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閻三更死了快十年戚家才出事,說明之前根本就沒人知道他這些事,中原之前的兩個魔教都被挫骨揚灰了,如果有信息早就找上門,原主的娘連家裡都沒透露過,更不會是苗疆的手筆,那就隻能是和西域的聖教有關了。


因為藥材都是中原特有之物,加上戚家被滅門各種中原門派的傷痕,根本就沒有人往聖教的方向想,即使是林織都因他們存在感過低而沒有過多去查。


雲虛道長輕嘆:“我想恐怕如此,本來我也沒想到這方面,溫宮主問我我因琢磨不透也並未回答,還是這洗經伐髓內力倍增才提醒了我。”


雲虛道長看向戚禾,詢問道:“小友,可否替你探探脈?”


戚禾並無異議,伸出了手。


“沒什麼事,看來閻三更也不是五十年前的他了,哪怕是這樣,也不能讓他們得手。”


雲虛道長收回手,這些藥材都是中原特有,他們想要一直拿到這些東西,就得在中原站穩腳跟,其中多少腥風血雨不談,到時候用這些藥培育出來的孩子,一定會成為他們侵害中原的主力。


“道長放心,我們應答了,自當竭盡全力。”


林織見雲虛道長起身,也跟著起身送客。


臨別前他又問:“道長可知戚橫斷的下落?”


除了三四年前收到的疑似消息,他還是什麼都沒打聽到。


雲虛道長搖頭:“我也一無所獲。”


戚禾有些失落,但也習以為常了。


今夜知道的事情足夠多,起碼已經讓他明朗不少,也讓他和師父找到了方向。


林織夜半傳書,沒想到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收到了回信,


“師父,是加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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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禾耳力好,先將信拿了過來。


林織有些疑惑地拆信,他寄出的信哪怕用加急也不會那麼快,看清信上的內容時,他的手指慢慢地將信紙揉皺。


他不笑也上揚的唇讓他看起來似乎正盛著笑意,烏黑的眼眸裡卻布滿冷意。


“今日的對決不必太過收斂,既然他們要看你的本事,你就給他們看。”


戚禾感受到了師父的怒意,這大抵是他跟在師父身邊這麼久,第一次見他如此生氣。


“好,師父,上面寫了什麼?”


林織語速依舊不疾不徐,帶著冷笑:“他們心有懷疑,挖了你的墳驗屍,既然他們這麼想弄清楚,那就割了他們的腦袋送他們下去仔細看著。”


他布置在周圍的人有死有傷,後邊來了人才避免了那些人對戚禾父母的墳下手,那邊立刻傳了信過來,好在這裡距離春沂不算太遠,否則今日這封信還傳不過來。


明明是假的墳茔,師父卻為他被冒犯如此生氣,戚禾知道心中的竊喜不該有,可卻難以壓抑,竭力克制才未有紕漏。


他的手掌覆在了林織的手上,捏著捏師父的指尖從他手中取走了那張信紙。


這本有些輕佻,可他做的極快又毫無異樣,低聲應答著:“我一定會。”


次日,此次比武大會的最終比試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到來。


擂臺之上,銀月山莊的莊主宣布規則。


三人同在擂臺之上,誰先將另外兩人打落至擂臺下誰就是擂主。


先落地之人上前過招,將擂主打落則為新擂主,反則退回,另一人上前,如此輪流反復,持續一日。


為避免兩人在擂臺上對打過久,一柱細香後第三人可上臺爭搶,再分新擂主。


柳莊主說完後,雲虛道長開口:“比武切磋點到為止,武道漫漫切勿因小失大傷了根本,幾位少俠,請。”


鼓聲如雷,戚禾、溫白心與應雙從不同方向上臺。


不過清晨,底下忽地就爆發出了驚天的喊叫。


無外乎其他,擂臺中央的少年出劍,以劍做刀勢,橫劈打出極為霸道的劍風,逼的另外兩人連連後退。


溫白心以布帛抵御,那塊布料直接被震為了碎片,散在空中。


溫白心無奈落地,應雙以槍抵抗快速轉位時那把寬劍卻宛若亂花讓他有些難擋,戚禾的身法飄渺詭異,逼在他的落腳處,讓他措手不及隻得落地。


這是比武大會史上最快時間分出的擂主,身著天青色錦袍的少年蒙著眼站在擂臺中,側耳專注地傾聽著聲音。


不是眾人的喝彩誇贊又或者對手的動作與氣口,而是夾在喧鬧聲中不容易被捕捉的銀鈴聲。


那是師父專為他而響起的聲音,隻屬於他。


第186章 養成少俠的蠱師


粗大的榕樹上蟬鳴聲聲,卻完全被擂臺底下的叫好與起哄聲遮蓋。


“應少俠挑他挑他!”


“林少俠刺他啊!打得好!”


“攻他下盤!”


五大三粗的漢子們吼的臉紅脖子粗,說的唾沫橫飛,不羈的女俠們在其中有的比他們還大聲。


擂臺之上,盲眼少年的劍被長槍挑飛,引起了一陣驚呼。


不過沒人覺得詫異和失望,因為他已經守擂太久了。


整整一個上午,少年都是擂主,其他兩位少俠輪流被打落,他最險的一次是被兩人聯手逼到角落,最後又成功脫身。


在打鬥中他面上的白綢早已脫落,被他綁在了手腕上。


寬劍被挑至半空,少年憑空躍起接住了那把劍。


這更是引得底下眾人驚呼,有人看破身法道:“梯雲縱?”


“這就是梯雲縱?這不是那神偷老兒的絕頂輕功麼,怎麼他也會?”


“據我所知那白無求隻有一個徒弟,無論如何這身份當真絕妙。”


戚禾握著劍落下,手腕轉動對著應雙挽了個劍花。


應雙也有些訝異,他吐出一口氣,故作輕松地笑道:“你也撐了這麼久了,早該調息了,不若這個擂主換我當當,你下去休息休息怎麼樣?”


“不必了。”


戚禾的右臂在流血,但他握著劍的手依舊很穩。


比起他身上的傷痕,他的兩位對手顯然要更加狼狽。


應雙的衣服上早就有了血痕,溫白心的披帛更是成為了碎片,她剛剛內府受傷,不得不下場調息。


三人之中溫白心下場時間最快,她本就擅長用毒而非劍,何況她與厲非對戰時出現的內傷還沒有來得及痊愈。


“好吧,那就看看你還有多少內力能耗。”


應雙提槍再戰,戚禾躲著他的戳刺,揮劍迎戰。


兩人轉瞬之間過了十幾招,從擂臺中打到擂臺東,又從擂臺東打到擂臺南。


眼見熟悉的劍招襲來,應雙半彎身子抵擋,沒想到正好被傷到。


他捂著傷處道:“你這什麼劍法,怎麼還隨便改招式?”


方才應雙就吃著這套連招的虧,他已然在心中將這一式拆解,沒想到同樣的起勢最後一劍卻不同。


戚禾隻是微微一笑,並未回答。


這是自浩然掌、橫斷刀法與繁花劍法之中所悟出的與身法所結合的劍法,師父說過如果與心性相契合,那麼事半功倍,戚禾的性子就是不喜歡除了師父以外的人看透他的想法,所以他的劍招也是如此,沒有特別固定的招式。


應雙順勢被打下擂臺調息,溫白心跳上擂臺。


她手裡並沒有武器,她的軟刀已經斷裂,布帛也碎了,渾身上下唯一能算得上利器的就是她頭上的簪子。


不過她並未拔簪,而是脫下了紗裙外的紗衣,將它們撕開變為了長長的水袖。


美人露出細白的胳膊,底下的呼喊聲更加熱烈,戚禾神色未有更改,絲毫沒有少年人遇見這種情況的羞赧。


這不僅僅是他看不見,也是他不在意,又不是師父在他面前脫衣服。


水袖如蛇般纏繞,戚禾本想像之前那般弄斷,卻發現這衣服材質如同天蠶絲,劍劈不斷,那麼可見這件衣服乃是特制,否則溫白心不會那麼輕易撕開。


有無數粉末隨著水袖襲來的動作一同飄落,戚禾屏息避免吸入,那些細碎的毒粉落在了他的肌膚與衣服上。


沒過多久,溫白心落地,應雙再次走上擂臺。


在這之後,溫白心每次上臺都沒有堅持太久,已然展露頹敗之勢。


林織轉動著手上的鈴鐺,覺得有些異樣。


溫白心後面這麼多次都沒怎麼動用內力,看似是強弩之末,但林織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天色漸晚,應雙的衣服都是劍劃出的痕跡,戚禾衣服也有不少破損,但他並沒有應雙那麼嚴重的傷。


還剩一炷香的時間,這次比武大會的勝者就要產生。


戚禾感受著有些酸疼的手腕,聽著對手的呼吸。


應雙想最後一博,他拖著長槍快速疾奔躍至戚禾的面前,向下劈砍。


擂臺上的石頭出現裂縫,在戚禾躲閃的時候應雙立刻橫掃,舞動時槍頭寒芒鋒利,有如雷霆。


他調動的所有內力完成這快速地幾連擊,戚禾被逼落到邊緣,一隻腳已然踩空,這個位置並不高,甚至不足以施展輕功。


林織握著扶手的手微動,上半身有起身之勢,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相信戚禾,何況就算不小心輸了其實也沒什麼。


戚禾眼疾手快地將劍甩了出去,落在了擂臺下不遠處,戚禾扭身以掌擊地借此翻身,足尖踩在了直立的劍柄上,又落在了擂臺之上。


這一切就在電光石火間,雲月劍在戚禾的落腳點入石三分,讓人拍案叫絕。


比武大會隻規定足尖落地即為失敗並未說掌不能落地,因而戚禾回到擂臺上也合乎規則。


雲虛道長都起身拍手,應雙氣力已盡,欽佩道:“我今兒可算是見識了,打的暢快淋漓,已足夠盡興。”


被戚禾掃到地上的時候,應雙沒多掙扎,在哪兒倒下就在哪兒躺著了。


溫白心上臺,此時還剩半柱香。


雖然許多人認為勝負已分,可還有人覺得溫白心說不定早就下了毒,隻等這一刻。


溫白心確實如此,她想著這人也應該中毒了。


可當她的長袖纏出時,回擊的那股內力依舊無比霸道,讓她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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