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導購員拿出一對黑珍珠耳墜,


「黑珍珠中,孔雀綠最特別,這對耳墜寓意著,送給最珍貴的人。」


當時我望著耳墜怔怔出神,看到價格後卻猶豫了。


迎上一旁宋南津略帶沉思的目光,我切掉了直播界面,   


「我不喜歡黑珍珠,再看看吧。」


後來,我在抽屜裡發現了那對耳墜。


最近因為疫情,宋南津的公司折損了好幾個項目,我沒想到,他還是給我買了那對耳墜。


心猛地一跳,我合上抽屜,假裝沒發現。


生日那天,我閉著眼睛許願,耳垂突然貼上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媛媛,生日快樂。」宋南津的聲音帶著點笑,沁著涼意的指尖擦過我的皮膚。


我紅著臉去照鏡子,卻發現,隻是一對普通的耳墜。   


期待一點點冷卻,但我始終沒有懷疑他,以為他是想在結婚當天給我一個驚喜。


沒想到,現在戴在了徐曼的耳垂上。


徐曼,才是他最珍貴的人。


我沒有理她,看著宋南津冷冷說,「我來拿點東西。」


說完徑直走進屋內,在玄關案臺的抽屜裡翻找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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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水順著衣角向下滴落,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宋南津從另一個抽屜裡拿出文件袋,遞到我手上,打量了我片刻,「淋雨了?」   


話音剛落,徐曼用盤子端著一碗熱湯,從廚房裡走出來,笑臉盈盈的,


「這不是巧了。」


「剛才我去搬行李,突然下起了大雨,南津在家給我煮了姜湯。後來他還是放心不下,親自開車過去接我,現在我用不到了,這碗姜湯剛好給你喝。」


說著,徐曼突然伸出手來拉我。


我下意識避開,腳一崴,手連忙撐在桌子上。


手腕卻被桌子角劃破,滲出點點血跡。


對面的徐曼也踉跄了一下,就要跌倒。   


旁邊一個工人順手扶住了她的腰,兩人幾乎是抱在一起。


「哗啦」一聲,碗身破碎,姜湯灑了一地。


宋南津聽到聲音看過來,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猛地把徐曼從工人懷裡拉了出來。


那工人被宋南津冷冷看了一眼,立ẗū₂馬說,「剛才你女朋友差點摔倒,我才扶的她。」


隨後又吐槽了一句,「你是有多愛你女朋友啊,這醋勁也太大了。」


宋南津也沒解釋什麼,轉頭問徐曼,「沒事吧?」


徐曼搖頭,眼神掃過地上的姜湯。   


宋南津這次看向我,「她不過是好心。」


「她好心,我就要接受嗎?」


手腕的疼痛突然猛烈了起來,我到底還是忍不住諷刺出聲,


「我現在好心讓她去喝地上灑的姜湯,不要浪費,她要去嗎?」


我指著地上的狼藉,笑著對徐曼說,「你不是心疼嗎,去喝啊。」


徐曼臉色一白,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樣子。


我對她是真無辜還是裝無辜毫無興趣,轉身就走。   


手腕突然被宋南津攥住了。


他的視線落在我手腕那道血痕上,「怎麼受傷了?」


「啪」的一聲。


我毫無保留地用了力,眼前的男人後退了幾步,沒過兩秒,巴掌印在他臉上浮現。


「別碰我,惡心。」


徐曼驚呼一聲,兩個幹活的工人也忍不住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攥緊文件袋,還沒走兩步,宋南津猛然扼住我的手臂,一腳踢開臥室的門,直接把我拽了進去。


動作強勢,讓人猝不及防。


「南津!」


「砰。」


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外面徐曼有些不安的聲音。


我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一下子陷入柔軟的被子。


6


「陳媛,我們好好談談。」


房間外,徐曼還在堅持不懈地不停敲門。


我用手撐著被子坐起來,鼻息間都是床上熟悉的淡香。


這是宋南津每晚讓我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也是徐曼身上的味道。


一股強烈的恥辱感襲來,我看著他,忍不住諷刺道,「你想和我談什麼?」


「談你是個怎樣的人渣嗎?」


宋南津沒有回答,而是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包棉籤和碘酒。


「先幫你處理傷口。」


我使勁掙脫,卻沒掙開。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我和徐曼真的什麼也沒發生。你沒必要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跟自己的身體置氣。」


我看著他一臉淡然,忽然意識到,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發現那部手機了,以為我和他隻是鬧鬧別扭。


氣到極致,竟然平靜了下來。


我忽然想起半年前,宋南津去上海出差期間,小區發生了幾起跟蹤騷擾事件,人一直沒抓到。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了開鎖的聲音,猛地清醒過來。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給宋南津打電話。


「媛媛,先別急,報警了嗎?」


電話那端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沉穩的聲線讓我內心的恐懼稍微消散了些。


我按照他的指示一步步操作,十分鍾後,門外好像沒有動靜了。


「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他在電話那邊笑了笑,「你沒事就好。」


後來我接著睡,半夢半醒之中,似乎聞到了宋南津身上的味道。


睜開眼,竟然真的是他。


我驚喜地撲過去摟住了他,「不是要出差五天嗎?公司那邊……」


「這幾天我會一直陪著你。」他下颌抵在我的頸窩,把我摟得很緊,「媛媛,我知道你害怕。」


我以為,即使是相親認識,即使沒有感情基礎。


這兩年,我們三觀契合,相處默契,我始終專一地對他,他對我,總該也是喜歡的。


可似乎,隻是我以為而已。


宋南津垂著眼皮,用沾了碘酒的棉籤輕柔地塗抹我的傷口,


「拉黑我這麼多天了,還沒冷靜下來嗎?」


我從回憶中拉回思緒,「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停了一下,動作更輕了,「後來我和徐曼並沒有被隔離在同一個房間,我和防疫人員說明了情況,他們安排我們分開隔離了。」


「今天是我讓徐曼搬過來的,她跟未婚夫分手了,那男人總來騷擾她,她隻能搬家,先在這裡住兩天。」


「這幾天我都住在公司,和部門的同事一起趕項目,不會跟她一起住。」


「這些你都可以查得到。」


他緊盯著我,見我沒有任何反應,臉色微沉,「我和她真的已經是過去式了。」


「是嗎?」


我平靜地打開手機,翻出那張他給徐曼發的短信截圖遞給他看。


「紀念日那天,我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你說在應酬,其實是因為徐曼要結婚了,你在酒吧買醉,最後喝的胃出血進了醫院,是嗎?」


「你是為了報復她嫁人,才跟我求婚的,是嗎?」


「你們在那晚就約定好,在我們的婚房裡見一面,是嗎?」


宋南津臉色煞白。


「如果你們放不下彼此,為什麼要把我牽扯進來?」


「玩弄一個人的真心,對你來說很有成就感嗎?」


我不想再看他一眼,搭上門把手,身後傳來宋南津的聲音:


「不管你信不信,那條短信,是我喝醉了才發給她的。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後悔了。」


「那天在婚房,我和她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我跟你求婚,並不是報復。」


7


過了兩天,閨蜜給我發來消息,說要告訴我一件事。


如果說,我因為宋南津那天的話對他有一絲松動,那麼現在,也消失殆盡了。


剩下的,隻有惡心。


面前是一輛婚車,當時宋南津就是開這輛車去的婚房。


閨蜜握住我的手,視線落在車裡那團被紙巾包裹的東西上,


「當時因為他被隔離,這輛車就一直放在酒店,後來我找人來洗車,在座椅的卡縫裡發現了那個……」


「這是輛新車,隻有宋南津那天開過。」


閨蜜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字重若千金地敲在我的心頭。


「我去酒店看了監控,那天宋南津和徐曼一起從車裡下來。」


原來,他們那天確實沒在婚房裡。


他們在車裡就忍不住了。


密密麻麻的陣痛感從胸膛向外擴張,眼前一片模糊,我突然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入眼是刺眼的照明燈,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


「媛媛,你醒了。」閨蜜扶我坐起來。


「身體感覺怎麼樣?」


我敏銳地察覺到,閨蜜的聲音很奇怪,奇怪到讓我有一絲不安。


「我怎麼了?」


閨蜜面色復雜地看著我,重重地嘆了口氣。


「你懷孕了。」


我懷孕了?


老天爺真喜歡開玩笑。


在我下定決定,要跟宋南津分手的時候,我有了他的孩子。


「媛媛,你打算怎麼做?」


我遲滯地抬起頭,腦海不斷湧現這些天發生的事。


下午兩點,我安靜地坐在醫院的走廊裡,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面無表情。


我在等著做人工流產手術。


「陳媛?」


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茫然地抬頭看過去。


不遠處,宋南津攙扶著面色蒼白的徐曼,正朝看我看過來。


四目相對,他愣住了。


接著大步朝我走過來,在看到我手裡的單子後,身子猛地一僵,眼裡閃過像是驚喜,又像是迷茫的復雜,


「你懷……」


視線往下,落在我緊緊攥著,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單子上。


喜悅的情緒被怒意替代,「你要流產?」


下一刻,一個重重的巴掌狠狠地甩在我臉上。


8


 


痛感清晰地從臉部傳來,整張臉火辣辣地痛。


有一瞬的發蒙。


「媛媛……」


宋南津無措地喊我,眼裡閃過一絲恐慌。


「我隻是覺得,你不該沒跟我商量就把孩子打掉,我不是故意——」


他著急忙慌地解釋,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斷。


「SB,去死吧!」


閨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手掌因用力還在顫抖,雙眼因為憤怒泛著紅,


「你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啊?」


「媛媛早就和你分手了,她現在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她做任何決定你都無權幹涉。」


「我沒同意分手。」宋南津晦澀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媛媛,我說過了,我和徐曼之間真的沒有——」


「婚禮那天,你和徐曼確實不是約在婚房見面,而是一起開車去的婚房。」


我打斷他的話,冷冷地拋出事實。


「你們在車上就做了,是嗎?」


宋南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冷笑,「如果不是被突然隔離,你們是不是也要在我們婚房接著……」


剩下的話我說不出口,太惡心了。


「媛媛,我——」


「非要我親眼看見你們上床,你才肯承認嗎?」


宋南津臉色越來越白,唇瓣不停顫動,卻什麼也說不出。


為看著眼前這張灰敗無措的臉,一種無法形容的悲涼湧上心頭。


我爸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當年我媽查出胃癌,到結婚紀念日那天,她明明虛弱得連菜刀都拿不起了,但還是像往年那樣做了很多我爸和我愛吃的菜。


還給自己化了個妝,把小小的我也打扮得很漂亮。


而那天,我爸借口在加班,去見了他的初戀。


那時我媽看著秘書發來的照片,沉默了很久,摸了摸我的頭,怔怔地說,


「以後誰來愛我的媛媛呢?」


過去的二十多年,我一直都知道我爸不夠愛我。


他的心很小,分了大部分給他失而復得的初戀,和好不容易懷上的兒子。


分給我的,隻有一點點。


後來,我遇到了宋南津。


他曾厲聲呵斥一進門就往我臉上灑水槍的弟弟,用紙巾細細地擦幹我臉上的水漬,沉著臉對我弟說,「向你姐姐道歉。」


也曾一點點清掃我媽墓碑的灰塵,牽住我的手,跟她承諾,「以後我會替您照顧好媛媛。」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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