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剛剛那一幕,素嬤嬤如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主子平日裡瞧著那麼溫婉的一個人,卻沒想到剛起來是那般的強硬。


  


  “早就已經撕破臉了,也不在乎多這一遭。”玉笙捧著茶盞暖手,搖頭卻不在意。


  


  周承徽太過霸道,她之前是想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周承徽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咄咄逼人。


  


  “左右這長信宮,我是住不長久了。”


  


  玉笙將捧著的茶盞放下,分明身處於困境,可她的眼神中卻是越發地堅定。


  


  今日這一遭過去,她與周承徽就不是簡單的爭寵了,周承徽想置她於死地,反之,她亦一樣。


  


  


39. 殿下甜 殿下,真的很甜麼


  太醫確定了三七暫且沒有性命安全, 玉笙那顆心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隻不過傷得太重,哪怕是養好之後,也是傷了元氣, 日後小病小痛之類的必然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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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笙想到這裡, 就說不出的恨。


  


  在這吃人的後院裡,軟弱是最是要不得的。今日是三七替她受了這些苦難,可同時也說明,連自己的奴才都護不住, 那更不用談如何護自己。


  


  了卻了三七的事, 玉笙好不容易放下心來。


  


  小元子過來傳消息,說是正院裡周承徽大費周章的,正挑首飾選裙子。


  


  玉笙腦子一想, 就知道周承徽要幹什麼, 霸道了這麼久,周承徽定然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朝她動手。剛在自己這兒吃了這麼個悶頭虧, 此時反應過來豈不是要氣炸了?


  


  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去殿下那裡告自己一狀。玉笙二話不說,直接就坐在了梳妝臺面前, 周承徽不是要去告狀麼?說得誰不會似的。


  


  “讓御膳房做碗湯來,待會兒我親自送到殿下書房去。”


  


  往銅鏡裡的人瞧了瞧,玉笙側了側臉,問:“那周承徽一直以來都是這麼霸道不成?”其實她心中有了些許的猜測。


  


  周承徽這忽然的發作打得她實在是措手不及,其實回來仔細一想,玉笙懷疑周承徽隻怕還是知道那日在竹林中的人是她了。


  


  雖不清楚她是如何知道的,但周承徽對她的敵意來得太過於突然,思來想去隻有這一件事值得她這番動氣。


  


  素嬤嬤瞧了自家主子一眼,後院的這些, 主子還是頭一次打向她聽。


  


  她笑了笑,隨即道:“周承徽的霸道,這才哪跟哪啊。”素嬤嬤是宮中的老人,這麼些年來在東宮待著,雖然不惹眼,但後宮之中大大小小的事全部瞞不住她的眼睛。


  


  玉笙坐在梳妝臺前,正對著銅鏡戴耳環,聽說之後拿著耳環的手一抖,轉過身直愣愣地看過去。


  


  “嬤嬤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東宮之中太子妃溫和,她之前也不是沒有見比周承徽地位還要高的,可就算是李良媛,純良媛,哪一位都沒有周承徽來的霸氣。


  


  說她驕縱都是輕的,周承徽這個人,隻能用目空一切四個字來形容。


  


  “主子您瞧著周承徽驕縱,其實也就是這兩年的事。”素嬤嬤走上前,給玉笙挽著發簪,邊道:“周承徽家世不高,剛入府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奉儀。”


  


  這話,玉笙好像是聽人說過,可究竟是誰說的,她又忘記了。


  


  “府中真正驕縱,不可一世的是趙良娣,她那性子才真正叫目空一切。”素嬤嬤的手藝極好,衣服簪子挑的都是最合適她的。


  


  玉笙眯著的眼睛緩緩睜開。


  


  “趙良娣?”她從入東宮開始,趙連娣這個人聽說了不下三回。良娣的地位隻比太子妃低一級,良娣也就是太子側妃。


  


  按照位分,良娣之位可設兩人,但真正坐上良娣之位的卻隻有這位趙良娣。


  


  “是,周承徽如今瞧著霸道,不過是學著當年趙良娣玩剩下的罷了。”最後一根如意簪插上去,素嬤嬤瞧了眼銅鏡裡的人。


  


  “小主您這張臉,比起當年的趙良娣也是不逞多讓。”


  


  玉笙先是頓住了半晌,隨後才回過神來,她透過銅鏡看著身後的素嬤嬤:“這話我記得汪昭訓與我說過一模一樣的。”


  


  說到這,她想起汪昭訓那臉上的巴掌印了,汪昭訓那日故意惡心她,可如今看來,周承徽也沒將她放在眼中。


  


  玉笙笑了笑:“汪昭訓的日子瞧著也不是那麼好過。”


  


  素嬤嬤也眯著眼睛笑了:“周承徽霸道慣了,再加上汪昭訓不受寵隻能依附於她,脾氣上來了還不是當個宮女似的隨意打罵?”


  


  玉笙站起身,對著銅鏡裡的人左右看了看。


  


  這太子妃不管後院爭寵,趙良娣又是閉門不出,周承徽學著趙良娣的脾性打打殺殺。


  


  她學著趙良娣的做派,但卻又沒人家那個家世與背景,時間一長早晚兜不住手


  


  玉笙不願去過多揣摩周承徽,隻不過三七的仇她早晚是要報的。瞧了眼銅鏡裡的自己,見沒什麼差錯後,便披著鬥篷拿了提前備好的湯,往小道走,獨自去了書房。


  


  周承徽精心打扮一下午,自然是存了心的要去告狀的。


  


  玉笙咬咬牙,腳步走得越發快了些,她偏生不讓周承徽如願,偏要氣死她。


  


  ****


  


  從長信宮到太子殿下的書房,抄著小道過去眨眼就到了。


  


  一路上暢通無阻地走到書房,王全在門口守著,瞧見她眼睛一亮,立馬就下來親自迎了:“玉小主您怎麼來了?”


  


  這玉小主可是讓殿下破例第一人,哪怕是王全瞧見她也是滿臉的巴結。


  


  他接過玉笙手中的膳盒,肥呼呼的臉上滿是笑意:“玉小主是來看殿下的?”


  


  “今日天氣好,想著殿下在府中處理公務,便做了碗湯想來謝謝殿下。”三七的事名明面上雖是慎刑司放的來的,但背後定然少不了有殿下開口。


  


  於情於理,玉笙都該來這一趟才是。


  


  王全那張臉上笑得越發深了,也沒進去通報親自就過去開了門:“殿下在裡頭處理公務呢,小主您請吧。”


  


  門打開的縫隙裡,王全又小心地加了一句:“剛戶部侍郎來了一趟,殿下發了好大一通火,小主此番進去要小心才是。”


  


  門從背後關上,玉笙站在門口心中吸了一口氣,隻能說她來得不巧,正好撞到殿下的槍口上了。


  


  屋子裡靜悄悄兒的 ,玉笙先解下身上的鬥篷,這才拎著膳盒走上去。越過屏風,就瞧見殿下坐在書案後。


  


  拿著膳盒的手緊了緊,她低著頭迎面走了上去。


  


  “殿下。”


  


  玉笙屈了屈膝蓋,一襲青碧色的如意長裙穿在身上身姿嬌俏又婀娜多姿,雪白的細帶垂在腰間勾勒出一截盈盈一握的細腰來。


  


  伺候殿下的時候也不算短了,男人做什麼都喜歡摟著她的腰,她又不蠢笨,自是知曉那幾分宣泄不出口的特殊喜好。


  


  這細腰,也不算得什麼。


  


  書案邊,太子執著毛筆的手一停,抬起頭來往她那兒撇了一眼,一眼就落在了她那堪堪一握的細腰上。


  


  他瞬間就知道,她這是故意的。


  


  她生得雪白,這樣春光無限的時日裡最是穿那些紅的紫的,偏生她不一樣,仗著自個年輕鮮嫩,專挑那些旁人穿不出的色來。


  


  這碧色穿在她身上,猶如雨後的青蓮,嫩得像是荷葉上的雨露。


  


  眼神暗了暗,好一會兒他才從那一手掌握的腰杆上挪下來。昨日個就察覺出了她的脾性,今日人就巴巴的送過來了。


  


  倒還不算是蠢笨。


  


  太子輕嘲一聲,低頭重新看著折子,故意不開口叫人起來,眼神也刻意不往下面看去。


  


  書案下,玉笙拎著手中的膳盒,站得實在是有些搖搖欲墜了。


  


  臉色白了白,她抬眸看著面前的人,止不住的開口撒嬌求饒:“殿下,妾身站不住了。”


  


  書案邊,太子拿著毛筆的手一緊,擰著眉心看過去:“你怎麼這番膽大?”這才站了多久?他提筆十個字都沒寫到,她就嚷嚷著說累了。


  


  小臉白了白,她仰起巴掌大的臉蛋,故意裝得楚楚可憐,滿臉委屈。


  


  “昨……昨日殿下將妾身按在浴桶中……”她巴掌大的臉蛋上慘白一片,瞧著半點血色都沒有,


  


  哼哼唧唧的嬌哼了一句:“今日一早起來,還酸著呢。”


  


  殿下那脾性,硬的不吃,隻吃軟的。


  


  上次她故意撒嬌一句就成功了,如今…… 玉笙抬起頭,大著膽子直接直起身,怯生生地往書案後的人那看了一眼。


  


  太子瞧見她這沒規矩的模樣,眉心立馬擰了擰,卻到底沒有開口阻止。


  


  玉笙心中瞬間松了一口氣,膽子卻是越發大了些,侍候了這麼久。哪怕是個老虎也該親近了 ,何況殿下是人,順著毛摸也就是了。


  


  “玉笙特意讓小廚房做了一碗湯來。”


  


  她笑眯眯的走上前,將帶來的膳盒放在書案邊:“想著殿下辛苦。”膳盒一打開,裡面瞬間就傳來一股濃鬱的香味。


  


  “這是慄米百合紅棗羹。”玉笙雙手捧著碗上前,笑著道:“妾身想著殿下雞湯、參湯之類的隻怕都喝膩了,便想著讓人做些不一樣的。”


  


  她嬌嬌小小的,雙手捧著湯水一臉期待:“殿下賞臉嘗一嘗?”


  


  赤金小勺湊到唇邊,太子第一反應首先不是張嘴,而是撇過頭往她臉上瞧了一眼,抬起手掐住她的臉。


  


  指腹在她唇瓣上摩挲了一圈。


  


  “還疼麼?”


  


  玉笙沒想到,殿下第一個問的居然是這個,她唇瓣上是有個大口子,不過是在內側,此時塗抹著口脂瞧不見。


  


  但……


  


  薄唇抿了抿,她低下頭湊在他耳側小聲兒道:“疼的。”


  


  “您不知道,吃早膳的時候就在疼。”她小女兒性子出來了,撅著嘴抱怨:“嬤嬤今日還說我,早膳就用了半碗粥,非逼著我繼續吃。”


  


  她委委屈屈地撒嬌:“我疼得吃不下呀。”


  


  她這番做派,後院的女子中還是頭一個,太子掐著她的臉都失了力道,他隨口問上一句疼不疼,她倒是老實,什麼話都說。


  


  蠢得要命!


  


  臉上雖依舊帶著氣,但面上的神情好歹沒那麼嚇人了。


  


  “該!”


  


  他將人拉到懷中坐下,指腹在她唇上揉了一把,卻下意識地收緊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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