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和想象是相反的。
盛家這些年的發展全靠吸食蔣家的血換來的,根基不穩,他們盛家的幾個兒子也是不中用的。
原本,他們娶蔣行雲,打的是吃絕戶的名義。
也沒辦法。
那時候在他們的眼裡,蔣行朔是個不中用的,不一定能守得住蔣家的財產,所以隻要把蔣行雲耗死就行。
如計劃裡的一樣,蔣行雲的身體一天天差了起來。
就當他們勝券在握,蔣行朔卻開始抓蔣家的企業,並且清理了不少蔣家裡盛家的人,還有接二連三的和周家、梁家搭上線,蔣家的實力開始恢復,他們眼看著見不到當初夢想裡的日子開始急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謀害蔣行雲的事情暴露了。
蔣行朔後續的話沒繼續下去。
但姜致猜到,謀害這件事大概率就在蔣行朔出差那段時間發生的。
正如姜致所想一樣。
蔣行朔出差回來的第一件事是去看蔣行雲,正好抓壯丁的把談且帶過去了,這一帶,就查出來蔣行雲的藥有相克的存在,還有平常的飯菜都帶著微量的毒素。
一點其實也不礙事。
誰讓蔣行雲的身子虧空的厲害,這才著道了。
蔣行朔查出來,又去接盛和安,已經晚了一步。
盛家是完全沒把盛和安當親孫子一樣對待,不過也是,他們折磨不了蔣行雲,所有的怒火自然是要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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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致著實沒想到事情發展會這麼荒唐,她垂下目光,往後看向身後的小團子。
許是最近的激素變化,她對小孩子就多了幾分耐心。
盛和安又是個聽話的,和她年幼的時候有幾分相似,這下倒是認認真真動了惻隱之心。
所以在蔣行朔提出“能不能麻煩你過兩天幫我帶帶孩子”這個要求的時候。
姜致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隻是她忘了,現在她居住的地方不止是自己的地方。
——還有一個人。
姜致是到家門口,對上周融的視線,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點的。
周融身穿一身素黑睡袍,目光淡淡看著她,問:“去哪了?”
“……”這件事遲早都會鬧出來的。
姜致權衡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把前因後果講了。
順帶還問了問周融方不方便帶別的孩子回來住一段。
周融黑黢黢的眼睛沉沉,問:“你都答應了,還來問我?”
姜致知道這件事自己理虧,唇線略微抿了抿,輕聲說:“我隻是覺得他像我,所以就同意了。”
小時候的姜致在姜父姜母的冷落下,很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
也學會了步步偽裝,不敢再多暴露什麼。
今天看見盛和安,她就想到了她自己。
姜致上前一步,伸手輕輕勾住周融的手指,須臾觸碰到他微涼的指腹,墊著腳,輕輕吻過男人薄冷的嘴唇。
“可以嗎?”
“就一個吻?”他問。
姜致眼睫飛快眨兩下,張唇微微描摹著。
周融一隻手環上姜致的後腰,牙齒用力廝磨著姜致的嘴唇。
沒過一會,就紅的腫了起來。
姜致喉頭發出一聲細小哼唧。
周融的手掌貼在她的腹部,語氣不輕不重:“可以,但是你也要照著書上的給我玩一遍。”
他說這話的時候,蠢蠢欲動的野心跟著乍現。
姜致知道周融說的那些書是什麼,要是真用上了,她保不定多久能下床,後撤半步,“我能不能反悔?”
周融睨她一眼,似笑非笑:“我們來算算你為了別的男人進警局的事?”
姜致:“……”
她要是敢反悔,周融絕對敢現在就把那一套用在她身上。
抿了抿唇,心下生出後悔。
手指討好的摩挲片刻男人的掌心,她低低緩緩:“那我還是不反悔了,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不能辜負你的心意。”
倒是連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說出來了。
周融面色沒什麼波瀾,姜致心底就更忐忑幾分,她總覺得男人不會放過她。
果然。
在下一秒,預想成真。
周融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身體相貼,他的薄唇觸碰在她的鼻梁上,強硬侵略地吻過每一寸。
“你倒是知道。”
他順著姜致的話往下說,聲音喑啞,眼底翻湧潮流顯現。
姜致一陣耳紅,想開口講些什麼,又被男人頗具兇猛的吻吞噬下去。
這一夜,風動,雨也搖晃。
差一點就渾身散架。
到底是周融克制了自己,否則姜致毫不懷疑自己能不能起床,也不知道有沒有影響……
床頭的手機打斷姜致的沉思。
她接通電話。
蔣行朔的聲音緊跟其後:“昨天你回去的晚,周融沒有為難你吧?”
姜致頓了頓,剛要說話,就看見周融湿漉漉的從浴室走出來,上半身赤裸,發絲半垂,眼神卻充斥著無比的野性,他側過頭來,看見了姜致手裡握著的電話。
第256章 巧合吧
姜致怎麼可能當著周融面說什麼。
話到嘴邊,她連忙找了個忙的借口,收了線,隨後轉而抬頭看向周融。
剛剛周融在洗澡,姜致也就沒收聲,直接開的外擴。
——現在人的表情百分之一百是聽見了蔣行朔剛才的話。
唇角繃緊,她開口想解釋。
偏偏絞盡腦汁也沒想到怎麼解釋。
蔣行朔那句話聽著太奇怪,可細細深究起來,又好像是朋友間的關心,剖開去講,也講不出個所以然。
一解釋,都變成承認的欲蓋彌彰。
最後,隻能生硬的轉移話題,說:“想不想吃牛肉面?”
周融烏沉瞳孔轉過來,定定看向面前的姜致,“夜晚有個應酬,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
“好。”這是工作的一部分,姜致也就沒推辭。
讓她松一口氣的是,周融沒有再提起蔣行朔的事。
吹風機的聲音嗡嗡作響。
姜致看過周融兩眼,確定人心情沒什麼變動,隨後起床去換衣服。
今天的京市似乎年味更重了,同樣也很冷。
不得不多穿兩件。
姜致步入廚房,打開冰箱,她先切好蔥姜蒜,再依次上了作料,把牛腩放進去焯水。
這牛腩還是昨天特意放在冷藏室解凍的。
她把火擰成小火,隨後把頭發挽起來,去洗漱。
或許是周融剛剛洗過澡的原因,屋內瓷磚的牆壁水汽彌漫,鏡子面前也是濃重水汽,擦完再洗漱好,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
姜致想到還在鍋內的牛腩,大步跨進廚房。
眼前的場景卻讓她一瞬間頓在原地。
周融站在廚房前,他的刀工很熟稔,切磋牛腩,把它下進滾燙的熱油裡,滾過一圈,再依次放辣椒和豆瓣醬,牛腩很快就出了鍋,之後就隻需要把面煮出來,將牛腩鋪墊在面上。
早在之前,周融就起了一個鍋。
時間也掐的剛剛好。
和腦海裡的場景重合在一起。
姜致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抬腳走到周融的身後,“看著不錯。”
周融道:“是不錯。”
他似乎沒有和姜致交流的想法,一直表現的很淡,話也不接,仍由它冷冰冰的掉在地上。
姜致也沒了講話的心思,把兩碗面端到桌上,簡單打包牛腩,收拾好廚房,就回到餐桌上吃面。
香辣牛腩裡帶著幾分微甜,應該是炒的加了白糖上色提鮮,整體層次比她自己做的口感要更好,也更接近記憶裡的味道。
眼睫微微下垂,姜致狀似若無其事道:“你這一手和誰學的?”
“自學成才。”
姜致笑了笑,“是嗎?我有個發小和你做的味道一模一樣,你也認識他,他叫野廣木,你說怎麼這麼巧,你的小名和他的名字含義所差無幾。”
周融頭都沒抬,慢條斯理吃完最後一口面,“我的小名?巧合吧。”
沒等姜致開口,他率先下了決斷。
仿佛在否認姜致自己的猜想。
姜致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抿著唇還想開口。
隔著一條桌子的椅子推開,男人驀然站起身,端著面碗收拾進廚房。
可謂是一點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姜致。
無端的,姜致從他身上聞到了些許的不虞,隻是她不清楚這種不虞是來著於早上的那通電話,還是來自於剛剛她提到的唐廣則,抑或者是兩者都有。
到了公司。
姜致回想車上的場景,這種感覺更濃烈了。
周融全程沒和她講話,一直在處理公事,有意避開她似的。
今上午沒有文件要送進辦公室,索性姜致手磨了一杯咖啡,送進辦公室裡,附帶把下午要籤字的文件提前送了進來。
周融眼皮微提,視線平靜望向她,餘光落到咖啡上。
問:“什麼事?”
姜致把文件遞給周融,想了想又說:“今早上我也沒想到蔣行朔會說出那句話。”
周融:“我知道。”
姜致啞然。
男人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瓷杯落地,他轉而看向姜致,“沒事就先出去。”
姜致隻能退出辦公室。
她側過頭,看向辦公室內的周融,手指摩挲屏幕兩三秒,切換到手機的另一套系統。
私家偵探昨夜給她發了個消息。
任華因為姜致的話起了疑心,也開始查當年醫院的事。
再加上姜致給的線索和透露的護士名單,現在他能順著任華的人路線,快要查到當年那個接生護士的家裡了,到時候他會比那些人先一步過去,替姜致打聽清楚情況。
姜致上次問的問題,他卻是輕描淡寫的揭過了。
隻說在偷偷溜進醫院的時候,遇到一些小麻煩,讓姜致別擔心。
姜致怎麼可能不擔心。
她和私家偵探合作過兩三回,也能說可以算是信任的人,這個男人如果不是遭遇什麼重大危機,不會那時候铤而走險的先把消息給姜致,而是會自己查個清楚,再通知姜致。
不過現在看著這個男人話裡的遊刃有餘,危機應該解除了,沒什麼大礙。
姜致沉默兩三秒,給那張銀行卡轉了之前的錢三倍。
隨後,便切回原先的手機系統。
隻是這樣,她仍舊坐不住,起身去茶水間倒杯水喝。
茶水間靠近門口,姜致出來,就看見周融的背影,男人步履加快,手拿著電話,似乎是有很急的事。
她停住腳步,看向前臺,問:“小周總有說什麼事嗎?”
前臺搖頭,“小周總沒說,但我看見了剛剛屏幕上的人,是許助理。”
許助理最近在外出差。
那麼現在打電話來,肯定是工作上的事,但姜致沒有發覺最近項目上有什麼變動,可能是其他有關上層決定的事。
她收回目光,沒有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