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我沒那麼想過。”
“那是什麼意思?”他問。
姜致抿了抿唇,她不是不知好歹,許助理能守在這裡,說到底還是周融的命令,她解釋說:“你不在,我怕周氏出亂子。”
周融道:“周氏還沒到這個地步。”
姜致不說話了,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前兩天在周家住,雖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但她也能感覺到周父和周融的暗潮洶湧。
隻是那一次在書房的吵架過後,藏的更深,更隱晦。
沒有特意觀察,根本不會覺得。
頓了頓,她還是說:“我隻是擔心周總那邊會對你有微詞,你不在意,那就當我沒說過。”
周融瞥過她姣好面容一眼,語氣微微放柔:“你放心,你想的那些情況不會發生。”
他勾了勾唇角:“何況——”
周融遲遲沒說,姜致的好奇心被吊起來,她朝著男人那看過去,可沒了下文。
姜致抿了抿唇角,還想說什麼。
男人拿起手機,看著備注時,微微一怔,隨後蹙起眉頭,轉向姜致,言簡意赅:“你和奶奶說。”
姜致:“說什麼?”
她還沒明白話題怎麼跳躍的這麼快。
前言後續都搭不上,就要和老太太解釋了,可是和老太太解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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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和周融的偷跑嗎?
老太太也不像是看見這個情景就過來追問的人。
眼睜睜看著周融手機一劃,老太太小心翼翼的試探聲從那頭過來,她問:“姜姜?”
姜致下意識應道:“奶奶,怎麼了?”
老太太說:“你昨天是不是和周融吵架了?”
姜致抬起眼睛看向周融一眼,用眼神暗示對方,同時她語氣更加柔和:“沒有啊,奶奶,我和周融的關系好著呢。”
老太太松口氣,“是嗎?”
說著,她似乎用力拍了一下身邊的人,訓斥道:“讓你瞎說,瞎說什麼,姜姜和絨絨關系好著呢。”
“媽,我沒瞎說,你看熱搜!”
周老太太訓斥的更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聽風就是雨,記者報的能信嗎?”
姜致算是聽明白了,有人在打小報告。
而且這個人,是她和周融剛剛提到過周父,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周老太太還記得這邊電話打著,扭頭衝姜致他們解釋兩句,掛斷電話。
姜致把手機還給周融,拿出自己的手機,問:“記者?”
“昨天的事不知道被誰拍下來了。”周融嗓音淡淡,眉目多了幾分不虞。
通過周融說話的這些時間,姜致也看見了熱搜消息和照片。
偷拍的照片是高清的,且連姜致最後上了梁時砚的車,都拍的一清二楚。
梁時砚本來就和姜致有那麼一段前塵往事——
現在又是對周融不管不顧,上了梁時砚的車,姜致在網上已經被罵出花來了,很多人都覺得姜致是水性楊花,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
也是她從昨天到深夜沒來得及看熱搜,否則隻會看見罵的更難聽的。
姜致神色有些不定,她想到了剛剛走的許助理,道:“許助理走,也是為了處理這事?”
“不然呢?”
周融說著話,手臂環上她的腰背,寸寸收緊,姜致下意識要掙開,他一口咬在她的唇上,“你真想被傳感情破裂?”
姜致倒吸一口涼氣,但她沒緊繃著要離開了,“什麼意思?”
周融沒看她,目光越過她往前過去。
姜致視線餘光注意這點,下意識要扭頭,男人的大掌扣在她的後腦勺,語氣平平:“別動,你一轉頭,他們就知道了。”
“……”姜致隻能忍耐下來。
不過,大庭廣眾下,本來就不適合擁抱。
短暫一會,姜致就感覺許多目光直直看過來,她都分不出記者在哪。
纖薄背脊筆直的挺成一線,她的手臂纏繞上男人的脖頸,“行了嗎?”
看著在廝磨,耳根都是紅的。
“好了嗎?”她再一次催促。
周融淡淡點了點頭。
姜致如蒙大赦松開手,又趕緊往旁邊走兩步。
隻是這兩步一步都沒踏出去,周融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視線望過來。
一字一頓:“你見過誰家的新婚夫婦抱兩分鍾就相隔十萬八千裡了?”
姜致唇線倏地抿住一線,她再次看了看交錯的手,有點別扭。
好在理智站上風,她沒再說話。
大拇指相互疊,掌心摩挲。
兩人看著保持著微妙距離,可他們中間卻是誰都插不進去。
第239章 相愛
姜致多少有些別扭。
借著上廁所的借口,她松開手,往外走去。
一路上人潮擁擠,卻沒看見有什麼記者的存在,該不會是周融故意哄她的吧。
姜致心底有些不確定,回去的路上,就看見周融靠在走廊旁邊的椅子上,微微合上眼睛。
走到身前,她拍了拍周融的肩頭。
周融瞬間清醒,眼底還有一絲迷茫,這點迷茫很快就變成清醒。
“有事?”
姜致說:“你回去睡。”
三個人的病房,再怎麼擺床榻,都會擁擠。
周融不喜歡和別人同一間房,這是她觀察出來的,時至今日,周融好像也就和她同床共枕過。
何況,他和她的關系到底是假關系——
沒必要陪著她留在這裡守夜。
周融眉頭皺起,他面對上姜致,她低聲說:“在這睡會感冒,要不然拿幾床厚被子來,別感冒了。”
她本意是想勸周融回去的。
看到那雙眼睛,想到剛剛他對她說的話,她勸也沒用。
說著,姜致去護士臺找了護士。
護士給他們送了一床厚被子。
姜致把被子拿過來,蓋在周融身上,隻看男人伸手撥開,他神色雖然是不動聲色,卻依舊能看出來幾分抗拒。
“……”叫他回去,也不回去。
現在又不蓋被子,怕是真想感冒。
仰起頭,透過薄薄玻璃,雪又開始落了,積在窗邊緣,變成薄薄的一層。
想都不用想,夜裡的溫度肯定會更冷。
然而,看著油鹽不進的周融身上那層薄薄的呢子大衣,她遲疑片刻,還是想了個這折中的法子,“我帶了小毯子過來,在酒店裡,我現在去拿?”
周融目光稍稍往這邊看一眼,似乎在思考可行性。
姜致說:“你在這等我幾分鍾。”
她不等周融回答,放下被子,搭電梯下樓回酒店。
酒店距離這裡不過十多分鍾的距離。
姜致用袋子將小毯子裝好,回了醫院,但還沒走到醫院門口,遠遠一個站在馬路邊上的熟悉身影。
興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人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她朝著姜致走過來,隨後莞爾一笑:“姜小姐,你怎麼在這?”
姜致沒有說的太明白,隻說家人過來住院,“紀湖小姐,這麼晚了,你在這路邊是在等人嗎?”
紀湖溫和笑笑:“差不多,我的同事說這裡的燒烤很有名,我不愛吃這些,就沒過去,他們讓我在這等一會。”
她抬手指了指那側的燒烤攤,三三兩兩的人群在那坐著排隊。
這家店的燒烤亦是姜致今天點的那家燒烤。
姜致眼底的疑惑沒消,紀湖也沒解釋,隻是雙手插兜,她低下頭,又看了看姜致的袋子。
“去給家裡人送毯子嗎?”她笑著說:“如果很著急,你就先去吧,我同事過來,我也就走了。”
姜致笑道:“不麻煩,我陪你等一會。”
這麼晚了,一個女人在路邊上怎麼也不安全。
紀湖明白她的用意,抿唇一笑,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在這?”
姜致:“我不習慣對別人的過去追根究底。”
她回答的坦然,紀湖倒是被驚了一下,很快擺擺手,愉快道:“不用說的這麼嚴肅,我可以告訴你的,其實我是過來當講師的,就在理工大學,他們想讓我有關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做個講座。”
姜致眉頭一跳,隻聽見紀湖莞爾說:“也是臨時調令,說有一個學生鬧出了人命,所以校方覺得想越早開越好。”
正在她們說話的功夫,紀湖的同事拿著大包小包的燒烤過來了。
她們看見姜致,也是熱情問候。
姜致眼見著人都回來,她也沒再停留,多說兩句話,轉身往醫院內走。
行過一段路,她回頭,恰好看見紀湖和她的同事上了一臺車。
紀湖神定氣闲地笑了笑,隨後搖上車窗。
姜致斂起眉頭,沒有再停下腳步,回到醫院。
周融不知所蹤。
姜致先是往屋內看了一眼,沒有男人的蹤影,可是被子還在椅子上,人應該沒走多久,打電話過去卻是一直佔線的狀態。
手指摩挲著手機,她正打算要不要去護士臺問問。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周融聲音喑啞:“傻站著幹什麼?”
姜致見到紀湖那一瞬間的緊繃在這刻卸下來,她目光望向周融手上提著的粥,到嘴邊的詢問還是沒出口。
周融是想著要在這待一整夜,所以下去買了點東西,回來又接了兩個電話。
故而沒在這,也沒接到電話。
自從姜源那天夜裡醒過一次,後面幾天都沒再醒過。
姜致每天白天都有過來,也想著第一天夜裡的情況,特意請了一個護工過來夜晚照看。
護工也算是盡職盡責。
姜致打算白天也交給護工,現在過了七天,人還沒有醒來的狀態,她又不能離開工作崗位太久,隻能走這一條途徑。
和護工談好價錢,姜致回酒店時,又在那條馬路上看見了紀湖。
紀湖看見她快步走來,像是特意在這等她的。
姜致步履一停。
紀湖走到她面前,臉上揚起一點笑,溫柔裡帶著驚喜,“我就知道你現在會在這。”
姜致上下看過她,她也看見了理工大學表白牆上的演講視頻,她知道自己是誤解紀湖了,防備心也少了點。
主動問:“怎麼了,是有什麼麻煩嗎?”
紀湖點點頭,道:“你們確定開車回去了嗎?”
姜致想起前兩天紀湖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問他們怎麼回京市,這幾天大雪變大,軌道搶修,停了很多火車和高鐵,那時候她還沒想好什麼時候回去,就含糊回了紀湖這個問題。
沒想到人會主動過來。
她頓了頓,說:“是,但是車不是我開。”
紀湖低聲:“我有個病患在京市等我回去,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們捎我一程。”
紀湖是很負責任的人,姜致是知道這一點的。
於是她沒有非常強硬的拒絕,隻是點了點頭:“我回去問問周融。”
“那麻煩你了。”紀湖松開手,催促姜致早點回去,而後又添了一句:“我也看了熱搜,知道你和小周總的感情很好,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會聯系你的。”
她說的是,狗仔爆出來的那天夜裡,她和周融擁抱的照片。
隔天,又有梁時砚的澄清,說是遇上人命關天的大事,周融項目又出了事,他這才幫了周融一把,算是解釋了那張圖片。
半真半假,新聞也能查到,醫院也能核實,信的人就變多了。
也由此定下的基調——姜致和周融是真心相愛,那天夜裡的照片都是有心之人放出來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