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他面向禮汀:“這次您能得獎,徐總出了不少力,禮小姐可以陪我們徐總,去暢聊一下今後的發展嗎。”


  一旁楊舒彤,心裡咯噔一聲,掌心不自覺滲出了細汗,心裡難過對方最後還是逃避不了。


  禮汀半張臉埋在會場外的光影中。


  她側頭小聲對楊舒彤說:“如果十二點我沒有回家,你就報警。”


  隨即,禮汀抬起眼,對著商務車的方向,露出一個小狐狸一樣狡黠又俏皮的笑容:“可以讓我的助理,把我的傘帶上嗎,如果一會要和徐總散步,我可以替他打傘。”


  “當然可以。”


  傘桶的重量有些微沉。


  夏元渡不疑有他,隻是叮囑禮汀把傘拿好。


  楊舒彤有些擔憂。


  禮汀卻對她露出一個讓她放心的安撫眼神。


  她拿著長傘桶,就像一個捏著劍孤身前往鴻門宴的俠。


  孤清的背影纖細一抹,緩慢地踏入雪裡。


  -


  楊舒彤帶著警察,衣服上灑滿落雪,破門而入的那一刻。


  她幾乎被眼前的景象,嚇得跪倒在地。


  徐傑的血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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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破碎的紅酒杯的碎片中,半翕著眼睛躺著。


  他的腹部抵著一把刺刀,是他自己拔出來的橫貫傷。


  禮汀渾身都是被徐傑踢打的淤傷。


  因為她之前的拒絕,男人沒打算放過她。


  她已經喝了情藥,手腕被捆綁住,臉色潮紅,神志已經模糊不清,意識恍惚。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


  徐傑想要侵犯她,看見禮汀一直拿著傘桶自衛,於是面目猙獰地打算搶過來。


  傘桶裡裝的,根本不是傘。


  徐傑抽出來,發現裡面裝著一把細長的日式刺刀。


  刀鋒黝黑纖長,刀柄處鑄造著骨瓷,做防滑使用,就像一圈圈抱著刀柄的肋骨。


  他還來不及贊嘆,就被喝了情藥,捆綁住手腳的禮汀撞到在地。


  刀柄斜著插入小腹,內髒從粘連的皮肉中滑脫,他狼狽倒地,奄奄一息。


  禮汀也被刺刀劃傷了肩頸和手臂,血液跌落下來。


  她還中了麻痺心髒的情藥,在水深火熱中煎熬。


  楊舒彤被警察叮囑不能破壞現場,她跪在地上崩潰大哭。


  跟著醫院帶來的救援人員,抹著眼淚追隨著放著禮汀的擔架。


  “你放心,輿論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因為剛才頒獎裡上,你才希冀過讓他們相信你,這次一定是正當防衛,完全沒有過當!”


  “實在很對不起,小汀,我不知道這把傘桶裡裝著的一直不是傘,是刀具。”


  楊舒彤愧疚落淚,她啞著嗓子哆哆嗦嗦地觸碰禮汀的手:“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就好了....早一點知道你有這麼破釜沉舟的想法,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因為情藥的原因。


  禮汀全身還在小幅度顫抖著。


  她虛弱地搭在楊舒彤的手上,她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


  看到警方接近徐傑的那一刻。


  她的心裡湧起了巨大的快意。


  她終於報復了徐傑為京商主席之位,在威尼斯開槍射擊那人的深深仇恨。


  “一直都是我......你師父衣服被劃破,讓他社會性死亡,就是這把刀。——這把刀的主人,一直是我。”


  楊舒彤流淚滿面:“你活著就好,小汀活著就好,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你......會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禮汀艱澀地,一字一頓地,小聲說完,她眼尾湿潤,像被風雪沾湿的蝶翼。


  楊舒彤的眼睛泛著薄薄的水光,用力點頭:“我會的。”


  在漫天大雪中。


  失血過多的禮汀,終於安寧地閉上眼睛。


  那個人為她遮風擋雨了十年,她終於得到了一次為他撐傘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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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傑射傷江衍鶴是在91和92章。


  番外和正文中所有人的結局都很治愈。


  所以這版復仇向的三章if,算是認為“校園霸凌和職場性.騷擾無法原諒”觀點的另一種可能吧。


  我不太會懸疑設置,和激烈的愛恨,寫這章的時候情緒爆發了幾次,但我還是認定,一定要把傷害過他們的人的結局講清楚,這樣才算有頭有尾。


  還有一章不太長的,甜甜的大結局,不是if線,明天或者周三更。


  是最後一章了。


第124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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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春以後,禮汀又感冒了一次,她的體質纖弱,嚴寒天氣不適合她。


  想起年末那段時間,兩人在山間雪夜的分離。


  江衍鶴當機立斷,把工作暫時放下,陪她去了京都。


  兩人在京都的宅邸,依傍遠處的鞍馬山,宅院裡有一汪引進的溫泉水,散發著淺淡的硫磺藥香。


  身體纖弱的人多泡點熱湯,暖手腳和子宮,總比在幹燥嚴寒的京域好一些。


  兩人天為被,地為寢,狠狠放縱了一段時間。


  江衍鶴向來動手能力超強,用鐵絲捆住落木松的連接處,剩餘部分用船釘綁定,輕松造出一艘木筏。


  他把禮汀抱在懷裡,扶她在熱氣騰騰的溫泉水裡浸著。


  男人手指夾著煙,半赤著上身,交代一些公司的業務。


  等禮汀手腳稍暖,搭在毛巾漾著笑意,散落湿發抱住他的腰。


  他就緩慢地俯下身,接吻間。


  青梅味道的酒液從他的薄唇間,沾湿出清冽的水光。


  被熱得暈乎乎的人,一點點舔走。


  偶爾,江衍鶴會反客為主,卷吸她的舌尖,讓她酥麻難耐。


  她本來就渴,兩次三番的,在水裡胡亂撲稜,像被釘在標本架上的蝴蝶,被人撈起沾湿的翅膀,觸碰身上的閃粉,一下一下,樂此不疲。


  兩人也會聊天。


  禮汀會蜷在他懷裡,委屈地抱怨,說之前在牛津小鎮,嘗試著給他打電話,但是壞男人從來不會接。


  江衍鶴回憶起當時守著內線電話,幾乎畫地為牢的模樣。


  當時他忐忑不安,從未患得患失至此。


  直到他以為電話那頭不是朝思暮想的人呢,而是凌琦君,才沒了蹲守的心思。


  江衍鶴沒渲染當時的失落,彎起薄唇笑了一下:“我現在就補償,為你服務。”


  “真的嗎?”禮汀眼睛很亮:“那你抱我去洗頭發吧。”


  “嗯。”


  “要你給我手洗哦!”


  “好。”


  江衍鶴細致幫她拆下裹著毛巾的頭發,浸入滿是花瓣的清水中。


  “寶寶,躺下來一點,水溫合適嗎?”


  “嗯,很舒服。”


  被他照顧得好愜意。


  禮汀在享受的間隙,偷偷地睜開眼睛觀察他。


  英俊的男人正繃著下颌,專心致志地給她頭發上衝水,生怕沾染到硫磺,會讓她的發絲幹澀脫落。


  禮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她覺得感動又溫馨。


  “哥哥怎麼做什麼事情,都這麼認真呀。”


  他眉梢認真蹙著,手指蘸著水,想幫她撩開發絲,又怕精油沾到她臉上,動作微頓,強調到:“隻對你認真。”


  今天連煙都沒碰,不想把依附著他手指的細軟發絲,染上別的味道。


  他想起剛才禮汀的委屈,解釋道:


  “我真沒辦法接受和你之間插入另外一個人。承諾了和你攜手度過一生,做了不要小孩的打算,我就在想,一定要對你好,不然汀汀和我鬧脾氣,連個主持公道的人都沒有。如果我們有矛盾,你沒人訴苦,哭也一個人哭,失落也一個人生悶氣,會讓我非常心疼。”


  江衍鶴看著水流淌過發絲的尾端,跌落在地上,細細的珠鏈,就像禮汀在他面前流過的眼淚。


  “我對你的渴望,比起陪伴在身邊就滿足著的你,其實激烈的多。隻想你的世界裡,除了我沒有別的人,想你和這個世界徹底沒有關聯,就像現在這樣。所以對於這樣才能得到快感的我,心甘情願地去做你需要別人做的事,這樣汀汀就會隻屬於我。”


  精油都已經融入了發絲裡,他細致地替她包好幹發帽。


  看著她腦袋圓圓的,像吃胖的小貓,他的手指寵溺地搭在毛絨發帽上揉了揉。


  “汀汀很乖,會認真滿足我。”


  “很久很久之前......”


  禮汀垂下眼睛,她看到兩人在覆雪的石頭上,影子交疊在一處:“第一次來你家那天晚上,我也讓你給我擦頭發,哥哥,那是我第一次需要你,你也從來沒有辜負過我。”


  “可我是壞蛋。”


  他笑了一下:“我真希望這大多數時候,貫穿你的一生,你不能再需要別人。”


  禮汀包裹在發帽裡的耳朵尖一下紅了,她的小臉之前就被溫泉的熱氣繚過,暈著花瓣一樣的顏色。


  她羞恥地背過臉去,用雪白的腳尖玩著掉落在溫泉水池的樹葉。


  “有時候和你隔著距離,遙遙想著你穿過人群,形單影隻,就已經開始擔憂了。”


  “所以以後,乖一點,讓我少憂心一點好嗎。”


  她的腳被男人握住,不顧淺淡的硫磺味道,抱在懷裡,很輕柔很細致的沿著腳踝啄吻上去。


  禮汀嘗試著抽出去,沒有成功,反而被人鉗握得更緊。


  “別人總是欺負你,讓你委屈。”


  他仰頭凝視坐在高處的禮汀,如同凝視一件稀世珍寶:“隻有我才不會傷害你。”


  周圍湿漉漉地,又氤氲著高熱的水汽,才會讓一向冷淡克制的江衍鶴說出這麼多動情的話。


  可是被他好好對待的汀汀,完完全全的被他說服了。


  她愛慕他,連他激烈到讓她身體疼痛的欲望也愛。


  愛他分明對她執著到瘋狂的地步,也願意讓她看見自由和遠方。


  “我也是。”


  她小聲說完,又重復了一遍:“我也是......其實那時候被蔣嘉禾他們怎麼逼迫,我都沒有想過要離開。威尼斯回來以後,我總是害怕,我離開以後,你會再受槍傷,到時候沒有人陪在你身邊,你失血過多倒地,害怕你無人救治。我睡覺都能被這樣的畫面嚇醒。我說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吧哥哥,那時候我們兩個人住在一起,煮面放多少水也會問我,你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我被你安置在小桌子前等你給我端出來,看著你的背影,我就覺得很想哭也很心疼。我不知道有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一個人到底怎麼辦。我從來沒有告訴你,那時候我並不想吃面,隻是因為你的胃病藥,不能空腹吃。”


  偌大的宅邸,寒冬裡一絲蟲吟都沒有。


  隻有兩個人交匯的呼吸和觸碰的聲音。


  “後來我越來越清楚一件事,我沒辦法放你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我放心不下,我也很害怕你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害怕你受槍傷刀傷,被輿論批評,更怕你一個人懶得吃飯,為工作熬夜。明明你這麼強大,可在我眼睛裡,我總害怕別人對你不好。”


  禮汀側身把他抱得很緊,手指搭在他後頸的黑發上,像哄小狗一樣揉了揉。


  也隻有她才會把這個高高在上的貴氣男人,當成沒有安全感的狗狗。


  她在他肩膀上悶悶地說:“希望沒有人欺負你就好,你太容易被別人欺負了。”


  江衍鶴聽完也不反駁,唇角浮起了一絲薄薄的笑意,順著她的話說:“是啊,那汀汀要好好保護我。”


  他用指腹觸碰她微紅的眼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的汀汀因為太心疼他,眼睑還是濡湿的。


  “那當然了。”禮汀把他的手指拉下來,輕輕地吻了上去:“我隻會寵你一個,一點也舍不得和你鬧脾氣。”


  曾經有段時間,兩人確實一直存在隔閡。


  她寧願把自己縮成很小的一團,都不在寒冷的晚上躲進他的懷裡。


  她的情緒很快就被江衍鶴發現了,他是逼她用刀捅他來發泄的男人,哪會被她的小執拗打敗。


  他會把她扶正坐起來,讓她狠狠打他耳光發泄,再摩挲著她的耳朵,垂眼落下親吻:“汀汀疼了,還不夠的話,明天繼續生氣教訓壞蛋好嗎?”


  明天她早把之前的怨氣放在一邊。


  在他懷裡暖烘烘的愜意笑著眯著眼睛,睡熟了還會往他懷裡鑽。


  他的小汀貓貓,全世界最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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