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宴把毛巾扔到一邊,順手撥弄了幾下頭發,“你想聽什麼?”
“不知道。”花錦盤腿坐著,“隨便說說。”
裴宴沒有跟女孩子單獨聊視頻的經驗,他看著視頻裡的花錦,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
“你可以跟我說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學刺繡的嗎?”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我被師父繡出來的繡品吸引,後來師父見我對刺繡感興趣,就收我為徒,教我各種針法。”安靜的夜晚,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跟戀人聊一些不對外人言的事情,“我師父就是譚圓的母親,你應該知道的。她總是說,傳統手藝行業越來越不受重視,能收到我這樣的徒弟,是她的幸運,其實真正感到幸運的人,是我。”
“你很喜歡刺繡?”看著花錦臉上的笑,裴宴柔聲問。
“喜歡。”花錦打了個哈欠,“能讓這種美讓更多的人喜歡,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繡的不是花,而是一個個美麗的夢。”
裴宴安靜地聽著,花錦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她說譚圓家人對她多好,說她曾經繡過哪些東西,說起與馬克的合作,但由始至終都沒有說過學刺繡以前的人生。
看著捧著手機已經睡著的花錦,裴宴失笑,聲音溫柔如水:“晚安。”
不過已經睡著的花錦,沒有回應他。
第二天早上,花錦被裴宴帶到造型工作室,看了眼工作室裡面帶微笑的工作人員,偷偷對裴宴道:“親愛的宴宴,按照偶像劇原理,我等下換好衣服,化好妝,是不是就該豔驚四座,讓所有女人都自慚形穢了?”
裴宴:“……”
“你平時看的都是什麼東西?”
“霸道總裁跟他的小嬌妻。”
裴宴若有所思地看著花錦,難道她是在暗示他,想嫁給他,與他成為夫妻?
“你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花錦捂著自己的胸,“好不正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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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去換衣服吧。”裴宴忍無可忍地把她牽到更衣室外,“再胡鬧,我就親自給你換衣服,你信不信?”
花錦默默後退一步:“沒想到,你人長得這麼好看,思想卻這麼……邪惡。”
裴宴忍不住揉額頭,無奈道:“進去換禮服。”
“等等。”花錦再次笑嘻嘻地抱住裴宴手臂,“雖然我很喜歡驚豔全場,但是這麼花你的錢,別人會誤以為我為了錢才跟你在一起的,那多不好。明明我是為了你的顏值……”看了眼裴宴鐵青的臉色,“還有你的愛,才跟你在一起的。”
“既然你愛我,那就要明白什麼叫愛屋及烏。”裴宴把花錦推進更衣室,懶洋洋道:“錢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你連我的錢都不喜歡花,又怎麼談得上是愛我?”
花錦:“……”
這話……好像有些道理?
但又好像哪裡都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裴宴牌愛屋及烏的新意:愛我,就要愛我的錢,這就叫愛屋及烏。
花錦:我愛的那個人,他像是一道光。
第49章 壽宴
換上量身定做的禮服, 花錦就開始被工作人員弄頭發,弄皮膚, 就連指甲都重新弄了一次。
靠坐在躺椅上, 花錦側頭看坐在沙發上的裴宴, 感覺自己此刻度日如年,變美真是不容易。
“無聊了?”注意到花錦百無聊賴的表情,裴宴走到她身邊, “要不玩一會兒遊戲?”
“還好。”花錦忍住想要打哈欠的欲望,“現在幾點?”
“還早, 時間來得及。”裴宴看了眼手表,“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
花錦注意到給她做美甲的女員工在偷笑,拉了拉他的袖子,讓他彎下腰。
“怎麼了?”裴宴彎腰靠近她。
“你講的笑話,給我一個人聽就好。”花錦在他耳邊悄悄道,“才不給別人聽。”
“好。”裴宴覺得自己靠近花錦的那隻耳朵有些發燙,“隻給你一個人聽。”
自己的女朋友都這麼說了,他能怎麼辦,還不是隻能寵著。
做完所有造型, 花錦終於能夠站起來了,她看著鏡中的自己, 果然比平時更好看,她扭頭看裴宴。
不等她問,裴宴就道:“很漂亮。”
花錦皮膚白,肩膀有好看, 這種一字露肩紅禮服很適合她,為了配花錦身上這件禮服,他特意選了一條紅色的領帶。
他雖從未跟人談過戀愛,但是在這些小細節上,卻無師自通。
楊家老太太過大壽,是件不小的事情,各家晚輩,與楊家沾親帶故的人,都來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楊紹今天打扮得格外正經,為了招呼客人忙得腳不沾地,原本想向他打聽一些消息的人,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森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徐長輝走到陳森身邊,笑著道,“我還以為你像陳江一樣,去幫楊紹招呼客人去了。”
陳森瞥了他一眼,搖晃著杯子裡的香檳,沒有說話。
見他不搭理自己,徐長輝也不生氣,反而在他旁邊坐下:“上次帶陳江出去玩,害得他出了車禍,這事是我做得不對,還請森哥不要放到心上。”
陳森嗤笑一聲:“徐長輝,有事就直接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我脾氣差,耐性也不好,聽不來這些彎彎繞繞的話。”
“瞧您這話說的,我隻是見你獨自一個人坐在這裡,想要過來陪你說說話……”
“我如果是你,今天就不會過來。”陳森直接打斷徐長輝的話,“你得罪裴宴的事情還沒過去了,不怕今天他看到你,直接下你的臉面?”
前些日子,徐家一直託人幫他們向裴宴說好話,前幾天還求到了他爺爺面前,可是裴宴是什麼樣的性格,說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了,誰有那麼大的面子?
徐長輝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陳森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分明就是把他面子放在地上踩:“我還以為森哥跟其他人不一樣,根本不會把裴宴的怪脾氣放在眼裡,沒想到……”他呵呵一笑,“沒想到不過如此。”
“老子生來就欺軟怕硬,用不著你用激將法來刺激老子。”陳森哼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老子臉上刻著蠢貨兩個字?”
徐長輝面色鐵青,沒有說話。
“挑撥離間這種手段,徐毅那個老狐狸來用還差不多,就你這不大的金魚腦,就不要出來惹人笑話了。”陳森冷笑,“我陳森雖然不入裴宴的眼,但還沒到礙他眼的地步,你自求多福。”
看著陳森得意離開,徐長輝氣得一口喝完杯中的香檳,想要摔了手中的杯子發泄怒火,又想起這是楊家老太太的壽宴,他如果摔壞杯子,恐怕要把楊家也得罪了。意識到這一點,他隻好把心頭那團火壓了下去。
自從上次在孟家鬧出事情以後,那些常與他約在一起玩的兄弟哥們,就不怎麼出門了,這個說要跟著打理生意,那個說生病要休養,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意思。
他爸說,徐家行事謹慎,不像裴宴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發起瘋來就不管不顧,像裴宴這樣的人,隻要稍微正常一些,就不像招惹。
有時候他忍不住想,憑什麼裴宴就能活得不管不顧,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他有錢還沒爹媽管著,就算發瘋也沒人能攔著。
“你怎麼還在這裡坐著?”徐思看到徐長輝臉色陰沉地坐在角落裡,坐在他身邊,神情溫柔道,“長輝,你不要跟二叔生氣,他也是為了你好。等裴宴來了,你就向他陪個不是,今天有這麼多長輩在場,又是楊家老太太的生日,他就算不給我們徐家面子,也要給楊家的面子,不會讓場面鬧得太難看。”
“思姐,讓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他道歉,我以後哪還有臉出去跟人玩。”徐長輝見來的是徐思,臉色好看了一些。
“我知道你感到委屈,但你是為了二叔,為了我們徐家犧牲,你的不容易我們都看在眼裡。”徐思拍了拍他的肩,“如果裴宴還帶了那個女伴來,你就向她道歉,女人心軟,隻要你姿態放低一點,把平時哄女人的殷勤小意拿出來,肯定能獲得她的原諒。”
想起那個叫花錦的女人,徐長輝眉頭皺了皺,那天如果不是花錦,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想到這點,徐長輝搖頭:“思姐,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這樣溫和大度,那個花錦不是什麼好東西。”
彎了彎嘴角,徐思小聲道:“花繡師的來歷我請人查過了,來自偏遠的窮山村,做過服務員、外賣員,甚至還在天橋底下貼過手機膜,這幾年跟著一個沒什麼名氣的蜀繡師學刺繡,倒是學著文雅講究起來,恐怕連裴宴都不知道,這個女人以前是做的是飯店服務員。”
“平時裴宴眼高於頂,誰都看不上,卻被一個做服務員的女人哄得團團轉。”徐長輝心頭快意萬分,“等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女人是個服務員,看他的臉往哪兒放。”
“長輝,你不要這麼說。”徐思嘆息道,“她從窮鄉僻壤來到這裡也不容易,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一路走來也是靠自己,你把這些事情鬧大了,雖然能讓裴宴面上無光,可她的未來也會受到影響,算了吧。”
“思姐,你怎麼就這麼傻。”徐長輝道,“這個女人能把裴宴哄到手,又怎麼會是個簡單的女人,就你以為她是單純無辜,自立自強的小白花。這些事你不要操心,我心裡有數。”
徐思愁得皺起眉來:“這些都是小事,我們當務之急,是先讓裴先生不再記恨我們徐家。”
“要不是那個女人挑釁我,我又怎麼會發火。”徐長輝罵道,“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個臭婊子。”
徐思眉頭皺得更緊,花錦故意挑釁長輝,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
她看了眼徐長輝,難道是因為她那天故意靠近裴宴,引起花錦不高興了?她靠近裴宴時,花錦看不出有半點不對勁,沒想到轉頭就用這種陰狠的手段。
沒想到裴宴竟然會栽在這樣一個女人手裡。
花錦與裴宴的出現,幾乎稱得上是萬眾矚目。自從裴宴發了那條朋友圈以後,他談戀愛的消息,就傳到各家男女老少耳中。很多人都在猜測他的女朋友是誰,會不會是孟家聚會上的那個蜀繡師,但裴宴沒有發過她的照片,與他交好的人又不露口風,所以誰也不敢肯定。
當他們看清挽著裴宴手臂的女人時,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是個跟裴宴走到一起,卻不被映襯得黯淡無光的女人,看裴先生在下臺階時,細心扶著她腰肢的樣子,就知道兩人感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