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師兄和魔尊同時中了情毒。


可我手裡隻有一粒解藥。


重生而來,我毫不猶豫給師兄服用。


我曾因妄念付出了慘痛代價。


今生再不敢動半點心思。


一向厭惡我的師兄卻慘白了臉,顫抖著聲音問我:


「阿蔭……你不是心悅於我嗎?」


1


一睜眼我就被刺激到了。


左邊是我的師兄祁昭,右邊是魔尊墨澤。


他倆皆面色潮紅,神情難耐。


重生的我再明白不過眼前是什麼情況。


他們中了情毒!


但好死不死,我的芥子袋裡隻有一粒解藥。


所以現在需要做一個選擇。


我權衡了一下,試探著問:「師兄、魔尊,我袋中隻有一粒解藥。如今修真界斷袖分桃不在少數,要不你倆今日委屈一下,日後也將成為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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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兄還沒回,魔尊先大罵了一聲滾。


聲音地動山搖,可見他極力反對。


大師兄用沉默代替了回答,望著我的眼神裡帶了些殷切的渴望。


「阿蔭你……」


「我懂!」


我秒懂,上輩子我僭越師兄妹之情,與師兄糾纏,最後落得個悽涼下場。


這一世我再清楚不過,師兄已有心上人,童子身是萬萬不可破的。


他現在是最需要解藥的人!


在師兄有些怔愣的目光下,我扶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手中的丹藥喂入他的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魔尊想要搶奪也來不及了。


「他服了此藥,我奈何?」


魔尊震怒,用盡最後的氣力卷起一陣狂風。


我抱著壯士扼腕的沉痛心情,在漩渦中不經意與大師兄對視了一眼。


他眼底竟然還帶著一絲焦急還有……痛悔?


看錯了吧。


2


前世和師兄的緣分是我攀扯來的。


我心悅他多年。


那日他緊閉雙眼,死死壓抑身體升騰的燥熱。


從小陪我練劍的大師兄,光風霽月的大師兄……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流轉,我看在眼裡,迷了心竅。


隻怨我被貪念蒙蔽了心智,不顧大師兄的不願,才有了一夜繾綣。


後來,我才終於明白,強扭的瓜不甜。


人終究要為自己的妄念付出代價。


後來我才知道,大師兄有個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不是別人,是系出同宗的小師妹。


我早該明白的,大師兄對所有人都待之以禮。


唯獨對小師妹,可以說是千依百順。


小師妹從小身子不好,常常容易生病。


每當這個時候,大師兄總是第一個著急為她尋靈藥。


前世的我腦子一根筋,一門心思地以為大師兄這是愛護同門。


如今想來,這就是愛情啊。


我成了橫亙人家感情的那把刀。


這任誰看來不氣惱?


當初發生了這件事,師尊便勒令師兄娶我為妻。


大婚當夜,師兄長身玉立,手持長劍刺破了我的婚服。


一字一句的涼意猶在耳邊。


「沉蔭,你生生耗盡了我們師兄妹的情分。」


「你這樣的女子,我看一眼都覺惡心。」


3


下颌傳來的痛喚回了我的神智。


入眼是一張豔麗逼人的臉。


長眉入鬢,恣意張揚。


此時魔尊捏著我的下巴,黑沉沉的眼壓在我臉上,聲音沾染上繾綣欲色。


「流雲山弟子,你拿什麼來償本尊?」


我還未作答,對面傳來一道極冷的聲音。


「償還?我若殺了你,便孽債盡消。還請魔尊閣下放下我的師妹,不然,我必殺你。」


說到後來,師兄的眼裡盡是凜冽的殺意。


服了藥後,師兄功力已然好了大半,他持劍步步逼近。


「呵。」魔尊嗤笑一聲,「殺本尊?你可以試試。」


「殺了我,本尊也會立刻燒毀月潭的這株丹蓮。」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輪廓,帶著熱意的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聞流雲山大弟子素來愛重小師妹,這次便是為這株丹蓮而來,你不想看你的小師妹可憐地躺在床上等死吧。」


師兄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


魔尊說得沒錯,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這株丹蓮。


丹蓮是天地間的一味奇藥,生長條件極為苛刻。


這正是小師妹所需藥引之一。


一季隻此一株,若是錯過了這次,就不知道下次是何時了。


眼看小師妹離發病時間越來越近,我和師兄前往月潭求藥,沒曾想撞見了魔尊。


而師兄和魔尊在打鬥中不慎吸入了月潭植物散發的情毒。


這才出現了如今這般情景。


「本尊也改變了主意,你將她留給我,我把這株丹蓮給你。如何?」


他說罷故意俯身,唇瓣輕輕擦過我的側臉。


帶著涼意的青絲像縷清風拂過,泛起痒意。


因為身上被禁制,我無法動彈。


隻能拼命叫道:「師兄,你拿了丹蓮快走!」


我回頭卻隻看到師兄被刺得通紅的眼。


祁昭盯著我,眼底藏著太多我不懂的情緒。


「魔尊,放下我師妹,我自會為你去尋解藥。」


「嘖,」墨澤不悅地斜看師兄,「這麼麻煩?」


「師兄其實不必,Ţų₃你帶回丹蓮去救小師妹即可……」


說實話,這一世我不想再與祁連他們有半分牽扯。


我隻想修我的道,走我的路。


就算與魔尊春風一度,也不會有損我的道心。


隻當是一場露水姻緣。


但是與祁昭沾染,那才是真真的鸩毒入喉,觸之即死。


「阿蔭!」祁昭投來復雜的一瞥,「你別說了。」


仔細聽他的聲音竟有些發顫。


祁昭重新望向魔尊,眼中凝著化不開的雪,「若你不答應,那就隻能看是我的劍快還是你快。」


墨澤玩味地笑了下,「沒想到流雲山大弟子對兩位師妹都這般情深義重啊,莫非是想坐享齊人之福?」


「隨你怎麼說,」祁昭冷然道,「若你動了她,縱然是死,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墨澤闲闲地擺弄著我脖間的長發,眸中熾熱灼人。


「本尊也不想強迫別人。」


「但你得快點了,否則美人在懷,本尊可等不了多久。」


祁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隨即運劍離開。


留下我與魔尊大眼瞪小眼。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4


「呃,要不閣下先解開我身上的禁制。」


我睜著眼友善地看他。


畢竟身上傳來的熱意讓人不能忽視,我想要離他遠點。


「那可不行。」墨澤眼裡滿是戲謔,「溫香軟玉滿懷,本尊怎麼舍得放手?」


傳聞中魔尊風流成性,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反抗無果我隻得放棄,數著時間希望師兄能盡快回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我敏銳察覺到頭頂的視線越來越灼熱。


墨澤卻突然解開了禁制,將我一把推開。


「滾,離本尊遠點!」


我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聲音裡的克制壓抑。


但這正合我意!我準備迅速逃離。


離至洞口時,我卻被回頭的一眼嚇得心髒緊縮。


墨澤的眼裡殺意和欲望交織成網,竟似要把我絞殺殆盡。


該死,引起了最糟糕的事情。


傳言是真的。


魔尊墨澤暴虐成狂,若受巨大刺激,他的虐殺天性會再也壓制不住。


熾烈的情潮激起了魔尊的殺欲。


我看到墨澤眼裡的理智在一點點消失,隨著情潮越發洶湧,殺意瘋狂湧現。


再這樣下去,我的小命不保。


但如果我現在就跑,恐怕逃不了多遠,就會被他殺死。


為今之計,隻有……


隻有進入墨澤的靈府!


靈府藏著修士的神識,神魂。


隻有在靈府,我才能平息墨澤充滿殺意的神魂。


我咬了咬牙,回到了墨澤的身邊。


「蠢貨,你怎麼敢回來?」墨澤唇色泛紅如朱,眼神燙得驚人。


我不敢說話再激怒他,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我可不想死在這裡。


趁著墨澤還有最後一絲神智。


我捏著他的手,著急道:「別動,讓我進去。」


5


「你說什麼?!」


我清晰地看見墨澤睫毛輕顫,快喪失理智的眼瞳中泄出震驚。


這張顛倒眾生的臉透露出些許茫然。


魔尊可能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


的確,對修士而言,靈府是最為隱秘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是修道者的禁忌。


可現在生死攸關,我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早死晚死,不如現在就死。


沒理會魔尊愣住的表情,我鼓著勁兒,深吸一口氣衝進墨澤的靈府。


入眼卻是一片熊熊烈火,在火海的正中央,我看見一個縮小版魔尊躺在裡面。


墨澤已至元嬰期,想必這就是他神魂所化的小人。


小人此刻雙目緊閉,神情癲狂,渾身都燃燒著熾烈的火焰。


這怕是魔尊目前真正的狀態。


我緩緩靠近,施加法術給小人物理降溫。


沒想到縮小版魔尊卻倏然睜眼,一見到是我,眼裡放下了些許戒備。


他盯著我薄唇輕啟:「你這樣沒用的。」言罷就伸手將我攬入懷中。


在他觸碰我的一瞬間,我身上竄起奇異的酥麻感。


怎麼說呢,就像被雷電了一下。


感覺很難評,又痛又爽,比外界的接觸還要刺激百倍。


隨著我們接觸面積的擴大,這種酥麻感流遍了我的全身。


這也太刺激了。


我突然有點害怕,身體不由後縮,卻被墨澤緊緊箍住腰身。


魔尊笑了一下,臉上寫滿了「惡作劇」三個大字。


「怕什麼?不是你說要進來的嗎?」


他修長的手指輕松抽去我纏裹腰間的青色綢帶。


滾燙的呼吸撲在我的脖間,進而,又落在唇前。


我有些失力,他卻狠狠地咬了我的唇。


見我吃痛,他得逞地笑笑,「呵,這就是進來的代價。」


不知道墨澤在我身上啃了多久,意識浮沉中,我身上電光亂竄。


魔尊周圍的火焰也逐漸熄滅。


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墨澤神情卻分外餍足。


我卻覺得自己就像一攤泥,連抬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知道為什麼靈府隻對道侶開放嗎?」墨澤捏著我的臉問道。


我用目光表示了對被捏臉的不滿,虛弱到懶得說話。


他凝視著我,眼睛裡跳動著不明的火光。


「因為啊,貿然進入他人靈府之中,要麼兩方排斥,非死即傷;要麼神魂交融……」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我已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墨澤將頭埋在我的發間,聲音都透露著一股滿足後的笑意,「呵,本尊殿中正缺一位君後,便宜你了。」


我張口準備拒絕。


開玩笑,重生一次,我隻對修煉感興趣。


洞口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外出尋藥的師兄終於回來了。


他一見到我和魔尊抱在一起,神色便愈發冰冷。


我揚起一個訕訕的笑。


祁昭卻是再也繃不住,衝過來一把從魔尊懷裡拉過我。


身體擋在我面前對魔尊冷冷道,「還請魔尊閣下離我師妹遠些。」


說罷他回頭檢視我是否完好,他見到我衣衫齊整先是松了口氣,緊接著像是發現了更加可怖之事,整個人竟似如遭雷劈,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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