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希津,我該道歉才是。”李明瀾鄭重地說,“我那個老同學脾氣比較衝,你別放在心上。他從小到大都這麼個德性,在班上沒幾個朋友。”
“明瀾,今天你的老同學不在場,我們就不提他了吧。”
“車子的事……我來賠償吧。”
姚希津深深一笑:“還是按照之前說好的,你請我去美食街逛逛,我就不計較了。”
姚希津是客,李明瀾讓他坐在店裡等。她去排隊。
店外走來幾人。
其中一個步子踉跄,嗓門高,嘰裡呱啦說著葷腔。他突然停下,向她望過來。
李明瀾低頭。
“李明瀾。”那人卻是大驚大喜,“你是李明瀾吧?”
她這才轉過去。
男人颧骨高突,五官卻扁平,眼睛小,下眼皮的眼袋很重,他咧著又粗又厚的嘴唇,笑兩聲:“你是李明瀾。”
李明瀾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他自己介紹了:“我是黎吉浦,李明瀾,我們是初中同學啊。”
自從得知當年真相,李明瀾是把“黎吉浦”三個字釘到靶子上的,一旦把名字和這張臉對上,黎吉浦油膩的皮膚和頭發更令人犯惡心。
黎吉浦拍了拍一個哥們的肩膀:“嘿,這個漂亮妞是我的老同學。”
另外兩個男的直勾勾盯著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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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吉浦露出一口黃牙:“李明瀾,相逢就是緣分,要不一起去吃個午飯?”
“沒時間。”李明瀾冷著臉。
“哎喲,同學一場,這麼不賞臉啊?”黎吉浦的眼睛先是在她的臉上垂涎,之後溜溜向下。
她穿了一件厚外套,蓋住了上身的身段。
黎吉浦隻見她修長筆直的雙腿:“女大十八變,李明瀾,你越來越漂亮了。”
李明瀾用手扇了扇風:“有口氣,麻煩讓一讓。”
“正好是吃飯時間。”黎吉浦反而把臉湊上來,“我請你吃飯。”
隊伍人群裡,有人聽到動靜,回頭打量黎吉浦。
黎吉浦瞪回去:“看什麼看?我和她是老同學。”
“誰和你是老同學?”他們之間的恩怨還沒算呢,李明瀾冷哼,“當年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有數。”
黎吉浦先是莫名,之後笑起來:“你知道了?”他一手擋在她的前面。
“讓開。”她抱臂。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來來來,一起吃頓飯,我給你賠罪。”黎吉浦揚起手,要去摟她的肩。
李明瀾高高舉起手,猛然打他一巴掌。
“啪”一下。
黎吉浦的被打得往旁邊甩,他的酒氣跟著被打醒,他反手就要回她一巴掌,手揚到半空,落不下去,他轉頭一看。
邊上站了一個人,正扣著他的手。
黎吉浦惡狠狠地說:“放開。”
姚希津掀了掀嘴角:“這位先生不大紳士啊。”
黎吉浦揮出另一隻手,又被格擋:“你小子——”
姚希津攔在李明瀾的面前:“留個聯系方式,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的律師談。”
兩哥們見這人風度不凡,立即攔住黎吉浦:“小誤會,老同學之間鬧了小誤會。”
第85章
黎吉浦甩了甩胳膊。
姚希津這才放開。
黎吉浦摸了摸自己的臉。媽的!他舔了舔牙齒,盯著李明瀾:“老同學,後會有期。”
兩哥們生怕黎吉浦鬧事,掰過他的肩膀,拉著他走了。
李明瀾用紙巾擦拭打巴掌的右手,惡心的男人!但好歹算是報了一點當年的仇。
姚希津問:“明瀾,你沒事吧?”
“沒事,大庭廣眾之下,我諒他也不敢做什麼。”李明瀾笑一笑,“你去坐著吧,一會兒就有美味的椰子燉雞了。”
鋪面窄,位子很緊湊。
姚希津縮在角落裡,嘗一嘗鮮香的椰子燉雞:“明瀾,謝謝你,這一口唇齒留香。”
“真是不好意思,你要走了,我才請你吃這麼一口。”
“最近不湊巧,你和我都很忙。”姚希津輕輕用勺子剝著雞塊,“明瀾,你一直有歷練,我就不喜歡嘰嘰喳喳,毛毛躁躁的。”
可她就是嘰嘰喳喳,毛毛躁躁的性格。“眼見未必是真。”
姚希津失笑:“有什麼是真的?”
“我到了十八歲都隻是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到了國外嘛,人生地不熟,才算有了點歷練。”李明瀾說,“你和我都是留學,但我們的學校差遠了。我很笨,學起來費勁,比其他女孩子顯得滄桑。”
“閱歷不是滄桑,我更欣賞內在美。”
李明瀾哈哈一笑:“你要是見到從前的我,一定嫌我煩。”
“人的成長是要付出代價的。”甚至,姚希津覺得,李明瀾的成長和那個臭脾氣的“老同學”有關。姚希津不急於一時,“明瀾,我剛剛算是幫了你一點小忙,不如等假期結束,我們回到學校以後,你再請我一頓?到時候我們再來討論你的閱歷也不遲。”
李明瀾心不在焉。他沒有把話說得很直白,她若是直接回絕,是不是自作多情了?而且,如非他在場,黎吉浦的那一巴掌就是甩在她的臉了。
算了,兵來將擋。
*
李明瀾也不是無事可做。
她有了一個奮鬥目標,給兒子煮一頓大餐,讓兒子對著她豎起大拇指,誇贊姑姑的好廚藝。
和姚希津分別之後,她去書店買了一本大廚秘笈。
她說孟澤沒幾個朋友,算起來她自己也沒幾個,能和她一起鑽研廚藝的人唯有孟澤。
她買了一堆的食材,晚上等兒子睡著,她問孟澤下班沒。
他說,他提前回來了。
她立即拎起三大袋東西出門。
李明瀾去到孟澤的家,見到茶幾上放了好幾本法學書籍。
他的手上還捧著一本。
她說:“你有這闲工夫,還不如做高考習題。”
他問:“我做習題做什麼?”
“備戰高考。”
孟澤隻差沒告訴她,他閉著眼睛都能考。
“孟澤,你可不要去學旁門左道,有錢沒錢,不打緊的。”看他散漫的樣子,她知道他沒聽進去。
她把幾個袋子放到餐桌。
孟澤站起來:“你這是什麼?”
“我今天買了一堆菜。”她笑著蹦到他面前,“孟澤,我給你煮宵夜。”
他姿勢不變,定定望著她。
她叉腰:“幹嘛?”
“你發燒了?”說著,他真的探手過來,摸上她的額頭。
李明瀾學了他的習慣,扣下他的手,墊腳用額頭去撞他的。
磕碰的瞬間,他一把丟了書,扣住她的後腦,咬住她的下唇。用牙齒叼住,摩挲幾下,松開。
她柔軟的唇瓣被扯起,又彈回來。
他眼底沉寂,深吻上去。
自從孟澤睡過一個安穩覺,他又擅自減少藥量。
服藥狀態下的他無欲無求,心中唯一念想是等著李明瀾回來。
一旦過了藥效,他與她曾經的時光,免不了要在記憶走一遭。
李明瀾就在他的懷裡。
這麼一想,廢了幾年的東西都被點上一把邪火,他一手託起她的腰下,拍幾下。
她和從前一樣怕冷,褲子很厚實。
他一掌拍下去,觸及到厚厚的手感,知道她不疼。
她非得“嚶嚶”叫兩聲。
孟澤捧起她的臉:“疼啊。”
李明瀾抬頭:“疼啊。”
他又拍了拍,這次力氣大了,絨褲擋不住他的力道。
她“哎喲”一下。
他問:“你今天過來,真的隻是為了給我做宵夜?”
“是啊。”她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
“撒謊。”他擰起她的腰,“三更半夜過來,有何居心?”
“煮宵夜!”她義正言辭。
他不緊不慢:“李明瀾,我們分手什麼紀念都有了,就是差了分手炮。”
李明瀾氣得一腳踢過去:“當場分手!”什麼時候了,他的嘴上還掛著“分手”二字。
他抱回她:“當場復合。”之後他的唇黏在她的唇上,流連忘返。
李明瀾被封住了唇,卻是想,孟澤欲望這麼強,這麼多年不可能沒有女朋友吧?可能有過?但對方嫌棄他學歷,狠狠甩了他。
當他的舌頭卷進來,她的思緒就斷了。
他扣住她的腰:“分手沒有紀念,但是復合可以。”
哪怕他不是記憶力強,他也有足夠多的證據把她刻進骨子裡去。
李明瀾的身段比起從前略微瘦了,真可惜。
孟澤卻不免想到,姓姚的是不是也攀過這一座山峰,念頭一起,孟澤咬了一下她的舌尖。
她捶打他,之後天旋地轉,被他放倒在沙發。
他開始輕輕柔柔,漫不經心地把眼神投射在她身上,有那麼一瞬,他仿佛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孟澤在親熱時會熱烈,這一刻,猶如厲鬼歸來,把她捏疼了,逼視著她。
她疼,她就要喊:“孟澤,孟澤。”
他這才放緩力氣,附下身,摸摸她的頭發,捏起她的臉,和她說:“李明瀾,你是被帶壞了。”
“你才壞。”
“沒關系。”他在她耳邊低語,“從今往後,你還是天真爛漫的李明瀾。”
沙發上沒有被子,他隻是把手探進去,沒有掀開她的上衣。
終究不滿足,他抱起她,一路往房間,一路撕扯她的衣服。
等到了床邊,她的外套、毛衣都被他丟了。
她僅著一件白色底衣,被他放到柔軟的被褥下。
他自己脫了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襯衫。
李明瀾忍不住揪起他的領子,他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穿淺色了?以前的孟澤總是黑不溜秋的。
對了,她還記得呢,他喜歡雜志上的白襯衫女模特。
她當年撩撥孟澤時,就是用穿的白襯衫。
孟澤也撥動李明瀾的上衣領口,她在高中時花裡胡哨,天天大紅大綠,後來卻偏愛白色了。
李明瀾變了,李明瀾又沒有變,隻要她還是李明瀾。
“我冷。”她把自己裹進被子裡,而且,她還沒有忘記自己要煮宵夜的念頭,“孟澤,孟澤,我給你煮碗面吧。”
“我又不餓。”不,他很餓,他像飢腸轆轆的野獸,“我不吃面,我吃你下面。”
李明瀾瞪過去,以前的孟澤是個悶葫蘆,他是個實幹派。
不知道這幾年是不是被其他女孩子調教嘴尖舌快:“孟澤,你變了,你變墮落了。”
孟澤哼一聲:“不知道是誰墮落。”
他的手指到處亂動。
他叼住她的耳垂:“李明瀾,你還是和五年前一樣緊啊。”
十八歲的那一年,他也沒有發過這般的感嘆,她仿佛揪住了他墮落的證據:“孟澤,你個混蛋。”
“李明瀾,你也沒有變,罵人的詞匯還是這麼匱乏。”他居然很欣慰似的。
他變了,她罵:“王八蛋。”
但孟澤不理她。
李明瀾隻有他一個男人,所有的男女之事,她都是和他探討來的。她不是縱欲的人,是孟澤的長相和身段合她的心意,她才忍不住接近他。
她在國內時膽大妄為。
去了國外,卻格外保守,有時聽國外的女同學聊起和男人的床事,李明瀾如同一個性冷淡。
唯有孟澤,他對她了如指掌,他手指修長,骨節有力,幾下就勾動了她的那一點。
她和被子一樣軟了,捶打掙扎漸漸緩下來。
孟澤冷哼:“本來就是花拳繡腿,現在更是和蚊子咬沒區別。”
她鼓了鼓腮,像是受盡了委屈,水汪汪的眼睛裡映著他。
他甚至把自己的臉橫在她面前,遮住天花板的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