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不禁止辦公室戀愛。」
我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忙解釋:
「哦,你說市場部的徐經理嗎,他歲數有點大了,我們不合適。」
周霽白愣住了:「徐經理?」
「哦Ŧů₋,你說的不是徐經理?那是企劃部的小李?他倒是挺年輕,長得也好看,就是有點太黏人了。」
周霽白擰著眉,半笑不笑:「蘇秘書,小李又是哪個?」
我不解:「老板,你指的是誰啊?」
他咬了咬牙,扭頭走了:
「沒誰。」
我急忙問:「哎,那我叫人事招新秘書了啊?」
他頭也沒回:「隨你。」
我:「???」
8
周霽白最近很暴躁,路過的狗都能挨兩巴掌。
我最近很滋潤,不幹了,擺爛了。
每天上班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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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ŧù₀薪拉屎、帶薪偷電、帶薪喝水。
給周霽白挑了個新秘書,剛畢業的名牌大學高才生。
第一天就被周霽白罵哭了,小姑娘辦完離職忍不住問我:
「夏夏姐,是什麼支撐你在這個崗位幹五年的?」
我「呵呵」一笑:「當然是窮。」
難不成還能是因為夢想?
「蘇秘書,領導找。」
看吧,催命的又來了!
「蘇秘書,這就是你挑的人!」
剛進門,周霽白那嘴就像剛點著的蹿天猴。
「跟客戶談合作,她準備的水果是桑葚跟楊梅,你知道我看著對方咧個大黑嘴唇、大黑牙,憋笑有多難嗎?
「茶水訂的蜜雪冰城,喝到最後整個會議室回蕩著吸溜聲!
「吃飯給我訂個海底撈,還踏馬不是包間!」
嗐,咱別說,00 後整頓職場真有一套。
「那,給您換個成熟穩重的?」
他狂躁值暴漲之時,老板的娘來了。
按照往常的經驗,應該是來催婚的。
不過周霽白現在很狂躁,他瘋起來,親媽都懟。
我不是想偷聽的,實在是這娘倆嗓門忒大。
「你能不能爭點氣,找個對象!」
「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人家跟你這麼大的都當爹了,我跟你說,我現在就想看個孩子玩!」
「那我去給你找個月嫂的活!」
「我說的是自己家的孩子!」
「那你跟我爸再努努力!」
「混賬!逆子!」
好家伙,這次戰況依舊很激烈啊。
我美不滋地吃著瓜,在公司情報組分享最新戰況。
總裁辦公室門 duang 一聲,老板的娘出來了。
「蘇秘書,你過來!」
嗐,你們神仙打架,別殃及凡人啊。
老板的娘氣呼呼叉著腰,一身的珠光寶氣閃得我睜不開眼。
「蘇秘書,周霽白身邊最近有沒有女的?」
我小心翼翼地賠笑:「這個好像真沒有……」
老板的娘氣得跺了跺腳,吩咐我:
「蘇秘書,把周霽白這幾個月的日程表給我看一下。」
好家伙,我哪是蘇秘書?
我分明是蘇培盛,將敬事房的檔案,小心翼翼呈給太後娘娘。
「蘇秘書,你跟了周霽白五年,你跟我說實話。」
老板的娘突然悄悄伏在我耳邊問:
「你說他會不會喜歡男的?」
我一驚,思路一下子就打開了。
畢竟,這真的很難評。
反正我跟著周霽白的這五年,覬覦他美色的人倒是不少,但這人過得比和尚都素。
9
「蘇秘書!」
周霽白暴躁瘋狗的聲音又響起,還氣呼呼地瞪我一眼。
「老板……」
「難為你費心,還記得我是你老板。」
我:「???」
「蘇秘書,我拿百萬年薪養著你,不是讓你在公司吃瓜的!瞧瞧上月的利潤,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他扔給我一份月度分析匯總。
擱以前,我指定裝孫子了,但現在我都要走了,管你呢!
「我覺得這月業績不好,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公司不止我一個,大家都不好,是不是管理者有問題?
「你是老板,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當初我來咱公司是看中的它的發展,如今發展成這個樣子,我也很失望。」
咱就說,誰還不會個反 PUA 了?
活著本來就不容易,能怪別人就別怪自己。
周霽白擰著眉,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蘇秘書,你最近挺囂張啊?
「我這老板不當也罷,洗手給你做秘書吧!」
嗐,那大可不必。
我擺爛了。
主打一個愛國、誠信、不敬業、看情況友善。
到點開溜,多一秒都是對工作的不尊重。
下班了,今天的苦就吃到這兒了。
早晨的鬧鍾一響,腦子裡瞬間有千萬條請假的理由。
再開朗的人,在早八的路上也得垮個批臉。
爭分奪秒打開釘釘打卡。
「遲到打卡成功。」
我看了眼表,九點零一。
啊啊啊,我的全勤!
「蘇秘書,遲到了。」
周霽白不知何時出現的,嘴角勾著一抹看好戲的笑。
我咬牙切齒微笑:「正義都能遲到,上班為什麼不能?」
很好,一天的發瘋又要開始了。
10
不過,比我先發瘋的是周霽白。
新招了個秘書,膚白貌美大長腿,堪比網紅明星。
才上了半天班,就被辭退了。
我正在情報群吃著瓜。
「蘇秘書!!!」
催命的又來了,周霽白又要發瘋。
「這就是你新挑的人!」
我不解:「怎麼了嗎?形象好、氣質好,溫柔又體貼!
「是體貼,又快貼我身上來了!
「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我一個在辦公室有多無助你知道嗎!」
他還有點委屈?
有美女和我貼貼我恨不得美死。
我嘆了口氣:「要不給您招個男的?」
「行。」
我一驚,想起前兩天老板的娘的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暗暗搓手,吃瓜又有新素材啦。
周霽白揉了揉太陽穴,翻著市場部最新的策劃案。
「蘇秘書,市場部交來的垃圾你看了嗎?真想不明白這些人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
「您是老板,您都想不明白的事我哪敢懂……」
再說,市場部盛產垃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周霽白不可置信看我一眼:
「今晚有個商務晚宴,你陪我去。」
不是吧,又加班!
「我不去。」
我都要走人了,還要壓榨我。
「您是老板,這點事一個人還幹不好?」
你是老板,就多加點班吧。
周霽白手一頓,抬眸望向我:
「蘇秘書,打算什麼時候離職?」
我試探問他:「這月底可以嗎?」
「可以。」
他眸光微動,嘴角扯起一絲勝券在握的笑。
「正好,下月底發年中獎金。」
不是,你說年中獎!!!
小幾十萬的年中獎金啊!
好小子,在這等著我呢。
「就……我能……下月底再走嗎?」
帥不過三秒,為了錢,我慫了。
周霽白揚著漫不經心的笑,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呦,還以為蘇秘書翅膀硬了?」
我咬牙:「折翼了……」
11
周霽白嫌我這個土狗形象太拉垮,帶我來了個高奢服裝店。
「試試這件。」
他指著一款藕荷色長款抹胸禮服,我看著衣服上的標價,有些猶豫。
「八千八,有點貴啊……」
服務員微微一笑道:「女士,您少看一個零。」
「奪……奪少?八萬八?」
有錢人的世界,可能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老板,這衣服,公司給報嗎?」
我扯起狗腿的笑看向周霽白。
他無語嘆了口氣:「我報。」
「謝謝老板!」
八萬八啊,我不拆標籤明天來退,又賺一筆。
周霽白還真是個大好人。
該說不說,貴有貴的道理。
穿上八萬八的衣服,感覺自己好像那復仇歸來的真千金,瞬間土狗變名媛。
尤其胸前的尺寸,瞬間提高了幾個 level。
周霽白換了套暗紫色的西裝,他看到我微微一愣ţũ̂ₑ。
「挺好看的。」
我忙再次戴上狗腿的笑,感謝金主爸爸:
「老板,您穿這個也老好看了。」
其實周霽白不張嘴的時候,確實有很大的迷惑性。
尤其穿著西裝時的大長腿和小翹臀,騷得很。
周霽白帥氣地刷了卡,司機開車到了宴會地點。
12
參加宴會的大多都是本市有名的企業家,周霽白應付得如魚得水。
我肚子有點餓,趁空溜到自助臺,炫起了甜品。
「呦,這不是蘇夏嗎?」
一聲陰陽怪氣在我身旁響起,我打眼一瞧:
「呦,這不我那已故前男友的舔狗嗎?」
陳菁菁趾高氣揚,抱著手臂掃視我一圈。
「這麼高檔的宴會,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我無語斜她一眼:「你怎麼進來的我就怎麼進來的。」
她不可置信地打量著我:
「他家的衣服你也穿得起?知道這件衣服多少錢嗎?」
她突然靠近我,從後背扯掉了衣服吊牌。
「哎喲吊牌都沒有摘,是要一會兒退掉嗎?」
我尼瑪!
我的八萬八啊!!!
陳菁菁還翻著白眼嘲諷道:
「穿著名牌也遮不住一身的窮酸味。」
媽的,我想撕了她!
不是翻白眼嗎,誰不會!我白她一眼。
「真是生活索然無味,蛤蟆點評人類。」
「你……你……蘇夏。」
陳菁菁一時不敢置信,最後指著我冷哼一聲
「我和許嘉洋就要結婚了,嫉妒吧?」
「是嗎,那恭喜你,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我無所謂扯起一絲笑,又搖了搖頭:
「不過,別人不要的一坨屎,自己吃到嘴裡了,有什麼好顯擺的?」
許嘉洋是我大學時的男朋友,我們在一起,是他追的我。
我自小母親離世,父親再娶,是奶奶將我養大的。可能從小比較缺愛,那時別人一點點的關心,都會感動很久。
陳菁菁和許嘉洋是高中同學,舔了他很多年,總是以朋友的名義做盡曖昧之事,我們曾因為她吵過很多次。
後來,他帶我見了他媽媽。那時才知道,他家庭條件很好,見面那天,他媽媽更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左不過是認為,我貪圖他家的財產。
許嘉洋是個媽寶男,沒多久我們便分手了,自那以後,一心撲在掙錢上。
今天若不是碰到陳菁菁,我早記不起這檔子事了。
而她,非要來討罵,我也沒招。
跟了周霽白五年,別的不說,就罵人這塊,我絕對對得起他的栽培。
「你……你……你……」
陳菁菁氣得橫眉倒豎,指著我一時語塞:
「蘇夏,別逞口舌之快,其實你心裡酸死了,自卑死了吧?」
我「呵呵」一笑:「我自卑我的,又不影響我看不起你。
「你有病就去治病,別找我啊,我又不是獸醫。」
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髒話說出來,嘴巴就幹淨了;咽下去,心就髒了。
一個字:爽!
13
「蘇夏,聽說你給人當秘書呢,真是不知道是秘書還是小蜜?」
陳菁菁緩了緩情緒,又開始攻擊我。
「再怎麼爬也變不成鳳凰,畢竟這有人就是天生的窮命,有人天生的公主命。」
我不緊不慢拍了拍手,緩緩開口:
「你總說自己是公主,那倒是說說是哪個 KTV 的啊?」
陳菁菁一時震驚,指著我:
「你你你……」
我「呵呵」一笑:「你牙上有菜。」
心裡默念一句:人生就像一場戲,跟狗生氣沒意義。
別人罵我,是她沒素質。
我罵別人,是她沒素質。
「蘇夏,你是個什麼東西?」
陳菁菁瘋了,罵不過我氣得直跺腳。
「誰給你的底氣敢這麼跟我說話!」
還沒等我開口,有人先我一步。
「我給她的底氣。」
不知何時,周霽白站在了我的身側。
「切,你誰啊?」
陳菁菁高高在上地掃了周霽白一眼,話剛落地,許嘉洋急匆匆趕了過來。
「周總,抱歉冒犯了,一直沒有機會拜訪您。」
他禮貌又焦急頷首致歉,並向周霽白伸出了手。
周霽白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懶懶抬了抬眼皮。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徐家的小公子。」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這宴會還真是,什麼人都能來了。」
又側頭望向一旁的我。
「蘇秘書,我們換個幹淨點的地方。」
許嘉洋搶先一步地攔住了我們。
「周總,二期招標的事希望您能給我們一個機會。
「我和蘇夏是故交,不知她現在給您當秘書。」
周霽白忍不住笑出了聲,微微低頭,聲音裡帶著些戲謔,問我:
「故交?」
我無語:「前男友。」
許嘉洋急忙解釋:
「夏夏,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那時我媽一直覺得你配不上我,我沒有辦法才……」
「她配不上你?她配你八百個來回帶拐彎的。」
周霽白忍不住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