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門重重關上。
紀湖垂在身側的指尖狠狠掐進掌心,她恍若渾然不自知一般,盯著門口。
另側,周家別墅。
姜致眼睜睜看著周融勾腳帶過房門,細微地一聲響,在夜裡是如此的清晰,她略微抬起眼睛,男人身形壓在她身上,他這段時間解衣服的行為似乎比往日更熟稔。
脫下她羊絨米黃色的外套,不過短短一分鍾。
饒是姜致心裡有準備,但還是不夠充分,在男人微涼的手探入衣擺,她腰間的肉跟著緊繃起來。
眼睫微微微抬起來,她看向身上的周融。
冰涼的溫度於人的體溫下很快就焐熱。
周融的唇猶如蜻蜓點水般落下來,勾描她的唇瓣。
姜致沒有反抗,隻是攥著周融的手不斷加緊,她仰起脖頸,這下不止鼻尖是紅的,脖頸也是紅的。
開著地毯的房間還是有點熱,白皙額頭上分泌細汗。
短暫的十幾分鍾過去。
姜致整個人就像是被水撈出來的,她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見狀,周融黑黢黢的瞳孔更深了,喉頭滾動。
輕微鈴聲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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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打斷狎昵氛圍。
隻是這一次,誰都沒有去接,男人咬著她的下唇,嗓音意味不明:“你的電話挺多。”
姜致懷疑周融想說的其實是另一層含義。
不多時,床頭的電話也跟著響起來。
這邊是姜致的手機,那邊自然是周融的。
姜致抬起眼睛,伸手自然而然勾住男人的脖頸,以其人之道回之其人之身,“小周總,你的電話也來了,接嗎?”
周融手扶住她的腰,“挑釁我?”
姜致露出一個乖巧且無辜的笑容來,這個笑容怎麼看,也帶著一股嫵媚狡黠的意味。
周融盯著面前人兩秒,起身去拿電話。
近在咫尺的名字顯示在面前。
姜致不說話,抬頭看向周融。
男人的動作也相當出人意料,手指一劃,掛斷電話。
這還不夠。
他直接將她的和他的手機關機,就此世界清淨。
周融著目到身下人意外的表情,沉下腰,俯身,鼻尖相觸,“很意外?”
姜致說:“我還以為你會讓我成為你們兩PLAY的一環。”
不論如何,她都以為周融會接這個電話。
周融抵著唇瓣廝磨:“你以為我像你?”
姜致抬起眼睛,茫然看著他,問:“我又怎麼了?”
周融的話說到一半,又不開口了,仿佛就等著姜致猜。
有些事,挑明了尷尬,純粹靠意會。
就是這意會,有時候也得分人,姜致早就和蔣行朔、梁時砚一眾說的清楚明白,她壓根也沒往這方面想,自然也就沒有意會到。
烏圓的眼睛透亮裡泛著湿漉漉的泉水。
周融隻感覺一口氣憋在心口,伸手緊緊掐住姜致的腰。
細細的薄雪在外飄蕩,覆蓋整個世界。
蒼茫冬夜,隻有她和他相互擁緊。
……
昨天的後半夜,周融折騰的太狠,姜致早上起不來。
臨近中午,迷迷糊糊睜開眼。
入眼就是正在和周融用眼神交談的佣人,佣人是特意過來叫姜致下樓的。
結果剛走兩步,就和周融撞上了。
周融的態度也很明顯,讓佣人退下去。
隻是佣人是根據周母的命令來的,又怎麼可能退下去,正巧這個時候,姜致醒了。
她快步上前,“姜小姐,太太叫你下去。”
姜致現在還沒清醒,自然聽不出話來,她哦了聲,剛想起身。
掀開被子的手卻牢牢被周融握住。
周融坐在床邊,一手勾起姜致的手,反問:“太太?”
佣人嘴唇抿起來,求助似得看向姜致。
姜致雖然還不算太清醒,但大意是明白發生了什麼,她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周融的手背,“我去洗個澡。”
隨後,她轉臉對著佣人說:“你先下去吧,到時候我和阿姨說。”
佣人不再說話,退下去。
即使昨天洗了個澡,也換了被子,但在整個地暖的房間,姜致總是睡得渾身熱熱的,出了不少汗。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想把自己渾身清理幹淨。
周融沒有阻攔她。
姜致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周融換了身衣服,坐在沙發旁邊,他身邊還擺著紅茶,整個人看著十分的愜意悠闲。
他倒是會享受。
想到鏡子面前的姜致就一陣火大,肩膀、脖子、還有腰背後,不是男人的指紋就是紅色痕跡。
她記起今早佣人避開她眼神的目光,道:“你早就知道了?”
周融:“知道什麼?”
姜致往身上看一圈,周融會意,平靜說:“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沒見過。”
這怎麼能一樣。
偏偏周融的態度淡淡,就算要說什麼,姜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重不痒。
她抿了抿唇,起身翻出自己的衣服。
一個元旦總共也就三天假,周融也說的是去拜訪,沒有留宿的打算,姜致也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帶了一套換洗的衣服,現在正好用上。
就是有點不好的是,姜致帶的這件毛衣是大V領設計,印記完全遮不住。
如果這是在家也就算了。
問題是周家不止他們,還有老太太他們,總要考慮一下他人的眼光,和對她的印象。
姜致看著面的衣服,有點發愁。
男人不懂女人的顧慮,周融瞥過一眼,收回目光。
姜致看著這樣的周融,有點氣悶。
周融懶懶抬起眼皮,氤氲紅茶飄散。
恰逢這時候,房門被佣人敲響。
和剛剛不同,這次來的是一位年紀比較大的佣人,手裡提著兩個袋子,上面還有LOGO。
她走到姜致面前,笑容可掬:“昨天老太太也忘了,就叫你們留宿也沒想著準備點衣服,現在特意讓我送過來。”
姜致有點不自在,接過來,“那麻煩您幫我謝謝老太太。”
佣人說:“這也是多虧了少爺的用心,如果不是他昨夜提了一嘴,可能我們也忘了。”
佣人說完這句,把東西放下,就走了。
姜致側頭看向周融,要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心情有點復雜,“謝謝。”
周融抬起眼皮,“隻是不想留下的一個託辭。”
他言簡意赅,襯得她此地無銀三百兩。
第230章 看法
幾秒鍾後,姜致才說:“還是應該說一聲。”
昨夜吃過飯,周融是想走的。
也是她看著老太太的挽留上,說要留下來,所以他也就沒再說,也沒堅持要走。
這麼看來,她不應該遷怒面前的男人,心虛幾秒。
姜致也意識到了,自己最近脾氣有點異常,怎麼看周融都不順眼,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月的姨媽也來遲了。
打定主意過兩天去醫院看看,就當做去檢查身體。
周融沒再什麼,看了看時間,語氣平常:“過會家裡會有些人來,不用太在意那些人的看法。”
姜致微微一愣,點了點頭。
她是和周融一塊下的樓。
還沒走到一樓,就聽見旁邊會客室有人的聲音,院內陸續還有引擎聲。
正院的管家還在引人進來,看見周融他們也是微微頷首。
周融帶著姜致朝著幾個年紀大的那邊走過去,依次喊了幾聲叔叔伯伯,姜致就跟在身後,喊同樣的稱呼。
男人多的地方,總會聊到一些未來的經濟和政策等方向,還有各類投資。
姜致就聽著他們說。
隻有偶爾幾個叔叔伯伯要她發表見解的時候,她才會適當回兩句話。
一側走過來的任父打趣說:“這小周的媳婦聽著倒是有那麼幾分真本事。”
姜致側頭看去,任父任母走進來,身後跟著任憐和一個小豆丁,那個小豆丁緊緊抓著任母的褲腳,似乎是初次來這個場合挺緊張地,一直往任母後面躲,怯生生地觀察著一切。
周融不動聲色笑了笑:“這都是秘書的基本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任父不贊同地說:“能做到這個程度必然是閱讀了大量資料的,可不是一句基本功就能輕易覆蓋,重要的還是自己要有想法。”
姜致垂下眼睛,腼腆一笑。
周圍的人跟著誇獎起來,約莫都是一些場面話。
姜致算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聽過去,她知道自己哪裡不足,自然也就不會在這方面想太多。
人一多,笑得就僵了。
周融作為周氏的繼承人,要打招呼的人有很多。
也有很多人這察覺到他在一樓時,走過來和他打招呼,姜致不得不在旁邊陪同。
時間一場,姜致就有點受不了了。
周融側頭看她一眼,輕聲:“奶奶在後面的小白樓裡,你現在過去,應該趕得上吃一口茶點。”
姜致倒也不是那種體諒的人,“這麼多人,你應和的過來嗎?”
“可以。”周融習以為常地說:“每年元旦他們都會過來。”
這幾乎是上流圈子約定成俗的潛規則了,小家族想巴結大家族,定然是要尋個由頭過來拜訪,混個臉熟,說不定以後就能扯上關系,還有就是照常的走動,和交好的家庭維系關系。
任家出現在這裡,也是這個原因。
然而,任家的出現就以為著梁時砚的出現也不遠了。
就當姜致剛剛上了小車,遠遠看見一臺無比熟悉的車行駛過來。
雖然不清楚那天周融和梁時砚談了什麼,但她畢竟和梁時砚有那麼一層關系,又和周融現在是未婚夫妻,要避嫌。
所以,一看見,姜致就催著小車趕緊去找老太太。
司機也是周家人,聽著就往小白樓而去。
她走之後,車輛下來人,朝著駛離的小車看過一眼。
緊跟著,一根木杖從車內伸出來,直接敲上梁時砚的腦袋。
他吃痛嘶一聲,回頭看去,就是梁老爺子涼涼看著他,“看什麼呢?”
梁時砚說:“看見一個熟人。”
梁老爺子說:“你讓我在老友面前丟了那麼大的臉,現在還說看見熟人,我警告你,最近別出什麼岔子,否則我又把你送回去。”
梁時砚沒好氣地說:“爺爺,你相信別人,也不相信你孫子嗎?”
梁老爺子相當直白,“你在我這裡的信譽已經破產了。”
“……”梁時砚沉默不語,跟著梁老爺子進去。
兩人走到內側,周永濤就迎了上來,梁老爺子是重量級別的人物,不好怠慢。
這群人裡,也就梁老爺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