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路在腳下,白茫茫的滑雪軌道,一眼看不到盡頭。


  禮汀遠遠地仰望著渺遠的天幕,無盡的雄渾和蒼茫。


  山腳下等她去的身影已經化作小小的點,腳下的坦途,需要自己開拓。


  她腳心被玻璃扎傷的疼痛已經感受不到了,隻感覺到生命的真諦在呼嘯的風和速度裡體現出來。


  飛速下落的一瞬間,心髒驟停。


  “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


  禮汀忽然覺得有點理解那個人了。


  刺激運動會讓人愉悅,輸贏絲毫不重要。


  因為在戰勝自己的過程中,已經享受到了。


  -


  晚上,相約去Pub喝酒。


  禮汀仔細戴好了絨線護耳帽,她站在末尾,跟著他們一起往裡走。


  下午運動後出了汗,她去休息室稍微補了一下妝,又把口罩繼續戴上去了。


  酒吧溫度很熱,女生把外套搭在手上。


  她穿著白色高領毛衣和修身絲質襯衫,下身是系帶的襯裙,走過走廊,裙擺被暖氣吹得揚起來,像一株素白清透的睡蓮。


  “禮汀,這裡。”沈鴻笑著招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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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座上不隻是有幾個男生。


  程頤也在,穿著學院風黑背帶裙孟絲玟也在。


  禮汀不著情緒地轉眼,她又看到了那天在山對面。


  站在江衍鶴身側的,偶然一瞥的紅唇貂皮性感美人,沈琦涵。


  湊近才發現,沈琦涵溝壑豔麗得驚人,長腿支稜在空氣裡。


  她的身前放了一杯豔紅的雞尾酒。


  桌前扔著別人給她備注了聯系方式的小卡片,還有她的唇印,顯然已經有男人來搭過訕了。


  “那天我就想見識一下,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沈琦涵緩緩站起來,從卡座走出來,向禮汀伸出柔荑。


  她的手指修長,甲面有富家小姐保養過的勻亭,上面的鑽石閃閃發光。


  “禮小姐的影響力真大。我看他給你招手,去酒吧喝了一夜的酒,難受到吐。結果第二天小孟給我打電話,說她不想拍攝了,在家裡哭了一天。我一直都很好奇,禮小姐有什麼魅力,能讓人受這麼大的刺激。”


  沈琦涵身上的香水味張揚肆意,撲進禮汀鼻尖。


  她輪廓很深,眼線狹長,看上去風情萬種。


  禮汀沒有多看沈琦涵,反而垂著眼,極淡地瞥了孟絲玟一樣。


  隔著喧囂人群和酒精。


  禮汀沒有任何情緒的注視,讓孟絲玟感到一絲被拆穿的恐懼。


  她眼睫閃爍,心裡清楚明明自己才是說謊的人。


  “嘖,你們都是小事情。禮桃也是受刺激,還蠻嚴重的,還是李絮告訴我的。”


  程頤也察覺到了,她做了香檳色指甲的手,夾著細長的女士煙,不悅地抖了抖煙灰。


  禮汀捏著口罩往下拉。


  她的嘴唇沒有絲毫血色,泛著極淡的、純真的粉。


  “所以,需要我把那人叫出來,和你們再續前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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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似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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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鴻羽闖進Pub的時候。


  孟絲玟還在沈琦涵身邊靠著,身邊放著高定春季新款粉珐琅手袋。


  她小女生似地用手指勾著脖頸上,品牌方寄送來的天價項鏈。


  她嘻嘻哈哈地笑著,惡趣味地看見,程頤給禮汀灌了一杯電氣白蘭。


  孟絲玟正暗想著。


  禮汀是不是把香水點到耳背和頸動脈的地方。


  為什麼她每次咽酒,臉頰微紅,體溫升高的時候。


  細密汗水浸潤過她的脈搏,她的身上都能傳來清冽的香味。


  禮汀真的好會啊。


  孟絲玟想,她一個女生都招架不住。


  忽然有人從店外進來,光影閃爍,四周吵鬧的氛圍忽然凝滯了。


  這個男人身邊帶著一個保鏢,宛如摩西分紅海。


  周圍情緒高昂的酒客驟然凍住,屏息讓道。


  “越來越難馴了是吧,和我玩失蹤?”


  霍鴻羽是單眼皮,皮膚顏色比較深,眉骨漆黑,輪廓冷硬。


  保鏢站定後,他從他們身後走了出來,個頭高大,單薄眼睛沒半點笑意,嘴角卻似笑非笑的,浮著點怒氣。


  他直接把孟絲玟從卡座上拽出來:“和我回去,你一個公眾人物,隨便跑到酒吧和一群男的喝酒鬼混,你還要打算繼續拍戲嗎?”


  慌亂間,孟絲玟的酒被碰撒了。


  她惶恐地說:“涵涵救我。”


  沈琦涵被嚇到,往旁邊挪動,高跟鞋拐了一下,順勢一個趔趄坐下去了。


  她並沒有幫孟絲玟說話。


  霍鴻羽看起來囂張極了。一路扯著孟絲玟就往外拖拽。


  “走!”


  不管她在背後,如何哭叫哀嚎。


  變故來的太快。


  沈鴻和李銳旭出門給禮汀買醒酒藥去了。


  這裡本來就沒有幾個人。


  費澄聲和裴時斯想阻攔。


  程頤瞥見他們好管闲事的樣子。


  她夾著煙,事不關己地說了一句。


  “自己要靠著男人上位,還傍著一個年紀小佔有欲強的,活該咯,你們救她做什麼?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想在人前風光,人後就得吃苦。”


  程頤是費澄聲的前女友,說話對他一向有威懾力。


  幾個男生想著,原來隻是別人家務事,都沒有動了。


  程頤和沈琦涵從小在世家圈子裡長大,最懂趨利避害。


  霍家人他們一個都惹不起,霍鴻羽的長相她們也敬謝不敏。


  甚至熟知的人,一直都在傳他在床上玩得可怕。


  況且,是孟絲玟自己選擇的倚靠,想實現階級躍遷,就得付出不是嗎?


  孟絲玟狼狽不已,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羞憤。


  她大叫著讓他放開:“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人看,我隻是和我朋友聚個會,你又來發什麼瘋。”


  “朋友?”霍鴻羽不屑一顧地放肆笑了起來。


  他教訓她:“你真以為沈琦涵是什麼純情女大學生呢,買了還幫她數錢,人是特意拉你當把你當活靶子。”


  他是真的把她當成自己養的一條寵物狗對待,可以隨意揉圓搓扁。


  前面的吧臺上有個人拍照。


  他直接示意保鏢把人手機給摔了。


  “拍什麼拍,不許拍!”


  拍攝的酒客本就懷著想曝光孟絲玟私生活的心思。


  此刻嚇得話都不敢說,悻悻地靠著吧臺垂下頭。


  酒吧裡雜亂不堪,之前大家都竊竊私語討論著孟絲玟的私生活。


  現在人群紛紛噤聲。


  兩個保鏢拿著警棍,誓有誰敢拍攝,就摔碎誰手機的架勢。


  霍鴻羽看她在掌心掙扎:“沒人救你了,你也別心存什麼幻想。”


  孟絲玟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她喊叫地聲嘶力竭被拽出去:“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和他回去。”


  卡座上誰都沒有動。


  酒吧裡的光影一圈圈浮著,似乎都沒有為驟變的驚愕反應過來。


  饒是沈琦涵也沒有動,把玩著手裡的骰子,一副和自己無關的架勢。


  人群安靜了半分鍾,他們走後,又冷眼旁觀地繼續開始了今晚的夜生活。


  禮汀放下手裡喝了一半的電氣白蘭。


  她心不在焉的,垂眼看著淺黃褐的酒液。


  女生不知道想了什麼,扔下一行人,追了出去。


  外面空氣驟冷,她沒拿衣服出來,抱著手臂凍得發抖。


  前面往地下車庫的地方。


  禮汀終於在停車場昏暗的燈光裡,找到了不遠處糾纏的幾個人。


  孟絲玟還在不斷踢打著霍鴻羽:“放開我!”


  自從最初她在霍鴻羽床上,叫出江衍鶴的名字開始。


  最近她和他的關系,就陷入一種水生火熱的狀態裡。


  她是最開始先挑釁他惡心他的,逼迫他帶自己出席宴會,結識人脈。


  但是,自從被他帶去宴會,她遠遠地看見高琬的長相。


  作為一個表演系出生的職業演員。


  孟絲玟會經常模仿高琬的神態,對他露出誘惑的笑容:“這樣像她嗎?”


  甚至會高琬發在社交平臺的同款衣服,她都想盡辦法地買來穿上。


  “你為了學她真賣力的。”


  霍鴻羽仔細地端詳她半晌,似乎真的在尋找高琬的影子,“她鼻梁上沒有那顆痣。”


  然後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霍鴻羽不知道哪裡來的巨大火氣,冒出囂張的獰笑:“一點都不像,她長得洋娃娃。而你呢,裝出來的幼態讓我作嘔。”


  “這樣啊。”孟絲玟說:“不像就不像,生什麼氣呢,操不到她就對我發瘋是吧。”


  霍鴻羽狠狠地給她一耳光:“別用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和我說話。”


  他想要刺激她。


  看她為他情緒激昂,而不是這樣一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


  霍鴻羽前幾天回了趟紐約的曼哈頓。


  他回來的時候,找孟絲玟上床。


  孟絲玟拍攝,很晚才回來。


  他都在酒店裡等得不耐煩了。


  孟絲玟回酒店的時候。


  他手機響了。


  是高琬打來的。


  高琬詢問他的航班是否安全抵達,


  霍鴻羽溫柔笑著說:“當然。”


  孟絲玟正在跪在他前面,滿臉漲的通紅,雙眼怨懟地盯著他。


  他感到一絲病態的快感。


  他和孟絲玟在床上,依舊是不死不休的狀態。


  晚上發泄完以後,兩人一點都沒有溫存。


  直到霍鴻羽支使她幫自己拿放在床頭的煙灰缸。


  “你的痣怎麼沒了?”


  孟絲玟揣著明白裝糊塗:“找人算了命,說這顆痣會擋事業運,我就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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