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眼前的月桂花樹在蘇裡亞的面前,忽然開出千萬朵金花,仿佛要在這一剎將所有的美麗為他綻放,開盡。


  可他連一眼也沒有看,任由金花飄零,落在他淺金的中。


  他真美,比從前更美,他越聖潔不可攀折,就越美。


  “真遺憾蘇裡亞。”她抓住了抱著她的手臂,手指輕輕撫摸在他的手背上,低聲對他說:“你的第一支舞,看來屬於我了。”


  蘇裡亞不可思議的望著她,她竟然真要……和他跳第一支舞?她明不明白第一支舞的含義?


第19章 [染黑聖父需要幾步] [VIP]


  實踐課結束, 雪萊帶著喬紗和貝絲先離開了操場,免得喬紗被那群男孩兒女孩兒圍住。


  喬紗和貝絲去更衣室換回她們的衣服,等喬紗換好衣服貝絲才發現她那對流光溢彩的綠珍珠耳墜少了一枚。


  “是丟在操場了嗎?”貝絲忙問她, “要不要回去找一找?”


  “算了。”喬紗將另一隻珍珠耳墜也摘了, 放進口袋裡, “一對耳墜而已,丟了就丟了。”


  那對耳墜看起來價格不菲。


  貝絲怕回去伯爵怪罪她, 便說:“等回宮後我再送你一對,或許我能找到一模一樣的。”


  喬紗笑著拉住了她, 其實她很清楚另一隻耳墜丟在了哪裡,丟的正好, “走吧,去見我可愛的繼子。”


  貝絲拘謹了起來,擔心的問:“他會不會拒絕第一支舞的邀請?我是說……畢竟他沒有親口答應贏了他就可以請他跳舞。”


  “他默許了。”喬紗理直氣壯道:“現在他已經沒有權利拒絕了。”


  貝絲看著她,抿嘴笑了,“喬紗,世界上是不是沒有人能不喜歡你?有時候你比我更像個公主, 我太普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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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 公主為何這麼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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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咚”的風鈴聲從開著的窗外傳進來。


  蘇裡亞坐在會議室之中,低頭看著手裡那枚暗綠色的珍珠耳墜, 珍珠的光一閃閃碎在他的指尖,那上面仿佛還有她的香味。


  門被推了開。


  他從珍珠裡抬起眼睛,目光定在了珍珠一樣的人身上。


  綠裙子。


  她穿了一身深綠色的裙子,隨風進來, 像被包裹在綢緞之中的潔白珍珠。


  他從未見過她穿顏色豔麗的衣服, 而這個深深的綠色, 那麼像他母親最喜歡的裙子。


  她隻是偶然選了綠色嗎?


  他的思緒不自覺隨著喬紗而去, 等他再回過神來,神教父已經起身向貝絲公主、喬紗見過禮了,他下意識跟著站了起來。


  “我竟然沒認出來是伯爵夫人。”神教父才認出喬紗,之前他在伯爵莊園見過一次喬紗,可是今日喬紗大不一樣,仿佛連長相也變了些,哪裡變了他說不出來,總之更加令人驚嘆了。


  神教父驚奇喬紗的騎射,百發百中不值得驚嘆,令她驚嘆的是,他的那幾個學生裡,有兩位是擁有自保的[神力],這種[神力]可以避開一切攻擊,比如箭。


  可是喬紗依然能夠射中他們,他們的[神力]對喬紗不管用。


  蘇裡亞也在等著她的回答,她怎麼在短短的幾日,百發百中的?


  “這沒有什麼。”喬紗謙虛的笑著,伸手隨便拿了一支桌上的羽毛筆,看向了蘇裡亞,“你用你的神力躲避試試看。”


  她抬手隨便朝蘇裡亞一擲。


  蘇裡亞條件反射的張開白色的光幕擋在面前,可那支羽毛筆絲毫沒停,直接穿過他的屏障,射在了他的胸口。


  他白色的衣服被墨水染汙一片,羽毛筆掉進他的手裡,他驚訝的垂眼看著胸口黑色的汙漬,是精準的心髒位置。


  “天啊夫人。”神教父驚嘆的看向喬紗,“您也擁有[神力]嗎?”還是可以破開蘇裡亞神力的。


  天啊,神仙教父的[百發百中]竟然能打破蘇裡亞的神力。


  喬紗自己也驚嘆,她原本隻是想試試,沒想到真可以打破蘇裡亞的神力,她太愛她的神仙教父了。


  101:“隻是暫時的宿主,蘇裡亞現在並未完全覺醒,他隻覺醒了一部分神力,所以您的這點小伎倆才對他管用。”無論是百發百中的神力,還是她引誘蘇裡亞的把戲,都是。


  蘇裡亞一旦完全覺醒,他就會褪去[人性]的缺陷,成為真正的光明聖神。


  喬紗卻不在意,隻要在他成神之前刷夠仇恨值就足夠了。


  “很遺憾神教父,我並非被光明聖神眷顧之人。”喬紗依舊望著蘇裡亞,在這個世界大家認為擁有[神力]的人,是被光明聖神眷顧選中的神使者,“光明聖神大概不會垂愛我這樣平庸的蝼蟻,這麼一點小伎倆,是我的守護神賦予我的。”


  她臉上浮現出憧憬愛慕的神色,“他賦予了我自保的一點能力,我的神仙教父。”


  神仙教父,她的守護神。


  蘇裡亞明白她說的是誰,那位神使,他側開了視線,原來她將那位神使奉為守護神。


  那位神使居然原諒了她的謊言。


  神教父卻有些遺憾,“不,夫人過謙了,這並非小伎倆,你的神力甚至可以克制蘇裡亞的神力。”可惜,喬紗已經是伯爵夫人了,隻有未婚才可以進入神學院。


  他遺憾的對喬紗說:“如果早些發現夫人就好了。”


  喬紗也遺憾的說:“如果光明聖神垂愛我像垂愛蘇裡亞一樣,賦予我一點點的平等、神力,或許我的命運截然不同,或許……我也可以像蘇裡亞一樣,穿著褲子騎在馬上,選擇自己真正熱愛的。”


  她的話令人唏噓難過。


  神教父和雪萊都明白,她出身低微,從出生那刻開始就沒得選,成為祭品,成為伯爵夫人,皆是她的命運。


  蘇裡亞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她,她真正熱愛的,他未曾想過,一個撒謊、惡劣騙取東西的女人,也有她真正熱愛的。


  -----


  大衛等在馬車下,夫人很順利的將神教父請了過來,蘇裡亞少爺也被準許了幾天假期,一同回莊園。


  喬紗在學院門口和貝絲、雪萊告別。


  貝絲一面不舍喬紗,一面又慶幸,蘇裡亞沒有單獨的機會拒絕她,她和喬紗約好了,舞會那天王宮裡見。


  離舞會也不過幾天的時間。


  喬紗送貝絲上馬車離開,她獨自上了伯爵的馬車,蘇裡亞和神教父不能與她共乘一車,騎馬跟在後面。


  再次回到莊園時,已經暮色四合,莊園裡點起了燈,煤油燈在夜色下昏昏黃黃。


  她剛下馬車,就聽見“哗啦”一聲碎響,不遠處的一扇窗戶被什麼東西砸碎了,玻璃碎片落了一草坪。


  “那是……”神教父詫異的看著那扇窗戶。


  “是伯爵大人的臥房。”喬紗剛答完,就有女僕著急忙慌的跑過來。


  “夫人您總算回來了,伯爵老爺醒了非要見您……”女僕低著頭說:“女僕長和希爾少爺也無法安撫伯爵老爺,老爺隻要見您……”


  “女僕長?”蘇裡亞想到了被關在墓地的朱莉。


  “現在的女僕長是露娜。”喬紗提著裙子,邊回答蘇裡亞,邊請神教父去看看伯爵。


  路上大衛就已經將伯爵的狀況和神教父、蘇裡亞說清楚了。


  但走進臥房裡,看到伯爵時,神教父還是吃了一驚,喃喃念了一句:“仁慈的聖父……”


  他完全無法將床上這個憔悴消瘦,幹屍一樣神經質的病人,和那個英俊儒雅的軍人伯爵聯系在一起。


  幾天的時間,伯爵傅亞竟病成了這副樣子,眼窩深陷,連那雙總是微笑的眼睛也滿是紅血絲。


  他掙扎在床上,抓著水杯正在朝窗戶下的希爾砸過去,口中不停的咒罵著:“該死的野種!你把喬紗藏到了哪裡?藏到了哪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顆骯髒的心裡惦記著你的繼母!”


  希爾的輪椅下是一堆碎玻璃,他的額頭被砸的流了血。


  露娜正攔著伯爵再砸第二次,看見進來的一行人,率先叫了一聲:“夫人!”


  “天啊,您怎麼能……”喬紗看著額頭流血的希爾,吃驚和心疼掛在臉上,誇張的捂住了嘴巴,老變態欺負小變態,很難忍住不笑。


  希爾的目光陰冷的從她身上挪到蘇裡亞身上。


  而床上的伯爵傅亞也朝喬紗盯了過來,他盯在喬紗綠色的裙子上,忽然之間臉色大變,“艾娃……艾娃……”


  他受驚一般捂住了額頭,另一隻手慌亂的去找什麼東西:“我的槍,槍……打死她,打死艾娃她就不能找我報仇了……”


  報仇?


  蘇裡亞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父親為何以為母親要找他報仇?


  哇偶,調教的效果非常好,如今傅亞已經到了看見綠色就應激的狀態了。


  喬紗想為自己完美的調教傑作鼓掌,可她隻能表現出無奈對神教父說:“很抱歉,伯爵大人不知為何看見綠色就以為是艾娃夫人來找他報仇了,我該去換件衣服再過來。”她對蘇裡亞說:“蘇裡亞你先陪著神教父。”然後離開臥房去換衣服。


  她一走,傅亞反應就更激烈了。


  如今他誰也不信任,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他不許任何人靠近,他隻信任日夜守著他,不敢忤逆他的喬紗。


  喬紗慢慢騰騰換了衣服。


  不出意外,等她回去時神教父也無能為力,隻能由喬紗給傅亞喂了藥,他昏昏沉沉的睡著後,才安靜下來。


  神教父趁著他昏睡,盡力替他檢查治療了一番,他腿上的傷愈合的很好,他可以用神力替他將身體上的傷口迅速愈合,卻無法替他醫治精神上的問題。


  “心病”連神也無法醫治。


  他能做的隻有為他禱告,希望光明聖神可以安撫他的靈魂。


  虔誠的信徒為病人禱告,喬紗看著窗外的天色,又打雷了,蘇裡亞有沒有發現,他每次與她會面都在電閃雷鳴的夜晚。


  她知道蘇裡亞正在看著她,他一定有許多問題想要問她,離開幾天,莊園天翻地覆,可憐的蘇裡亞一定不知道,他的父親或許是害死他生母的兇手。


  她憐憫的看向蘇裡亞。


  很快就下雨了,神教父留宿在莊園裡,打算夜裡伯爵發病時,再來看看他。


  大衛和蘇裡亞去安置神教父。


  希爾將她堵進了暗室裡,他用輪椅抵住房門,甚至來不及往裡面多走一些就抓著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跟前,“你的耳墜呢?”


  他盯著她空蕩蕩的耳垂。


  “為這個生氣?”喬紗從口袋裡掏出剩下的一隻耳墜,無足輕重的說:“不小心丟了一隻。”她手一松,將那隻耳墜丟在了希爾的懷裡。


  希爾看著被她隨手丟棄的耳墜,愈發的惱火,她根本不知這對耳墜的價值,他花了多少心血才買到手來送給她。


  他也並不是為了不小心的遺失而生氣,她就是把所有珠寶都扔了也沒有什麼。


  可是。


  他氣的將她拽到懷裡,“那隻是不是在這裡。”他攤開了手。


  她踉跄一下扶住了他的膝蓋,看見了他掌心裡的另一隻綠珍珠耳墜,“怎麼在你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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