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栩:“啊?他這語氣,不是傲嬌在說反話嗎?”
阮軟:“……是嗎?”
她覺得有點不像。
說反話可能應該大概或許是江言湛那樣的,抿著嘴巴,目光看著別的地方,臉上紅撲撲,很可愛的。
阮軟默默地想了一下江言湛的臉,頓時露出了笑容。
方栩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總覺得好像吃到了什麼穿越時空的狗糧……”
……
阮軟沒什麼八卦的心思,宋知幸和紙原的事情,她也隻是聽一聽就過去了。
這天晚上放學,阮軟去江言湛的公司等他。
也是巧了,她來的時候,剛好江雪緋也有些事情,過來找江言湛幫忙。
看見阮軟,江雪緋頓時眼前一亮,從會客室的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阮軟的面前,親切地拉起她的手腕,笑眯眯道:“軟呀,你怎麼還來等他下班,太寵他啦。”
阮軟也笑道:“姐姐晚上好,一起吃晚餐嗎?”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要忙。”江雪緋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剛好跟你說件事兒。你知道‘星靈手巧’這個節目嗎?”
阮軟愣了一下,遲疑道:“是……那個綜藝節目嗎?”
江雪緋點頭:“看過嗎?”
“聽說過。”阮軟說,“不過沒有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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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馬上要開始拍了。”江雪緋道,“這次和平臺合作,會請很多你們平臺的博主,到時候你要不要也來玩?”
阮軟老老實實地問她:“是很重要的項目嗎?”
否則也不會讓江雪緋親自來問吧?
“是啊,大制作。”江雪緋笑著回答,“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會爆,而且絕對很有趣。”
本著相信自家人的原則,阮軟並沒有考慮太多,隻是詢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今年下半年,肯定在你高考之後。”江雪緋想了想道,“具體的得看項目部怎麼安排。”
她也不是自己全權負責這件事的。
“可以呀,到時候再看看嗎?”阮軟想了想道,“如果合適的話,我是沒有問題啦……”
“那就好。”江雪緋拍拍她的肩膀,“就這麼說定了哈。”
她說這話時,江言湛剛好從外面進來。
看見江雪緋和阮軟擠在一起,坐在他公司的沙發上,喝著他公司的咖啡,還手拉著手非常親切友好的樣子——
江言湛臉色沉了幾分,把手裡的文件放在江雪緋面前,冷淡道:“你找蔣特助,讓他處理。”
“哇,我這點面子都沒有嗎?”江雪緋驚了,“你就把我打發給特助?”
江言湛答非所問:“你們兩個說定了什麼?”
“這麼護短的嗎?”江雪緋笑嘻嘻地說,“什麼時候辦喜酒?”
江言湛:“……”
反正知道他們倆的事情以後,她每次看到他都會那這句話來揶揄他。
剛開始他還會紅一紅耳朵,現在已經可以基本免疫了。
“以後再說。”江言湛回答道,“再不工作,可能是你破產更早一點。”
江雪緋:“?”
“走吧。”江言湛直接走過來,拉起阮軟另一邊的手,“我們去吃飯。”
“啊……”阮軟問他,“姐姐不吃嗎?”
江雪緋擺擺手,一副懶得計較的表情,“不吃了,你們倆小年輕好好享受吧。”
她說的“享受”似乎有別的意思,但阮軟沒聽出來,還乖乖地應了聲“好”。
江言湛:“……”
臨走前,江雪緋還多看了他一眼,老媽子似的語重心長道:“你也年紀不小了,記得注意別出什麼意外。”
江言湛:“。”
阮軟:“嗯?”
第57章
阮軟還在上學, 說什麼喝喜酒全是開玩笑的。
雖然很想早點抱個小侄女,可阮軟現在沒法領證,歲數不到,這事兒根本急不來……
不過江雪緋這叮囑完全是多餘的。
依著江言湛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做出未婚先孕這種事情。
阮軟也是很負責任的性格——畢竟是個在床頭櫃塞了一抽屜安全套和安心褲的女A。
大概是因為江雪緋的話,江言湛在開車的時候,下意識想起了他當時在抽屜裡看到的東西。
他臉上一熱, 踩剎車的腳遲疑了半秒, 車子差點兒壓線。
阮軟正低著頭在手機上找附近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沒注意到江言湛的走神。
她察覺到車子停下, 抬頭看了眼紅綠燈,發現紅燈時間還有很久, 便朝著江言湛那邊傾身過去, 把手機送到他的面前給他看:“甜心, 你吃過這個嗎?”
江言湛掃了一眼,搖頭。
“那我就訂這家啦。”阮軟道,“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位子。”
她靠過來時, 江言湛又感覺自己似乎嗅到了那點隱隱約約的橙子味兒。
他知道是自己的錯覺, 就像是嗅到同樣的味道以後, 腦海裡會浮現出阮軟的臉一樣,阮軟一靠過來,他也能感到類似的味道。
江言湛看了眼還剩三十秒的紅燈,手從方向盤上離開,伸到旁邊去, 摸到了阮軟的後頸。
他的手指在那個地方不輕不重地摸了一下,像是在碾磨一個並不存在的腺體。
阮軟疑惑地看著他,模樣有點傻愣愣的。
江言湛看著她的表情,目光沉下幾分。他忽然覺得,如果不是安全帶扯著,紅燈也快結束了,他一定會忍不住探身過去吻她。
衝動和理智互相拉扯,他卻意外的很享受這種感覺。
江言湛的手指從阮軟後頸拿開,拇指在她柔軟的唇上蹭過,再淡淡收回來。
紅燈剛好在這個時候結束。
江言湛發動車,神情平靜,仿佛剛剛片刻的衝動隻是錯覺。
阮軟完全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她舔過下唇,剛剛被他的手指蹭過的地方,感覺有點口渴。
“我下周要出差。”
下個拐彎口,江言湛目光看著前方,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淡聲說道。
阮軟剛定完位子,聽見這話點了點頭,問道:“要去多久呀?”
“三周左右。”江言湛說完又看了她一眼,“這兩個月都比較忙。”
阮軟點了點頭。
她其實有一點點舍不得——或者說是億點點——但也不好說什麼。
“那你要好好吃飯。”阮軟垂下眼,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早點睡覺。如果天氣熱,空調溫度也不要打太低……”
她笑了一下,語氣還是很歡快,碎碎念的樣子非常可愛。
江言湛沉默地開著車。
他平常話就不多,這天吃晚飯的時候更加沉默。回答阮軟問題的時候好像沒什麼情緒,可阮軟要是沉默下來,他們之間就隻剩下了沉默。
阮軟倒是沒太注意到,她心心念念都是接下來至少三周見不到江言湛了,心裡難過又不舍。
晚餐結束後,江言湛送她回家。
“什麼時候走呀?”阮軟又忍不住問他,“會不會很辛苦?”
“下周三,晚上。”江言湛停下車,“不辛苦。”
阮軟:“喔……”
她其實有點想讓江言湛不要走。
阮軟大概能想到,如果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多久的她,一定會現在就扯著江言湛的袖子,跟他說:“我不想你走。”
可現在她和人類的接觸逐漸加深,也慢慢了解到這不是個非黑即白的世界,也不是一切都可以由著自己的心意來,什麼都能用可以簡單表達出來的話語概括情緒。
她想讓江言湛不要走,也想讓他走。
就像她想把江言湛藏起來,讓他哪裡都不能去,每天隻能和她一個人接觸。也想讓江言湛走出去,去到每一個他想去的地方,做每一件他想做的事情。
這兩個情緒截然相反,卻共同存在。
阮軟開始意識到,一個人和一個物品是不一樣的。
人類也遠比她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她正在思考這件事時,江言湛俯身湊過來,幫她把安全帶給解開了。
“在想什麼?”他靠的很近,聲音很輕。
阮軟看著他的眼睛,漂亮又深邃,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忍不住在江言湛的側臉上親了一口,慢吞吞地說:“在想一些不應該說出口的話。”
江言湛:“……”
阮軟確實完全不會偽裝,欲言又止的樣子一目了然。
他本來還在擔心原本有話直說的小孩變得深沉了,結果她一開口,又是這種直接的表達。
江言湛莫名松了口氣,又問道:“什麼話?”
“我已經做出判斷了。”阮軟做了個拉上嘴巴的動作,“不說。”
江言湛看著她的粉嫩嘴角,喉頭滾動,聲音啞了些:“為什麼不能說?”
阮軟眨了眨眼睛,老老實實地說:“因為是很自私的話。”
她摸了摸江言湛的臉,聲音柔軟下來:“我想給甜心更好的愛,不是那種自私的愛。”
江言湛不由自主地輕笑了一聲。
他又靠近一點,唇靠在阮軟的嘴角左側,距離非常近,一動就會吻上去。
江言湛張開嘴巴,做出了咬住什麼的動作。
阮軟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咬著”剛剛被阮軟拉上的“拉鏈”,從左到右,貼著她的唇蹭過去。
阮軟愣在那兒。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隻覺得臉上一下子燙了起來,心髒跳得飛快。
江言湛松開並不存在的拉鏈,唇依然貼得很近,說話的聲音也壓得很輕:“可以說。”
阮軟愣愣的沒反應過來:“什麼?”
“沒什麼不能說的,也沒什麼不能給的。”江言湛說著,臉慢慢也變得通紅,“隻要是你的愛,我都想要。”
說完這話,江言湛的臉其實已經一片滾燙了。
這種話對他來說太過青春熱血……換句話說,就是很中二。
一般的大人即使有這樣的想法,也很難說出這種話。
感覺羞恥,其實也是因為年齡增長,勇氣缺失。
他需要鼓起勇氣,才能說出口。
阮軟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明明是簡單的話和動作,她卻覺得江言湛勇敢極了。
“甜心。”阮軟再次望著他的眼睛,“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江言湛:“嗯?”
他本想說“不著急慢慢說”,或者“我們先回家”。
但阮軟的動作更快。
她摘下了手腕上的手環,抬起身子,轉而把江言湛壓在了駕駛座上。
車子裡的空間也不是很大,動作間難免有些磕碰,但沒有人注意到這些,阮軟一下子壓住了江言湛的肩膀,低下頭吻住了他。
甜甜的味道一下子在車子裡彌散開來。
信息素是很奇妙的東西,阮軟不止一次感謝它,在她還不能很好地理解人類的話語時,是信息素讓她更快也更好地了解他。
而現在,在她感受到人類的情緒非常復雜,不光愛恨無法簡單區分,就連愛也繁雜多樣的時候——信息素也在幫助她,表達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