣丈量過。
幾丈身軀,他曾覺得一身高無法抹去的疤痕和汙濁印記,那些曾經代表著他不討喜,被人厭惡恨死的瘡口,都變成了衛聽春鍾愛的標志。
衛聽春在他身邊睡著的時候,他仰著頭看著床幔頂上,不敢閉眼,生怕這是一場夢。
而衛聽春的手臂始終環著薛盈的腰身,睡得非常沉。
她在喜歡薛盈的同時,更疼他一點,畢竟他算是衛聽春看著長大的,她在心中扭過了那個接受他長大,成為男人,甚至作為伴侶的勁兒,卻扭不過總想疼他,呵護他的勁兒。
誠然,她有這個能力,也有雖然消瘦卻能抗住一切變數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