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陪了顧奕川一年,我才發現自己隻是他心上人的替身。


在他的白月光回國之際,顧奕川將我掃地出門,居高臨下說:「現在看來,你們除了都是男的,並沒有哪裡相似。


「你也不配和他相提並論。」


夢境潰散,我自嘲退場。


這天,冰天雪地中,我被人撿了去。


後來,我才知道,他正是顧奕川那高不可攀的白月光。


彼時,他擁我入懷,細細親吻,溫柔至極。


「小嶼,隻看我好嗎?」


1


顧奕川最近有點不對勁,老是心不在焉。


文件遺落在家好幾次,還是我給他送去公司的。


我隻當他是太累,勸人好好休息,身體最重要。那時候他並沒有什麼表示,隻用幽黑的眼盯著我,裡面有幾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他脾氣一向不好,我是知道的。


所以這一年間,我耐心細致地為他打理好生活瑣事,盡心盡力照顧他,乖巧又懂事。隻為了能讓他過得舒心。


這天,他告訴我晚上有個局,讓我陪他一起去,似乎是和他朋友們一起。


我有些意外,很快答應下來。

Advertisement


雖然我們一年前就同居了,但他並沒有帶我認識過他的朋友。


這樣的舉動是不是代表著……他對我多了幾分在意?


後來才知道,我錯得離譜。


他隻是想要狠狠打破我的「妄想」。


2


我們去了酒吧。酒局上,來了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


他們湊在一起喝酒玩遊戲,喧鬧聲持續不斷。


我下意識皺了皺眉,雖不喜這樣的場面,此刻也一句話不說,安靜坐在顧奕川身旁。


絢麗繽紛的燈光下,顧奕川攬著我,被一群兄弟起哄問我們是什麼關系。


他沒回答,眉梢一挑,轉頭反問我:「你說呢?」


酒精入肚,腦袋有些發暈。


我捧著酒杯,愣愣地看著他,感覺自己臉有點發熱:「我們是……情侶。」


人群霎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哈哈哈哈完了,顧少,這男孩兒還當真了啊?」


「顧少沒跟他說正主要回來了啊?」


「一個替身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攀上顧少了?」


「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


他們……在說什麼?


我完全蒙了,腦子裡一遍遍重復、解析他們說的話。


「替身?算不上。」顧奕川說話了,隻見他嘴角勾起一絲戲謔的弧度,「一個消遣的玩意兒罷了。」


說完,他放開我的肩膀,將手收回去,連帶著視線也移開。


仿佛多看我一眼都不樂意。


我僵在原地,如墜冰窟。


這是什麼惡作劇嗎?我心想。


被酒精麻痺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我目不轉睛盯著顧奕川,試圖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小帥哥,你也別難過。」一道輕佻的男聲在耳邊響起,緊接著有人將手伸了過來,想要碰我,「長這麼好看,顧少不要了還有我們呢,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啊。」


心裡一陣反胃,我猛地站起,躲開他。


眼睛依舊死死盯著顧奕川,顫聲問:「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奕川坐在原位,點起一根煙,神色淡淡:「初嶼,我們到此為止了。


「你一向聰明,別讓我說第二遍,嗯?」


煙霧繚繞中,那張英挺的俊臉冷酷到近乎無情。


3


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我是怎麼走出包廂,回到山禾居的,已經記不清了。


空蕩蕩的別墅內盡顯寂寥。


一年前,我聽顧奕川的話,搬到了這裡,開始了和他的同居生活。


那時候,我以為,這是我們的家。


落滿楓葉的街道,是他主動靠近我,溫聲詢問:「可以認識一下嗎?」


噓寒問暖、體貼關懷……


那之後,他便以一個完美追求者的姿態出現在我身邊。


而我最終也終於淪陷。


在他提出「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時,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是我太傻。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


顧奕川熱衷於給我搭配衣服,近年來我幾乎所有的衣服都是他買的。


我明明吃不慣的那家飯店,他卻總是帶我去。


我突發奇想買了什麼可愛的小玩意兒回家,他會板著臉讓我處理掉。


我原以為是他的習慣,不承想是另一個人的喜好。


原來我是替身。


我眼中的戀人,隻是把我當作另一個人的替代品。


我深吸了一口氣,胸腔裡滿是冷意。


4


顧奕川今晚沒有回來。


我窩在客廳沙發,待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沙發上,渾身酸痛,喉嚨幹澀。


環顧四周,一切如常。他……還沒回來。


揉了揉脹痛的腦袋,我起身洗漱。隨後進廚房簡單做了早餐,一個人安靜地吃。


同時在腦海中飛快地打算著。


顧奕川昨天親口說了「到此為止」。我知道那不是玩笑話,他一向說一不二。


從他那群兄弟的口中能大概拼湊出事情緣由:顧奕川的白月光回來了,我這個「替身」便不再被需要。


我不反對分手,相反現在心裡犯惡心,想盡快與他撇清關系。


隻是有些事我還沒搞清楚,好歹是我真心實意付出了一年的感情。這麼灰溜溜地走了未免太窩囊。


離開之前,我得和他談一談。


5


打定主意,我拿出手機給顧奕川發了消息:【我們談一談吧,我在山禾居等你。】


許久,他才回了個【哦】。


我這一等便等了三天。


再次見到顧奕川,是三天後的傍晚。


他看起來過得不錯,臉上帶著笑意,大概是白月光就快回來了的緣故。


看見我,他眉梢一挑:「你還在啊?」


「……」


我輕吸一口氣,開門見山:「顧奕川,你當初接近我,是像他們說的那樣,把我當作另一個人的替身?」


「有必要抓著不放嗎?初嶼。」他不甚在意,「我給你的還不夠多?」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以為我們在正常戀愛。一個消遣的玩意兒,你那天是這麼說的吧?」


「是嗎?不記得了,大概吧。」


他走過來,坐下沙發,滿臉的無所謂。


誰曾想到,這樣一個冷漠的人,明明幾天前還會溫柔地環抱住我輕聲安撫。


我譏諷一笑:「演了一年,挺累了吧?」


似乎被我的嘲諷刺到了,顧奕川終於變了臉色。


他沉著臉,冷聲說:「初嶼,別給臉不要臉。


「是,當初就是因為看你長得和言熾有幾分相似,才起了心思接近你。不然你以為我真看得上你?


「現在看來,你們除了都是男人,並沒有多相似。言熾是驕傲張揚的,不像你,平淡無奇,無趣得很。


「他哪裡都比你強,你也不配和他相提並論。」


話語中滿是居高臨上的貶低和不屑。以前的溫柔蕩然無存。


我怔然。


我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他這副醜陋猙獰的面孔?


這就是我心心念念照顧、陪伴了一年的人?


我太蠢了。


6


壓下衝上去揍他一拳的衝動,我冷笑:「顧奕川,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惡心透頂了。」


聞言,他猛地站起來,臉色黑得嚇人,似乎下一秒就要打人。


「現在,滾出我的家。」


我聽他這麼說。


天色很晚了,正值冬季,外面雪花紛紛揚揚。


這麼冷的天,顧奕川說趕就趕。


這是對我半點情分都不留。


正好,這地方我多待一秒都覺得反胃。


我錯過他,上樓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很多東西都是顧奕川買來的,包括衣服、洗漱用品……當時在我看來的體貼細心,剝開了一層外衣,才發現內裡用意惡心。


恐怕所有東西隻是他照著那位「白月光」的喜好買的。


7


我隻拿走了自己買的,住了一年,竟也隻收拾出了一個行李箱。


此時很慶幸,顧奕川之前給我的錢我一分沒用,都存在卡裡。


我有工作,不是被他養在家裡的金絲雀。


隻不過我本身就是比較宅的性子,索性待在家裡做自由原畫師,偶爾接單,完全能養活自己,並且過得不錯。


下了樓,顧奕川還坐在沙發上,面色陰沉,也不知道他在氣個什麼東西。


我走過去,將卡放在桌上。


「你的錢,我一分沒動。密碼還是之前那個。」


他沒回答。


直到我拖著行李箱走到玄關處,他才陰惻惻開口:「你想好了,從今以後,你不可能再從我這裡拿到任何東西。」


「不用,就當我一年時間喂了狗。」


誰要拿他的髒東西。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從始至終都沒轉頭,離開了山禾居。


8


這天是真冷啊。


山禾居處於富人別墅區,要想打車,還得走一段路出去。


空蕩的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蕭瑟的寒風夾雜著雨雪,撲在我的臉上。


寒意像是淬進了骨頭,我止不住地打顫。


我從大衣裡撈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接近十點。


這個點,天氣那麼冷,也不知道待會兒能不能打到車。


前幾天因在沙發上睡了一晚導致的感冒還沒好,我忍住頭腦的脹痛,隻覺腳步越來越沉。


頭暈得厲害,我蹲下身,想緩緩身體的不適。


恍然間,一束光亮照了過來。


9


原是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車。


我往後挪了挪,確定自己不會攔到對方的路。


沒想到車在我面前不遠處停下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


來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色大衣將他身形襯得纖長。


他緩緩朝我走來,我恹恹抬眼,能勉強看見男人冷傲俊美的臉。


隨即聽他開口說:「Cos 雪人?」


我:「……」


「不好意思,擋到你了嗎?」


我慢慢站起身,又是一陣眩暈,待站定後,才發現面前的男人高了我半個頭。


「這倒不是,」他俊眉微擰,語氣帶著一絲遲疑,「隻是想確認一下這裡是不是案發現場。」


我一噎:「……」


這人說話怎麼亂七八糟的。


恰巧一陣冷風拂過,我打了個寒戰,搖頭:「沒事,我先走了。」


我轉身欲走。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我看你有事,需要幫忙……」


他話還沒說完,我隻覺腦袋更暈,身子一晃,眼看就要跌倒。


手臂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握住,整個人跌進了一個冷然堅硬的懷抱。


男人一手握住我的胳膊,一手扶住我的腰,我幾乎被他攬在懷裡。稀薄的溫熱順著接觸部位傳達至身體。


我和他對上視線,感嘆這真是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10


後知後覺,我連忙道謝:「謝謝你。」


「你這狀態,走兩步倒頭就睡。」男人語氣淡淡,「去醫院嗎?我送你。」


身子往後撤了撤,他也終於放開了我。


又冷又暈,思考了兩秒,我決定接受他的幫助:「可以麻煩你送我去附近的酒店嗎?謝謝。


「我會付錢的。」


他眉梢一挑:「我看起來很像司機?」


話是這麼說,男人腳步一挪,示意我上車。


我跟在他身後。


提著的袋子卻一時不慎,從手中掉下,裡面的手稿散落了一地。


「稍等一下……」


我喊住他。


男人轉身,垂眸,眼瞳在觸及滿地的手稿時卻縮了一縮。


我心中疑惑。


雖說我畫得不算頂尖,但也還行吧,應該嚇不到人。


那他這是被我的神作驚到啦?


被自己的想法樂到,我蹲下身子默默拾撿。


「這是……你畫的?」


他問。


我「嗯」了一聲。


男人蹲下身,幫我一起撿,我看了他一眼,沒拒絕。


雖然說話亂七八糟的,但是人還怪好嘞。


撿完起身,他看著我,天生凜然的臉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眼睛裡,似乎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


「咳,」他輕咳一聲,磕磕絆絆道,「那什麼,呃,哥,要不去我家,我家就在附近,很近。」


我:「?」


11


怎的突然如此恭敬?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搞得蒙住了,半晌不知道說什麼。


「先上車吧。」


沒在意我的呆愣,他將我「塞」進了副駕駛,接著又把行李抬進後備廂。


車子裡很暖和,我慢慢放松身體,竟有些昏昏欲睡。


稀裡糊塗就被他帶回了家。


這房子,這車子,一看便知是個有錢人,那麼想騙我錢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


不過初次見面就敢把人帶回家,真是心大啊。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