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軍營中並無一人對我下手,而原因……


「收起你的心思!」


將軍冷喝一聲,傾身將我壓向床榻,動作粗暴。


「一介女流算計謀劃,成何體統?落得這般境地,也是你自作自受!」


我不再說話了,躺在床榻上,仰頭看著營帳的頂端。


眼底一片冰冷。


這就是我繞遠而行,選了身為千夫長的嬴忌,卻沒選將軍的原因。


我早已摸清楚這位將軍的性子,正直果敢,但卻狂傲剛愎,他有著世間大多數男子的偏見——建功立業是男子該做的。


女子就該無才便是德,躲在家裡繡花生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屑於聽從宮裡的指令,為難我一介女流。


或許,連他也想不到,我會撐到如今這個地步吧。


「好痛……將軍,饒了我,饒了我吧……」


我嬌柔哭泣,悽慘又嬌媚。


整個營帳內曖昧與痛苦互相糾纏,以至於後期我甚至痛得連聲音都走了形:


「救救我啊,妙妙好痛……」


「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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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好的暗號喊完,我湊到將軍耳邊,冷笑了一聲:


「將軍,永遠也別小瞧了一個血海裡爬出去的軍妓。」


將軍的動作猛地一僵,還未反應過來,一柄長劍便刺穿了他的心髒。


「撲哧!」


鮮血濺了我一臉!


將軍臨死都還不解地瞪大了眼睛,直到斷氣,倒在一旁。


我喘了幾口氣,身體猛地被一件長袍裹住,落入熟悉的懷抱。


「嬴將軍!」


我哭泣著,顫抖著,撲進嬴忌懷裡,同時看著床榻邊站著的數十名將士,露出悽婉哀怨的笑容。


「各位軍長大恩大德,妙妙……無以為報……」


眼淚順著我的臉滑下。


淚光中,我看到了這群人眼中的心疼與決絕。


嬴忌果然成功了。


憑借將士們對我的心疼,煽動起他們對將軍奪「妻」的仇恨。


從而,獲取他們的擁戴,成功殺掉將軍,取代他。


「妙妙一無所有,唯有自己,各位軍長若不嫌棄……嗯……」


腰上的軟肉突然被大力捏住,我疼得悶哼一聲,不解地看了嬴忌一眼。


這才發現他臉色異常地難看。


嬴忌徵伐多年,縱然皮相出眾,也難掩周身的煞氣。


本就硬朗的面容此刻看起來居然有些駭人。


「各位軍長若不嫌棄,容妙妙清洗一番可好?」


想來,嬴忌是有話要與我說了。


果然,聽到我這般說,嬴忌的臉色好多了,抬了抬手:「你們先出去吧。」


嬴忌已是新的首領,自然無人不從。


將士們紛紛離去,不多時,營帳裡隻剩下我與嬴忌二人。


「坐上將軍之位,怎的反倒不開心了?嬴將軍莫不是……」


我話沒說完,嬴忌一把將我拽下床榻,摁到營帳一邊的水桶旁,捧著水便往我臉上潑。


粗粝的大掌不停地搓著我的脖頸、我的臉。


「難受……」


水潑得我幾乎換氣不及,我拽住嬴忌的手腕,想讓他停下,可未能撼動他半分。


「嬴忌!我難受!你到底在做什麼!」


「髒。」


嬴忌微微松了力道,腮幫子微微鼓動,似乎在隱忍著情緒。


髒。


這個字,讓我的心髒處狠狠一痛。


自打被送入軍營,被人糟蹋,我的心就一直墜在無間Ŧüₛ冰寒的地獄,半點溫暖也無。


唯二的兩次觸動,是吉祥死的時候,還有……現在。


一時間,我渾身上下的血管都像是感覺到了恥辱一般,根根爆裂。


這是我心底最觸碰不得的地方。


我髒,不是從做軍妓那一刻才髒的。


是從愛上沈凌風,為了他失去自我,失去理智的時候,就徹徹底底地髒了的!


我愚蠢的愛情,卻連累了全家陪葬!


「怎麼?將軍你是第一天知道妙妙髒嗎?」


我惱怒地看著嬴忌,不明白明明是盟友,卻為何要往我心裡戳刀子?


嬴忌的臉色陰沉下來,看著我的眼神十分復雜。


隱隱約約,居然有些咬牙切齒:


「再髒的事情都做過,方才卻還喊得那般痛?」


這話說得好笑。


我不喊得悽慘些,怎麼讓他們心痛?


「你……」


我一時間哭笑不得,剛要開口,腦海中卻閃過一絲靈光。


該不會……嬴忌是真以為我很痛,心疼我了吧?


「難道將軍也像帳外的將士那般,從我這裡得了趣味,對我有感情了?不舍得我痛了?」


我剛說完,嬴忌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似的,臉色大變。


咬著牙瞪我,看著像是要反駁,說出口的話卻令我震驚:


「我若說是呢?」


這話,惡狠狠的。


似乎是也在惱怒,他居然擔心我這個骯髒下賤的軍妓。


我莫名有些眼前發暈,緩了緩神後,涼薄笑笑,對著嬴忌福身行禮。


「將軍莫忘了,前幾日將我送給將士們的,也是你。」


「我的痛,將軍也有份。」


呵。


男人,似乎總愛做這些事後才後悔的事情。


當初我要與嬴忌合作,他選擇了從旁觀望,我隻能靠著容貌達成目的。


現在我目的達成,他倒開始心疼了?


「將軍,別礙事。」


我冷笑一聲,轉身,向營帳外走去。


看著帳外的將士們,笑靨如妖。


「妙妙好冷呢……」


「軍長們快來抱抱妙妙……」


我媚笑著,鉤住其中一個將士的腰帶,決然躺到了糧草之上。


嬴忌站在營帳門口,眼神冰冷地看著我。


我同樣也看著他,笑容輕佻。


「皇上駕到!犒賞三軍!」


耳邊模模糊糊地傳來尖銳的通傳。


我動了動身子,眼睛猛地睜開,跟嬴忌對視,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怎麼比預想之中提前了兩天!


5


「妙妙!」


明黃色的龍輦才剛入軍營,沈凌風便看到了糧草上的這一幕,目眦盡裂!


連忙拍著轎輦停下,倉皇地朝我奔來。


一眾士兵甚至有一些連衣服都沒穿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當今聖上跑過來,幾乎是被什麼東西壓垮了一般,輕輕蹲下來,手足無措。


「妙妙……妙妙……」


「妙妙,我帶你走……」


我冷笑了一聲,眼底沒有半點情緒:「陛下,我隻是在盡軍妓的職責,不要的話,請讓讓。」


可不可笑?


把我送來當軍妓的是他,以我的姿色,會得到什麼待遇,他會猜不到?


何苦做出這種腔調來?


「方妙!」


沈凌風露出了一種不可置信的憤怒。


既像是想不到我會活著,任人踐踏,又像是想不到我會說出這樣放浪的話。


「怎麼?陛下何須驚訝?」


「這些日子,我可是將各位英雄將士慰勞得很好呢。」


沈凌風不可承受似的踉跄了一下。


眼中幾乎盈滿了殺意,回頭掃視過在場的士兵,擲地有聲:


「都給我拖出去,砍了!」


盛怒的模樣讓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跪了下來。


可我看在眼裡,卻隻覺得歡喜。


沈凌風如今越憤怒,我可利用的空間就越大。


回到京城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我算得很明白。


縱然沈凌風不愛我,但我畢竟曾是他的皇後,他皇權的象徵。


他不要我可以,但他手下的士兵又怎麼可以踐踏他的皇權?


我回眸,跟嬴忌對視了一眼,微微頷首。


沈凌風的到來雖然提前了,但並不影響我們的計劃。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嬴忌的眸色沉了沉,居然沒動。


該死。


他難道想臨陣反悔?!


一時間,我渾身一麻,眼前又開始暈。


難道嬴忌要在這最關鍵的時刻讓我功敗垂成?


就在我幾乎要開始尋找另一對策的關口,嬴忌終於動了。


邁步上前,對著沈凌風行禮拜手。


「陛下,區區一軍妓,何至於動怒?自她入營至今,早已Ťů⁻不知多墮落,髒得很。」


「陛下若是需要女人,屬下帳中自有幹淨嬌娘。」


「不過……這軍妓也算是慰勞有功,不如將她隨意賞給某個有功士卒,也算給她個歸宿。」


嬴忌此話說完。


跪在一旁的諸多士兵紛紛抬頭,看向我的眼神熱烈懇切。


「陛下,吾願意!」


「陛下,賞給末將吧!」


「陛下,吾亦願意!!」


……


一群士卒為了爭搶我,哪裡還有半分方才對帝王的卑微恐懼?


我笑了,笑容破碎,一滴淚順著臉頰流下,衝著眾人微微福身。


「妙妙,謝諸位兵爺垂愛,隻可惜妙妙隻有一人,不然定願歸屬每位兵爺……」


「住口!」


沈凌風怒吼一聲,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聲音裡的殺意已經掩蓋不住:


「方妙,你想死嗎?」


「再敢多說一句,朕絕對會讓你後悔!」


「呵,後悔?」


我閉上了眼睛,一副決然受死的樣子。


「我此生最後悔的事情,是不該在冬至那日,救了落水的你。」


「不該讓我父親與兄長,助你登基。」


掐著我脖子的手猛地一頓。


沈凌風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連連向後退了幾步。


眼中的不可置信隻差一絲,便會崩塌。


「你胡說!」


「救朕的明明是薇薇!助朕的明明是薇薇的父親!」


「你父親與兄長明著助我,背地裡卻行謀逆之事,朕殺他們,天經地義!」


沈凌風的聲音莫名很大。


就好像隻要他大聲地說出來,就能證實我說的是謊言。


「哦,隨你吧。」


我卻並不爭辯。


隨他怎麼說。


沉默了半晌,沈凌風先忍不住了,吸了幾口氣,沉了聲音:「跟朕回京。」


「妙妙一介軍妓,擅自離開軍營可是要殺頭的。」


「再者說,軍營很好,可比京城有趣多了。」


說著,我嬌笑著,往離我最近的將士懷裡靠了靠。


說出了我最後的一個籌碼。


「陛下難道沒看到,這麼多英勇梟雄都渴望著得到我。」


「隻怕是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也能得到呢。」


更何況,是你沈凌風還沒坐穩的江山。


「方妙!」


沈凌風顯然也是意識到了我繼續留在軍營的威脅。


鐵青著臉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想將我拽出來。


我急忙摟住了這人的腰,仰頭哀求:「妙妙不走,副將救我……」


這人,是嬴忌最得力的副將。


是最有機會得到我的人。


當然,也是最有可能為我衝冠一怒的人。


「陛下!」


副將果然摟住了我:「軍妓是軍營所有,怎能擅自帶回京中?望陛下三思!」


「大膽!!你要造反嗎!」


如果說,剛開始時見我這般「墮落」,沈凌風的憤怒還能忍。


那將士為了我,挑釁他的皇權,便是萬萬不能再忍了的。


沈凌風幾乎是丟盡了所有帝王的架子,氣瘋了的模樣簡直就跟抓到了娘子與人私通時的窩囊漢子一樣。


甚至等不及別人動手,自己先隨手抽出了不知道誰的佩劍,朝著副將砍了過來!


眾人皆變了臉色!


千鈞一發之際,我傾身上前,擋在了副將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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