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指尖力道不輕不重,師父喝醉了,他想,師父從沒這麼失態過,比往日不設防被的模樣更柔軟。


那些按捺不住的渴望叫囂這推翻腦海中思考了許久的周全的計劃,那些猶豫和考量快要抵不過熱烈如潮水般的貪圖。


如果被發現,師父會怎麼對待他,怒斥著與他斷絕關系,還是會想著他的可憐無奈的忍受,隱忍時又會有著怎樣的情態?


不該……不能……這個時候……思緒的反復博弈與斟酌,戚禾如同面對困惑的徒弟,乖順地向師父尋求著答案。


“師父,你說我該怎麼做?”


他的呼吸貼的青年極近,灰蒙的眼裡寫滿幽深的渴求。


在這一瞬間戚禾忽地想起了自己阻止前聽到的衣服落地的聲音,而師父的上衣分明還在身上。


思緒似乎被大火焚盡,竄起的火舌灼燒心竅的每一寸。


少年的聲音喑啞:“多謝師父教我。”


戚禾雖然眼盲,卻清楚地知道師父的唇生在什麼位置。


第188章 養成少俠的蠱師


少年人的青澀與笨拙在於沒有章法,隻有真心。


夏夜的風透過半支著的窗子吹入,散不開屋內濃稠的熱意。


戚禾向來是個固執又有耐心的人,凡事一定要做到達到目標為止,幼年家裡未遭逢變故時,他便能不喊累地扎馬步揮刀,出事之後更是天不亮就起床練武,日日如此。


因此對他而言,廝磨著讓師父張開唇並不是件難事,他總歸是有耐性的。


美人唇瓣殷紅柔軟,仿若含著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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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釀的馥鬱清香中,戚禾嗅聞到了師父身上傳來的熟悉的甜香。


即使握著床邊的手因為竭力克制而手背青筋鼓起,戚禾的動作仍然不緊不慢,徐徐圖之。


他並不是怕驚醒酒醉中的師父,而是不想給師父留下不好的感覺,何況他不喜歡冒進。


他等了那麼久忍了這麼久,不是為了宣泄,而是品嘗。


本就苦夏的師父大抵是不耐他的糾纏,因而有些推拒。


然而這種推拒卻不亞於應和,戚禾貪戀地扣著師父的手,同他交握。


今日因比武而斷裂的白綢早就被棄置,他也並未再遮眼。


戚禾吞下湿濡,清俊眉眼間的餍足不加掩飾。


“師父……”他低聲念著,又念出了自己早想喚出的姓名,“林織。”


他忍不住彎唇,聲音繾綣。


戚禾握著林織的手,捏著指尖親了親,而後起身。


他並不是離開,而是到了角落裡,桶裡放置著每日下人都會更換的用來淨手的井水,戚禾將微微發燙的手浸泡在其中,聽著不遠處床上的動靜。


浸泡了一會兒後,戚禾並未用布巾擦幹淨手,任由水滴從指尖滴落在地上留下痕跡,走到了床邊。


微涼的水珠滴落在胸膛上,讓林織下意識手指微動,貪圖著涼意,在水意覆蓋時眉眼舒展。


雖知師父是習武之人不會輕易生病,戚禾還是下意識避開了林織的肚臍,吻去水珠。


如他所想的,畏熱的青年在酒醉的情況下一心貪涼,沒多顧忌。


戚禾想著,下次不能讓師父在沒有他陪著的時候喝醉了,尤其是夏天。


那果釀入口並不熱辣艱澀,他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強的後勁。


所幸他用內力化解了些酒意,加上氣血循環過快,也能守住靈臺,否則縱著來他怕最後無法收場。


少年帶著薄繭的手握著師父的漂亮的玉簫,粗糙的虎口收窄。


戚禾垂眸,真想看見。


可惜他雖然睜著眼,眼前卻一片近乎於灰的黑暗,什麼都照不進眼底,連模糊的輪廓也沒有。


先前那些他未曾觸及到地方被他尋覓了個遍,在腦海中勾畫。


他的手替代了眼,幫他遍覽世間風月。


青年手腕上的銀鈴在沒有內力驅使時不會發出聲音,因而隻是徒勞的輕晃,那點細微的聲響隻能讓身邊人聽見,驚不醒長夜。


按照戚禾的妥帖,他應該將一切擦拭幹淨,但戚禾並沒有這麼做。


他不知師父會記得多少,但也不希望他就這樣忘記。


在這個幕後之人或許就要浮出水面的時候,師父不會棄他於不顧。


何況戚禾自私地想要將林織也拉入這背德的火焰中,叫他親愛的師父也嘗嘗夢到最親近之人是什麼滋味,哪怕他要為此承受疏遠乃至於厭棄的態度。


但一無所知是最好的遮掩,面對那樣的他,師父又怎麼好意思把夢見了他又夢到了什麼說出口呢。


“師父,你愛我吧,就如我愛你那般。”


戚禾喃喃低語,滿是渴望。


他不厭其煩地將手泡在水中,隻是之後便都擦幹,好散去一些夏日的苦悶。


戚禾不欲在這裡停留太久,但又有些戀戀不舍,所以告訴自己隻親最後一下便離開。


想到恐怕短時間內不會再有機會,戚禾的氣息越發深入,糾纏地越發執著。


林織有些煩不勝煩,意識陷入混沌之中不太清明,醉酒和昏睡中被糾纏有時太過相像,枕邊人的糾纏讓他深覺被打擾。


混亂的記憶交織,如同被打碎的鏡片散亂,無序顛倒。


他在得以喘息時皺著眉喝止:“謝青,別鬧了。”


那股緊纏著的近乎要將他吞噬的感覺終於消失,他又舒心地睡了過去。


“謝青?”


少年低喃著這個陌生的姓名,從齒關擠出的聲音透著陰冷。


他面上的笑意早已蕩然無存,心口裡跳動的灼熱甜蜜的火種在聽見他人姓名時驟然冷卻,手指不自覺地僵直。


胸口火辣辣的冷意似乎被人一劍穿心,風從血肉孔隙中穿過,將餘溫也凍結。


“師父,謝青是誰?”


戚禾的聲音很輕,試圖再次聽到答案。


為什麼會念出他的名字,在這種時刻以這種語氣這種姿態。


孑然妒火幾乎將戚禾的神智逼瘋,林織話語裡的那種屬於他和那個叫做謝青之間的人的親密,似乎早已是情愛的範疇。


他根本就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已經出現了多久?


戚禾以為自己是師父在世間最親密的人,但他發現他出現在師父的生命中似乎並不是那麼早,他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他已經十七歲了。


年少最容易心動,在那之前他是不是和那個叫做謝青的人有過往,或許這麼久了隻是他不知道。


戚禾竭力調整著呼吸,控制著殺意。


他的頭腦徹底清明,殘存的酒意消失無蹤。


“師父,你看你都醉的意識不清,連名字都叫錯了,”戚禾撫著林織的面龐,嘴角噙著笑說,“不是謝青,是戚禾。”


第189章 養成少俠的蠱師


今夜月圓,銀白的清輝從窗外探入室內。


即使屋內床榻的紗幔牢牢地掛在兩旁,未曾遮擋分毫,月光卻也隻能隱約地窺見一點輪廓,僅僅隻能照見青年握著被衾邊緣的手。


修長瑩白的手指屈著又漸漸抓緊,淡青色的血管脈絡向上,纖細手腕上貼著綴著鈴鐺的銀鏈,隨著手腕動作在錦被上輕蹭。


戚禾的心裡湧著酸澀的妒意,扭曲著欲念之火,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做到無可挽回的地步,讓師父被他弄醒,讓他看清楚到底是誰在親他誰在抱他,可他不能,他根本沒有資格。


僅僅有徒弟名分的他,有什麼資格質問。


戚禾曾經信心滿滿地以為他佔據了林織的大部分心緒和時間,和其他那些覬覦林織的人相比,有著陪伴的時間優勢,可他現在發現有人可能比他更早地出現在林織的生命裡,這讓他無可避免的恐慌。


他擔心在兩相比較的時候,在師父面前,他會成為棄子。


戚禾下意識收緊了手,感受到了青年的緊繃,戚禾低聲道歉,柔柔地吻著。


片刻後,他慢條斯理地用唇掩去了狼藉的痕跡。


“師父,你瞧,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什麼都會為你做,別拋下我。”


光被遮擋落下的形狀,成了少年面上的剪影。


在最初的怒意與殺意之後,戚禾倒有些希望那個名為謝青的人出現了。


隻要他出現,他就有機會在他和師父之間制造裂痕。


到時候師父就知道誰對他最好,誰對他最一心一意。


光是想到那樣的畫面,戚禾就忍不住興奮。


戚禾微微彎唇,抬手點了師父的睡穴,讓他睡的更沉些。


他怎麼會對師父做太過大逆不道的事情,哪怕師父把他當成了別人,隻是借借師父的手罷了。


蠱師那雙煉蠱馭蟲的可怖的手十分柔軟,不見一點粗糙痕跡。


本應是把玩著毒蟲的手指腹在光下晶亮,自然放著的手被推搡的水澤黏連。


這雙手曾經牽著年幼的他離開了是非之地,是他目不能視最弱小的那段時間裡唯一可以依賴的存在。


那時候沒到苗疆前,他不敢輕易地松開師父的手,擔心會被丟在陌生的地方。


“師父,把你的手弄髒了。”


戚禾的聲音寫滿了抱歉,姿態卻全然不是如此。


“師父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不會讓你驅使蠱蟲的時候還帶著痕跡。”


戚禾姿態乖順,嗓音越發低啞。


夏日晚間的燥意不改,戚禾仔細收拾著,忽地聽見了一陣蟲子翅膀震動的聲音。


他將帕子放在了懷裡,拿起了防止在小櫃上的瓷瓶,朝著屋外而去。


他手裡的瓷瓶內受到驚動的蟲正在不停地撞擊瓶身,讓小瓷瓶不斷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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