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宗門挑選獸人那日。


母親把血統純正的白虎賜給我,卻把憊懶狡猾的小狐狸留給姐姐。


誰知白虎看不上靈根稀薄、天資愚笨的我,嫌棄我耽誤他飛升的步伐,哪怕遭受天道懲戒也要解除和我的契約。


小狐狸貪玩任性,多次拖姐姐後腿。姐姐好不容易修煉到半神境界,卻因小狐狸貪玩觸怒上神,而中途隕落。


再醒來,回到和獸人契約這日,我率先抱起懶洋洋的小狐狸。


血統純正的白虎,應該給天賦異稟志存高遠的姐姐,這一次,我不允許任何人再拖姐姐的後腿。


哪怕這個人是我也不行。


1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小狐狸,打破了母親的一番計劃,她的表情都是遲疑:「綿綿聽話,你身子弱,靈根稀薄,隻有強大的白虎才能保護你。」


隨著她一字一句的維護,姐姐的眼眶紅了,但她還是站在那裡沒說話,仿佛把一切好東西讓給我都是應該的。


我知道母親的意思,她覺得我沒有姐姐強,怕我吃虧,就忍不住把一切好東西都捧到我面前,但她卻忘記了,主弱奴強,同樣沒有好下場。


我拉著姐姐的衣袖撒嬌:「不嘛不嘛,我就要和姐姐換,我喜歡小狐狸,小狐狸毛發多透亮呀,摸上去的手感一定很好。白虎兇巴巴的,我才不要和他在一起呢。」


我說話的時候,小狐狸眼睛亮亮地看著我,我心底嗤笑:小懶貨,這次我不能再讓你誤了我姐姐的大事。


白虎在姐姐看向他的時候,露出了渴望和向往。


最終,母親沒有拗過我,讓我和姐姐換了獸人。


我在心底吐了口氣,這一次,總算不是讓姐姐為我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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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狐狸抱回去的路上,小狐狸就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你是怎麼發現小爺的魅力的?我還以為你會和別人一樣,第一眼就看中那個大塊頭呢,沒想到你還挺識貨。」


某個「貨」洋洋得意,絲毫不覺得把自己比喻成貨是一件多麼滑稽的事情。


見我不搭理他,他更加臭屁:「小爺方圓五百裡熟得很,以後你跟著小爺混,小爺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不忍直視他這副樣子,怪不得上一世姐姐苦不堪言,姐姐一心想正道,他的愛好卻是擺爛。


師兄師姐們看到我抱著小狐狸回來,都七嘴八舌地圍了過來。


「Ťű̂₁綿綿,趁著契約還沒成,趕緊去找師母,你身子弱,小狐狸怎麼能保護你,我們人類隻有一次挑選獸人的機會,你別任性。」


「是啊綿綿,你別意氣用事。阮阮也是的,怎麼不讓著你呢,她天賦那麼高,還霸佔血統最純正的白虎做什麼?誰不知道白虎是宗主在大別山幫你尋的。」


「綿綿別任性,快去換回來,你看這狐狸懶懶散散的,有什麼用啊。」


感受到懷中小狐狸要炸毛,我安撫性地揉了揉他的小肚皮,咦,小狐狸的耳尖好像紅了?


我仿若抱著戰利品一般,笑著跟師兄師姐們炫耀:「你們來看,小狐狸的皮毛多好看啊,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狐狸了。」


師姐忍不住摸了一把小狐狸的尾巴,小狐狸生氣地轉過了身子:「你瞧他,本事不大脾氣不小,綿綿,你靈根稀薄,本就不適合修煉,再沒有兇猛的靈獸保護你,以後可怎麼辦啊?」


小狐狸越發生氣,蓬松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有我在,你們就別瞎操心了。」


眾人扶額:「就是有你在,我們才不放心的。」


2


憊懶的小狐狸遇上了胸無大志的我,活該我們契合。


春日裡,山上的師兄們在辛苦操練,我和小狐狸溜去無崖洞摘果子吃。


小狐狸長長的尾巴盤在樹枝上,大大的果子一個又一個地扔到我這裡。


我們在溪邊吃果子,趴在小溪上洗手的時候,一臉一手的果漿。


我們會幫師姐們帶回可口的果子,師姐們圍在我身邊,揉捏我的臉,她們說我是飄渺宗最可愛的小姑娘。


夏日我們偷偷地背著大家溜下山,小狐狸藏在我寬大的布袋裡,我去鎮上買一碗又一碗的冰飲子,小狐狸明明冷得龇牙咧嘴,還是控制不住地愛吃。


每每這時我都會偷偷地給姐姐帶一份,沒有給大塊頭白虎帶,誰讓他總是對我吹胡子瞪眼。


秋日裡我們去掰玉米,用石頭壘好土灶,我不精通的法術全部用來烤玉米了。


我們把烤糊了的玉米都拿給師兄們分享,大家吃得滿嘴黑,卻還是誇我能幹。


冬日裡我們堆雪人,還會惡作劇帶很多很多個雪團子去砸師兄師姐們。


剛開始師兄師姐們還會驚詫,玩著玩著他們就互相砸了起來,院子裡到處都是他們奔跑打鬧的身影。


母親看到我們倆就揉額頭,為了母親身子著想,我們盡力地溜得遠一些。


在我們優哉悠哉地度日的同時,姐姐和白虎的修煉一日千裡。


這一趟回來,娘親掩不住地驕傲:「你姐姐都要步入大乘階段了,你也跟你姐姐學一學,別整日裡招貓遛狗。」


我滿臉誠懇:「沒有,我沒有。」


小狐狸在我身邊,點頭如搗蒜。


是的,我們雖然懶散,但我們是誠實的孩子,我們沒做過的錯事我們不認。


姐姐笑著拉我的手:「綿綿開心嗎?」


我拼命地點頭,我開心,這是我有記憶以來,最開心的時光了。


姐姐點了我額頭一下,笑著和娘親承諾:「母親放心,無論如何我會照顧綿綿一生一世,隻要我有的,我必定不會短缺了綿綿。」


白虎在旁邊嫌惡地看著我,我縮在姐姐懷裡告狀:「姐姐,你看他。」


姐姐嗔怪地看著白虎,白虎不情不願地移開視線,嘴裡還念念有詞:「不學無術的東西。」


嘿,我這小暴脾氣,這一世我都沒和他契約了,他還嫌棄我。


我的小狐狸比我反應還快,大大的尾巴不客氣地甩了白虎一臉,然後瞬間躲在我身後,徒留白虎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姐姐無奈地嗔怪白虎:「他們倆都還小,你跟他們置氣什麼?」


3


那是我最恣意的一段時光,姐姐眼中憊懶不學無術的小狐狸,卻是我最好的玩伴。


我們臭味相投,啊不是,我們志同道合。


師兄師姐們總是寵溺地陪我玩,陪我鬧騰,就算我練習一百遍都學不會同一個技能,他們還是會摸著我的腦袋誇我是飄渺宗最有天分的小姑娘。


最嚴厲愛訓人的白長老,總會在下山歷練歸來,給我帶山下的糖葫蘆。


他板著臉,扛著一大串的糖葫蘆朝我們走來,莫名地有一種滑稽感。


師兄師姐們都憋著笑,離白長老遠遠的,但會偷偷地撺掇我去撒嬌賣痴。


他們都太小瞧我綿綿啦,在白長老這裡,我壓根就不需要撒嬌,隻要我露出個腦袋,白長老就會用大灰狼騙小白兔的聲音,嗲嗲地叫我綿綿,把整串糖葫蘆都笑著遞給我。


每每這時,躲在背地裡偷看的師姐們都仿佛被雷烤焦了一般,滿臉的不可置信。


哼,我都說了嘛,我綿綿是飄渺宗最受寵的小姑娘啦。


母親對我的偏袒更是不加掩飾,她總是把最好的飯菜、最好的法器,甚至她看到的一切有意思的東西拿給我。


我怕姐姐傷心,總會把母親拿給我的東西送一半給姐姐。


姐姐對於飄渺宗眾人的偏心應該是在意的,但面對我的時候,姐姐卻比他們還要寵我。


白虎因為眾人都偏袒不學無術、天賦奇差的我,卻對努力上進、聰明伶俐的姐姐更苛刻,所以對我的偏見極深。


隻要我出現在姐姐面前,他就會暗戳戳地用眼神剜我,我合理懷疑要是沒有姐姐的袒護,他會把我生吞了下去。


我斜眼瞅了虎視眈眈的某白虎一眼:「姐姐,那如果隻能帶一個人或者一個獸,姐姐是帶我還是帶你的伴生獸?」


姐姐理所當然地回答:「在姐姐這裡,綿綿永遠是第一位的。」


我臭屁地看著白虎,在他陰鬱的目光下,樂呵呵地抱著小狐狸跑開。


臭白虎,在姐姐那裡,我就是最重要的,略略略。


3


飄渺宗五年一度的歷練時刻到了,姐姐和白虎一馬當先去了鬧鬼的清河鎮,師姐師兄們也一個一個地下山歷練去了。


小狐狸卻拉著我的手去尋寶,他說他偶爾發現我們宗後山有一個秘密,趁著最近大家都下山了,我們偷偷地溜進去看看。


在我們飄渺宗後山,有一個很大的白水潭,我和小狐狸不止一次地到這裡抓魚鬧騰過,可是這一次的白水潭卻和往日不同。


往日平靜的湖面泛起了紅色的漩渦,不知道為什麼我心底止不住地慌,仿若有什麼冥冥之中的詭誕再次出現。


我一把撈起小狐狸,緊緊地抱在懷中,小狐狸扭扭捏捏:「人家還是狐狸幼崽,不可以。」


我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你胡言亂語什麼呢,你喊我過來就是看這個紅色漩渦的嗎?」


狐狸眼神中也都是震驚和迷茫:「不是啊,我之前看這邊的湖水都幹涸了,下方貌似還有個宮殿,想帶你來探險呢,誰知道湖面成了紅色。」


我們對視一眼,撒丫子往母親那裡跑。


至於為什麼是跑呢?


額……


其實,是因為我和小狐狸這麼多年,依舊沒學會御劍,所以隻能用最原始的交通方式。


母親正和宗族幾位長老開會,我們冒冒失失地闖了進去。


素來嚴厲的白長老笑著朝我招手:「我們綿綿風風火火做什麼?」


他一貫嚴厲,唯獨待我絕對溫和有耐心,整個飄渺宗的人都待我極其好,我已經習慣了。


我著急忙慌地告訴他們後山白水潭的詭異現象,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向來穩重的母親也一下子站了起來。


就算這樣嚴肅的情況下,白長老還是摸著我的頭笑著誇贊:「我們綿綿真是善於觀察的好孩子,你和小狐狸下山去玩吧。我們有點事要忙。」


我抬頭看向母親,母親也笑著哄我離開:「綿綿去鎮上給母親帶幾支漂亮的簪子,再去無崖洞幫白長老取幾顆仙靈草。」


別的長老也笑著給我布置任務,有的人要我去幫他們買最漂亮的瓷碗,有的人讓我幫他們找稀缺的古跡。


他們面色平靜溫和,我和小狐狸笑嘻嘻地離開。


走到半道,我們一起溜了回去。


他們肯定有秘密,不然他們怎麼可能讓我和小狐狸這兩個最不靠譜的人去幫他們買東西。


買東西的地方還那麼分散,天南地北,分明是想支開我們。


4


躲在白水潭後山的狹小洞口,我一遍又一遍地問小狐狸:「人來了嗎?」


小狐狸的大尾巴直接掃到我嘴邊,我吃了一嘴的狐狸毛,氣得我去咬它肚皮,他本來雄赳赳的身子瞬間癱軟,咬牙切齒,讓我放開嘴。


我惡作劇般地欣賞小狐狸耳朵顏色的變化,他卻突然正了神色:「快藏好,他們來了。」


我聽到母親焦躁的聲音:「這是魔童蘇醒的徵兆。」


白長老肅著臉:「哪怕這次豁出去我的老命,我也不同意再犧牲綿綿了,那孩子本是我們縹緲宗最有天賦的一個孩子。」


說著白長老老淚縱橫,我和小狐狸一人一獸,大腦同時宕機。


我是飄渺宗最有天賦的孩子?開什麼玩笑。


平日裡泰山壓頂不變神色的眾長老都嚴陣以待,我心裡慌得厲害,母親閉了閉眼睛:「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我願意再用綿綿的一魂一魄鎮壓這魔童。綿綿生來就是我們飄渺宗宗主的女兒,享受萬民敬仰,有責任保護飄渺宗治理下的所有百姓。」


一魂一魄。


我和小狐狸大眼瞪小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親和長老他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白長老赤紅著眼睛:「阿紅,當年魔童誕生,生靈塗炭,我們飄渺宗合全宗之力才勉力把他制服,卻無法把他鎮壓。魔童如果不能鎮壓,卷土重來之日,就是我們飄渺宗滅宗之時。我們翻遍古籍,才找到把他封印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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