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從字面上看時間地點都有了,仿佛在說就差你了。
可是……唐辛不理解,兩歲多的小孩子露什麼營呢?石墨懂得什麼叫露營麼?
石玉看著對話框上顯示的對方在輸入持續了很久,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幼兒園組織的露營活動,要求父母參加。】
這下唐辛明白了。
還真是就差她了。
可是……唐辛更加不理解了,幼兒園是什麼意思?
石玉把石墨送去幼兒園了?
石墨才多大?
唐辛很生氣,噼啪敲著字,敲到一半改為語音模式發過去:“石玉,你要是嫌帶著石墨麻煩可以直接說,用不著把他送到幼兒園去,我可以把他帶到佛羅倫薩來。”
石玉點開一聽,也差點像梁橋那樣罵出來。
什麼玩意?
她自己跑了不行,還想把他兒子也給帶走?
她怎麼不直接說離婚呢?再加上一句,兒子歸她。
石玉沒再回復,更沒提昨天打電話她沒回的事,抱著石墨出門去玩。
第195章 回來
唐辛是在三天後回到上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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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陽和她一起。
兩個人一起從機場走出來。
唐辛是為了石墨回來的,但是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卡著最後的期限在周六這天抵達上京。
石玉知道唐辛的航班,坐在車裡等在機場外面。
機場人流不少,看見唐辛卻不難,挺顯眼的。
他忽然覺得沒帶著石墨來接她就對了,不然一嗓子媽媽喊過去,多不合適。
正是午後最熱的時候,唐辛頂著大太陽很不高興,墨鏡遮了半張臉都遮不住她的煩躁。
江陽摘下帽子扣在她腦袋上,唐辛幾乎是立刻取了下來,沒戴回他頭上,順手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上。
江陽瞅她一眼,一邊打電話一邊把帽子戴回自己頭上,確定好方位後推著行李車叫她:“走了,诶我說,你能不能高興一點兒?你要這樣,咱們現在就進去,再飛回去。”
唐辛沒理他,跟在後面。
石玉看著兩個人從車身旁經過,把車緩緩開出去。
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唐辛不喜歡這人,就像之前他玩笑時說過的那樣,這是喜歡唐辛的人。
還看出來一點,就是這家伙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那就是不重要的人,又或許就是沒見過,隻不過長了張很普通的大眾臉。
車開過去剛好看到兩人上車,石玉看了眼車牌,轉瞬移開視線。要是想知道這個人姓甚名誰,用不著記車牌這麼復雜,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提速將車開走,上了高速手機響,是梁橋。
梁橋很開心,上來就表示剛剛給唐辛打電話了,說是有活兒讓她回上京,挺高興地說到一半忽然問他:“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石玉順著他的話問,懶洋洋的,像剛睡醒。
“這丫頭已經在上京了,剛下飛機。”
石玉哦了一聲,沒下文。
梁橋心說不是你一大早上砸我們家門的時候了,這會兒還挺沉得住氣,再一想可不嘛,石玉什麼人,什麼時候為別人操過心?從來沒有,他自己的事都不帶著急上火的。
如此一想便斂了笑,慢條斯理地說:“你這做人老公的,要不要去接她?”
石玉淡聲問:“我很闲?”
梁橋咂舌,心裡話:不然呢?
他們這種人,有一個算一個其實都挺闲的,倒也不是真的沒事幹,但是甭管手上有多少攤事匯在一塊,哪怕是忙得腳打後腦勺也絕對不會讓人瞧出端倪,時時刻刻都要擺出一副爺不著急的款兒來,比誰都沉得住氣。
梁橋懂,所以比別人更了解石玉,便點著頭回:“不,是我闲,我沒事吃飽了撐的。玉哥,喝酒不?走,今兒我請你。”
石玉拒絕:“不喝。”
昨天還跟提溜貓似的叫他出去喝呢,今兒就戒酒了?
“得。”梁橋便不再多話,心裡悄摸樂。石玉這人清高,但是有用的信息絕對往耳朵裡聽,做戲做全套立馬就給石墨找了家幼兒園,還是公立裡頂好的那種,暑期將至,特意為了新的學年辦的周末小班,美其名曰適應團體生活,每個星期就周末去兩天,每天上午兩個小時。
梁橋都不知道他上哪兒找的,兩個小時能學什麼?還不如去趟遊樂場玩的時間長呢。
但是有用,這不,唐辛回來了。
唐辛沒回家,先去的梁橋那裡,把後面的工作確認好,再穿插好要去意國的行程安排,都敲定了要走。
梁橋瞅了眼坐她身旁的江陽,問:“你回來幹什麼?”
江陽伸長了腿嘻嘻地笑:“回來看看,怎麼?上京光是你們家,不是我家?我不能回來?”
“不能。”梁橋很是認真地豎起食指,左右搖了兩下悄聲地說:“當年你媽送你出去的時候說了,不讓你回來就不許回來。”
“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江陽不當回事,起身去拉唐辛。
梁橋一攔,讓他把手放開,唐辛剛好站起來,衝著江陽說道:“走吧,先把我送回去。”
梁橋又攔,說他去送,唐辛表示用不著這麼麻煩,江陽也說不麻煩,給梁橋噎得夠嗆,年輕人真不懂事,不知道什麼叫麻煩。
臨出門,梁橋遞給唐辛一個小禮盒,打開一看是條手鏈,唐辛說好看,梁橋說生日快樂。
兩個人出了門,梁橋去窗邊抽煙,看著兩道人影上了車,嘖嘖搖頭,心裡卻樂: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要是讓石玉瞅見江陽,不知道還沉不沉得住氣。
要不是梁橋送她禮物,唐辛還真是忙得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再一看時間,也對,每年收到生日祝福都是在天黑之後,所以她爸媽還沒打來電話。
江陽也沒忘,所以才在今天陪著她一起回上京,也是順道想要看看和唐辛結婚的老男人到底什麼樣。
唐辛不肯透露,江陽便沒刻意去打聽,怕她不高興。
那天早上他接到電話,對方簡單兩句就掛了,聽不出什麼。等了一天竟然都沒有再打過來,看唐辛的反應也不知情,應該是她不關心家裡的那位丈夫。
要真是有感情,怎麼可能剛剛結婚一個月就從家裡跑出來呢?
十來天的時間,夫妻倆彼此不聯系,正常朋友之間都不可能這樣。
所以,結的這是什麼婚,顯而易見。
江陽壓根不當回事,尤其是以他對唐辛的了解,這婚早晚得離。
送到家門口,江陽隔著車窗去看,呦嗬一聲:“行啊,這人,房子不錯。”
唐辛沒接話,他朝著身後一指又自己說起來:“我們家在那面,剛才經過來著,有空了過去玩。”
唐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推開車門,江陽從後座提過一個袋子放她腿上,笑呵呵說:“生日快樂。”
“謝謝。”唐辛這才開口,提著袋子下了車。
剛走過去,大門就緩緩地打開了。
石墨嗷一嗓子朝著她衝過來,大喊著:“媽媽!”
唐辛連忙彎身,還來不及蹲下,石墨直撲到她懷裡。
人勉強站穩了沒摔,袋子脫手掉在地上,碎裂聲清晰響起。
第196章 生日
碎了的禮物隻能看出是水晶,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江陽的車還停在那裡,車窗大開著看過來,朝著愣住的母子倆叫了一聲:“沒事,回頭給你補一份,走了。”
石墨見過江陽,還有印象,揮了揮手,叫回去:“哥哥,再見。”
他這麼一叫,唐辛都樂了,她差點忘了江陽每次都教石墨喊他哥哥,特別幼稚,兩個人在一起玩的時候要是不看著隻聽聲,都分不出來誰是大人誰是小孩,純粹就是兩個孩子。
難得的是,到了上京這麼久,石墨還記得意語怎麼說,完全得益於說小話告小狀的“惡劣”行為,明明離開了那個語言環境,非但沒忘還越說越好了。
不止是和媽媽說,唐辛發現過好幾次,跟她爸媽告狀的時候用平城話,跟紀雲雲告狀時說著半生不熟的龍潛話,有時當著對方的面也說,反正被說的人又聽不懂。
說的全是無傷大雅的小事,長輩們看著覺得好笑便戳著他的小肚子說他是個小人精,石墨就咯咯地樂。
唐辛在私底下和石墨說過幾次,告訴他這樣不好,不可以再這樣,石墨聽得懂,態度特別好,答應得好好的,但是每每當著各位長輩們的面時偏要再重演一遍。
石玉說他就是故意的,為了引人注目,又說小孩子大部分都會做出類似的行為以達到相同的目的,所有人都不理他自然就好了,唐辛很為他的心大而無語,問他:“你小時候是不是就這樣?”
石玉倒打一耙,“是你吧。”
唐辛就知道和他說不通,她認為是問題的問題在石玉的眼裡統統不是事,可是當石玉很嚴肅地教育石墨時,唐辛又覺得那些根本不重要。
她不知道是因為生長環境的不同造成了兩個人對教育孩子的偏差,還是因為年齡的代溝,反正溝通不了,那就不說了,反正那是他的兒子。
可是,現在肚子裡又有了一個,真的是他們倆的,她又犯起愁來,怎麼教?
有時她又覺得想太多了,可能是因為懷孕的關系容易胡思亂想,然後便勸著自己想開一點,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
好在心大,總能看到前方微弱的曙光。
就像現在,她已經站在院子裡了,想到一會進門有可能會看到石玉,唐辛的心裡突突了一下,轉而又想,見就見唄,他能怎麼樣?
石玉確實沒怎麼樣,沒等母子倆進門率先走了出去,像是恰好發現了她,隨口說道:“剛好你回來了,陪他吃晚飯,洗澡睡覺。”
他沒說去幹什麼,她也沒問,應了聲好便拉著石墨往前走。
眼皮都沒抬一下,從他身旁走過去。
石玉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她松了口氣,肩膀倏地就落下去了,從他身旁走過去之後腳步都輕快了,小跑著進了門。
石玉回想剛才所見,有沒有變化?好像沒有。
再一想,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能有什麼變化。
她那個肚子好像不會長起來似的。
所以才總是無所顧忌地跑來跑去吧,雖然速度不快但是看著怪嚇人的,就像剛才差點被石墨撞倒,兩個人還傻樂,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不知怎麼,腦袋裡忽然蹿出一個想法,她不會趁著出國把孩子給做掉了吧。
自己就先否定了,唐辛不會。
也說不出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她不會。
……
洗完澡,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說話,石墨問唐辛是不是回家了,唐辛說是。
他又問她回去做什麼,唐辛說有工作。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憂傷似的,什麼都沒說她就感受到了他的不舍和無奈,像個大人樣子,卻更加惹人心疼又憐惜。
臨睡前,唐辛確認鎖好了門,石墨問她做什麼,她說怕貓和狗進來,石墨仰在床上打著滾地哈哈大笑,說它們才不會進來,爸爸不讓所以它們很乖,然後又說隻有爸爸才會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