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就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她掙扎著爬起來。本來想找浴巾把自己身上的水汽擦一下。


  冬天太冷了,水珠蒸發的時候,幾乎帶走了全部的熱量。


  沒想到霍鴻羽直接把她拉起來,摔到浴缸裡。


  四周濺起巨大的水花。一條毛巾摔在她的臉上。


  她脆弱的尊嚴就像氣球一樣,升空後,爆裂炸得四分五裂。


  “你轉過身去,別讓我看到你這張臉,你除了身材以外沒一點像高琬......如果我早知道你這麼惡毒,在你經紀人送你來的那天晚上,我就應該把你退回去。”


  孟絲玟在這場接近受刑一樣的懲罰中。


  她沒有痛呼一聲,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剝落的指甲片跌落在汙水中。


  孟絲玟的思緒回到了京附中柳絮紛飛的天空。


  她和同伴一起經過那人的教室,惝恍又渴慕地朝著門裡望著後排他的座位一眼。


  劉義慶的《詠雪》裡,記錄了謝道韫幼年的往事。


  雪是什麼。


  是撒鹽空中差可擬。


  是未若柳絮因風起。


  那個女孩子得到了一場簌簌落落地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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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雪中打著《夜叉》裡,螢子的傘,害羞又依戀地問她身邊的“修治”這把傘好不好看。


  為什麼我連追憶,我夢裡的一場柳絮,都要被人無情打壓,嘲諷呢?


  她看著浴室皎白的燈光下,閉眼喘息的霍鴻羽享受的影子。


  在身後晃呀晃,放肆又讓人憤怒的喘息聲從耳後傳過來。


  並不是耳鬢廝磨那種甜蜜,而是像鬥毆一樣互不認輸你死我活。


  孟絲玟眼睛帶了一點笑意,就像求饒又像撒嬌一樣的語氣,宛如柳絮纏覆在霍鴻羽的感官上。


  她說:“江衍鶴,輕一點。”


  身上的人一頓,接著脊背被人覆蓋住了。


  對方狠狠地咬了上來,就像勒索一樣,不咬出血死不罷休的架勢。


  孟絲玟感覺到身上血液,已經隨著浴缸水溫的降低流逝了。


  本來她開的是恆溫,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誤觸了close。


  但本來用力掙扎。


  但她忽然想起今天那個女生脖頸上,也全是肆虐後的痕跡。


  “你也這麼兇狠的嗎,江衍鶴。”


  於是她停止了掙扎。


  什麼都沒說,撲騰的水聲歸於寂滅。


  她想:“你喜歡就好。”


  “閉眼睛幹什麼,爽得沒氣了?難道我還不夠滿足你嗎?”


  霍鴻羽把她的頭撐在浴缸的檐壁上。


  看著孟絲玟這個倔脾氣,眼睛被檐壁的水逐漸浸湿,但她一聲不吭。


  她就是不服輸。


  因為他之前罵過她喘起來又尖又細,不像高琬。


  他嗤笑了一聲,心裡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佔領。


  “還演嗎,再叫一次江衍鶴,讓我聽聽?”


  -


  酒店套房是一個房間,附帶一個巨型的溫泉。


  江衍鶴走到溫泉旁邊的時候。


  禮汀的頭發湿漉漉的,發絲發出淺淡的香氣。


  她縮在溫泉的角落,看上去就像患了自閉症的小貓。


  腳踝一下又一下地,在散發著白霧的水裡晃蕩。


  新鮮的牛奶,被她擱在水裡的木質廊橋面上,已經喝了一半。


  禮汀有乳糖不耐受,他是知道的。


  如今拆開牛奶猛灌的模樣,倒像是真的在鬧脾氣了。


  禮汀見他過來,立刻跳進水裡。


  伸出細又白的手臂往前面劃動了一下,意圖躲開。


  “你不要過來,我們各泡各的。”


  她在賭氣,胸口又酸又澀,就像一百顆青檸,悉數冒著氣泡發酵。


  可以不為了他身邊性感的漂亮女生,是他的初戀吃醋。


  但是怎麼可能不為了所有人悉數都知曉,他心尖有別的女孩子感到嫉妒呢。


  江衍鶴眼睛漆黑一片。


  他感覺很渴,他很想眼前的人上岸來,澆滅他心頭的那團火。


  完全無法降解地悸動,和想要壓倒眼前忤逆他的人的不悅感,在身體上層層爬升。


  他一貫不是一個對生理反應束手無策的人。


  但之前,禮汀任由他肆虐的寵溺模樣,好像在今晚消失殆盡,剩下無盡地想要徵服的欲.望。


  “你不怕水了?”


  他語氣稠熱又黏糊,盛滿她已經可以脫離他,獨自進入溫泉的不滿。


  禮汀沒有回答他。


  她反而沉默地,扭過臉去:“你不用回來的,你可以在外面,一直陪其他的女人。”


  她往白霧的深處去,留下了被水汽燙紅的耳朵尖。


  室外的空氣依舊湿冷一片。


  事實上她很想撲進他的懷裡,咬他,打他,狠狠地發泄傍晚的不悅。


  但是她很怕一見到他,就心軟了。


  明明知道他不會和別人發生什麼。


  如果真的曖昧到想舊情復燃的地步,又怎麼會當著別人的面,和她招手。


  可是就是不開心,別扭,生氣。


  禮汀悶悶地泡了很久。


  直到身後動靜消失,她細軟的手指也起了微微的褶皺,酒店裡的溫泉水甚至有一點硫磺味。


  她其實有點擔憂,會不會身上沒有香味。


  他就不會湊上來,埋進她的脖頸,在她的懷裡嗅。


  到這個地步了,滿腦子還是想著他。


  但江衍鶴很壞的,他沒有哄她的意思。


  他不見了。


  禮汀咬著唇角,從水裡站起來,扶住眩暈的額頭。


  忽然背後被人攬著腰抱住了,她慌張地感受到那人順著她的發尾吻下來。


  從側頸到耳後,把硫磺一點點替換成他的味道。


  他並沒有下水,而是扶住她的肩胛骨,把她抱起來,絮語似地,叫她:“汀......禮汀......汀汀......”


  禮汀一早就知道他是一個擅長蠱惑的壞男人。


  她被他攬進懷裡的時候,幾乎什麼也沒有再想,隻想逃開。


  “我不要你。”


  她激烈掙扎片刻,把那人一起帶入了溫泉中。


  等到他穿著襯衫卻渾身湿透,黑發散落在額前滴水,她才感受到了那人的偏執和憤怒。


  江衍鶴肌肉線條流利,胯骨的三角肌牢牢地把她鎖在身前。


  動作間蒸騰出來了細密汗液。


  他埋在她身上舔.舐,她一直不安地顫抖。


  最後他掐著她的脖子,示意她別動。


  但禮汀,今天並沒有順從他的意思。


  她非常叛逆。


  咬破了他湊上來的唇,吻便充滿鐵鏽味。


  這是她第一次在這種事上反抗他。


  她的疼痛和挑釁,第一次點燃了他的徵服欲。


  他不悅到了極點,手指驟然收緊,手臂青筋暴起,單手鉗住住她伶仃的手腕。


  禮汀灼熱地呼吸著,還是在反抗他。


  反抗之前求而不得的肢體接觸。


  她說:“不要......我不要你…你去和別人玩…我不要。”


  那人在她的反抗中逐漸興奮起來,細細品味她的肩膀和肋骨的汗液。


  “你還想要誰?”


  她身上的氣味陌生又清冽。


  但是讓她痛的動因,卻像是毒與蜜一樣,被他逐步挖掘出來。


  他第一次被她忤逆以後,變得更加激烈又情挑,強行把手指刺進她口腔。


  然後渴求地舔走那些帶著腥味和血,屬於她的一切,都能令他瘋狂。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個毒蛇吐著信子,暴露出環住她,強迫她的可怕。


  他的瞳孔漆黑又幽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禮汀的體力沒辦法和他較量,隻能無力破碎地顫抖著抗拒。


  身體變得很奇怪。


  但是還是想要反抗,特別是因為他渾身衣服都穿得完好。


  唯一不完美的小臂,卷起了露出腕骨的幅度。


  是下午受傷的位置。


  但她卻在他的手上毫無招架能力,宛如獻祭的模樣。


  牛奶在她的雪白的皮膚上被打翻。


  被人一點一點地順走。


  他把手指放到水裡去,俯下身,低聲在禮汀的耳邊誘惑到:“你不是很喜歡我的手嗎,看清楚怎麼讓你舒服的。”


  這麼久以來,他是第一次以這樣強勢的方法,操控她的感官。


  禮汀皮膚都泛著紅。


  眼神渙散,小幅度的發著抖,嘴角湿潤,咬緊牙齒。


  這種反抗幾乎微茫。


  他兇狠又可怕,僅僅靠著一隻手就能讓她散架和失去意識。


  她說了很多求饒的話。


  但他已經被遭遇她反抗的不悅感操控,神經都陷入一種狂熱的興奮。


  畢竟,她從來都是甜蜜又柔和地湊上來。


  隨時做出給予的姿態。


  第一次反抗的模樣,也太可愛了。


  禮汀逐漸淚眼朦朧,她眼淚湿潤又被風幹。


  失去意識又清醒過來,顫抖著暈厥過去。


  又在兇狠的愉悅感裡醒過來。


  總之他壞心眼地一刻也沒有停手。


  但直到最後一刻,她徹底在他手上失去意識。


  被他怎麼玩,也沒有醒過來的時候。


  江衍鶴吻著她的眼睫,用絨布把她從水裡抱起來之前。


  他按捺下來,沒有對她發情。


  因為時機不對,他必須隨時提防著許家和朱家找人來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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