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太子殿下呢?


  


  究竟是想讓皇後娘娘派人來,還是……


  


  不想?


  


  ********


  


  玉笙打知道自己懷了身孕,就一直有些無措。


  


  她抬起手,掌心始終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腹的地方分明是平坦的。但她卻是覺得與以往有些不同。


  


  這裡面,已經有了個孩子。


  


  她很少想有孩子的問題,因為腦子裡面沒娘親的畫面,所以她從小到大,想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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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入了東宮,有一瞬間是想過生個孩子的,但當時,也隻是因為想要個子嗣固寵。後來瞧出殿下不喜歡孩子,這事就擱置了。


  


  可如今,當肚子裡真正有了孩子時,想法又都不同了。


  


  這是一個生命,會呼吸,會長大,會哭會鬧的。想到這裡,她那放在小腹上的手,顫了一下。


  


  “主子。”素嬤嬤捧著碗燕窩湯來,對著玉笙道:“還是要跟太子殿下說一聲的。”


  


  “是。”玉笙低下頭,將手從肚子上拿開了:“是該跟他說一聲的。”他是孩子的父親,不管他喜不喜歡,他都有權知道。


  


  玉笙接過青花瓷碗,瞧著裡面的燕窩粥。她今日一直都沒什麼胃口,但她想了想,還是拿起勺子喝了起來。


  


  她明顯不喜歡,但還是一口一口努力的想讓自己多吃點:“待會兒去書房一趟瞧瞧吧。”說這話的時候,她輕皺了皺鼻子。


  


  嬌嬌俏俏的一張臉上,瞬間鼓成了個包子。


  


  漂亮的一張臉上,到底還是浮現出幾分委屈。她回回去,太子殿下回回將她擋在門口。事情是她做錯了,但避免不了的還是會委屈。


  


  “隻怕這會殿下也不會見我了。 ”


  


  玉笙緩了口氣,放下喝了一半的燕窩粥。剩下的一半,她實在是喝不下了。


  


  “那主子您再過幾日去?”素嬤嬤見她吃的困難,不忍心再勸。


  


  玉笙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還是去吧。” 她垂下眉眼,無聊的撥弄著手腕上的玉镯。手指動一下,玉镯下面墜著的鈴鐺這才動一下。


  


  不是太子殿下瞧見她時的那種震動。


  


  而是她動一步,才響一聲的那種:“這個孩子,殿下早晚都會知道的。”


  


  她人在東宮,瞞得住殿下多久?到時候被殿下知道了,隻怕又是一樁事。如今她主動告知,隻怕還落的個坦白從寬。


  


  玉笙抬手揉著眉心,隻嘴上說的信誓旦旦。可真讓她去卻還是拖到了晚上,眼看天都要黑了,才慢吞吞的往書房走。


  


  隻人到了書房,卻是瞧出今日這氣氛有些不對勁。


  


  玉笙站在門口,皺了皺眉。


  


  往日裡,王全準站在書房門口擋著,今日卻是安安靜靜的沒人。


  


  “要不,主子,我們等會兒再來?”三七扶著玉笙的手。左右瞟了一眼,隻覺得今日安靜的有些異常。


  


  玉笙卻是二話不說,抬手就將書房的門給推開了:“你在這兒等著。”她推了門,往裡面走去。


  


  剛走進書房,裡面便是一股熟悉的迦南香。玉笙聞見這味道,這才松了口氣。繡花鞋踩在地上,還沒幾步,屋子裡便傳來一道聲響:“誰?”


  


  冷冽的聲音嚇得玉笙停下腳步,她站在原地,眼神閃了閃。


  


  屋內沒點燈,過了一會兒,她才尋到書案的方向,對著那處小聲道:“殿下……是我。”


  


  書案後,太子的眉心幾乎是立即皺起。


  


  一張溫和的臉上本是面無表情,可聽見那聲響,眉心飛速往下一沉,整張臉變得風雨欲來的可怕。


  


  “你怎麼來了?”他猛然起身,腳步連著自己都沒發現有多驚慌失措。


  


  玉笙還未反應,書案後的人就衝到她面前,掌心掐住她的手腕往門口拽,面上陰沉的滴的出水來:“給孤滾出去!”


  


  


213. 擋刀一 一更


  啪的一聲厲響, 那靠近書案旁的窗戶被風給吹開了。


  


  玉笙眨了眨眼,這才從那聲暴怒之中回過神。眼簾垂下來,她將眼神從那掐住她的手腕, 又重新挪到了他的臉上。


  


  窗戶被風給吹開了, 月色透了進來。


  


  玉笙這才瞧清,太子殿下的這張臉。殿下這張臉生的實在是太好,平日裡哪怕是不笑,但那股雅人深致的氣質, 到底還是掩蓋不住。


  


  可如今, 這張臉上滿是怒火,甚至於對向自己之時,一雙眼睛血紅一片。


  


  這副模樣, 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從未見過太子殿下這副樣子, 平日裡哪怕是再不好,他卻也從未對自己發過這麼大的火。


  


  玉笙理所當然的慌了。


  


  “殿……殿下。”她伸出手, 指尖克制不住的帶著一股顫抖, 抬手想將他的手腕給掙脫開:“殿下……您掐疼我了。”


  


  那掐住她的手腕剛松開半響,隨即太子反手一用力, 又將她給緊緊握住。


  


  借著月色,太子垂下眉眼深深地看了玉笙一眼,隨即,拉著她的手腕,幾乎是用力將她往外拖:“孤說過任何人不準進來,你以為你是誰,還是以為孤當真不會治你的罪?”


  


  太子跨著大步,拽著她飛快的往外走。玉笙腳步踉跄,壓根兒跟不上。


  


  又擔心肚子裡的孩子, 捂著小腹:“殿……殿下,殿下您等等。”


  


  大殿離著門口有不少的距離,屋子裡又很黑。太子拽著她走的太快,玉笙怕腳下不小心踩到什麼,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捂著肚子,急的快要哭了:“殿……殿下您慢點,您慢點。”


  


  她想說,天太黑了,他瞧不清。太子殿下腳步太快,她跟不上。她還想說,她肚子裡有孩子,太子殿下小心一些。


  


  可抬起頭。


  


  對上那張滿是怒火的側臉,玉笙又什麼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天太黑了,屋子裡沒點燈。一輪月色之下,她隻瞧見殿下那暴怒又陰沉的模樣,沒有瞧見那雙眼底裡的驚慌失措。


  


  派去的探子已經跟陸府通了口信,皇後那兒已經接到了消息。再加上,太子妃懷孕意料之中的被爆。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甚至於,皇後想要保住地位,今日,必然會派殺手前來。


  


  他此時在這兒便是請君入瓮,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可玉笙在這兒……太子掐著玉笙的手腕,情不自禁的捏緊。


  


  龍尚且不能被觸碰逆鱗,任何人在這兒,都沒眼前這個人在這兒讓他來的心慌。


  


  他算計了所有人,唯獨沒有算計到她頭上。


  


  “殿……殿下。”


  


  太子掐著她的手越來越緊,玉笙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朝前走的腳步踉跄,玉笙被腳下的毛毯拌住,一個不留神差點兒拌倒。


  


  那身子朝前撲過來,太子下意識的還是將人給接住了。


  


  “殿……殿下。”玉笙不安的手指拽住他的胳膊,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口,連著指尖都帶著輕顫。


  


  剛剛那一刻,她是當真兒怕了。


  


  她自己沒事,若是肚子裡的孩子出現了問題。玉笙抿了抿唇,又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這張臉。她今日來,是要來跟太子坦白的。


  


  此時盡管不是最好的時機,但太子殿下這番模樣,玉笙不知她今日走出去,下次還有沒有再說的機會。


  


  “我……”深吸了一口氣,玉笙抓著太子殿下的手不放:“我今日來,是有話要跟殿下說的。”


  


  開了個頭,餘下的話卻又猶豫了。


  


  太子殿下不像是個喜歡孩子的,玉笙不知道,她此時開了口,這個孩子的結局會是如何。


  


  她站在原地,低著頭,又沉默了。


  


  正對面,太子的眼神卻又猛然往門口看去。一道冷風凌厲,像是有的眉心飛踩在了房頂。


  


  人來了。


  


  太子的眉心飛速的一擰,陰鸷的眼中一片冰冷。


  


  他垂眼去看面前的人,這個時候再想將她平安送出門,已經來不及了。頭頂那細微的聲響越來越進,太子二話不說,拽著她的手往裡走。


  


  “殿……殿下?”玉笙跌跌撞撞的,幾乎是被他扯著拖著跑。


  


  她想開口讓殿下慢點,可下一刻,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凌厲的聲響。‘啪’的一聲,一陣刀光,雕著浮雲麒麟紋的門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一道玄色的人影,從門口飛入而進,勢如破竹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玉笙幾乎是立即就往後扭頭看去,漆黑一片的屋子裡,入目可見的除了那道看不清的身影之外,還有半空中逼近的那把劍。


  


  筆直的長劍泛著冷光,寒光直面的朝著兩人撲來。


  


  深寒的劍氣似乎能將這四周將震碎,玉笙隻來的及看上一眼,便立即就看出來,這把劍對準的是殿下的喉嚨。


  


  太子殿下在她的身側,那雙手牢牢的牽著自己。隻需一刻,或者一眨眼的功夫,這把劍,便能穿過太子殿下的咽喉。


  


  玉笙眼神往裡一縮,下一刻,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雙手伸出來,擋在了太子殿下的面前。


  


  “殿下小心!”


  


  她雙手攤開,眼神緊閉著,分明怕的要死,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擋在了他的面前。


  


  太子看著擋在他正對面的那雙手,腦海之中是一片空白。


  


  寒風凌厲,逼人的劍氣化作了無數的光影。當那劍氣快要觸到她身上之時,他二話不說,抱著人將玉笙轉了過來。


  


  月白色的長袍擋在了玉笙的面前,他露出了整個後背,用身子接住了那把要她命的劍。


  


  刀劍刺入骨肉,鮮紅的血很快就湧了出來。


  


  整個屋內,傳來一股血腥氣。


  


  玉笙雙目瞪大,緊接著渾身開始發顫。她親眼看見那人將那把劍捅入了太子殿下的後背,隨即,面不改色的又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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