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她卻開口了,聲音嘶啞,像從地獄爬出的厲鬼。


  “報應!這就是報應!你們……哈哈……你們父子二人都被那狐媚子給勾了魂!”


第69章 鳳凰木下情相依


  聽她一句話, 顧見深面色大變。


  孫氏雖然看起來瘋癲癲的,但其實腦袋清醒得很, 她見顧見深這神色,就知道傳言不假,他果然寵上那佞臣了!


  孫氏興奮了, 巨大的喜悅在胸腔裡爆炸,報復的快感給她形如槁木的身體帶來了最後的力量。


  她雙目如炬, 聲音也更加鏗鏘有力:“你喜歡他,你竟然也喜歡秦清!哈哈哈!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落得如此境地?你知不道你為什麼不得先帝喜歡?”


  顧見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聽著她說的話, 一字一句, 字字戳心, 胸腔裡極力壓制的陰暗終於掙破桎梏,盡數湧了出來!


  孫氏還在撕心裂肺地說著:“你父皇在一次微服出巡時遇上了他,硬是將他一個偏僻之地的毛小子奉為國師, 日日傳喚入宮, 聊到夜深, 外頭人不知道, 我會不知道?你以為你父皇怎麼死的?他想長生!想年輕!想和那狐媚子長相廝守!結果吃了過火的藥, 早早死了!”


  “你以為你父皇真的是因為胎記而討厭你?隻是因為我騙了他的寵幸, 僥幸懷了孕, 那秦清吃味,幾個月沒理他,他才遷怒於你!覺得是你惹他心上人難過了!”


  “你以為那秦清真喜歡你?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 你這張臉和先帝簡直如出一轍!”


  “他看著你,真是在看著你?怕不是在看著年輕的先帝!”


  “哈哈哈……”孫氏越說越開心,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極盡全力地摧毀著她唯一的孩子,“你真是他的親生骨肉,你們真是父子血脈,連這都能子承父業,哈哈哈!報應,都是報應,你們姓衛的真是一個比一個惡心!”


  顧見深盯著她道:“你是在胡說八道!”


  孫氏笑得越發瘋狂:“你愛信不信!我都要死了,衛深,我活不過今天了,我也不怕你,我隻想把這些都說出來,我……”她笑中帶出眼淚,“我欠你的,但也還不了了,可這事我不能帶進土裡去。”


  “秦清……”孫氏目露怨恨,“要是沒有他,我們母子到不了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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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話,孫氏雙目圓睜,僵直了身體。


  她死了,臨死前果真將親生的孩子給拖進了無間地獄。


  顧見深站在破敗的千祥宮中,雙目空洞,大腦錯亂到了極致。


  孫氏……說得都是真的嗎?


  她有必要在臨死前騙他嗎?


  而且……這些……


  其實有跡可循吧?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沈清弦的那次大病。


  太醫說他是氣血攻心,鬱結於胸,可是好好的,怎麼就氣血攻心了?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


  顧見深查了很久都沒找到緣由,可這會兒他卻想明白了。


  秦清當時看的那話本……


  那話本講得是某帝王出巡,遇上一平民女子,那女子家境普通,但卻生得極美又有才情,帝王心儀於她,將她帶回宮中,可女子回宮後卻受盡宮妃排擠,最後鬱鬱而終……


  之前看這話本的內容,顧見深不覺得怎樣,無非是闲人瞎編的段子,可如今再一想,他胸肺裡直滲冷血。


  秦清怕是觸景生情了吧?怕是思念先帝了吧?怕是……想到以前的事,情難自已,所以鬱結於胸,大病一場。


  再想到他寫的那半句詩……


  ——春去夏來終歸易,鳳凰木下情相依。


  他聽他說過,這鳳凰木是他家鄉的樹木,因他喜歡,所以他命人在後花園中植了一株。


  如今想來……隻怕他和先帝的相遇就是在這一株鳳凰木下。


  隻是人已去,情卻在。


  有些事不能深想,越想越覺得肝膽俱裂。


  自從這鳳凰木種下,他便愛上了御花園,時常靠在樹下,翻著話本,闲散度日。


  這些時候他在想誰?他過來的時候,他看到的又是誰?他小心伺候著他,他想到的又是誰?


  再想想他們相遇的這十年……


  前四年,他待他如親子,教他帝王之術,教他琴棋書畫,甚至還尋了個法門幫他強身健體。


  當時他以為他是在圖謀他的帝位,如今看來秦清可能隻是念著舊情,撫養著先帝唯一的孩子。


  等他慢慢長大了,他覺得心事已了,身體便開始不爭氣了。


  秦清……可能是想追隨先帝而去吧?


  隻是他請名醫開良方,硬是留住了他。


  後來他長大了,越來越像先帝,他看著他……情難自禁……


  顧見深閉了閉眼,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切說不通的地方全都說通了。


  一切疑慮全都有了解釋。


  他的確給了他真正的溫暖,可也將他推入了另一個深淵。


  他一直在透過他看著別人,一直在想著別人,一直將他當做故去之人的慰藉。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說了那樣的話。


  ——他再怎樣也不是……


  是說他再怎麼像他也不是他吧。


  顧見深異常冷靜,明明五髒六腑都被攪成爛泥,可是卻詭異得平靜著。


  沒什麼大不了的,沒什麼關系,不要緊。


  反正從一開始就沒人真正愛他,連親生父母都不愛他,怎麼還會有人愛他?


  漣華哥哥。


  他活在他的幻想中就行。


  顧見深站在溢滿死氣的宮殿中,露出了異常溫柔的笑容。


  沈清弦這陣子忙得很,前幾天朱子林還問他:“師弟,你這是要造反?”他看他動靜折騰得這麼大,以為他惱羞成怒要反了衛深。


  沈清弦瞪他:“造反有什麼好處?”


  朱子林眼珠子一轉:“愛而不得,黑化囚禁?”他腦補的是衛深不愛他,朝煙氣他不愛他,所以要這樣那樣……


  沈清弦嗤之以鼻:“幼稚。”


  朱子林好奇得很:“那要怎樣?”


  沈清弦道:“他不是不信我嗎,覺得我覬覦他皇位,覬覦他的權力?那我再打個江山送給他,看他還能瞎想什麼。”


  朱子林愣了愣,然後瘋狂點贊:“帥啊!師弟你帥炸天啊!”


  沈清弦冷哼一聲:“等著吧。”這小混蛋,真當他治不了他?誰稀罕他那破皇位?他想要他再送他倆,反正外族鬧得很。


  正這麼盤算著,這日,朱子林來找他了:“壞了壞了,師弟啊,出大事了!”


第70章 顧見深湊近他,用著深情似海的聲音喚他:“漣華哥哥……”


  沈清弦正在和人商量事, 朱子林這般大呼小叫,實在不像話。


  沈清弦擰眉道:“我這兒忙。”


  朱子林咋咋呼呼的, 能有什麼大事?先放一放。


  朱子林那個急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沈清弦這裡的確走不開, 他剛才的喊叫已經惹不少人側目了,再多說也不妥當……


  再說了, 那些事他又哪敢當著人說?


  沈清弦打算和鄰國開戰,這就得好好謀劃下了,用兵還不急, 可以先從文化上著手……


  以他這神神叨叨的身份, 很容易就能對老百姓洗腦, 到時候弄得鄰國內部大亂,再用兵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隻不過這些要暫時瞞著顧見深,所以還是得好生盤算。


  他今天是注定不得消停了, 正說到興頭上, 房門大開, 當今聖上逆著光站在門外。


  沈清弦一愣, 屋裡的人也都一愣。


  當然……大家都反應極快, 連忙跪下行禮。


  顧見深誰都沒看, 隻盯著沈清弦。


  沈清弦看不清他容貌, 隻覺得他視線冰冷陰骘,沒點兒人氣。


  他頓了下,先開口道:“陛下?”


  顧見深走了進來, 隨著光線的轉移,他的五官暴露在人前,英俊依然卻冷若冰霜……


  瞧他這樣,沈清弦心咯噔了一下,這家伙不會聽到什麼闲言碎語了吧?以為他要造反?好想打死他哦!


  不過打死的話這十多年就白費了,他要忍住,先哄哄再說。


  他打了個手勢想讓人都下去,自己同他說點兒軟乎話,誰知顧見深一把將他拉過去,當著數人的面吻上他。


  沈清弦一怔,當即就想掙開,顧見深卻輕而易舉桎梏了他的身體,讓他動彈不得。


  沈清弦又一想,也無所謂了,親就親吧,反正在場的都是他的心腹,知道了也不會說出去。


  誰知顧見深親了一下又松開了,也不知發什麼神經,將他打橫抱起,大步出了屋子。


  屋子裡一票人都心驚膽戰,被這驚人的大秘密給震得腦殼發昏。


  還有個躲在角落裡的朱小胖也在嘟囔著:“完了完了……還沒來得及把事說給師弟聽……”


  一出屋,顧見深便用了輕功,飛檐走壁地回了皇宮。


  沈清弦如今身體好了,但也抵不過他這力大無窮的,隻得小心抓著他,生怕摔下去。


  入了宮,顧見深還是什麼都沒說,直接把他帶回了寢宮。


  沈清弦不知道他賣得是哪門子藥,他好聲好氣地問他:“陛下……是有什麼……唔……”


  他剛說了一個字,顧見深就用力吻住他。


  這吻真的很用力,一點兒甜蜜溫馨都沒有,像是在發泄一般,帶著混亂和急切,渴望證實什麼又害怕得到答案,不得紓解的矛盾衍生出更加陰暗的情緒……


  這到底怎麼了?


  沈清弦擰著眉,難得好性地哄他:“陛下……輕點兒……”


  聽他這綿軟的聲音,顧見深心砰的一跳,他垂眸看他,看他光潔的肌膚泛著美麗的紅暈,看他漂亮的眼中全是情動,看他淺色的唇因為他而湿潤……


  不……不是因為他,全都不是因為他……


  這一聲聲陛下,他分得清自己在喊著誰嗎?


  失落和痛苦腐蝕著心髒,理智被瘋狂撕碎,隻剩下無法宣泄的酸澀和絕望。


  他什麼都沒說,又吻住他,仍是這般粗暴蠻橫。


  沈清弦推也推不開,說又說不聽,不由地就有些氣。


  這混蛋到底要幹嘛!


  親是吧?誰不會?


  沈清弦用力咬了他一口。


  猩甜在嘴中蔓延,顧見深松開了他。


  沈清弦瞧他那樣又有點兒後悔……應該沒咬的太厲害吧?


  顧見深不僅沒生氣,反而揚唇笑了。


  隻是這笑容有些怪異,明明還是這溫柔模樣,可是眼中卻似乎帶了點兒猩紅,那是嗜血的光芒。


  偏偏這模樣讓沈清弦看怔住了,他想起了心域的帝尊,想起了真正的顧見深。


  顧見深湊近他,用著深情似海的聲音喚他:“漣華哥哥……”


  沈清弦心猛地一跳,一股無法形容的酸軟席卷了全身。


  隻聽顧見深繼續說道:“朕想要你。”


  四個字是貼著耳朵說的,似乎熱氣比聲音更快,衝進他的血液,掀起了一陣難以抑制的情欲。


  沈清弦微微轉頭,顧見深便在他細白的脖頸上咬了一口。


  緊接著,像是觸碰了禁忌的開關一般,他開始瘋狂地吻著他……


  衣服都等不及脫,他盡數將其撕碎,讓這美麗卻不屬於他的身體暴露在他的眼前。


  顧見深吻著他,細細地吻著,連一寸肌膚都不舍得落下。


  可這吻卻帶著濃濃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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