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窸窸窣窣的聲響。


  那雙被子下的手攪著喬紗的衣衫去抱她,像纏裹著的網,掙脫不開,越往裡越束縛。


  “衣服……礙事。”聶小姐摟抱著她,撒嬌一般的說:“師父,脫了吧,我冷……我想挨著師父睡。”她將自己光溜溜的身體揉進喬紗的懷裡,衣袖裡的手輕輕揉著喬紗的手肘,“我們都是女子,師父還與我害羞嗎?”(審核員好,沒有脫衣服,隻是說了一下)


  明遠眉心輕輕蹙著,謝夫人……太過善良,仍然深信著聶小姐便是聶小姐,可如今眼前這位恐怕連身體也被魔頭同化,不是聶小姐了……


  ——黑暗中,喬紗輕輕攥住了懷裡小美人細細的脖子,溫柔的託起她的臉,低低輕輕的對她說:“你是不是女子,難道我不知?”


  明遠頓下了手指間的佛珠,她知道?她知道……眼前的這個聶小姐並非女兒身?並非聶小姐嗎?


  ——喬紗的手指輕輕撫摸聶小姐蒼白的臉,貼近了與她低低說:“可惜,你這具身體太小了。”


  聶小姐的臉上出現奇異的表情,忽然垂下眼用另一個聲音對她說:“哪裡小?”


  男人的聲音。


  明遠清晰的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喑啞低悶。


  可喬紗卻沒有絲毫異樣,而是抬手捂住了聶小姐的嘴,噓了一聲說:“我夫君可在外面站著呢。”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聶小姐的突然變聲,目光從上到下的掃了聶小姐一下,輕輕說:“再長長吧。”


  聶小姐張口含住了她的手指……


  明遠身側的蓮燈“噗”一聲滅了,連同他難以入定的心神一起亂了。


  他在漆黑的房間裡睜開了眼,再難入定,謝夫人……難道早已知曉那位聶小姐是魔頭附體?


  既知道,為何還要救他?還要裝出不知曉的模樣來,動之以情的救下他?

Advertisement


  方才禪房裡謝夫人心軟心善的求情,是裝的?


  那雨夜裡,她擋在魔頭身前,她抱住他要除了魔頭的手臂,也是裝的?


  她那時就知道,自己在救一個魔頭?


  此時此刻臥房裡的謝夫人,和方才救人的謝夫人如此不同……仿佛變了個人一般,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話語……仿佛在故意引誘著眼前的魔頭。


  為何?


  明遠竟看不清這位謝夫人,她慈悲是裝的?心軟是裝的?便是連……端莊也是裝的?


  他垂眼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指,眼前浮現出的卻是她半裹著僧袍站在昏暗房間裡的樣子。


  她那時似乎在笑。


  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房門外有人輕輕叩了叩門。


  “明遠聖師。”謝明君的聲音仿佛一擊雷,令他沒有波動的心忽然漏跳了兩下。


  手中的佛珠一時失手“噠”的掉在了他的衣袍中。


  他看向門外,聽見謝明君在外詢問:“可打擾聖師入定?我想與聖師談一談。”


  談什麼?


  他無端端的不想見謝明君,他被一股罪惡包裹著,他今夜一夜竟全在“想著”他人的妻子。


  這股罪惡令他,眉心著了火一樣痛起來。


  他沉聲說:“今夜不便,改日再談吧。”


  他起身走向了屏風後。


  -------


  站在門外的謝明君,聽見了裡面的水聲。


  明遠聖師,在清洗什麼?


  謝明君轉過了身,再次看向了滿池紅蓮,魔尊蘇醒了嗎?他已何種方式蘇醒了?會不會再次現世?


  當初圍剿魔尊時的一幕幕浮現在他眼前,屍山血海,將整座山染成血紅一片……


  那麼多的門派,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在那場殺戮之中,他不想再看到歷史重演。


  他被煩擾的松不開眉頭,看見回廊下的溫雪,他抱劍站在喬紗的臥房外,閉眼入定。


  溫雪與喬紗……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覺得自己荒謬至極,他怎會懷疑自己的夫人和弟子?


  溫雪是他一手教養的弟子,從溫雪剛出生,他就常在宮中教養他,直到他滿了年紀正式進入他的門派,二十年的教養,比他的任何弟子都要久,說是弟子,更像是他的半子。


  溫雪的品行,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懷疑自己的半子和夫人?


  倒真是荒謬。


  更何況,喬紗是他挑選的仙侶,這天下沒有人比喬紗更讓他放心,她的家世、教養、生來的純善性子,再沒有的溫良賢淑,忠貞赤城。


  她自己也不會允許自己犯錯。


  是這次留她在魔窟,讓她受驚傷心了,她才拿這些來氣他,與他鬧脾氣。


  或許,他該哄一哄她。


  他松開眉心,看向雨地裡的蟹青佛珠,她喜歡什麼?


  他似乎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她喜歡的東西。


  ------


  昏暗的臥室中。


  喬紗被鬧出了一身汗,被冰冰涼的聶弟子摟著,倒是也舒服。


  “宿主。”101不得不提醒她,“明遠聖師早已修的和這座紅蓮寺合為一體,您知道嗎?您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或許他全部能看見,聽見。”


  是嗎?


  那豈不是正好。


  喬紗一點也不介意暴露聶弟子的身份,反正明遠也知道他的身份。


  她也不在意,明遠知道她在欺騙他,她的善良是裝的,反正她也隻是找個理由救下這位聶小姐。


  他看得越清楚越好。


  喬紗枕在自己的烏發上,望著夜色裡的某個地方,他該好好看看她,看著看著他就忘不掉她了。


  她側身趴在了床榻上,光潔的手臂搭在床邊,手指輕輕的撫摸床邊的木頭紋路,這張床明遠聖師也躺過嗎?她離開後,他看見這張床,會不會想起她?


  101聽見它的系統裡有“滴”的輕響聲,它查看它的後臺,赫然發現,它後臺的界面裡竟然顯示著,本世界它查看過好感度的所有人——溫雪、聶小姐、謝明君,以及明遠。


  而這“滴”的一聲,是明遠的好感度從1變成了2。


  它驚訝的仔細查看,為何這個世界會多出這個後臺界面?難道……真如宿主所說,每個好感度都可以刷滿,每個男人都可能是男主嗎?


  它吃驚,這……像話嗎?


  它與喬紗都不知,隔壁的禪房中,明遠在她撫摸著木紋之後,關閉了他的聽和視,讓自己徹底入了定。


  不聽,不看。


  -------


  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喬紗她們離開紅蓮寺時,已是大晴天,她帶著她新收的弟子小聶,跟著謝明君、溫雪出了寺門。


  明遠卻沒來送。


  謝明君早已習慣了明遠的作風,明遠一貫不喜歡與人過多接觸,這次能留喬紗借宿,已是不易。


  他隻留下一句:改日再來拜會。


  便帶著喬紗她們離開。


  寺門在她們身後“嗡”一聲關閉。


  喬紗回過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寺門,想起明遠閉上的眼來,不敢看,不敢來送,分明就是動了心思,怕自己越陷越深。


  不著急,按照原文的發展,半個月之後就是魔尊現世,各大門派的屠魔大會,明遠在原文裡也來了。


  很快就會再見了。


  隻要魔尊在她身邊,她手裡,明遠就會掛記著,千裡萬裡來……除魔。


  她的手被牽了住。


  小臉慘白的小聶牽著她的手,依偎在她身旁,可憐兮兮說:“師父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無家可歸,師父不要丟下我,趕我走,我願意給師父為奴為婢。”


  喬紗垂眼看向了他,他閉著瞎了的眼,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這話想必是說給謝明君聽的,告訴謝明君,他無家可歸,他就要賴上她。


  果然謝明君看過來,目光掃過小聶親昵挽著喬紗的雙手,那手勾著喬紗的腰,“溫雪,扶聶小姐下山。”


  不等溫雪應是,小聶便先說:“男女授受不親,我隻信任師父。”他更緊的依偎進了喬紗的懷裡。


  好個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魔頭以為他看不出他的身份嗎?


  偏喬紗依舊把他當成聶小姐,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拉住了她的手說:“師父牽著你。”


  謝明君便不好發作,他暫且忍下,他留下這個魔頭,隻因他可能是魔尊的一抹元神,如果魔尊真的蘇醒現世,必定會來找尋這一抹元神。


  他要留著他,引出魔尊,盡早除掉魔尊,避免再次引來殺戮。


  這也是昨夜他想要和明遠聖師談的事。


  “師父對我真好。”他又靠近喬紗的懷裡,嬌滴滴的說:“若是我是男人,此生一定要娶師父,便是師父嫁做人妻,我也會想辦法。”


  謝明君握緊了手裡的劍,他故意的是不是?


  喬紗挑了挑眉,倒是很會氣人呀。


  不止會氣人,還很嬌氣,不會御劍,風一吹就倒。


  原本御劍不到一天便可以趕回門派,結果用了兩天才回到仙門山。


  就是因為風一吹就到的小聶,御劍時被太陽給曬中暑了,病歪歪的靠著喬紗,摟摟抱抱。


  後半程,謝明君主動給他僱了輛馬車,改成了馬車回仙門山。


  在到達山門之前,謝明君先和喬紗說了一句:“你可知寧玉的根骨被毀?”


  寧玉是誰?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