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小主播?」
「賀城看上她啥了?無語,眼瞎了嗎?」
「對賀城粉轉路了……」
有些狂熱粉甚至找了我家住址,第一天往門口貼了辱罵的Ţųₒ字條,第二天在地上潑了假血。
第三天是賀城殺青,我準備開車去現場接他,在車窗上看見了一隻死老鼠。
……
6.
透過後視鏡,我看見車庫角落停著一輛白車。
車窗搖下來一半,露出手機相機正對我這邊。
看來這次還是團伙作案。
我不動聲色地給保安打了電話,然後用紙巾捏起死老鼠,裝作往外走,實則繞到了白車後面。
還沒靠近就聽見裡面到嬉笑聲:
「哈哈哈看到她剛剛走路姿勢沒有,一定被嚇到了。」
「竟然沒尖叫,沒意思,直播效果都變差了。」
「粉絲寶寶們還想看什麼,我們過兩天給她寄血衣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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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手機的女生話還沒說完,我直接將死老鼠丟到了她頭上。
「Ŧū́₉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從車內傳來。
有人要下車,我直接抵住了車門,伸手把手機搶了過來。
隻見屏幕還在直播,觀看人數竟然有兩萬。
我把鏡頭對著狼狽的一車人笑道:「看我一個人出醜多沒意思,這有四個,大家慢慢欣賞,另外……」
我笑著把她們害怕躲避的死老鼠又捏起來:
「我做研究期間解剖過的小白鼠,比你們幾個這輩子見過的都多,省省吧,別白費勁了。」
車裡幾人終於反應過來,紛紛咒罵:「我打死你這賤人……」
她們正要下車以多欺少。
我找來的保安拿著防暴工具衝了過來。
幾個女生嚇得關上車門沒敢下來。
保安隊長連忙道歉:「季小姐真是抱歉,是我們的疏忽,把這幾個人放進來了。」
我拍了拍手:「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規定,她們潑血,放死老鼠,還揚言給我寄血衣已經威脅到了我的人身安全,證據我都有,Ṭų¹報警吧。」
聽到我這麼說,幾個女生這才慌了。
開始哭著求我原諒。
一開始叫囂得最大聲的那個邊哭邊道歉:「我們還在上學,我們年紀小不懂事,求求你別報警。」
我轉頭無奈地看著她們:「都是成年人了,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說完我開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7.
雖然耽誤了一點時間,但到劇組的時候並不晚。
賀城剛換好衣服,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大撥娛樂記者,正在爭相採訪。
我戴著墨鏡躲在人群裡,看見賀城有點著急地不停看腕表:「你們搞快點,我還有事情。」
立馬有記者抓住機會問:「是被爆已婚給你造成了困擾,要趕去解決嗎?」
賀城像看傻子一樣看他,說:「當然不是!我老婆要來接我,我們已經兩天零五個小時三十七分鍾沒見了,你別耽誤我們時間。」
記者:「……」
我:「……」
記者不死心又問:「請問您妻子擅自爆出已婚跟你商量過嗎?」
賀城皺眉:「沒有。」
記者見有戲,趕緊追問:「你對這個事件有什麼想法呢?」
賀城突然表情變得復雜,嘆了口氣說:「以前我求她公開她都不公開,就因為被便便氣到了,就隨便公開了,一點也不隆重。」
記者:「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直播叫綿綿?」
賀城:「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我老婆了,要走了,謝謝。」
說完,賀城就像一個被關了很久的哈士奇,滿面春光地朝我走來。
記者們一看我也在,瘋狂按快門。
我死死按住賀城要貼過來的臉,咬牙:「這麼多人呢。」
賀城還是蹭了蹭我的臉,說:「老婆貼貼!」
我:「……」
要不是這麼多人,我高低得給他一拳頭。
回家後我跟賀城說了死老鼠的事情,賀城聽後一言不發,隨即打了個電話。
很快我的手機響個不停,都是老朋友發來的消息。
基本是一個意思:「你家賀城,真牛。」
我意識到什麼,打開微博看到了賀城大號發的聲明,表示一些私生的行為已經觸及他的底線,他會追究到底,另外還貼了一大段文字。
我看了一眼就懵了。
他把我們從小到大,從青梅竹馬到戀人的過程都寫了出來。
每字每句都表明了是他死皮賴臉追的我,我能跟他談戀愛結婚,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成就。
而這條微博很快被他工作室還有一些媒體轉發。
閱讀量飆升。
我看向坐在沙發上還在跟人聯系的賀城,揚了揚手機:「這段話,寫了挺長時間吧?」
賀城看過來,眼眸裡隻有我:「對啊,早就準備著,想著哪天你願意跟我公開,我就發出去。」
賀城說他會幫我解決後續一切麻煩。
但後續發展……好像有點出乎意料了。
8.
被丟死老鼠那天開著的直播莫名火了。
我一天內漲了百萬粉,留言全都是:
「姐姐好酷,我愛了!」
「看了賀城的小作文我突然覺得是他高攀怎麼回事?」
「姐姐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鐵粉!」
……
還有我被錄進去的各個角度截圖,路人紛紛表示我不演戲是內娛一大損失。
沒等我反應過來,直播平臺給我發私信邀請我去參加一個線下活動。
因為是公益性質的,我也不想浪費這個熱度就答應了。
平臺說每位主播可以帶個助陣嘉賓。
賀城那天要拍廣告,我想了想,從公司裡挑了一個沒檔期的藝人。
正好還能給波曝光。
活動當天,我先到了會場,一眼就看見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蘇綿。
她穿著露背禮服,正拿著酒杯在跟各大投資人攀談。
看見我來了,蘇綿面帶微笑走過來,見我是一個人,不禁笑了笑:「我以為今天賀老師一定會陪你過來的,怎麼?你們關系沒那麼好啊?」
我看傻逼一樣看她:「他什麼檔次,這個活動什麼檔次,讓他來不是讓主辦方白嫖熱度嗎?」
蘇綿語塞,尷尬了幾秒後有個長相帥氣的男的過來親昵攬住她:「我剛試完戲過來,沒遲到吧寶寶?」
蘇綿像是立馬有了底氣,抬著下巴對我說: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助陣嘉賓,也是我男朋友季謙。他是演員,跟賀老師還合作過。對了,你知道歡夢娛樂吧,我男朋友就是歡夢老板的外甥。」
我打量了季謙一眼,挑了挑眉:「是嗎?真不錯啊。」
季謙對上我的目光,揶揄道:「前段時間我在公司電梯還碰到過城哥,聽說他跟我們公司大老板,也就是我姑姑關系很不一般,我還以為他們是那種關系呢,沒想到還是嫂子下手快。」
蘇綿看著我,一副看戲的表情。
我笑而不語。
另一邊我叫來的藝人剛下車,季謙餘光看見立馬變了臉色。
蘇綿疑惑:「怎麼了?」
季謙一直轉著頭小聲說:「是同公司的前輩,鄭易你不認識啊?」
蘇綿往路邊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一個帥氣非常的男生,立馬星星眼:「真是耶。你們一個公司的,打個招呼吧。」
季謙還沒說話,我隨即接話:「說得沒錯,還是打個招呼好。」
說著我就朝鄭易招招手:「這裡。」
鄭易大步過來,季謙硬著頭皮打招呼;「易哥怎麼也……」
沒想到鄭易徑直越過他,對我微微頷首:「歡姐。」
蘇綿跟季謙都愣住了。
9.
我朝季謙抬了抬下巴,對鄭易說:「你認識他嗎?是我們公司剛籤的藝人?」
鄭易看了一眼,疑惑:「應該是吧,沒印象。」
我笑了:「聽說還是我外甥,我竟然不知道。」
此刻季謙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
我覺得有些好笑,對他說:「你進公司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休假了,所以你沒見過我,隻知道公司大老板是姓季吧。你看到賀城那次應該是他幫我回公司取材料,不過你說得也沒錯,我們的確是那種關系。」
27 歲的年紀已經是一家傳媒公司老板。
聽起來很荒謬。
我靠的是什麼?
實力嗎?
不,是我爹。
大三那年我說要實習,我爸不想讓我去家裡公司煩他,幹脆撥給我一筆錢,讓我去創業。
那年賀城剛剛入行,我就拉著幾個合伙人開了一家傳媒公司,大言不慚地說以後捧他。
後來公司籤的藝人接二連三地火,公司越做越大。
我沒管過公司什麼事情,基本都是合伙人在管理,不過最大股東還是我。
季謙緊張得直接結巴了:「歡、歡姐,啊不,老板,我是虛榮心作祟才說是你侄子的,我也不知道你的真實年齡,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蘇綿驚得張開嘴,反應過來後,猛地推了季謙一把:
「你竟然是騙我的,虧我給你花了那麼多錢,你個人渣騙子!」
蘇綿委屈又憤怒地瞪我一眼,氣哄哄走了。
……
他騙你錢,你瞪我幹嘛?
真是莫名其妙。
我看了眼季謙,他這長相放在普通人裡的確算出眾,但這人品就算給他資源以後也會出事。
不如及時止損。
我嘖了一聲:「解約吧。」
季謙愣住,趕緊觍著臉說了不Ṱůⁱ少好話。
見我不會動搖他突然面露狠色,走之前忿忿地留下一句:「你等著。」
我一開始還沒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第二天看到鋪天蓋地的通稿:
「據知情人士爆料,賀城的妻子是歡夢娛樂背後大老板,早在賀城剛剛出道的時候,季雲歡就砸入大量資源捧他,賀城是否被潛規則還有待商榷,但是賀城發的兩人相識過程充滿童話色彩,顯然過於虛假。你們怎麼看呢?」
10.
一時間網上都在猜測賀城是不是被我包養的。
我看著這些稿子哭笑不得。
很想跟賀城一起笑,但他已經進浴室很久了。
我看向浴室方向不禁懷疑,難道賀城真的在意這些嗎?
而且這麼久也沒水聲……
我輕手輕腳走到浴室門口,側耳貼在門口聽著裡面動靜,門突然被拉開,我一個不穩直接往前撲去。
不偏不倚撞在賀城懷裡。
他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水汽,光著上身隻圍了一條浴巾。
距離太近,我還能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揶揄:
「等不及了?」
……
什麼鬼啊!
我正要推開他站穩,賀城突然把我打橫抱起來,直接拋在床上,緊接著他整個人便壓了上來。
一陣失重眩暈後,我抵著賀城的胸膛:「你幹嘛呀?」
賀城挑了下嘴角,低頭咬住我耳尖:「當然是讓金主滿意了。」
……
我就知道。
賀城不僅不在意,還在盡心盡力立被包養人設。
他生日的時候我送了他一件高奢大衣,他穿出去參加活動,於是就發生了以下對話。
記者:「賀老師這身搭配,是為今天的活動隆重準備的嗎?」
賀城:「對,這衣服是我老婆送的。」
記者:「是嗎,真好看,聽說您今天也有ƭûₔ入圍,恭喜啊。」
賀城:「謝謝,我昨天生日的時候,我老婆也是這麼恭喜我的。」
記者:「……」
網友們一看,賀城對那些言論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肯定是假的。
反骨網友紛紛表示賀城絕對沒被包養,賀城在 0 公關的情況下還吸了波粉。
他沒事,可我的公司多少受了影響。
我找了律師準備正式起訴最開始造謠的幾家媒體,由於索賠條款過於苛刻,那邊也找了律師。
商談那天我本來不用去,但闲著也是闲著,就過去鎮場子了。
結果萬萬沒想到,對方律師是許懷州。
十年沒見的高中同學。
11.
正事聊完後,我跟許懷州心照不宣地留下來,去了隔壁的咖啡廳。
許懷州跟我還有賀城是一個班。
說實話,同班同學很多人我都忘了。
許懷州之所以讓我印象深刻,是因為他高二一轉過來就搶走了我的全校第一。
我當然不服氣,苦學一個月,第二次月考又搶了回來。
我們從高二爭到畢業,後來他出國留學,就再也沒見過。
十年沒見,許懷州變得成熟了很多。
我問:「最近才回國?」
許懷州笑了笑說:「是啊,沒想到一回來接的第一個案子就跟你有關。」
他頓了頓:「我看到網上的消息了,你原來跟賀城結婚了。」
他語氣有些奇怪,我下意識問:「對啊,怎麼了?」
許懷州欲言又止,喝了口咖啡後才故作輕松道:「沒什麼,我還以為你不會喜歡他那種人。」
什麼意思?
這話諷刺意味太重。
我頓時就不高興了:「他那種人?什麼人?」
許懷州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大家都知道,沒禮貌沒教養不學無術,高中的時候他不一直都是老師口中的反面教材嗎?不像我們……」
我啪的一聲放下杯子,冷冷看著他。
「許懷州,我跟賀城才是『我們』。」
許懷州愣住了,他尷尬地聳了聳肩膀沒再說什麼。
本來是想敘個舊,現在想來也沒什麼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