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凌晨5點,交易所地下八層,小貓窩。】


蘇鶴亭說:“什麼玩意?”


“就是會所嘛,”隱士抬起手,舉在頭頂,扮作貓,捏著嗓子說,“小貓窩,歡迎主人。”


蘇鶴亭:“……”


隱士說:“很出名的!裡面都是貓……咳,都是獸化拼接人,這家店蟬聯年度最受歡迎會所第一名!”


蘇鶴亭無情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隱士怪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說:“都是髒話組織的朋友提供的信息……”


蘇鶴亭了然,把短信往下翻,看到了照片。他沒有進過交易場地下第八層,對那裡的環境僅僅是有所耳聞,並不熟悉。


照片拍的是小貓窩的正門,門半拉開,擠站著幾個獸化拼接人,都是貓的模樣。他們身穿各色“專業制服”,或站或蹲,長相各具風格,都以好看為一眼目的。阿秀像個髒兮兮的布娃娃似的,坐在門口的小凳上,看不清神色。他側旁的紅色燈牌明亮,顯示著“小貓窩”三個字。


看起來普普通通。


這時,家政機器人電子眼亮起,恢復正常。


謝枕書起身,說:“剛剛是受我強制下線的影響。”


隱士喜笑顏開,拉拉家政機器人的小鏟子,見它呆呆傻傻,和平時一樣,便放下心來,道:“沒事就好,嚇壞我了。它冷不丁地僵在那裡,我還以為它壞掉了。”


謝枕書道:“不會壞的。”


家政機器人的頭轉動,一會兒看看謝枕書,一會兒看看隱士,最後落在蘇鶴亭身上,立刻露出“v”的小表情,大眼睛也亮了起來。


隱士說:“你果然喜歡他比喜歡我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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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機器人一高興就亮燈,道:“是的,貓先生是——”


蘇鶴亭說:“是宇宙最帥的人。”


家政機器人竟然點點頭,跟著說:“是最帥的人。”


隱士:“……”


他說:“不必對我如此殘忍。”


蘇鶴亭把手機還給隱士,道:“蝰蛇進去後一直沒出來嗎?他的眼睛壞成那樣,應該著急找診所修復才對。”


隱士說:“沒出來,我也奇怪呢,他總不能這會兒了還在裡面醉生夢死吧?”


事出有因必有妖,蘇鶴亭無端地想起那晚的獸化拼接人,他們搞不好和交易場也有關系。思及此處,蘇鶴亭決定親自去小貓窩裡探個究竟。


隱士下樓做飯,謝枕書稍作休息,蘇鶴亭就先行去洗澡了。他草草衝了澡,在衛生間裡吹頭發時,忽然感覺自己陌生。


鏡子裡的人貓耳挺立,異瞳清晰,和謝枕書回憶中的7-006略有不同。蘇鶴亭試圖借助那段回憶想起點什麼,可他的記憶仍舊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


蘇鶴亭拎起一隻貓耳,湿漉漉的。他飛快地甩掉水珠,準備等會兒下樓再問問福媽。


門口忽然傳來謝枕書的聲音:“貓。”


蘇鶴亭握著吹風機,道:“我在這。”


謝枕書不再講話,蘇鶴亭覺得他這次下線後格外粘人,便拉開門,看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奇怪地問:“幹嗎?”


貓渾身沒有吹幹,額前垂著潮湿的發,快要遮住眼睛了,像個剛打完球回來的高中生。他套了謝枕書的T恤,領口大剌剌地露著被熱水泡紅的脖頸,還有白皙幹淨的手臂。那條尾巴正在身後悠哉晃動,把那裡的T恤下擺撩起來些許,在側面鏡子裡顯示出渾圓挺翹的弧度。


謝枕書抬手,掛在自己的後頸。腦機接口的位置已經不痛了,反而有些痒。他眼簾半垂,又撩起來,盯著蘇鶴亭的臉。半晌後,他說:“看你。”


蘇鶴亭拽過毛巾,裝作擦臉,心道:糟了,長官的殺傷力更勝從前。


第88章 身份


謝枕書身形微斜, 抵住了門邊。他目光跟著蘇鶴亭動,看蘇鶴亭吹貓耳。


吹風機的聲音在衛生間裡響了又停,蘇鶴亭隻吹幹了一邊的貓耳。他捏了捏蓬松的絨毛, 把吹風機遞向謝枕書, 說:“幫幫忙。”


謝枕書就接過吹風機, 給貓吹另一邊。蘇鶴亭的黑發柔軟,摸起來細滑舒服。長官吹得很認真, 指尖不慎摁到貓耳,貓耳微塌,他挪開指尖, 貓耳就又彈回原樣。


謝枕書摁回去, 再挪開, 表情沒變化, 指尖卻如此反復,玩得不亦樂乎。


蘇鶴亭討厭被摸,尤其討厭被摸貓耳和尾巴, 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能碰,但他一點都不討厭被謝枕書摸。


他從鏡子裡瞟見謝枕書的神情, 貓耳在翹立時故意抖了兩下,惹得長官微微挑眉, 流露出一點驚奇。


蘇鶴亭吹幹頭發和貓耳,把尾巴也拎過來,交給謝枕書。謝枕書看他把衣擺撩起, 露出了內褲和腰線, 還對自己一臉淡定。


蘇鶴亭說:“快吹,我們趕時間。”


謝枕書目光往上, 是蘇鶴亭的尾巴根部。他愣了幾秒,微微偏頭,十字星的銀光差點閃到貓的眼睛,語氣生硬:“這個自己吹。”


蘇鶴亭說:“不行,我得提褲子。你家的內褲太大了,不是我的碼。”


他食指滑進內褲的邊沿,把那裡的松緊帶勾了一下,發出“啪”的輕彈聲,在胯部線條上留下條淺淺的紅印。


獸化拼接人的衣服在交易場裡有專賣店,還提供送貨服務,這個家裡給蘇鶴亭準備的內褲都來自那裡。但獸化拼接人的分類繁多,光是尾巴的粗細大小都不一樣,統一號碼在這裡並不合適。


“我的尾巴……”蘇鶴亭提著內褲,尾巴尖一翹一翹的,“買衣服很難找到合適的號碼。”


謝枕書忽然伸手,把T恤下擺拽住,給蘇鶴亭擋上了。他覺得衛生間溫度極高,令他喉間微滑,耳廓泛紅。但可惡的是,當事人並不自覺,剛才撩衣擺的時候恨不能把自己的腹肌都給他看。


蘇鶴亭說:“下次我可以自己帶。”


謝枕書道:“你可以告訴我尺碼。”


蘇鶴亭老實站定,看謝枕書蹲下來。長官的襯衫袖口挽起些許,長指輕輕蹭開尾巴的絨毛,用熱風細致的吹烘。十字星隨著他的動作而晃動,銀光跳躍在他解開的襯衫領口上,削弱了他眉間的冷色,使他看起來可以親近。


他面對蘇鶴亭,總是很專注,仿佛耐心都用在了這裡,所以對待別人才會那麼冷淡。


蘇鶴亭想起他的回憶,說:“你……”


話一出口,正對上謝枕書的眼眸。


謝枕書沒等到後文,問:“我?”


蘇鶴亭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說:“……以前跟我接過吻啊。”


吹風機“呼——”地響,鏡面上的水珠滑掉。他倆一蹲一站,對著發呆。


蘇鶴亭腰眼發麻,說:“你又捏我!!!我不問了,快住手,我腦袋裡的刺激信號要跳出來了!”


謝枕書手指略松。


蘇鶴亭如驚弓之鳥,連忙把尾巴抱起來,退後兩步,道:“我差點當機!”


他的尾巴不可以揉,不可以捏,刺激感太強會擾亂他的正常活動,幹預他的中樞處理器,讓他像上次一樣當機。


蘇鶴亭不想當機,幾步跳到衣筐邊,迅速套上褲子,怕再問幾句被謝枕書拎起來,強行轉開話題,說:“我準備去趟交易場,你要不要一起?蝰蛇也在那兒。”


謝枕書關了吹風機,洗漱臺上還擺著貓的牙刷。這個家總有貓的日常用品,但都是嶄新的,就像那些大白貓奶糖,都是屯在新世界裡的碎片記憶。


蘇鶴亭說:“等會兒我戴上帽子——”


謝枕書把吹風機放回原位,轉過頭,跟蘇鶴亭對視。須臾,他認真地說:“接過。”


似乎是怕話沒說明白。


他重復一遍:“我們接過吻。”


蘇鶴亭尾巴下垂,憋了一會兒,問:“我們是情侶嗎?”


謝枕書說:“不是。”


蘇鶴亭心想:我還挺無賴啊?


他抓了抓頭發,道:“好奇怪,我怎麼一點都記憶都沒有,一點……”


一點關於謝枕書的記憶都沒有。


謝枕書沉默須臾,道:“沒事。”


他沒有說“我記得”,而是說“沒事”。


長官打開水龍頭,把手指浸在涼水裡。他的骨腕被衝刷,那份冷酷又回到眉間,語氣堅定:“總有一天都會想起來的。”


下樓吃飯時,蘇鶴亭心不在焉。他找到手機,給福媽發了條短信,隱士在旁邊說話,講了幾則新聞,都沒有得到兩個人的回應。他忍無可忍,問:“你們吵架啦?”


兩個人異口同聲:“沒有。”


隱士說:“那你倆湊近點,我有話要說。”


蘇鶴亭直回身體,託腮看他,道:“你說。”


隱士趴在對面,正好在他倆中間的位置。他左看看右看看,說:“一會兒要去小貓窩,都機靈點,萬一遇到巡邏隊,麻煩可多了。不過沒關系,我從髒話組織那裡弄到了三個特許證,就是需要我們裝一裝。”


他朝家政機器人揮手,家政機器人亮起三個電子特許證。


隱士說:“瞧見了嗎?記好啊,不能露餡。我的身份是‘賣家’,搞虛擬體的,你是‘大小姐’,謝哥是……”


蘇鶴亭問:“我誰?”


隱士抱頭,飛快地說:“你的身份是診所裡的大小姐!”


蘇鶴亭說:“這身份是露露的吧?”


“哎呀,特殊時期,湊合一下,”隱士安撫道,“你平時老是自稱露露哥哥,這不正好,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媽媽診所裡的大小姐嘛。”


蘇鶴亭說:“可我是男的。”


隱士道:“可笑,新世界了,男的就不能做大小姐?你上網搜一搜,用這個ID衝浪的人有多少。”


蘇鶴亭:“……”


這種電子特許證基本沒有真名,跟鬥獸場ID一樣,是新世界專用的臨時證件,一般時效很短,過期了就會作廢,需要到刑天專門負責相關業務的部門重新辦理。簡單來說,它就是個能夠在交易場地下7、8層紅燈區正常通行的憑證,稱呼不重要,身份詳情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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