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是不知如何去面對她。”恆親王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捧起那碗羊肉湯卻是有些食不知味。


  


  雖是有了畫像,但這番大張旗鼓的去尋,又是何年何月?


  


  這段時日便讓人去尋洛太妃的畫像。


  


  當年,洛太妃入宮去侍候先皇,那張臉可謂是名動一時。洛家當初在京都也是簪纓世家,洛太妃也極得先帝的歡心。


  


  據得她生的貌美,先帝十分喜愛她,時常的讓人給她作畫。如意館中本該當是有很多畫像才對,但他去尋,卻是一張都尋不到。


  


  “我年幼的時候分明見過一張。”


  


  恆親王低頭喝了一口湯,卻是有些不是滋味。


  


  “會不會是時間太久,洛太妃的畫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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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牧想再添一碗,恆親王卻是擺了擺手:“先帝的所有嫔妃畫像都在,隻唯獨少了洛太妃的那張。”


  


  玉板子扔回桌面上,恆親王站起來,大步往外走:“我倒是要瞧瞧,這裡面究竟有什麼貓膩。”


113. 有貓膩 孟雪瑤醒了


  合歡殿連著兩日侍寢, 又得了殿下諸多的賞賜。今日一早給太子妃請安的時候,明裡暗裡的目光都往玉笙那兒打量。


  


  玉笙面上帶著笑意,對著那些恭維照單全收, 實則上卻是困得想打哈欠。


  


  昨個兒晚上殿下看了一晚上的折子, 她就在書房陪了一個晚上,一大早起來還要給太子妃請安。


  


  玉笙困得說不出話來,身側,姜承徽坐在她邊上, 眼睛都沒往她這兒看上一眼。


  


  昨日玉笙特意讓人將姜承徽擋在門口, 不讓她進合歡殿,果然,今日姜承徽眼睛都不往她這兒撇了。


  


  玉笙搖頭暗自失笑, 卻也樂得落了個清淨。


  


  請安散了後, 出了廣陽宮的門,前方純良媛又邀著人一起去打葉子牌, 玉笙笑著拒絕了, 帶著冬青等人往外走。等出了廣陽宮的門,冬青在身後才小聲兒道:


  


  “主子, 姜承徽又回去了。”


  


  “回了廣陽殿?”冬青點了點頭,玉笙扶著冬青的胳膊倒是笑了:“之前怎麼不知道,姜承徽與太子妃的關系這麼好 。”


  


  廣陽宮中


  


  姜承徽捧著茶盞,抿著茶,卻是有些心不在焉。抬起頭,眼神時不時的往前方看去。


  


  面對太子妃的眼神,頗有些戰戰兢兢的。


  


  她實在是沒想到,上次求太子妃讓她搬到合歡殿去,本當這件事沒戲, 誰知道太子妃居然真的答應了。


  


  捧著手中的茶盞,姜承徽心髒跳動的厲害。


  


  這個時候若是自己說上一句不想去了 ,太子妃會不會滅了自己。


  


  “姜承徽……”


  


  前方,太子妃掀開茶盞撇了撇,剛喊了她一句,姜承徽便就是一機靈。猛然直起身來,手中的茶盞都差點兒丟出去。


  


  “在……在……”


  


  太子妃擰著眉,這樣一副冒冒失失的樣子,怎麼可能討得了殿下的歡心?


  


  單手將茶盞放下,太子妃垂下眉眼淡淡道:“日後搬去了合歡殿,可別忘記本宮今日對你的一番籌謀。”


  


  姜承徽臉色一白,立馬跪下。


  


  “娘娘,我…… 我不願意搬去合歡殿。”說完這句話,姜承徽面上煞白的。前方,太子妃的神情卻是立馬就變了。


  


  “你诓本宮呢?”


  


  太子妃冷著臉:“當初是你求著本宮讓你搬過去,如今又說不願意?”


  


  姜承徽可沒見過太子妃生這麼大的火,嚇得立馬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我…… 我實在是不願意……”


  


  想到沈青雲那張臉,日日出現在合歡殿中。她瞧見都惡心,如何還會主動往上湊?


  


  太子妃垂下眼簾,看著她的眼神一片冰冷:“你這不去總有理由,本宮倒是想聽聽。”


  


  姜承徽袖子裡的手收緊,低頭往地上猛然磕了個頭:“這是殺頭的大罪,妾……妾身不敢說。”私相授受乃是大罪,若是由她說出來,後果定然不是她所承受得起的。


  


  咬了咬唇,姜承徽的額頭牢牢地觸在地面上,若是這事由著太子妃來說,那可就萬萬不一樣了。


  


  “娘娘若是恕妾身無罪,妾身這才敢說。”


  


  太子妃冷笑一聲,如何看不出來她那些小心思:“說吧。”低頭捧起茶盞喝了一口:“本宮倒是也想聽聽。”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


  


  等送走姜承徽之後,丁香才回頭往太子妃那兒重新看去。


  


  “娘娘。”短短兩句話 ,丁香如今心還是跳的:“您信麼?”在東宮之中,那麼多年,可是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事。


  


  “玉承徽跟個太醫有染。”太子妃搖著頭,面上依舊還是帶著笑意。


  


  “不說旁的,就殿下寵愛玉承徽這股勁兒,玉承徽是傻了才會看上一個太醫。”何況,玉承徽從一個小小的奉儀,到如今的承徽之位,這樣的人又如何會傻?


  


  “那娘娘這是不信的意思了?”丁香松了一口氣,玉承徽受寵,撞上她娘娘若是沒完全把握的證據,隻怕也討不了好。


  


  “本宮信與不信,跟這件事本無太大的關聯。”太子妃站起來,坐在梳妝臺面前坐下:“ 在宮中,沒有的東西也可以說成有的。”


  


  “承徽與太醫?”面對著銅鏡,太子妃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笑了:“既然姜承徽說了,那一定有貓膩了。”


  


  ****


  


  玉笙回了合歡殿,暫且對廣陽宮中的事一概不知。


  


  剛到院子裡,小元子等人就過來了,一個個的,面上高興得像過了年。


  


  “怎麼回事?”玉笙一邊說,一邊接下披風,秋日裡一天一個樣,今日一早起來就泛著寒了。


  


  “主子,您猜猜。”小元子幾個得臉的湊到前方來邀賞。玉笙見他那喜氣洋洋的樣子,就知道這不是壞事了。


  


  她故意道:“莫非是今日御膳房做了你最愛的豬頭肉?”


  


  幾人瞬間大笑了一聲,小元子生的白瘦幹淨卻是個愛吃肉的,聽他說之前一年都難以聞到肉香,看到肉就發饞。


  


  直到來了合歡殿,玉笙受寵,她們幾個做奴才的也水漲船高,地位不同。


  


  平日裡少不了御膳房的奴才們巴結,如今別說是肉,山珍海味隻怕都吃過。


  


  “這……”小元子小主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抬頭。素嬤嬤捧著茶盞來,送到玉笙的手邊道:“主子,是孟姑娘醒了。”


  


  “果真?”


  


  孟雪瑤在她的院子裡都躺了幾個月了,如今一朝醒了玉笙自是高興:“什麼時候醒的,人怎麼樣了?”


  


  她昏睡著差點兒被太子妃陷害,到底是一條人命,救回來了合歡殿中上上下下都是高興著的。


  


  “在偏殿呢,沈太醫也來了,小主您快去瞧瞧吧。”


  


  玉笙立馬跑進去,偏殿中,孟雪瑤果真醒了。


  


  人躺在床榻上,依然瘦了整整一圈,巴掌大的臉上生得可謂是楚楚可憐。沈太醫坐在床榻邊,正給她把著脈。


  


  幾日不見,沈太醫依舊是往常那個模樣,清雋的一張臉,透著一股青竹般的氣質。


  


  玉笙不知為何想到姜承徽的眼神,走進來後腳步頓了頓,下意識地放慢了一些:“你……你何時來的?”


  


  每三日來給孟雪瑤把脈一次,今日按照時間來算,不是把脈的時候。


  


  “上次有一味藥添多了,怕藥性太狠。”沈太醫低下頭,咳嗽了一聲,玉笙這才看見他唇色有些白。


  


  “剛好去給劉美人把了平安脈,便順勢來了這東宮一趟。”


  


  放在胸前的兩隻手緊緊攪和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氣,又想到那袖子底下的傷口。那日他傷口都流了血,不知是不是還沒治好,今日來看,沈太醫面色有些不好。


  


  許是察覺她目光躲躲閃閃的。


  


  沈太醫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抬起了頭對上她:“孟小姐如今雖醒了,但身子還是太弱,之前受了寒,要將養上一段時間才行。”


  


  玉笙點了點頭。


  


  孟雪瑤如今醒了,說實話日後還歸不歸她管還是個未知數,太子妃之前派劉太醫過來一看就是要置她於死地的。


  


  如今孟雪瑤醒了,太子妃若是要人搬回去,玉笙也無法阻止。


  


  但……她開口,瞧見前方沈太醫彎腰站在書桌旁正在寫方子,這話她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孟雪瑤這條命是他親手拉回來的也不為過。


  


  如今人好不容易醒了,依照她的性子自是不願意看到人在繼續昏睡下去。


  


  玉笙坐下來揉了揉眉心,身側,三七端著茶盞來,眼神卻是看向沈太醫的方向,玉笙還沒伸出手去接,卻是見她捧著茶盞的手一松。


  


  “主子當心。”


  


  素嬤嬤嚇了一跳,立馬將玉笙往旁邊拽。


  


  茶盞掉下來砸在了地上,三七瞥向沈太醫的眼神這才收回去,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嚇得面上慘白的。


  


  立馬跪下:“主子……奴才該死。”


  


  玉笙的裙擺與鞋子都湿透了,慶幸的是素嬤嬤拽了她一下人沒燙到。看了眼地上三七慘白的樣子,再往前方的沈太醫那兒看了眼。


  


  “你先起來吧,我沒事。”


  


  三七被素嬤嬤拉著起身,膝蓋都像是軟了,渾渾噩噩的,像是失了魂。出門的時候還沒忘記扭頭往沈太醫那兒再看了一眼。


  


  玉笙在兩人身上張望了一會兒,煩躁得直揉眉心。


  


  “上次三七姑娘是不是來找我了?”沈清雲一直坐在書案邊寫藥方,他一手字工整秀氣,寫得格外的好。


  


  玉笙等宮女們將地上的殘局都收拾好後,才回頭看他:“你不知道?”


  


  “上次給你那藥膏你忘記拿,三七追過去送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勾著唇,像是輕笑了一聲,毛筆放下來,沈清雲看著手中的藥方,搖頭隻說了兩個字:“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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