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別……”忽然一聲,她軟了腿,雙手撐著他的胸口才算是緩了過來。玉笙的手指按在胸前繡著的金龍下,隨著他的動作忍不住的撓了幾下。


  


  她十指修長,指甲養的水蔥似的,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他那金龍上的龍角便被抓的全起了毛邊,成了個禿頭龍。


  


  “這麼快?”


  


  晃蕩的耳側停了下來,太子拿起一邊的肚兜擦了擦手:“看樣子你是真的想孤了。”玉笙坐在他身上,腿軟的絲毫動彈不得。


  


  太子將手中的肚兜扔了,掌心在她臀上拍了拍,沙啞著嗓音道:“起來,你再磨下去孤可是走不了了。”他渾身上下還整齊著,隻眼尾通紅。


  


  他應當是沒忍過的,額頭兩根青筋跳了跳,可見難受得很。


  


  “這……這怎麼辦?”玉笙站在原地不知錯所。


  


  “誰讓你黏黏糊糊的,一刻都離不得孤。”


  

Advertisement


  玉笙無辜背鍋,但說實話的確是被伺候得舒服了,咬了咬唇,嘗試著伸出手。太子卻握住她的掌心捏了捏,紫金王冠下垂著的玉珠,微微晃蕩。


  


  “去給孤拿幾杯冷茶來。”


  


  玉笙低頭,見他燒的眼尾一片通紅,可見是難受的厲害,便沒去。太子輕笑了一聲,抬手在她臉頰了一把,沙啞的嗓音疼惜道:


  


  “孤隻能待一炷香的了,你確定你有這個本事?”


  


  玉笙緋紅的臉一白,隨後又漸漸變紅,二話不說趕緊捧了涼茶來。


  


  太子出了合歡殿的時候,神清氣爽。寒冬的天步子都走得飛快,王全在一旁跟著,面上全是笑意:“待會兒叫御膳房給殿下做碗參湯來吧,殿下這幾日勞累了得補補。”


  


  太子往前走的腳步一頓:“補什麼?”他如今還帶著一邪.火,再補下去都要燒著了。


  


  “這……”王全支吾著想了想,隨即面上的笑意一點點僵了,趕緊這殿下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寒風中來回兩趟,就隻瞧了瞧啊。


  


  瞅見殿下那神清氣爽的模樣,王全心中一突突,得,殿下高興,這也算是值了。


  


  ***


  


  寒風刮了幾日,天氣越來越冷。


  


  合歡殿後院的梅花都開了,今年的雪下得比較晚,這幾日三七一直在叨叨。


  


  太子殿下自那日後沒來後院,連帶著這幾日太子妃也開始忙活起來,東宮上下風平浪靜的,玉笙便縮在屋子裡,極少出去。


  


  她派人一直跟著玉簫,也沒個什麼動靜。


  


  那日來東宮的外臣不少,人又沒見到模樣,實在是猜不出那日來的是誰。她心中存了事,便是不專心,三七正在一側給她染指甲呢,手一動又得重新來。


  


  “主子。”


  


  這鳳仙花汁是夏日裡拿冰塊凍起來的,冬日裡染著紅指甲最是漂亮,三七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得重新來。


  


  指甲染了三四遍上色最是好看,一整日下來到了晚上才算是染好。玉笙剛洗完手,小元子便趕緊跑了過來。


  


  “主子,那姑娘哭著說要見你。”


  


  玉笙立即從軟塌上站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天都黑了。


  


  寒風有些大,玉笙拎著燈籠出了門。合歡殿的奴才她並不是全部信任,想了想到底還是出來了一趟。天黑,宮門都關了對她來說反倒是安全的。


  


  玉簫在冷香亭等她,那兒有一處梅園,最關鍵的是離合歡殿近。


  


  她打著燈籠裝作去折梅花,怕落人口舌,手中還拿著一束。今年冬日裡冷,梅花開得極為的好看,玉笙打著燈籠在梅園裡尋人。


  


  遠處,玉簫縮在梅園的假山後,瑟瑟發抖。她今日是瞞著恆親王來約人的,她實在是受不了,想賀文軒,也想回去。


  


  她想求玉笙,自己把一切都告訴她,讓她放自己回家。


  


  隻她不知道自己身側有眼線跟著,她隻一動,恆親那兒就知道了。聽見人有異動,立馬翻.牆入了東宮。


  


  半夜,陳珩喝得有些醉了。


  


  暗衛說人在梅園,他拎著酒壺也不著急尋,他這幾日喝的太多,心中卻是空蕩蕩的。半夜睡不著,隻想出來透個風。


  


  他拎著酒壺,翻身斜躺在一顆梅樹下,玄色的長袍下染著的都是酒氣,半闔上眼睛,有些醉了。


  


  玉笙拎著燈籠尋到這兒的時候,漸漸察覺出有些不對勁。她披著著鬥篷,兜帽戴著頭上還是架不住半夜裡寒風的厲害。


  


  她一手拎著燈籠,一手拿著紅梅,越往前走,越是聞到一股梅子氣。


  


  淡淡的,仿若還泛著酒香。


  


  四周安靜的厲害,越往前走那酒味越是濃鬱。不是錯覺,玉笙朝前走的腳步頓住,臉色一白,幾乎是立即就要轉身往回走。


  


  “站住!”


  


  梅樹上,恆親王拎著酒壇又灌了一口,他耳力過人老遠的就聽見了腳步聲。還當是玉簫闖了進來,面無表情的捏了捏眉心。


  


  有男人!!宮門都關了如何會有外男。


  


  玉笙的臉色煞白,如同兜頭一盆涼水嚇得她渾身湿透。她太自信了,以為宮門關了就是安全的!玉笙心口劇跳,拎著燈籠幾乎是立即就往外跑。


  


  然而她才剛轉身,一整風響,樹上的人飛了下來。


  


  陳珩本是半醉,瞧見那素色繡著綠鄂梅的鬥篷立即就僵住了,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抬手封住了玉笙的穴道。


  


  玉笙才剛跑兩步,就被定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她手中的燈籠掉在地上,兜帽被風吹的掉下來,映出她那張慘白的臉。她聽著背後的腳步聲越靠越近,幾乎是絕望的閉上眼睛。


  


  陳珩隻覺得自己徹底醉了,或者這就是在夢中。


  


  他看著面前的這個人,這張臉。巴掌大的臉上,眉毛眼睛,他都曾看了無數遍。她穿著畫中一樣鬥篷,纖纖十指裡還拿著紅梅,仿若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四周寒風在動,梅花香中飄來一股梅子酒味,玉笙除了眼睛其餘的都動彈不得。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炙熱又激動,直覺告訴她,是那日在靜心湖的人。


  


  “別動。”寒風之下,那沙啞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他幾乎是發顫著又強調了一遍。


  


  高大身影去了她背後,又一步一步朝她走來,那壓迫的氣息越靠越近,玉笙害怕的開始顫抖,那人生的太高,幾乎比她高出兩個頭。


  


  她隻瞧見那件鶴氅。玄色的長袍,玉帶下面……她還要繼續再看,那高大修長的身子卻彎了下來。


  


  玉笙垂下眼睛,看見他單膝跪在了她面前。


  


  玄色的長袍落在了一地的梅花下,他寬大的掌心拿著的是她跑丟的一隻繡花鞋。高高在上的人低下頭,他捧起她隻穿著羅襪的腳,小心翼翼的,幾乎算是笨拙的替她穿了起來。


  


  她所有的情緒,緊張,害怕,恐懼,在那一瞬間幾乎都消失了。


  


  下垂的眼睛隻看得見他漆黑的頭發。


  


  在梅園,在寒風中,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這個男人的耳尖一點一點全紅了。


149. 刺客 雙更合一


  凌厲的寒風刮在身上生疼, 冷香園裡的梅花開得格外地絢爛,披著寒風帶過來,四周都是一股梅香。


  


  玉笙垂著眼睛, 看著下面的人。


  


  藕粉色的繡花鞋在他掌心中隻有巴掌大。另一隻手握住她的腳心, 他單手捧著,像是握住了一輪月牙。


  


  他大概是從未幫別人穿過鞋的。


  


  玉笙心想。


  


  他連繡花鞋後面的暗扣都不知道在哪裡,笨手笨腳地捧著她的腳,強行塞進去又像是怕弄疼了她。找了好久才算是穿好。


  


  四面的風是冷的, 安靜得沒有丁點的聲響。玉笙的心口卻還是在跳, 饒是她知道這人對她好像沒有危險,但他畢竟還是個陌生人。


  


  這個樣子若是被外人看見了,隻怕等她的不是一杯毒, 酒, 就是一條白綾。


  


  她心口抑制不住地在顫。


  


  陳珩跪在地上替她穿好鞋,雙手仔細的整理好她凌亂的裙擺才從她身上挪開。他低著頭半跪在地上沒起身, 過了許久才問上一句:“他可曾憐惜你?”


  


  泛紅的眼睛落在她的鞋面上, 過了好久,他又加上一句:“這……這些年你過得可還好?”


  


  平淡的一句話像是隨口問的, 可無人發現的是他開口之後嗓音都在發著顫。像是被刀口割破的喉嚨,連著呼吸都不穩定。


  


  這麼些年,他怕的不是別的,唯一怕的大概是她過得不好。


  


  洛家被滅門那年,他剛滿十六。皇城中走出的少年郎,志氣風華,半點不知愁苦。


  


  而她家破人亡的時候,才七歲。


  


  七歲才多大啊?糯米團子大小吧。親人死的死,亡的亡, 能活下來的就她一個人。越想越是惦記,越是惦記越是派人去尋。


  


  兜兜轉轉了大半年,探子說尋到人的時候,他瞧見‘洛長安’的第一眼,她當時骨瘦嶙峋。不知吃了多少苦,他內疚又自責,隻拼命的加倍的對她好。


  


  要星星不給月亮,寵來寵去,想將她吃的苦都給補回來,卻沒料到自己寵了個假的七年。


  


  如今真人在他眼前,他連著抬頭的勇氣都沒有,連著問上一句,心口裡全是虛。


  


  這話問的像是拿刀在戳他的心窩,他問的全是廢話,她一個人,才多大?如何會過得好?怎麼可能會過得好?


  


  四周都是風聲,寒風刮入她的鬥篷中,她渾身上下都泛著冷。不知過了多久,他總算是站了起來。


  


  她想要細看,面前卻瞬間一片漆黑。


  


  “別看。”陳珩站起來,雙眼通紅。寬大的掌心伸出去,擋在了她的眼前。


  


  喝醉後的掌心是帶著炙熱的,他手指並攏著遮住了她的目光。她那麼小,小得仿若一隻手就能擋住她的臉。他卻連碰都不敢碰,掌心是懸空著,他隻敢遮著。


  


  連碰到她的臉他都不敢,他不配。


  


  玉笙眨了眨眼睛,聞著他身上的梅子香。


  


  炙熱的掌心就在她面前,她睫毛太長了,在他掌心中來回地掃動著,像是被根羽毛在心口抓了抓。擋在她面前的這隻手開始漸漸地開始收緊。


  


  他緊繃著下顎,漆黑的眼眸中神色翻滾著,不知過了多久,才算是深吸了一口氣:“我送你回去。”


  


  三七尋到她的時候,玉笙已經能夠說話了。


  


  掉了的兜帽重新戴回了她的頭上,地上的宮燈重新點了起來,玉笙手裡還拿著那束梅花,四周卻沒了那個人的蹤影。


  


  “主子。”三七尋到人松了一口氣:“出來得已經太晚了,我們先回去吧。”


  


  玉笙往四周看了一圈,半點人的身影都瞧不清楚。但空氣中的酒味卻一直沒有散,她被擁著往前走,不可控制地點了點頭。


  


  “走。”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