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的功夫, 顧嶼深成功以人格魅力俘獲南母芳心。
明明下午來的時候還躲著不願見人,等晚上離開南母還不停囑咐人以後常過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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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嘉御華庭,南知和顧嶼深步行出去。
月光皎潔, 懸在頭頂,燈下有小蟲在飛, 夜色恬靜。
南兼石還是有些從商道義的,明白顧氏集團那24%的股權意味著什麼,實在是受之唯恐。
而南知沒什麼概念, 也向來對顧嶼深給她的心安理得, 對那24%的股權倒接受得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反正她也不會再和顧嶼深分開,這24%的股權相當於還是顧嶼深的,不會產生任何變化。
她牽著顧嶼深的手,笑問:“等我籤了那份協議之後,就變成真的富婆啦?”
顧嶼深也笑,看她一眼:“開心?”
“還不錯。”她想到從前鳳佳給她傳輸的那些知識,笑答,“富婆能幹的事兒可就多了。”
顧嶼深眉一挑:“比如?”
“……”
她從顧嶼深眼底清楚地看到:你敢說一個試試。
南知瞬間將話咽回去,摸了摸他臉,哄他:“比如我可以拿錢包養你。”
顧嶼深嗤一聲,掐了把她的手。
風輕輕吹來,南知的好心情也被風吹得輕飄飄地往天上飛,像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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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是隱婚,倒沒什麼真的已經結婚了的實感,到此刻南知才真的覺得,她和顧嶼深真的已經結婚了,在眾人遲來的祝福中。
她舒出一口氣:“老公。”
顧嶼深腳步一頓。
南知其實很少這麼叫他,也許是認識太早的關系,以前是同學是同桌,現在叫老公會覺得有些不適應。
她多狡黠,知道顧嶼深愛聽,故意不如他意,隻有床上求人的時候才會說軟著嗓說些漂亮話。
顧嶼深無端想起些香豔畫面,喉結滾動,側眸,啞聲:“怎麼?”
“沒事,叫叫你。”南知晃著他的手,“挺神奇的,真就結婚了。”
顧嶼深提醒她:“我們已經結婚半年了。”
“……”
晚上回去,南知翻出兩人的結婚證看。
其實當時她也挺想仔細看看結婚照拍得怎麼樣的,但礙於面子,不想顯得自己對此太重視,忍著心思隻粗粗一掃,後來這結婚證便一直放在抽屜裡吃灰,也沒再拿出來過。
照片裡兩人笑容都是淺淺的。
還是當時那拍照大叔讓他們“笑一笑”、“挨近一點”才拍下的這張照片。
說來也奇妙,當時他們重逢沒多久,明明結婚前幾天還在惡語相對,結婚照也拍得拘謹生澀。
可他們就是在當時都能互相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不管如何都無法放棄的人。
不論最後結果怎樣,都必須和他有一個結果,哪怕隻是有“過”一個結果。
所幸,一切都是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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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結婚消息曝出之後,南知再去舞團就被那些小姑娘們纏著問細節。
這些人年紀輕輕,還處於整日看偶像劇韓劇的階段,一聽南知這種極端浪漫主義的瘋狂結婚過程立馬起了興致,盤問不休。
直到過了一周,她們才終於把南知重新看作平常人。
後面有演出,南知又開始每天都有排練的日子。
一場排練結束,南知回到後臺休息,那些小姑娘正在聊天,提及外國舞團的Sherry要來北京演出。
Sherry是國外一個非常著名的芭蕾舞者,同樣也是首席舞者,南知當然聽過她的名字,還很佩服她,早就想找機會去看她的表演了。
南知偏頭問:“什麼時候呀?”
“就半個月後,今天下午就要開始售票了。”那女生問,“滋滋姐,你以前在國外的時候認識Sherry嗎?”
“我跟她不認識,但我跟她有不少共同好友。”
女生感慨道:“啊,真好,這就是首席舞者們的好友圈!”
南知笑了聲。
在後臺休息了會兒顧嶼深便來接她了。
南知將手機丟進包,一出去就看到停在不遠處的車。
她跑著過去:“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啦?”
“處理完事情就來了,累麼?”
“不累。”南知說,“對了,半個月後你有空嗎?”
顧嶼深想了想:“應該可以,我讓助理把時間給我空出來,怎麼了?”
“有個我很喜歡的舞者要來北京演出,鳳佳看這種容易睡著,肯定不願意陪我,你要陪我去嗎?”
顧嶼深笑了下,答應得幹脆:“行。”
剛才舞團小姑娘們跟她說下午五點開始售票,南知看了眼時間,正好到了。
她也懶得從包裡拿自己手機,見顧嶼深手機就放在手邊,順手拿起,解了鎖。
搜索購票小程序,進入。
首頁最醒目的地方就掛著Sherry的演出信息。
南知掐著點點進去,立馬買了兩張前排票,手速一流,成功搶到。
她又點到票夾想看看出票的具體座位,手指往下一滑,卻忽然發現顧嶼深之前也用這個小程序購票過。
底下還有他其他的購票記錄。
沒想到他還有看演出的闲情逸致。
南知愣了下,定睛去看。
卻忽然心跳驟然加速,難以置信地睜大眼,反復確認。
那裡有十幾條過去的購票記錄。
都是她在國外Afir芭蕾舞團的演出。
“這個是……你買的?”南知開口聲音都有些顫抖。
顧嶼深握在方向盤的指尖停頓,側頭看向手機屏幕,喉結滾動,承認了:“嗯。”
她覺得不敢置信,仔細看那些票務信息的演出時間。
最早的一張是在她大二的時候,表演《睡美人》。
後面陸續隔三四個月或半年,顧嶼深都會去看一次她的演出。
那時她演出各國跑。
常常歐洲諸多國家輪流演出,顧嶼深也跟著她跑,穿越幾千公裡,一次又一次。
所以……
其實,顧嶼深從來沒有錯過她的成長,即便隻是坐在漆黑的觀眾席一角,無人知曉,但他依舊陪著她,看著她如何一步一步坐上首席舞者的位置。
“你是來看我的嗎”她太震驚,問了個傻問題。
顧嶼深低低笑了聲,揉她頭發:“不然呢?”
她不敢相信,覺得難以接受。
自以為在國外獨行的六年裡,實際上有十數次謝幕致謝,臺下就有來自顧嶼深的跨洋過海而來的掌聲和目光。
她以為他們已經六年沒有再見。
她以為他們在北京重逢時顧嶼深那一眼並沒有立馬認出她來。
其實並不是。
顧嶼深來看過她的。
他對長大後的她並不陌生。
“你……你怎麼會過去的?那時候你不是也在國內讀大二嗎?”
他應該也很忙才對。
那麼遠的距離,十幾個小時的航程,他怎麼會,在大二那年突然買了票第一次去國外看她的演出?
顧嶼深停頓了下,而後淡聲:“我大二那年,顧孟靳去世了。”
南知一愣。
“他是車禍死的,很突然,公司上下都沒交接過,那些股東看我年紀輕就動了歪念頭,那段時間公司挺動蕩的。”
顧孟靳去世,21歲的顧嶼深上位。
他太年輕了,沒有人服他,所有人都已經這座大廈終於要傾覆,員工辭職,股市動蕩,其他股東妄圖操縱公司。
誰都沒有想到顧嶼深真的能夠在那個年紀坐穩那個位置。
他手段狠厲,不留情面,那些走過歧路的股東全被他打壓下去,自己控股掌握話語權,成功穩住顧氏集團。
現在說來雲淡風輕,但那時候卻是持續了五個月的風波。
五個月後的一次股東大會,顧嶼深終於坐穩這個位置,公司也重新走上正規,直至如今的規模。
在商場上勾心鬥角五個月,顧嶼深回家睡了一覺,精疲力盡。
醒來時天色大暗,偌大的房間內隻有他一個人,寂靜空蕩,除了秒針轉動的聲音,什麼聲音都沒有。
顧嶼深在漆黑中從床上坐起來,拿起手機,正好推送了一條信息——您關注的Afir芭蕾舞團即將開啟演出預售。
顧嶼深買了一張票,最後一排。
那是他第一次買,終於沒有忍住。
他當時隻是覺得,如果再看不到南知,他就要在這寂靜聲中崩潰了。
半個月後,他坐上飛機,去了有她的國度。
觀眾席中大多是妝容精致、服飾得體的西方人,隻有顧嶼深是稚嫩的亞洲面孔。
進場時許多人看向他,他獨自一人坐在最後一排。
當燈光熄滅,幕布徐徐拉開,他終於再次看到了南知。
看到她在舞臺上熠熠生輝的模樣,似乎和高中時候也一般無二,她好像一直都在那裡,他也好像一直能夠在臺下看到她。
顧嶼深坐在漆黑處,看著聚光燈下的南知,無意識地無聲淚流。
演出結束,全場鼓掌。
謝幕後大家紛紛離場,而顧嶼深在坐到周遭空無一人才起身離開。
觀眾和表演者離場的通道不同,不可能碰到南知。
一走出劇場,他接到助理的電話說有事情需要他立馬回去處理。
他眼角仍是紅的,神色卻是淡的,平靜說“好”。
掛了電話,他靠在劇場外的牆邊抽完一整包煙,看到舞者的車從車庫駛出,看到南知坐在靠窗座位和旁邊人說話。
他丟掉最後一支煙,忽然就釋然了,扯著嘴角笑了下,買機票回國。
隻是這種事情有過一次肯定會有第二次,後來那幾年,每當他被壓力壓得喘不過氣,就會去看一次南知的演出。
她就像是他的靈丹妙藥,隻要能夠看她一眼,便能支撐他再去度過一段晦暗無望的日子。
分開那六年,他依舊親眼見證他的女孩兒是如何成長,如何強大,如何笑容滿面高舉首席舞者桂冠。
而他就這麼坐在無人知曉處,或自豪,或欣喜,或淚流。
作者有話說:
誰都沒有看到的哭包顧總
還有一個完結(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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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完結(中)
◎讓全世界知道,我們結婚了。◎
聽他說完, 南知早已紅了眼眶。
她緊緊攥住他的手,嗓音帶顫:“那……你怎麼不來找我?”
他笑了笑,俯下身吻她, 沒說話。
南知不由想到一些狗血情節:“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其他男的在一塊兒,不敢來找我了?”
顧嶼深輕嗤一聲:“你得慶幸幸好我沒看到這樣的畫面,不然我可能在那時候就會把你拎回國內去。”
南知眨了眨眼,有點想哭, 又有點想笑,食指在他手心上戳了戳:“你都來看我演出了你還不來找我, 說什麼大話呢。”
“沒說大話,認真的。”他低聲說, “不是不想來找你,是不敢找你。”
南知愣了下,輕聲問:“為什麼?”
“好不容易才習慣沒有你的日子,一旦來找你,如果你不願意回來,我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那如果我一直沒有回來呢?”南知看著他的眼睛, “你也不來找我了嗎?”
他笑了聲:“你覺得可能嗎?”
打從一開始,除了南知,他就沒有再考慮過別人。
他也沒有過多去考慮以後, 比如未來跟她如何,比如怎麼重新把她帶回到自己身邊, 那時候的顧嶼深實在沒精力去細想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