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當朝長公主,謀反失敗被賜毒酒。
死前,我往皇帝唇上親了一口。
在美人皇兄那如同雷劈的目光中,我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重生一世,皇兄將我鎖在床榻上,咬著我的耳朵呢喃:「朕的妹妹,生的一副禍國之貌。」
1
我,大楚朝的柔賢長公主。
人生有三大目標:
第一:謀反。
第二:做女帝。
第三:把美人皇兄納入後宮!
為了這三個偉大的目標,我奮鬥一生,勢必要取得成功!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
可……誰叫皇兄長得比我還好看啊!
整張臉精致得跟個畫似的!
一雙含情眼勾得人春心蕩漾,還寬肩窄腰大長腿,錦衣衛裡都沒一個比得過他!
每次一見到他,我就想去打把金鏈子把他鎖住,關在暗室裡,讓他隻供我一個人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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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面……想想就刺激啊!
可惜,這也隻是想想。
因為他是皇帝啊!
我哪敢啊!!!
於是,我強按著自己那變態的心理欲望,專注自己的謀反大業,打算事成後把皇兄納入後宮,之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說起來,我家還真有點謀反基因在身上的。
我父皇原是前朝的臣子,由於君王的暴政,他在我六歲那一年謀反,最後滅了前朝,成為了大楚的開國皇帝。
父皇去世後,作為太子的皇兄登基。
而我作為長公主,是國朝最尊貴的女子。
但可能是謀反基因刻進骨子裡了,我不甘隻做最尊貴的女子。
我要做的,是最尊貴的人!
我要的,是那萬人之上的帝王寶座!
順便把美人皇兄納入後宮!
然而,就在我的謀反大業有序進行中時。
我一時大意,露出了馬腳。
我的狼子野心終是被人察覺了。
一時失足千古恨啊!!!
錦衣衛抄了我的公主府,從我府中搜出一大堆私通信件以及謀反證據。
我的同黨被捕,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
而作為主謀的我,則被囚禁起來。
東廠的劉公公帶著聖旨過來時,我正坐在一桌子美食前大吃大喝。
俗話說得好: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自己的胃。
於是乎,在劉公公念聖旨時,我還一個勁地往嘴裡塞雞腿。
伺候我的宮人都嚇得癱倒在地。
畢竟誰家接聖旨時這麼囂張啊!
別管!
本宮就算是死!也要做死得最囂張的那一個!
聖旨很長,總結一句話:皇兄讓我自己選個死法。
「陛下說了,公主想怎麼死都可以。」
劉公公的嗓子尖細,臉上帶著陰柔的笑意。
我把啃光了的雞腿一丟,掃了眼劉公公手裡的託盤。
一條白綾,兩把匕首,三把長劍,三十六種毒酒,每種毒酒還貼了使用感受。
這是生怕我選不到滿意的死法啊。
我對著一盤子東西挑挑揀揀,愣是挑出了選妃的架勢。
劉公公見我猶豫不決,開始提建議:「公主要不試一試這新調的毒酒?至今無差評呢!」
劉公公說著,指了指一個甜白釉梨花紋小瓶。
瓶子真好看!Ťù₁
我立馬拿起了那瓶毒酒。
正想一口悶的時候,我又忽然瞥到了一旁的長劍。
長劍上鑲嵌的寶石真漂亮!
我直接把毒酒一丟,拿起長劍就自己往脖子一抹。
本宮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個性!
「劉公公,勞煩你把那寶石摳下來塞我墓裡啊!」
閉眼前,我不忘囑咐劉公公。
2
就在我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去陰曹地府報到時,忽覺眼前白光一閃,我居然重生在皇兄剛登基的那一年了!
好刺激啊!
看著這熟悉的場景和熟悉的人。
我磨刀霍霍,按著自己前世的記憶和經驗,又開始了自己的謀反大業!
這一世,我順利地帶著同黨殺入了皇宮。
可就在我信心十足地走向太和殿時,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一路上都太過順利了,沒有一點阻攔……
對了!錦衣衛和大內禁軍!
他們不見了!
我心覺不好,正想撤離皇宮。
就在這時,錦衣衛和禁軍又忽然出現,將所有宮門關閉,封鎖了整個皇宮,之後開始誅殺宮中的謀反者。
我和同黨逃不出宮,直接成了待宰的羊。
其實剛出發的時候,我看了眼黃歷,發現今天這日子不適合創業。
但我的同黨死活不聽!非要今天起事!
這不,都要死翹翹了吧!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在廝殺聲中,我隻能從暗道裡逃跑。
很可惜,我在暗道中和搜捕我的錦衣衛撞了個照面。
錦衣衛把我抓住,丟到了美人皇兄面前。
宮殿內,宋鈺倚坐在龍椅上,一隻手撐著腦袋,神色鎮定自若,目中毫無波瀾。
一副勝者的淡漠。
我被錦衣衛丟進來後,他隻冷冷地抬眸看了我一眼,而後命人將早已準備好的鶴頂紅端了進來。
「喝了。」
喲,這次沒的選啊。
有點失望捏……
但我沒多廢話,直接端起鶴頂紅一口悶了。
都說反派死於話多。
可我話不多,所以我不是反派!
況且早死早超生,萬一還能重生呢?
鶴頂紅辣喉嚨,我喝下後就開始撐不住了。
迷糊間,我看見宋鈺姿態慵懶地換了個手撐腦袋,精致的眼眸卻始終看著我,像是在觀賞著一隻蝼蟻的死亡。
他的眼下有一顆淚痣,襯得他更為勾人。
剎那間,我的腦袋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一咬牙,從地上跳了起來,直直地朝宋鈺奔去。
趁著宋鈺還沒反應過來,我捧起他的臉,朝著他的嘴巴親了下去。
雙唇相觸的那一瞬,宋鈺渾身一僵,而後開始掐我的脖子,想把我扯開,我卻死死地咬著他的嘴巴不松口。
我用盡渾身力氣,將嘴裡含著的最後一口鶴頂紅渡到宋鈺口中,又強迫他咽下去。
要死一起死!
黃泉路上有個墊背的多好啊!
那口毒酒渡出去後,我色心大起,強吻了宋鈺好一陣,才心滿意足地才松開他的嘴巴,之後又一口黑血噴在了他的臉上。
美人染了血,多了絲趣味。
我笑著,迎著宋鈺那恨不得把我生撕了的目光,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3
我覺得我的嘴巴開過光。
本宮又雙叒重生了。
一睜眼,我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梨木大床上,腿上纏著紗布。
母後和四妹妹此刻正坐在床邊,擰帕拭淚。
「母後!三姐姐醒了!」
「瑤瑤!」
母後立馬上前查看我的情況。
「可有哪裡不適?腿還疼不疼?」
我看著一臉焦急的母後和四妹妹,又看了看腿上的紗布,腦海深處的記憶開始回籠。
元合十年秋,我的父皇——元合帝還在世,此刻正帶著京城一眾貴族來行宮秋獵。
狩獵途中,我同隨從走散,誤入一片叢林。
就在我尋找回去的路時,我胯下的紅馬忽然失控,將我甩下了馬背。
我當即傷了腿,昏了過去。
好在有人及時趕到,將我帶了回去。
許是受到了驚嚇,我醒後竟不記得在叢林裡發生了什麼。
「瑤瑤?」
見我不語,母後又喚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來,立馬浮誇地摁著腦袋。
「母後,我頭疼得很,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躺在這兒了?」
母後一聽就急了,當即吩咐宮人:「快傳王院判,再去把鈺哥兒叫來。」
母後說完,急匆匆地離開了,像是去尋父皇。
我的扮戲的能力一絕,裝病更是小菜一碟。
四妹妹見我這一副風吹便倒的模樣,眼淚就跟斷線的珍珠一般,哗啦啦地往下落。
「姐姐,你撐著些,等你好了,我就把我新打的珍珠頭面送給你。」
珍珠頭面?
那醜玩意誰要啊?!!
戴上去滿頭白紛紛的,跟死了人一樣。
但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四妹妹,我心一軟,還是給了她一個定心丸:「好,我一定撐著,你說話算話!」
四妹妹狠狠點頭。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響動。
片刻後,太子宋鈺掀簾而入。
他一身暗紅金紋袞龍騎服,頭上戴著金冠和網巾,一副紅衣少年郎的模樣,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即使被這人嘎了兩回,但本顏狗還是無法抗拒這張臉啊啊啊!
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下蠱了!
入屋後,宋鈺徑直朝我走來,聲線溫潤,還帶著擔憂:
「瑤瑤醒了?」
我收起色心和某種不可言說的念頭,忍著「病痛」,虛弱地捂帕一咳,又開始唱戲。
「太子哥哥怎麼來了?這是哪呀?我怎麼會傷到了腿?」
宋鈺一聽我的一問三連,如玉的面龐明顯一頓,「你……不記得了?」
我沒回話,隻是掐著蘭花指摁太陽穴,嬌聲道:「我的頭……好疼……太子哥哥,發生什麼事了呀。」
我說著說著,身子一軟,險些摔下床去。
宋鈺趕忙上前扶住我。
他手掌的溫度,隔著輕薄的衣物,傳到了我的身上。
我剛醒,身上衣物有些不整,皎若凝脂的肌膚在輕薄面料下若隱若現。
宋鈺忽覺不妥,立馬松開手,後退幾步。
四妹妹上前將我扶好,又把來龍去脈給我解釋了一遍。
「姐姐,我早說了那紅馬性烈,你非不聽,偏要去騎!」
「好在太子哥哥就在附近。」
「聽到動靜後,趕過去把你抱回來了。」
四妹妹說完,悄悄地瞥了眼宋鈺。
宋鈺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著玉扳指,正垂眸思索著什麼。
不過多時,母後便帶著父皇過來了。
王院判給我把了好一會兒脈,最後得出結論:我失憶了!
父皇一驚:「怎又失憶了?」
我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六歲那一年,我生了一場大病。
這病來得奇怪,宮中御醫皆束手無策。
但好在一位江湖遊醫的到來,才將我從閻王手中救了回來。
隻是病後,我忘記了一切東西,就連父皇和母後也不記得了。
那段時日,是身為大哥的宋鈺帶著我,一遍一遍地帶我認人,認字,念書。
書院沉水香舒心,宋鈺把著我的手,在紙上寫下他的名字。
宋鈺於我們幾個弟妹而言,無疑是個極好的阿兄。
許是親自教導過一些時日,宋鈺也對我格外照顧,而我也分外喜歡他這位溫潤儒雅的長兄。
可不知什麼時候起,我對宋鈺的感情卻開始變了質。
那是一種超越兄妹的感情。
一種禁忌。
然而在宋鈺做了皇帝後,他也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呵護弟妹的兄長,而是殺伐果斷,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冷情帝王。
他殺了我兩次。
每一次都毫不猶豫。
活了三輩子,我早已明白,溫潤隻不過是他的一副面具而已。
親情於他而言,不過隻是一張薄紙。
一捅就破。
他在少年時見證並參與了前朝的滅亡,看著自己的父母在權力的棋盤下布棋,無數人死在權力的鬥爭下。
這樣的人,怎會是無能懦弱之輩?
回憶到這,我同王院判對了個眼色,王院判立馬會意,同父皇解釋道:「依臣診斷,公主許是受到了驚嚇,叢林裡的事情記得不大清了,也屬正常。」
父皇見我沒有同上回一樣忘記所有事情,大大地松了口氣。
「這事不記得也好,瑤瑤性子嬌,夜中嚇著了也不好。」
「鈺哥兒,你讓老二帶北鎮撫司去把那匹紅馬尋回來,好好查一查。」
「若有什麼異常的,朕絕不輕饒!」
宋鈺得了令,起身離開。
那匹紅馬很快就被尋了回來,宋鈺把事情查了個通,卻沒查出個不對來。
宋鈺同我這說事的時候,我正往躺在貴妃椅上剝葡萄。
「原是場意外呀。」
我將葡萄含進口中,勾唇一笑,眉眼盈盈地望著宋鈺。
「應是我馬術不精,方才摔下了馬。」
「還好有太子哥哥在呢。」
「哥哥日後能教我騎馬嗎?」
宋鈺今日穿著一身素色常袍,面上帶著溫和的笑:「等你傷好了,孤便帶你去騎。」
宋鈺說著,那雙含情眼忽地一冷,抬眸望向我。
「瑤瑤真的不記得,那日在叢林裡發生了什麼嗎?」
我一愣,「哥哥為何怎麼說?那日發生了什麼事不是隻有哥哥知道嗎?我也是聽你說的呀!」
宋鈺不語。
他靜靜地看著我一陣,直到我病弱地咳了一聲,他才挪開了目光。
「你好生休息,孤明日再來看來。」
我趁機白嫖:「那哥哥明日來時,能帶些梨花糕來嗎?要哥哥身邊的趙尚儀做的!」
宋鈺笑:「好。」
宋鈺離開後,我命人端來紙墨。
我在紙張上寫下一串名字。
在寫到宋鈺的名字時,我唇角不自覺地向上勾起,一臉的興奮和激動。
待墨水幹涸,我將紙張收起,伸出手往桌上輕敲了三下。
聲響剛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便輕步落下。
我隨手將一張小紙條朝黑色身影一丟。
「把他殺了吧。」
「是。」
4
第二日,宋鈺帶著梨花糕過來了。
我一邊吃著梨花糕,一邊同宋鈺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