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為所動。
她又說:“我剛剛坐在樓梯上,褲子髒兮兮的。”
“洗床單很方便。”更方便的是他把她扔到床上去。
她的身子陷在軟彈的床墊,聽見他說:“這裡睡得舒服點。”
她扒著他的床單:“我為什麼要睡你的床?你和女朋友在這裡滾過吧?”
“關你屁事。”
她扯一條頭發,放到孟澤的枕頭上:“這樣你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哦。”他這般冷淡,轉身出去了。
李明瀾拉起被子,她聞到和以前不一樣的煙草味,但是其中也有她曾經熟悉的檀香皂味。
她把頭去壓他的枕頭。
假設他們各自都有男女朋友,其實兩人都犯錯了。
他們重逢之後有過一次荒唐的夜晚,雖然可以扯一扯借口,是那天晚上兩人都喝了酒。
她以為孟澤身邊會有數不勝數的才華橫溢的女孩子的,她給了自己一個分手儀式。
他被迫退學,與她脫不了幹系。
他說不需要同情。
說同情太簡單了,李明瀾有愧疚,有惋惜,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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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退學,他是炙手可熱的名校畢業生,隨隨便便上個班,都比現在舒坦。
孟澤去洗了一個澡。
他把毛巾搭在半湿的頭發上,裡面換了一身長衫,外面披了件外套,他當她仿佛不存在,自顧自地鑽到被窩裡來。
前男女朋友再躺到一張床上,是大錯特錯。
李明瀾問:“孟澤,你的女朋友不來這裡嗎?”
“你三更半夜找上門,向有錢人報備了嗎?”
她回答:“關你屁事。”
“肚子疼嗎?”
“疼啊。”
“李明瀾,你現在躺在我的床上不算是壞事。”反正有錢人不是什麼好貨色,孟澤一把摟她過來。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
已經過去五年,孟澤的五官沒怎麼變,他不報年紀,也許別人以為他是個高中生,時間在他身上停止了似的。
孟澤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去。
李明瀾吃驚,但也不意外,她去推孟澤。
他的力氣何其大,翻身壓過來,男人的重量沉在她的身上,她向上推的手反而被他扣下來。
她朝著他踢腿。
其實上一次她就知道,她的這些掙扎對他都是無效的,他醉得糊塗時都能鉗制她,何況他如今清醒著,用如薄刃般的眼睛瞥著她。
她咬他一口。
他“嘶”了一聲。
她喊:“孟澤,我現在是不方便的日子。”
“我知道,李明瀾,我隻是嘗嘗甜頭。”他還沒吃藥,一種野獸般的澎湃洶湧而至,撕扯著他,逼著他去撕扯她。
他磨著自己的牙齒,去咬她的耳垂。
她感覺到細細的疼痛,似疼也似痒,他嘴上說知道,可她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知道,隻好求饒:“孟澤,孟澤,你別亂來,女孩子在這個時期很容易感染,我肚子又疼。”
“嗯。”他用手肘支起身子。
她想要躲,被他圈在臂彎裡,無處可去,終於也隻是窩進他的懷裡,哄著他:“孟澤,你要聽話。”
“放心,我不脫光你。”除此之外,該是他的,她跑不掉。
他說:“李明瀾,我比他好。”
見她不應,他又喊她:“李明瀾。”
“幹嘛!”
“他太差勁了。”
第82章
孟澤揪起李明瀾的臉頰,“你以前臉上有點嘟嘟肉,為什麼現在沒有了?”她該被養得白白胖胖。
那是嬰兒肥。“因為我長大了。”
“不可愛,不是小松鼠了。”
“誰是小松鼠?”
“李明瀾,我再檢查一下,那個有錢人虧待了你多少?”他梳理她的頭發,說,“我還是更欣賞幼稚的李明瀾。”
“你才幼稚,我比你有閱歷。”
孟澤捏起她的唇瓣,輕啄幾下,之後扯掉她的外套。
她的掙扎是蚍蜉撼大樹。
他剝了她,目光一定,惋惜地說:“還真的變成幹煸豆角了。”
她和他鬥氣,不自覺拱起身子,她的雙手被他制住,隻能龇牙:“你胡說八道。”
“你不信?我有你的照片,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有記錄,對比一下就知道,十八歲的李明瀾是塊白玉。”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已經不是了。
“沒關系。”孟澤低下臉,“你是被汙染了,等你東西幹淨了,我給你去去濁氣。”
“你還是自己先去淨化一下吧。”五年來,不知道他學了些什麼,滿嘴吊兒郎當。
之後的孟澤不和她耍嘴皮子,在那裡啃啃咬咬。
李明瀾突然想起一件大事:“那些照片你還留著?”
“當然。”他話音模糊。
她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但當年如果讓哥哥把這些照片要回來,哥哥會先吐血吧。“孟澤,孟澤,那是過去式了,你刪掉吧,好不好?”
“不好。”他抬頭,“李明瀾,你現在知道怕了?”
她摟住他:“孟澤,孟澤,我們來商量嘛。”
他扣住她的背,把二人翻了個身:“我以為你不擔心呢。”
今非昔比,當今互聯網發達,曝光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她蹭蹭他。
他拍拍她。
她發現撒嬌這一招還很奏效,又笑笑:“孟澤,孟澤,你把底片放哪裡?萬一被別人見到,我的清白就毀了。”
“那是我的作品。”他仰望她的半身風光,“誰覬覦,我就挖了誰的眼珠子。”
她伏在他的身上,嬌滴滴地問:“連我都不能看嗎?”
孟澤捧起她的臉,把她拉向自己:“李明瀾,你被我親幾下,就變得可愛了。”
於是,他又吻她:“你不方便,我也不方便。”
她察覺到底下有什麼在蘇醒,她還記得那如狼似虎的架勢,稍稍蹭上來。
孟澤卻像是忍耐到極限,猛地向上。
她被撞了一下,發出突如其來的“哎喲”聲。
生怕有什麼露出獠牙,她繼續向上爬。
被他一把按住腰:“別動。”
李明瀾不敢動了,大腿還能磨蹭到他的褲子,她覺得它像飲了酒的肚皮,鼓囊囊的。
鎮定藥效的時間過了,孟澤一把託起她的腰,惡狠狠吻上去。
他反壓住她。
李明瀾深陷在枕頭和孟澤之間,朦朦朧朧時,卻是想。
將來不知能不能遇上第二個男人,如果他問起:“你以前交往過幾個?”
她就答:“一個。”
哪怕中間隔了五年,她也是隻交往過一個,就是混蛋孟澤。
李明瀾剛剛檢查了沙發縫,又檢查了床上。
沒錯的。這裡沒有其他女人的痕跡,連條頭發絲都找不到。
她忽然有些相信老婆婆的話——他沒朋友。
她被他翻身,趴在床上了,肚子的熱毛巾貼緊了皮膚,暖乎乎的。
孟澤借用她的並起的大腿,去攏他的東西。
她又說:“孟澤,你背叛了你的女朋友。”
孟澤微微喘氣,換了一個回答:“關她屁事。”
李明瀾不知道,大腿那一片肌膚是因為摩擦生熱,又或者那個滾燙的東西燙著她了。
她扭著頭,見不得孟澤的臉,聽著他越來越急的喘息,她低叫一聲:“你好了沒有?”
“李明瀾,你叫我。”孟澤的臉壓下來。
她見到他剛毅的下巴。
他又說:“你叫一叫,很快就好了。”
她斥聲:“叫你個大頭鬼。”
他一手掐著她的腰:“想一想你的照片啊。”
李明瀾能屈能伸,當下就服軟,叫了兩聲:“孟澤,孟澤。”
一切和以前一樣,在這一張床上,他們有過無數瘋狂的時光。
孟澤覺得,他那條狹窄的“歲月長河”終於匯入大海。
蓄勢已久,來勢洶洶,沾在了她的大腿間……
孟澤端來一盆水,給她擦了身子。
李明瀾半趴著,一動不動。
是孟澤給她翻了身,見她累著,他把被子蓋到她的肚子:“睡吧。”
李明瀾沒什麼心力說話,閉上眼睛,立即進入夢鄉。
孟澤走出房間,從茶幾拿了打火機和煙盒,出去陽臺,點煙,吸一口。
香煙不再寡淡,無比暢快。
抽完一支煙,他披著夜色的涼,回去,把床上的她連人帶被抱住。
他想試一試,不吃藥不醉酒的夜裡,自己能不能睡一個安穩覺。
*
李明瀾突然驚醒,發現隻有自己是在被窩裡。
大冷的天,被子外的那人隻穿了薄薄的長衫。
她扯扯被他壓住的被子,滾一下身子,猛然,腰間被一股力氣扣著,她回頭。
他沒有醒,隻是肌肉發出一個動作而已。
她繼續扯,慢慢和他較勁,終於她把他裹進被子裡。
他們爭吵,他們鬥嘴,他們很有默契回避了當年孩子的事。
李深四歲大,已經很懂事,一旦坦白真相,對孩子來說是一個大變故。
哥哥一家的生活會掀起波瀾。
恩愛和睦的哥哥嫂嫂才是為人父母該有的樣子。反之,她和孩子他爹都很幼稚。
李明瀾忍不住湊到孟澤的臉旁。
她的睫毛比較細。
兒子的睫毛又長又翹,而且粗,眉目是完全繼承了他的。
她想一想孟澤的臭性格,還是讓兒子留在哥哥家吧,她和孟澤之間隻是兩個人的恩怨。
對,繼續瞞著吧。
破天荒的,李明瀾醒得比孟澤早。
她還記得,她今天還要陪兒子玩呢。
她慢慢貼上牆,一點一點挪著自己的腰,再輕輕掀起被子,向下蹭,蹭到床尾,她坐起,再站立,一腳跨過孟澤下床。
她的動作順溜,當她輕輕關上門,才大喘了一口氣。
*
李明瀾回到家,接到崔佩頤的電話。
崔佩頤即將啟程去桂林。
“姚希津呢?”李明瀾可沒忘,孟澤砸了姚希津的車,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他不和我一起走,他爸正好要去大酒店開會,他要遲幾天才和我會合。明瀾,我們回學校再見嘍。”
“一路順風。”李明瀾與崔佩頤道別。
好在姚希津還沒走,車子的事情總要解決的。
她打電話。
“明瀾。”姚希津念她的名字像是在品酒,醇厚,磁性。
思維跳脫時,李明瀾想,姚希津才叫阿扎西吧?他的聲音比他的年紀要大幾歲。“上一次我的老同學太衝動,碰了你的車子,這件事因我而起,還是我來賠償吧。”
姚希津很爽快:“既然你這麼說,你請我一頓飯,就當這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