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良娣人呢?派個奴才們前去問問。”


  


  小太監們立即往外跑,玉笙帶著素嬤嬤等人進來,正好與這小太監撞了個對面。那小太監橫衝直撞的跑過來,差點兒撞到她身上。


  


  “哪裡來的奴才。”三七立即上前去,將玉笙給擋在了身後:“差點兒碰到我們良娣主子,還不快些跪下。”


  


  “良……良娣?”那小太監抬起頭,呆呆地看著玉笙這張臉。他明顯是認識玉笙的,仰起頭的時候活像是見了鬼。


  


  “本宮無事。”玉笙低下頭看了他一眼,扶著素嬤嬤的手從他身側越了過去:“本宮無事。”


  


  這外面的動靜,鬧的殿內的人都聽見了。


  


  連帶著太子在內,所有人都坐直了些。眼睛一眼不眨的盯著門口處看著,想仔細看看這位良娣究竟是個什麼人物。


  


  玉笙扶著素嬤嬤的手走進來的時候,整個屋子裡的呼吸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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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映入所有人眼簾的一隻繡花鞋,上好的杭緞上面是慘了金絲繡成的碗蓮,鞋面的頂端處一邊一個鑲嵌著顆鴿子蛋大小的東珠。


  


  隨著動作,閃著瑩瑩的光。


  


  人還沒瞧見臉,光是這一雙鞋,就是價值連城。


  


  隨著鞋子微微晃蕩的,是一件殷紅色的水仙裙,裙子是煙滾沙做的,稍微一動便就格外的靈動輕盈。廣袖寬松,粉玉腰帶,一截細腰盈盈一握,勾的人挪不開眼睛。


  


  屋子裡,隨著人靠近,那些吸氣聲越來越大。


  


  直至到最後,越過三千青絲,眾人看見一張萬分熟悉的臉。


  


  玉笙笑臉硬硬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她勾起唇角,眼睛裡帶著笑意,一一看向了這間屋內的眾人。


  


  “你!”頭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元承徽,她站起來,手指著玉笙,聲音裡面都是顫抖:“你!你怎麼在這?”


  


  她不是被叫到了陛下那兒嗎?依照陛下的性子,她不說別的,本該沒了命才是。


  


  元承徽像是被人踩了腳,整個人幾乎是跳了起來:“來……來人。”她手指著玉笙,滿是哆嗦:“快來人,將這庶人給撵下去。”


  


  她辛辛苦苦的將她給撵出的東宮,怎麼會想的到,她居然又回來了?


  


  元承徽氣的咬牙,聲音也開始在發顫:“快,快來人!”


  


  高座上,太子妃也擰著眼神,盯著玉笙再看:“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玉良媛應當是被貶為庶人了。”


  


  這個時候,太子妃還未反應過來,她看著玉笙這張臉,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 ,但卻一一被她忽略了過去。


  


  “這個地方,應當不是玉庶人來地方。”


  


  玉笙將眼神從這些人臉上一一收了回去。


  


  那些人嘲笑,厭惡。那些嫌棄的目光,戳心窩子的話,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但是如今一看,卻是又記得清清楚楚。


  


  記得的特別清楚的,自然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元承徽與太子妃。


  


  想到這裡,她甚至於還笑了笑,既然這些人都參與了,那她也不介意與所有人為敵。


  


  玉笙收回目光,笑著上前。


  


  她往前一動,身上那件殷紅色的裙擺就開始晃蕩。這件裙子的顏色太接近正紅了,整個東宮無人敢穿這個顏色。


  


  如今,卻是穿在了她的身上,


  


  玉笙越走越進,直到站到與太子妃身旁的位置才停下來。太子妃看著她上前,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逐漸放大。


  


  她心口縮緊。忽然不敢去聽接下來的話。


  


  玉笙卻還是往前跨了一步,直到走到了太子妃的正對面。兩人之間隔著不過半尺的距離,她低下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妃。


  


  “ 太子妃說的對。”她聲音徐徐的,如春風一般,帶著軟糯溫柔。


  


  “這地方,的確不是個庶人能來的。”


  


  她這話是笑著說的,可太子妃看著面前這張臉,心中的不安卻是越發放越大。


  


  腦海之中有什麼靈光一閃,那抹不安越放越大,就再她有什麼快要想明白的時候,正面前,玉笙忽然彎下腰,對著她行了個禮。


  


  “良娣玉氏,叩見太子妃。”


  


  清潤的嗓音如以往一樣的嬌糯,聲音分明不大,卻是震懾的整個屋子裡都跟著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呼吸聲都在這一刻停住了。


  


  好長好長時間,都無人說話。


  


  直到啪的一道聲響,元承徽拿在手中的杯子來回晃蕩了幾下,哆哆嗦嗦了許久,卻到底還是支撐不住,掉了下來。


  


  “你!你說什麼?”元承徽喉嚨裡像是帶著火,衝上來對著玉笙,直接就吼道:“什麼東西湖,你是什麼良娣?”


  


  玉笙沒等太子妃開口,膝蓋往下彎了彎,便就立即起身了。


  


  這一屋子的人都想她過的不好,或者立即去死,那她偏生就不會如她的願。


  


  眼神往太子妃那兒瞥了一眼,玉笙扭過頭,輕飄飄的眼神打在元承徽的頭上:“元承徽,慎言。”她眉眼如往日裡那一模一樣的眉眼。


  


  卻是又比平日裡帶了幾分威嚴霸氣。


  


  元承徽的膝蓋開始顫抖,她被那雙眼睛瞧著,差一點兒就跪了下去。


  


  深深吸了好一口氣,眼睛落在了玉笙那眉心之間的梅花花鈿上,因著這張堪稱絕色的臉,這梅花花鈿畫龍點睛,越發的奪目耀眼起來。


  


  “你……”開口道話,到底還是沒了規矩:“你怎麼可能會是良娣?”


  


  玉笙看著幾乎呆過去的太子妃,輕笑著上前,扶著素嬤嬤的手在太子妃的右下首坐了下來,她捧起茶盞,笑了笑:“陛下親自下令,封本宮為太子良娣。”


  


  “不可能!”眼看著她在良娣之位上做了下來,元承徽還是不肯相信,拼命搖著頭,嘴裡喊著:“你不過是個瘦馬出生,陛下是瘋了不成……”


  


  太子妃立即看過去,然而,還未等她開口。


  


  身側,玉笙卻皺著眉心,將手中的茶盞放回了桌面上。


  


  ‘砰’的一道聲響,不輕不重,卻讓所有人都了過來。玉笙眼神往下垂,最後,直接落在了元承徽臉上。


  


  “元承徽出言不遜,冒犯陛下。”她對著元承徽的臉,語氣輕飄飄的:“拖下去,掌嘴三十。”


  


  那張漂亮的臉上帶著笑意,卻是讓所有人心中都開始發寒。


  


  她庶人之位,又升良娣歸來,跟以往的玉良媛相比,到底是不同了


201. 镯子  你的心可曾為孤跳動


  “你!你敢!”


  


  玉笙話音剛落下, 小元子便就立即上前,一把控制住了元承徽。他模樣生的瘦弱,令人意外的居然是個手勁兒大的。雙手隻需用力, 便是掐的元承徽動彈不得。


  


  “狗奴才, 放開我!”


  


  元承徽氣得咬牙,狠狠地往身後怒瞪了幾眼,拼命掙扎,但卻如何用力, 小元子都是絲毫不放。


  


  “你那裡來的狗膽, 還不快點將我放開。”她又氣又急,整個人上蹿下跳,可小元子手勁太大, 任憑元承徽如何掙扎, 卻是都掙脫不開。


  


  “你這個賤人!“短短幾個字,元承徽卻像是從牙齒裡面擠出來的一樣, 裡面數不盡的都是恨意:“還不快點讓你的奴才放開!”


  


  玉笙坐在太子妃, 聽了元承徽這句怒罵,面上半分神色都沒有。


  


  “罵完了嗎?”等元承徽罵累了, 她才笑盈盈的低下頭,餘光往元承徽那兒掃了一眼:“罵完了,就下去受罰吧。”


  


  “你算是什麼東西,連著你也敢來罰我?”元承徽破口大罵,說完之後,眼睛又往太子妃那兒看去,滿是懇求著:“娘娘……娘娘救命。”


  


  如今,她唯一的希望隻有落在太子妃身上了。


  


  正殿中央,太子妃眉心緊緊擰了擰, 轉頭往玉笙那兒看去。


  


  玉笙一直就等著這一刻呢,見她看過來,眼睛彎下彎了彎:“元承徽休要胡言,太子妃娘娘深明大義,向來敬重聖上。”


  


  “你出言不遜,辱罵的是當今聖上,娘娘這麼敬重陛下,應當更加責罰你才是。”玉笙看向太子妃,笑的滿是無辜:“娘娘,妾身說的可對?”


  


  太子妃深深地往玉笙臉上看了一眼。


  


  不過才幾日未見,面前的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模樣還是以前那個模樣,臉還是那張臉。但從神色與氣質上來瞧,又相差的太多。


  


  她受辱而去,如今又得意歸來。上次那一場都沒能將她徹底弄死,如今放虎歸山,更是難了。


  


  太子妃垂在袖口裡的手收緊,掌心之中一陣刺痛,她卻越發的用力。


  


  從剛剛進門開始,這就是一場算計。


  


  她是故意那麼高調,又故意激化元承徽,為的就是現在,殺雞儆猴,她今日責罰了元承徽,她那良娣之位算是徹底坐穩了。


  


  從今往後,再也無人敢輕易得罪了她。


  


  “元承徽以下犯上,自然要罰。”如今這一仗,她算是輸了。


  


  雖不知她用了什麼辦法,成為的良娣。但這一手殺雞儆猴,做的實在是漂亮。


  


  太子妃涼涼的往元承徽那看了一眼,這個蠢貨,壞就壞在她口無遮攔,說了陛下。


  


  連著她都救不了:“拖下去吧。”


  


  小元子動手,立即就將元承徽拖了下去。


  


  隨後,整個院子裡都聽見元承徽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太子妃借口頭疼,很快就讓人給散了。她一走,整個屋子裡,卻是無人敢動。


  


  所有人都看向玉笙的方向。


  


  她瘦馬身份都不死,陛下還親自封她為良娣,光憑這一點,整個屋子裡就無人越的過她去。


  


  更別說,昨日裡她那浩浩蕩蕩的入府,嫁妝繞了長安街一圈,這些東西雖是外物,但恰恰也說明了,她背後是有人的。


  


  有靠山在,誰敢惹了她,便跟元承徽一樣的下場。


  


  玉笙坐在椅子上,靜靜的品著茶。


  


  屋子裡,除了呼吸聲之外,便隻有外面元承徽的哭喊。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顯得有些虛弱。


  


  直到一盞茶水喝完了,玉笙才將茶盞放下來,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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