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蘇鶴亭:“……”


他說:“信息器重啟有點錯亂。”


手機又響了,還是隱士,不過這次的短信耐人尋味。


隱士:老師。


隱士:課程進行還順利吧?


第61章 教堂


蝰蛇大怒, 用肘部撞翻隱士,道:“你他媽果然不老實!”


隱士“哎喲”倒地,不顧袍子上的汙穢, 趕忙爬起來, 很是委屈地說:“我回什麼啦?我就問問他課上得怎麼樣!”


蝰蛇說:“他上什麼課?!”


隱士道:“傳銷課, 刑天的專業培訓呀。他要是學成了,以後去洗腦人造人, 不就是老師?我沒喊錯。”


蝰蛇拿槍嚇唬隱士,一副要揍他的樣子,說:“我讓你問了嗎?你還有理了!”


隱士哼哼唧唧, 不敢回話。


現在是凌晨1點, 按照隱士對髒話組織的了解, 此刻還有不少成員會在教堂裡切磋髒話。他路上見巡查隊不作為, 就轉念想把蝰蛇帶進教堂裡,叫髒話組織的兄弟們揍蝰蛇。可他又怕鋼刀男,那小子是個文盲, 長期跟著衛知新,根子不好,萬一惹急了, 在教堂大開殺戒,那他可就害慘了兄弟們。


現在好了嘛!


隱士抱著頭, 暗想:老師老師,謝哥就是教貓意識連接的老師。那病毒是個隱患,光叫貓一個人來, 不一定能打得過蝰蛇和鋼刀男, 帶著謝哥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他們二打二,我再在邊上擂鼓助威, 這不穩贏?


蝰蛇見隱士總是一副窩囊樣,心裡瞧不起,對他越發不耐煩,把手機搶回去,催促道:“快走,別停下來磨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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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黑燈瞎火的,到處彎彎繞繞。隱士帶著蝰蛇他們把岔道轉了個遍,心裡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去了教堂。


這座教堂是哥特風建築,它在毀滅日的轟炸中受損,中間頂出的高聳塔尖,還有兩側排開的飛券盡數被毀,近幾年才得以修復,用料和以前不同,所以整體顏色黑灰半摻,並不協調。


歸系教在佔領這裡以後,對它做了許多修改,把它原本的彩色玻璃統一更換成了象徵“未來”的熒光板,並把它的尖塔女神像用光線圈繞,塗改成對電子偽神的臆想形象——一個手持弓箭的女武神。


至於為什麼是個女武神,這是因為生存地幸存者都默認人工智能是從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開始進化的,所以他們把素未謀面的主神系統按照狩獵女神的形象美化,不僅為其添加了美貌,還為其附上了“新世界眾神之神”的稱號。


刑天在圍剿歸系教後,逮捕了教派神使以及相關成員,然而在生存地的“安全區網絡”上還能看到他們的傳教廣告,他們在黑市有一批忠實的追隨者。這些人已然把“主神系統”這個統稱當作了獨立個體來崇拜,為它撰寫的宗教神話風格怪誕,雜糅了舊世界的各種文化符號。


等到髒話組織佔據這裡,教堂又一次變樣了。髒話組織鼓勵大家自由發揮,他們便給歸系教女武神像綁上象徵和諧的髒話喇叭,讓它全天二十四小時旋轉吟唱,喇叭後來因為擾民被武裝組開槍打爆了。


總之,這地方是新舊世界文化大雜燴,經常被武裝組光顧。


隱士對教堂歷史很了解,一路上侃侃而談,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顯擺出來。但他沒忘記自己撒的謊,在結尾時,專門加上了自己的杜撰:“刑天就是看中了它的特殊,你瞧這頂,多高多漂亮,在上面安裝監控能把周圍的情況都收入眼中,是咱們舊世界兵法裡說的易守難攻之地!”


蝰蛇不懂兵法,也見不得他臭顯擺的樣子,便硬邦邦地說:“去你媽的兵法。”


隱士:“……”


跟這倆人講話真他爺爺的有辱斯文。


蝰蛇對什麼歸系教、髒話組織都沒興趣,他信奉的是大老板那套,隻想找到蘇鶴亭,趕緊回去給衛達復命。他推了把隱士,說:“往裡走。”


隱士走幾步,隱約覺得自己疏忽了某個細節,可又沒想起來是哪個細節。他邊走邊思索,正想回頭跟蝰蛇搭話,忽然聽見上膛的聲音。隱士心一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向前撲去。


“嘭——!”


子彈打在地上,濺起泥花。


蝰蛇罵道:“哈貝兒嚯老子!”


他剛是故意推隱士的,就想看看隱士會不會真的往前走。一個被刑天徵用的秘密基地,絕不會毫不設防。隱士這麼大剌剌地往前走,證明他此前說的全是假話!


蝰蛇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勃然大怒,對著隱士連開三槍。


隱士最怕子彈,當即嚇得屁滾尿流,撒丫子衝向教堂,撞開門就喊:“救命!救命!”


教堂裡的音樂聲瞬間湧出,震耳欲聾。


蝰蛇提槍追進去,險些被裡面的場景晃花眼。


隻見教堂內部貼滿各色海報,把藍色熒光板遮了大半。原本用來懺悔的長椅全部撤掉,改成了不同的區域。靠門就是個大吧臺,坐滿一排拼接人,正在抽煙喝酒。吧臺椅後面是個狹窄的過道,然後是臺球桌。往後看,還有個超大型半圓破沙發,上面橫七豎八躺滿人,都接著一條連接線。


破沙發後面是幾個亂放的長桌,還有操作臺和懸浮顯示屏。懸浮顯示屏裡都是按照號碼排序的虛化體,有人在這裡賺虛化體外快,幫一些參賽的拼接人有償修改虛化體。


吧臺椅上的酒鬼沒搞清狀況,看見蝰蛇的改造眼,把他算作自己人,扯著嗓子吼他:“關門啊!”


蝰蛇沒搭理酒鬼,抬手朝隱士射擊。


隱士狼狽逃竄,喊道:“趴下,都趴下!”


子彈“嘭”地打在吧臺椅上,在昏暗中爆出火星。


吧臺椅上的酒鬼“哐當”滑坐到地上,在酒精作用下忘了害怕。他舉起雙手,興奮地喊:“他媽的有槍!”


髒話組織守則第一條:一切快樂用“他媽的”作為修飾。


蝰蛇覺得這就是個神經病聚集地!他陰沉著臉往裡追,沒忘吩咐身後:“阿秀,上!誰擋你,你就砍死他!”


阿秀聞聲而動,鋼刀“嗖”地切換出來,兩步躍過翻倒的吧臺椅,要去追隱士。可他一動,坐在地上的酒鬼就來撲他。阿秀反應極快,抬腿把酒鬼踹翻,抡刀就砍。


“咚——!”


阿秀的刀砍在了吧臺椅的坐墊上。


酒鬼更興奮了,抱著坐墊,喊:“他媽的有刀!”


那頭的隱士玩命逃跑,經過意識群交的沙發時還踢了一腳,招呼道:“下線!快他媽下線!這裡有——”


蝰蛇說:“有你老子!”


他子彈打空了,連隱士的衣角都沒摸到。這地方全是拼接人,都喝醉了,根本沒人怕他的槍。


蝰蛇把槍塞回後腰,一把拽開擋路的人,指著隱士喊:“你給老子……蘇鶴亭!”


蘇鶴亭說:“嗯——啊。”


隱士撲到蘇鶴亭的座位底下,哭號:“你沒有心!你他爸爸的還在打遊戲!都什麼時候啦?蘇鶴亭!”


蘇鶴亭手指狂摁,說:“你這裡這麼多人,一人一拇指也能摁死他,怕什麼?別抱我腿,影響我發揮。”


隱士說:“這一圈都是酒鬼!誰……啊!”隱士慘叫一聲,他鼻子很靈,“你怎麼喝酒了?!”


蘇鶴亭手邊放著個酒杯,小,但空了,還是剛剛空的。他“哦”一聲,放下遊戲機,在炸耳朵的音樂裡指向前方,對隱士說:“有個妹妹請我喝的。”


隱士不管什麼姐姐妹妹,他看清蘇鶴亭的臉,又慘叫一聲,說:“你怎麼還戴眼鏡了?!”


蘇鶴亭戴著眼鏡,細邊框幾乎看不清,架在他鼻梁上,顯得貓的五官更加精致,就是不太有書生氣,還是像個逃課的壞男孩。他想起什麼,一敲掌心,篤定地說:“你喊我演老師。”


隱士:“……”


我他媽不是這意思!


隱士絕望地問:“謝哥沒來?”


蘇鶴亭嘆氣,撐起臉,用異瞳在人群裡搜索,說:“我等他呢,他怎麼還沒回來?”


隱士說:“完啦!”


蝰蛇已經衝到了蘇鶴亭所在的區域,他猛地翻過堆滿酒瓶的桌面,在“哗啦”的摔瓶聲裡甩出純鋼造的蛇尾。


那蛇尾劃破燥熱的空氣,拍碎蘇鶴亭的空酒杯。玻璃爆濺,蛇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了蘇鶴亭的手腕,把他拽向桌面。


“嘭!”


蘇鶴亭撞到桌沿。


隱士驚恐萬狀,破音道:“蘇鶴亭!你醒醒!”


蝰蛇穩住腳步,尾部機甲發力,想要將蘇鶴亭直接拽出來。可蘇鶴亭垂著手腕,紋絲不動。


周遭的髒話組織成員稀稀拉拉地鼓起掌,不知道是誰先摔了杯子,喊道:“第三屆髒話格鬥開場啦!”


滿堂酒鬼東倒西歪,都開始喊:“打起來!打起來!”


他們聲音漸高,在懸浮投影的幻象裡哈哈大笑,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氣氛在昏暗的熒藍色裡變質,刺激信號最熟悉這種類似鬥獸場的氛圍,頓時復活,在蘇鶴亭的活動區加足馬力開始狂奔。


一個身穿JK制服的雙馬尾放下酒杯,爽快地說:“小貓摁他,摁完我再請你喝一杯!”


蝰蛇說:“別吵——”


他話音沒落,尾巴一沉,接著腳下打滑,被拽得轉過身,猛撞在桌沿。


桌面“哐”地劇烈晃動。


蘇鶴亭反手握著蝰蛇的鋼尾,單腳踩住桌沿,傾身端詳蝰蛇片刻,大言不慚:“喂,你這個眼睛,是我的吧?”


他不提還好,一提蝰蛇就變色,登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隻想跟蘇鶴亭打個你死我活!


蝰蛇大喊一聲,說:“你個球!你——”


他轉出藏在袖中的刺刀,抬手揮向蘇鶴亭。蘇鶴亭一手摁住蝰蛇的手臂,把它向下推。


蝰蛇指間的刺刀再轉,變為握,由揮轉成捅。


蘇鶴亭上身後仰,手腕還被鋼造蛇尾掛著,給拉向前方。他擒住蝰蛇的手臂,陡然翻擰過去。


蝰蛇痛叫一聲,小臂外翻,給擰痛了。他知道蘇鶴亭這是想卸掉他的刺刀,硬是不松手,抬起膝蓋,重重地撞到桌板下方。


桌面“咚”地顛簸一下。


蘇鶴亭松手,蝰蛇借力翻回手臂。


隱士怕醉貓打不過,抬腳去踹蝰蛇的小腿,豈料後面的桌子“轟”地散架了,阿秀從天而降,一刀砍過來。


周圍的熱情瞬間炸開,一時間“嘭嘭嘭”的都是開酒聲,酒蓋被撬得亂飛。


隱士滾地鑽桌子,叫道:“高興什麼啊!兄弟們,摁他,快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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