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而他不知道,一扇門之隔的房間裡,甜美的信息素味從睡眠艙裡泄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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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熟悉了。


  喬紗對這股又冷又甜膩的信息素味太熟悉了,這是容伽的氣味,連睡眠艙也無法完全阻攔住他的氣味嗎?


  她想起李銘給她的書裡寫,omega在孕期,會每天處於情動期,信息素比尋常要濃鬱百倍。


  他又情動了嗎?


  喬紗慢慢朝睡眠艙靠近,越靠近那氣味越濃鬱。


  他是在睡覺嗎?不是吃了安眠藥嗎?


  喬紗俯身去聽裡面的動靜,睡眠艙忽然在她眼前打了開。


  濃烈的信息素味幾乎將她籠罩,她和睡眠艙裡湿漉漉的容伽幾乎撞在一起。


  他的頭發全被打湿了,蒼白的臉緋紅的像是高燒,他的呼吸非常急促,睜著的雙眼通紅,又沒有焦距。


  讓喬紗一時之間分不清,他是清醒著,還是在……夢遊。


  喬紗沒有動。


  他的眼睛失神,撐著雙臂似乎想從睡眠艙裡出來,卻因為安眠藥的作用,無力的又滑了進去。


  “你還好嗎?”喬紗忙伸手扶了他一下。


  她的手碰到他手臂手,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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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燙,比夢裡還要燙。


  “抑制劑……”他將自己埋在睡眠艙裡,痛苦的喃喃:“抑制劑……”


  “你忘了,抑制劑已經被李醫生全部停掉了嗎?”喬紗輕輕的對他說:“這裡沒有抑制劑了。”


  他看起來痛苦極了,裸露在睡衣外的肌膚,紅的像熟透了的蝦。


  他這是……發情了嗎?


  喬紗看著他將自己蜷在睡眠艙裡,臉死死埋在手臂中,消瘦的肩胛骨頂著睡衣,在顫抖。


  他在極力的克制著、忍耐著。


  黑暗寧靜的房間裡,他連聲音也沒有發出,隻是信息素不停的散發著。


  看起來,真痛苦。


  “你想讓我幫幫你嗎?”喬紗伸出手,輕柔的落在他的背上。


  他反應劇烈的蜷縮了一下,悶啞的哼了一聲。


  喬紗的手輕輕撫摸他戰慄的背,滾燙的臉,他在顫抖,卻又沒有躲開。


  她記得書裡寫,孕期的omega,需要愛撫、親吻、肌膚接觸、疏導……來緩解情動反應。(審核員好,隻是書裡的資料,沒有後續)


  “容伽。”她溫柔的叫他的名字,手指穿過他柔軟的黑發,託著他汗津津的臉,低下頭輕輕的在他耳邊說:“我摸摸你,好嗎?”


  他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隻是顫抖著將臉埋進了她的手掌裡,融化一般打湿了她的手。


  情感缺失的人,仍然保留著,快感。


  她當然要給他快樂了。


第36章 [摧毀傑克蘇需要幾步] [VIP]


  他做了一場溫柔又歡暢的夢……


  有人溫柔的撫摸他, 擁抱他,親吻他的後頸,叫他“容伽”……


  他在那溫柔裡一點點沉淪, 疲憊的睡了過去。


  房間裡的虛擬藍光表亮了一下, 顯示上午八點半。


  容伽醒了。


  他睜開眼遲疑了幾秒鍾, 猛地坐了起來,他還睡在睡眠艙裡, 睡眠艙的門是打開的。


  他身上的睡衣皺皺巴巴,艙裡還殘留著他的信息素味道。


  昨晚……那不是夢嗎?


  容伽垂眼看著自己的手掌, 手背上有一圈牙印,他記得是昨晚夢裡他自己咬的, 然後有隻手託起了他的臉,跟他說:“不要咬,容伽,流血不能緩解痛苦,快樂才可以……”


  容伽一點點蹙了眉頭,昨晚不是夢, 是他沒有抑制劑的控制, 又一次出現了情動期反應。


  那個叫他容伽,和他說話的聲音是喬紗。


  那隻撫摸他, 擁抱他,讓他一點點平靜下來的手,也是喬紗。


  “夢”的那些全部是真的嗎?


  撫摸是真的,擁抱是真的?那……她親吻他的後頸也是真的嗎?


  腦子裡還殘存著安眠藥的效用, 令他無法分清哪件是真的, 哪件又是夢。


  他說不清此刻心裡的感覺, 他排斥又厭惡昨晚的自己, 昨晚的觸碰,omega的他脆弱又令他惡心。


  可他的身體,又難得松弛和暢快。


  沒有了高熱感,也沒有了緊繃著的電流陣痛感,他像是酣暢淋漓的流了一場汗,高燒退去。


  就像用了足夠多的抑制劑之後。


  心裡的厭惡和身體的暢快,讓他產生一絲很少有的情緒——煩躁。


  他已經非常非常久,沒有過這種情緒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情緒,隻是覺得自己髒兮兮的不舒服,不喜歡。


  很快又一次泛起的幹嘔惡心,替代了他心裡這股子煩躁。


  他壓著胸口,緩了一下,想要將那股惡心壓下去,可嘴唇一點點麻起來。


  想吐。


  她走了嗎?


  他掃了一眼四周,這才留意到,房間裡開了換風,睡眠艙外的地毯上放著一套幹淨的睡衣,一瓶沒有打開的飲用水,還有一雙拖鞋。


  上面有一張少見的紙條。


  這個世界電子產品早已代替了紙筆,已經很少很少有人用紙條了。


  他的記憶裡還習慣使用紙筆的人,隻有他曾經的繼母喬紗。


  她保留著許多很久遠的習慣,這些小習慣曾經讓他的父親痴迷。


  他伸手用手指夾起那片薄薄的紙條,白色的紙條上用黑色的筆寫著一行俊逸的字——光腳對孩子不好,止吐藥放在睡衣上。


  沒有留下名字。


  但容伽知道,是她留的。


  他甚至能從這一行字裡,看到她笑眯眯放下拖鞋的樣子。


  房間裡沒有一絲聲音,她應該是走了,留下了滿房間她刻意的溫柔。


  從前,她也是這樣捕獲了年幼的他。


  但他已經不吃這一套了,溫柔對他來說是無用的東西。


  他將紙條丟進垃圾桶,拿過睡衣上的止吐藥含進嘴裡,伸手拿起了那瓶飲用水,卻發現她已經將瓶蓋擰開了。


  藥的苦味在他舌尖喉嚨裡泛開,不止是苦,還有惡心的酸味。


  他打開瓶蓋,灌了兩口水,將藥和惡心壓了下去。


  他又有一點點煩躁起來,好像這個房間裡,哪裡都是她布下的陷阱。


  他起身走進了浴室裡。


  等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已經是快九點半了。


  通訊器裡許多未接通訊。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久,起的這麼晚了,昨晚是他這幾年睡的最沉的一晚。


  好在聯盟歸降,這幾天是整頓階段,無需他親自到場。


  頭發湿漉漉滴著水,他坐在沙發裡點開那些通訊,除了幾個匯報的,就剩下李銘和邵翼的。


  李銘無非是問他昨晚怎麼樣,有沒有不良反應,提醒他注意事項。


  而邵翼的是問他:今日是否去接喬紗夫人來純白之殿?


  接?


  容伽靠在了沙發裡,怎麼,她來做女佣還需要他的副將親自接送?


  昨晚他讓邵翼送她離開,隻是因為純白之殿並非隨意出入,自然需要邵翼將她送出純白之殿。


  邵翼昨晚將她送到了“家”嗎?


  他點開了喬紗的監視器,先看到實時的監控——


  似乎是在臥房裡,她還躺在大床上,灰色的被子墜了一大半在地上,她的身體差不多全露在被子外,她隻穿了一件黑色吊帶睡裙,側著身,睡裙幾乎跑到她的屁股上面,細白的腿搭在床邊,兩條手臂抱著枕頭,臉全埋在枕頭下,隻有黑長的發披在肩膀上。


  一個男人朝她走了過來,穿著白襯衫和軍服褲,是厲鄞。


  厲鄞走到床邊,彎下腰,線條流暢的背部肌肉在襯衫下顯現,他用手背輕輕撫過她的腿,“還沒睡醒?”


  她縮了縮腿,在枕頭下發出一聲不滿的“恩……”帶著沒睡醒的鼻音,甜膩的像是在撒嬌。


  容伽說不清的動了一下眉頭,她昨晚和厲鄞睡了嗎?用那隻手也那麼溫柔的擁抱厲鄞,觸碰他的一些部位嗎?


  這令容伽剛壓下去的惡心又泛了上來。


  他關閉了實時監控,打開了昨晚的監控記錄,看到她是半夜兩點才離開了他的房間。


  邵翼在門外走廊裡接到了她,送她出了純白之殿。


  昨晚在下雨,大雨的夜裡,她站在純白之殿的門口,抱歉的對邵翼說:“對不起,連累你等到這麼晚,你不用送我了,可以告訴我怎麼走回去嗎?我沒有通訊設備。”


  是了,她一個俘虜,怎麼可能有通訊設備。


  “不麻煩。”邵翼撐起了傘,對她說:“送你回去,是陛下的指令。”他還替她拉開了車門,“上車吧,喬紗夫人。”


  喬紗說了謝謝,坐進他的車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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